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岑曦由衷笑起來,她揮了揮手,拉著行李箱離開。 這次跟岑曦同行的有她的助理方婷婷。她比岑曦早到一點,在候機廳看見上司,便興奮地揮動起雙臂。 方婷婷跟自己親meimei一樣大,平時做事穩(wěn)妥又勤快,所以岑曦對她還是挺有親切感的。這姑娘笑得賊兮兮的,她奇怪地問:“什么事這么高興?” “跟你一起來那男的是不是你老公?長得好帥!” 由于高衡的緣故,岑曦的婚宴來的都是親朋好友,并沒有宴請公司同事。岑曦伸手敲她的額頭:“八卦!” 方婷婷也不躲,她繼續(xù)說:“你剛才轉身走掉以后,他還站在原地看著你,一定是舍不得你?!?/br> 她調皮地對自己眨眼睛,岑曦被這姑娘打敗,要想說話,卻重重地打了兩個噴嚏。 這下方婷婷又起哄:“看吧,你老公正想你啦!” 可惜事實并不是蕭勉在想念她,而是她感冒了。她的體質一向不錯,但越是好身體的人,生起病來卻越是迅猛,在飛機上顛簸的數小時,她已經開始發(fā)熱。 美麗的空姐幫忙送來退燒藥,岑曦吃過未見好轉,本想小憩,但頭疼得睡不著。 方婷婷擔憂地看著她:“怎么辦,還有四個多小時飛機才下降……” 嗓子燒得很,岑曦的聲線變得沙啞。她勉強地說:“我好很多了?!?/br> 方婷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經過半天的發(fā)酵,岑曦已經病得渾噩起來,下飛機的時候,她整個人頭重腳輕的,幸好方婷婷在旁邊攙扶她,不然可能走起路來都會踉蹌。開羅國際機場充滿著nongnong的法老風情,她沒有心情欣賞,辦好一系列的手續(xù)便領著方婷婷往市區(qū)出發(fā)。 開羅是一個充滿風情的城市,風霜侵蝕著這里的一磚一瓦,同時也留下了段段傳奇。雄偉又古老的建筑林立兩旁,沿路都能看見中東傳統(tǒng)的手工作坊,琉璃、首飾、器皿琳瑯滿目。當游客路過,商販便會用帶著口音的英語叫賣,并熱情地邀人駐足挑選。 由于岑曦狀態(tài)欠佳,她們沒有立即前往蘇赫莊園。在一位埃及婦女的引路下,岑曦找到當地一家小診所求醫(yī),那位醫(yī)生是個年邁的大爺,診斷后就給她開了幾包花花綠綠的西藥。 回到酒店,岑曦一咬牙就把藥丸全部吞下,喝過開白就卷著被子睡起來。此際的開羅才是中午時分,金燦燦的陽光從窗紗縫隙滲進,她翻了個身背對著落地窗,不一會兒,放在床頭柜的手機便嗡嗡地響起來。 屏幕顯示著蕭勉的名字,岑曦按下接聽,低低地“喂”了一聲。 那頭的蕭勉一聽就察覺不對勁,他問:“怎么這種聲音?!?/br> “感冒?!贬乇苤鼐洼p地說,“已經看醫(yī)生吃藥了。” 蕭勉的口吻有點責備之意:“今天在機場問你還說沒事,生病就不要外出,要是水土不服就更難好起來?!?/br> 或許是身在異國他鄉(xiāng),又拖著一副病怏怏的身體,岑曦倒覺得被一把熟悉的聲音數落也是種前所未有的幸福。她靜靜地聽著,既不反駁,也不辯解,而蕭勉卻緊張起來:“岑曦,你還在嗎?怎么不說話?” 岑曦這才應聲,像是抱怨,又似是撒嬌:“我都病成這樣了,你還教訓我……” 那頭沉默了三兩秒,語氣終于放緩了一點點:“你住哪家酒店,我有個醫(yī)生朋友在當地,我讓他過去看看你。” 不過是一場感冒發(fā)燒,岑曦不想勞師動眾:“不用這么麻煩?!?/br> 聽著那沙啞得不像話的聲音,蕭勉很堅持。岑曦拗不過他,最后還是報了地址。 約莫大半個小時后,房間里有節(jié)奏地響起三次門鈴,岑曦在貓眼瞧了瞧,看見來者是一位背著藥箱的男人,便打開了房門。 對方一開口就稱呼自己“蕭太太”,岑曦本來還想確認他的身份,現在看來根本沒有必要。他仔細地診癥,之后重新配了藥,叮囑她四個小時后再吃。她連聲道謝,正想支付診金,他卻說:“這筆賬,我還是跟你老公好好地算吧?!?/br> 沒頭沒腦地丟下這句話,那個連名字也沒有交代的男人就這樣走了。 重新床上,岑曦卻沒了睡意,拿著手機按來按去,鬼使神差就撥了蕭勉的手機。其實她也沒什么要說的,頂多就是說了一些自己的病情,讓他不用擔心。以為正要接通,那頭卻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岑曦有點驚訝,她撥的是蕭勉的私人號碼,那支手機他連睡覺時都開著的,現在居然關機了。還沒來得及細想,她的微信收到一條新消息,是方婷婷發(fā)來的,問她要不要吃點東西。 今天只在飛機吃了幾口面條,現在還真的感到饑餓,岑曦回復一個“好”字,很快,方婷婷就帶著熱騰騰的米粥和小籠包過來了。 岑曦一邊吃還要一邊揉著鼻子,一團一團的紙巾被扔進垃圾桶,當她又一次將手伸向紙巾盒,才發(fā)現里頭空了。 見狀,方婷婷立即站起來:“我?guī)湍隳?。?/br> 岑曦道謝,之后繼續(xù)低頭吃粥。桌面突然震動了一下,她下意識看過去,是方婷婷的手機收到信息,恰好掃到那條消息預覽,她的動作便頓住了。 當方婷婷拿著新一盒紙巾回來,岑曦已經將食物都推到一旁,端坐在椅上等著她。 岑曦雖然一臉病容,但凌厲起來還是挺讓人忐忑的。方婷婷有半瞬怯懦,隨后故作鎮(zhèn)定地走過去,剛坐下岑曦便將手機遞向她,不輕不重地發(fā)話:“解鎖。” 第四章 第四章 做岑曦的助理這么久,方婷婷還是第一次看見岑曦如此氣勢逼人的一面。她不敢拒絕,猶猶豫豫地解了鎖,之后將手機遞給岑曦。 將信息從頭看到尾,岑曦的臉色越來越沉。她質問:“你一直幫他監(jiān)視我?” 方婷婷慌了,她連連擺手:“沒有,真沒有!是高總讓我?guī)兔搭欀悖悴〉眠@么嚴重,我不能不告訴他……” 岑曦抿著唇,努力地抑制著怒火。 好半晌,方婷婷才鼓起勇氣說:“曦姐,你別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岑曦沉默著,就算要生氣,她也不是生方婷婷的氣。方婷婷充其量只是一個幫兇,還是迫不得已那種,要氣,就氣背后cao縱的罪魁禍首。 拿著老板的薪水,方婷婷自然替老板說話:”其實高總對你很好,知道你生病就很著急,馬上給我打電話,還讓我給你買米粥和小籠包。“ 岑曦越聽越煩躁,將手機塞還給方婷婷,她便下逐客令:“我很累,你先回房間吧。” 方婷婷如獲大赦,把桌面收拾好,她就急匆匆地走掉了。 好不容易舒緩的病癥好像又反復了,岑曦揉著被針扎被疼痛的額角,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責罵著高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