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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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君憲就像一塊完全喪失了生機的朽木一般靠坐在床頭,他面色很平靜,如夜色下沉寂的大海,他一動不動,如果不是他胸口的起伏,大概沒人能看出他還活著。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慢慢睜開眼來,眼中也是一片平靜,是那種像是將生命所有的熱量都燃燒殆盡以后的平靜,沒有一絲光彩,沒有一絲波瀾,死氣沉沉,仿若行尸走rou一般。 他走到酒柜邊,將那吊在脖子上的繃帶胡亂拆下,拿過杯子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似乎喝完還不過癮,他拿著酒瓶和酒杯重重跌坐在靠墻角的沙發(fā)上,又滿上一杯隨即一飲而盡。 兩杯烈酒下肚,身體火辣辣地燃燒著,他一臉疲憊的靠在沙發(fā)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 他記得那應(yīng)該是他們在一起之后不久,他不得不動身回到東北的邊境海城。那時候的他已經(jīng)加入了雪豹突擊隊,他們大隊被調(diào)到海城歷練,作為隊長的他根本沒有任何理由缺席,哪怕他真的非常非常不舍得她。 實際上他選擇加入有魔鬼地獄之稱的雪豹突擊對也是因為她,那時候她告訴他她不會喜歡他更不會嫁給他,她的話實在是太傷人,那段時間他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死了,為了讓自己忙碌起來,他毅然加入雪豹突擊隊,這邊訓(xùn)練量很大,可以讓他沒時間去想她。 只是后來他才知道自己這樣做受苦的還是自己,因為他是真的很想她。再加上這邊信號不太好,要打個電話得到很遠的小山丘上,所以他也不能天天給她打電話。 實在想她想得不得了的時候,他就要走很遠的路去那小山丘。他記得那時候已經(jīng)是十二月份了,這個地方靠近極地,一到十月就冷得不得了,十二月正是氣候最惡劣的時候,寒風(fēng)夾著飄雪刮在身上,即便穿了厚厚的軍大衣依然覺得冷,他在這邊站了沒一會兒就感覺身體快被凍僵了。 可是他還是舍不得掛電話,他想多聽一會兒她的聲音。 她在電話中告訴他,她不打算去國外了,她哥哥給他找了個國內(nèi)的大學(xué),她還說她現(xiàn)在畫畫畫得越來越好,她以后想學(xué)設(shè)計,想開自己的工作室。 他就喜歡聽她那種雀躍的,仿若是小黃鶯一般的聲音,嘰嘰喳喳,即便說的是廢話他也愿意聽。 一直聊到深夜,他怕她困了才依依不舍掛斷電話,踩著雪地走了近兩里的路才回到營地,可是他卻怎么也睡不著覺,他真的好想她,好想她,好想此刻立刻就飛奔到她身邊抱著她軟軟的身子。 翻來覆去實在睡不著,他索性披衣起床,牽了一匹戰(zhàn)馬便飛奔出去。 大雪已經(jīng)停了,地上卻積了一層雪,可是這邊的優(yōu)等戰(zhàn)馬都是經(jīng)過嚴格訓(xùn)練的,哪怕踏在積雪上,速度也是飛快,他就一直策馬狂奔到羅姆河。 來到羅姆河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出來了,在遠遠的地平線上露出了一張臉,灑下赤色的一片光亮。 馬兒在河邊喝水,他騎在馬背上,望著遠處紅紅的太陽,突然發(fā)現(xiàn)這一切好像都是無濟于事的,他還是想她,發(fā)狂的想。 “君憲,謝君憲!”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聽到身后有聲音在叫他,是他格外熟悉的,清脆的,仿若小黃鶯一般的聲音。 他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一個裹著厚厚衣服的白圓球向他滾過來,他目光瞇了瞇,下意識翻身下馬,他卻沒有過去,而是就這般呆呆的看著那人靠近。 她慢慢的跑到跟前了,他看到她一張小臉凍得紅通通的,滿含激動的眼睛亮晶晶的,燦若寶石一般,天寒地凍的天氣,好像一切都死了,她卻是那般鮮活,蹦蹦跳跳出現(xiàn)在他跟前。 他覺得他恐怕到死都忘不掉這一幕,在海城曠無邊際的平原上,在寒冬旭日的光輝中,她就這般奔奔跳跳出現(xiàn)在他眼前,她紅紅的臉蛋,激動的目光簡直美得讓人窒息。 可是那時候的他卻只是傻傻的看著她,覺得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她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里?一定是他太想她了才出現(xiàn)了這樣的幻覺。 “謝君憲,你干嘛?。坎徽J識我了嗎?”她抓著他的手一臉不滿。 觸碰到她冰涼的手指他才如夢初醒,她是真的,真的在他跟前,在他最想她的時候,她就如驚喜一般從天而降,慰藉著他寂寞的心。 “你……怎么來了?”好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問了一句。 似乎對他的問題不滿,她嘟著嘴道:“我來找你啊,我是和哥哥一起來的,昨天我們到了海城服務(wù)站,不過因為天氣太惡劣了我們沒辦法過來,你不知道我昨天跟你打電話的時候好幾次都忍不住告訴你了,不過我想給你驚喜?!彼刂氐膰@了一聲,“不過看上去好像并不是驚喜嘛,你這樣子倒像是受了驚嚇。” 他卻是不等她說完就一把就將她摟在懷中抱著,她穿得可真厚,他都快抱不住了。 那一刻,他真的就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他真想就這樣抱著她,一輩子都不撒手。 他狠狠嗅著她身上的味道,他蹭著她的頭發(fā),激動到熱淚盈眶,語無倫次叫著她,“貞兒,寶貝?!?/br> 他聽到她在懷中咯咯笑,“謝君憲,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么rou麻的一個人。” 是啊,他也沒有想到,他那么嚴肅又刻板的人,他手底下那些新兵蛋子,見了他就像是老鼠見了貓,可他沒想到像他這樣的人竟然也可以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完全都變得不像他了。 她的本事就是這么大,可以挖掘出謝君憲不為人知的那一面。 還有好多好多關(guān)于她的記憶,她平時最愛挑食,他很早就在軍隊中生活,知道食物得來不易,所以從考上軍校開始就養(yǎng)成了不浪費食物的習(xí)慣,而她又最愛挑食,這個也不吃,那個也不吃,他沒有辦法,只得將她不吃的都通通吃掉,久而久之,就讓她養(yǎng)成了習(xí)慣,凡是她不吃的東西她就直接塞給他,完全將他當成了垃圾桶,而他呢,也逐漸習(xí)慣了成為她的垃圾桶。 還有,她很喜歡強迫他脫光了衣服讓她拍照,一邊拍照還一邊色瞇瞇的摸他的肌rou,不僅如此,還得寸進尺讓他比蘭花指,他說這種分裂的感覺拍出來一定很好玩。他一個大老爺們兒怎么可能比蘭花指這么娘的動作,所以他嚴詞拒絕,而她就任性撒潑,用不吃飯來威脅他,他根本拿她沒辦法,只得照做。 她一向都不受管束,老愛惹他生氣,而每次他黑著臉要發(fā)脾氣的時候她就給他嘟嘴賣萌,嬌滴滴的叫著他的名字,“君憲,君憲,君憲”她總是用她小黃鶯一般的聲音叫他,而往往她一這樣他就沒轍了,再大的火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從來沒有想過從小到大固執(zhí)又刻板的謝君憲也會有如此耐心好脾氣的時候,完全都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在她面前,他就會自發(fā)的變得像一個奴隸一樣,而且甘之如飴。 謝君憲用雙手狠狠扯住頭發(fā),他真是煩躁極了,難過極了,他想克制著自己不去想她,可是她的臉卻又不受控制跳到他的腦海中,她笑著的臉,她撒嬌的臉,她生氣的臉,她嘟嘴的臉,一張又一張,一張比一張鮮活,還有她的聲音。 “君憲,君憲,君憲,謝君憲?!?/br> 一聲又一聲,就像是魔音一般縈繞在他的耳邊,怎么都揮之不去。 為什么還要想她呢?這個無情又殘忍的女人,為什么他還要去想她? 只因為一場夢就將他全盤否決,一轉(zhuǎn)身就能愛上別的男人,他究竟為什么還要去想她?! “君憲,君憲,君憲?!?/br> 她生動的漂亮的臉蛋浮現(xiàn)在腦海,她的一聲聲呼喚完全不受控制響徹在他的耳邊。 簡直就像是夢靨一般,他好像怎么逃都逃不掉,被她的面容和聲音包裹,他的一顆心痛極了,她又是如此固執(zhí)不肯逃離出他的腦海。 他煩躁痛苦到了極限,終于不受控制將手中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他低低的嘶吼,發(fā)紅的雙眼中滿是煎熬。 劉梓媛本來準備敲門的,在門外聽到里面?zhèn)鱽磬枥锱纠驳穆曇?,還夾雜著謝君憲的尖叫,她來不及多想,急忙推門而入。 看到屋內(nèi)的場景她頓時就嚇了一跳,卻見他不知什么時候已將手上的繃帶扯了下來,襯衫的紐扣也被扯到了肚子下,將他的胸膛袒露了大半,這還不是最讓她驚嚇的,最驚嚇的是此刻的他竟拿著那一瓶白酒猛灌。 “表哥,你快住手!”劉梓媛走上前去,一把將他手中的酒瓶奪過來,他這樣子可真是讓人難過,一向在他面前溫柔似水的她也不由得大聲沖他道:“你瘋了嗎?你的傷還沒有好,為什么要喝酒?” 謝君憲已喝得迷迷糊糊了,透過帶著淚光的雙眼,他瞇著眼睛,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看清來人,他突然冷冷一笑,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卻捏住她的下巴道:“為什么?你為什么要出現(xiàn)在她的夢里讓她誤會?為什么?!” 他爆呵一聲,將她重重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