第73節(jié)
蕭勉決意要給她一個驚喜,任她怎么追問,他也不肯透露婚禮的細節(jié)。她沒能參與籌備工作,總覺得無聊,而岑曼則說:“姐夫這是給你足夠的時間準備,讓你以最好的狀態(tài)當最美的新娘子?!?/br> 這話倒是在理,反正無所事事,岑曦干脆帶著自家meimei美容會所做水療。她知道蕭勉忙碌,并沒有讓他接送,岑曼找了余修遠過來,她不妨礙這對小情侶浪漫,于是就自己離開。 回到大宅已經臨近傍晚,傭人迎了出來。她問蕭勉回來沒有,傭人搖頭,正要說話,后方已經傳來車鳴聲響。 蕭勉從車庫出來,岑曦仍站在門前等他。她笑著挽著他的手臂:“這么巧?” 蕭勉跟她一起進門:“不巧,本來想去接你的,結果你走得那么快。” “曼曼告訴你的?”岑曦問他。 “嗯?!笔捗銘?,岑曦靠近時,一股淡雅的幽香涌入鼻端,他不自覺勾起了唇角,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依蘭精油?” 剛在會所,芳療師問她想用什么精油,她說了句“隨便”,結果芳療師就選這款了。轉頭看見蕭勉那滿帶調戲的神情,明明是個偶然事件,偏偏竟生出一種有意為之的心虛感,她本想解釋,而蕭勉已經先開了口:“說吧,想怎樣?” 那語氣曖昧,guntang的氣息拂過耳端,岑曦臉頰一熱,嘴上卻說:“就你想那樣啊?!?/br> 蕭勉沉沉地笑,岑曦表面上的鎮(zhèn)定有點瓦解的跡象,她轉頭望向身側的男人:“不行?” 其實他們近來都很克制,尤其是來到英國以后。那幾襲禮服不算暴露,但還是有那么一點小性感,岑曦可不希望弄得到處都是惹人遐想的痕跡,到時候還要費勁去遮遮掩掩,而蕭勉自然猜到她的顧忌,只要她不招惹自己,他也不會太放肆。 這是一場值得期待卻又帶有些許煎熬的等待,蕭勉早已心癢難耐,眼下岑曦竟主動往槍口上撞來,他的口吻變得輕佻起來:“希望你今晚也能這么囂張?!?/br> 岑曦悔得幾近想咬舌,幸好蕭勉只是逗逗她而已,飯后回到臥室,他洗漱了便躺在床上看雜志,一副修心養(yǎng)性的模樣。她倚靠在他肩頭,一邊玩著手機,一邊聽他講蕭家的家族史。 他們的婚訊已經公開,不少蕭家的親友開始登門探訪,岑曦能感受到大家對自己的好奇,尤其是比較年長的長輩。雖然是這樣,但大家待她都很友善,因而相處起來還算愉快。 直至婚禮前夕,向來行蹤飄忽的蕭勤終于露面。那晚蕭勉不巧出門辦事,岑曦睡前打算到樓下喝一杯熱牛奶,結果就在廚房跟他碰了頭。 早在照片里見過蕭勤,岑曦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其實他跟蕭勉長得很像,一樣的劍眉星目,一樣的高大挺拔,若非要說點不同,大概就是他比蕭勉清瘦些許,由于閱歷豐富,他看上去似乎也比蕭勉更加難以捉摸。 蕭勤顯然也猜到她的身份,他露出了友好的微笑,雖然淺淡,但卻很由衷:“小曦。” 他語氣溫和,然而岑曦則有點拘謹:“大哥好?!?/br> 蕭勤并沒在意,打過招呼,他繼續(xù)在咖啡機前忙碌:“來一杯?” 岑曦婉拒:“我擔心睡不著?!?/br> 蕭勤貌似又笑了一下,接著很隨意地跟她搭話:“婚禮都準備好了吧?” 岑曦搖頭,看見蕭勤挑眉,便知道他會錯意,以為這是尚未準備好的意思,于是解釋:“我也不清楚,他沒讓我參與?!?/br> “這倒是他做事的風格?!笔捛谡f,“他總喜歡暗自搞一些小動作,費了很多心思,但又不讓人知道?!?/br> 聞言,岑曦略有所思地望向蕭勤,他似乎話中有話,正困惑著,便聽見他說:“最近攤上了點麻煩事,我一直抽不出空跟你見見面,說起來真是失禮。上回阿勉跟我提過,你打算開一家花舍,我在保加利亞那邊恰好有個玫瑰莊園,如果你不嫌棄,就送給你當作見面禮了?!?/br> 岑曦受寵若驚。一座價值連城的玫瑰莊園,就算蕭勤能夠輕輕巧巧地送出去,她也不敢要:“多謝大哥??上н@份見面禮太貴重了,我不可以收。況且,早前蕭勉動用過你莊園的資源解決我工作上的難題,我現在也沒想到該怎么感謝你……” 蕭勤打斷她的話:“放心吧,那筆帳我已經跟小勉算過了。他答應替我接管幾個莊園的日常運營,不把盈利率提高十個點,就別想擺脫這個擔子?!?/br> 她正欲開口,蕭勤搶先將她的話堵回去:“好了,不要再推辭,都是一家人了,這么見外做什么?” “至于你工作上的難題,也該解決了吧?”提及莊園,蕭勤便順著這話題說下去,“你那位前任上司,他上個月已經從g離職,如今涉嫌商業(yè)詐騙而惹上官司,看樣子不容易擺平。你跟他曾經有過節(jié)吧?不然的話,小勉就不會跟他們談合作,拿自己的生意做魚餌?!?/br> 許久不曾聽聞高衡的消息,從蕭勤口中得知一二,岑曦有點意外。其實她早料到蕭勉不會善罷甘休,否則,他當初就不會大費周章地設下圈套,甚至連他長兄的資源亦一并動用。 如今細想,岑曦終于明白,當初蕭勉通過掌握供應鏈以制衡高衡不過前菜,而掀起高衡的底牌,并揭發(fā)他所做的不法勾當才是正餐。經過這番變故,高衡不但前途堪憂,而且還有鋃鐺入獄的可能。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岑曦內心平靜如水,并未為他泛起一絲同情與憐憫。 蕭勤還想透露更多,正準備開口,放在料理臺的手機突然嗡嗡地震動。 岑曦無意探聽,卻不免聽見那端傳來的糯軟女聲,她好奇地抬眼望去,而蕭勤已經拿著手機走出廚房,似乎已經忘記咖啡機里那冒著醇香的半成品。 關于這段小插曲,岑曦沒有跟蕭勉提起,婚禮將至,她不希望因為高衡而影響大家的心情。她很有技巧地撇去這部分,只告訴蕭勉自己平白無故就得到了他長兄的大禮。 看見她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樣,蕭勉揉了揉她的頭頂:“太虧了,你就該向我哥多要幾樣東西?!?/br> 岑曦將下巴擱在他肩頭,用批評小孩的語氣對他說:“喂,做人不能這么貪心?!?/br> “別天真?!笔捗銍@氣,“就算多討一個莊園,也抵不過你老公的損失?!?/br> 岑曦自然知道他不過做個樣子罷了,隨后卻故意問:“你是不是悔不當初了?” 蕭勉將人箍在胸前,以極具占有意味的姿勢擁著她:“不后悔,有你就夠了?!?/br> 或許情到濃時,即使是最簡單、最樸素的措辭,也似聽到綿綿情話般怦然心動。 記得當初決定結婚時,他們不過互有好感,談不上愛,頂多只是喜歡罷了。對于那場婚禮,岑曦印象不深,除了喧鬧和疲倦,就再無特別。然而這次,她卻真真切切地感到興奮與期待,甚至有種小女生獨有的小嬌澀。 婚禮那天晴空萬里,晨光透過光潔的落地玻璃窗,落在岑曦尚未披上的婚紗。梳妝臺前,三個梳化師圍著岑曦忙碌,岑曦安安靜靜地由著她們擺布,交疊放在腿上的雙手微微發(fā)緊,隱約泄露她內心那一點點的緊張。 室內眾人各有各的忙碌,就連做事向來有條不紊的錢小薇也有點凌亂,替女兒系上婚紗的綢帶時,差點錯手綁成了死結。 見狀,梳化師的小助理立馬上前幫忙,岑曦將母親拉到床邊。 坐在女兒身旁,錢小薇忽然半真半假地抱怨:“好端端怎么又要辦婚禮呢,害得我總覺得自己又嫁出了一個女兒?!?/br> 為人父母,一方面希望女兒有個好歸宿,另一方面又舍不得她出嫁。當女兒真找到一位能夠托付終生的伴侶,他們定然歡喜,然而在內心深處,卻總有種恍然若失的感覺。 岑曦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媽……” 錢小薇伸手撫平裙擺的褶皺,再說話時表情已變得釋然:“不過這樣也好,看見小勉對你這么好,我也放心了。” 正當錢小薇感慨萬千之際,站在落地窗前的岑曼轉頭向岑曦嚷道:“姐,你的白馬王子來啦!” 聞言,岑曦便提著裙擺向落地窗走過去,原以為岑曼那句“白馬王子”不過是玩笑話,結果往樓下望去,竟然看見一輛夢幻的復古馬車,車頭是兩匹帥氣的白馬,站在車旁的男人身穿黑色的手工西服,真像從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王子般貴氣逼人。 其實每個女孩子都藏著一個粉紅色的公主夢,岑曦也不例外,而蕭勉精心準備的婚禮,自然為她圓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