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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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親哥哥面前, 段天驕不需要有任何的偽裝, 她哭著搖頭:“如果他真有事,我不會縱容, 更不會包庇……可我也離不開他?!?/br> 車子轉(zhuǎn)了彎,直接往吳放所在的軍區(qū)里開, 段驍說:“我送你過去, 你跟他談, 吳家的渾水他要淌, 但必須給你一艘船。” 春天有新生, 卻無法掩蓋壞死的枯木。人生就像一顆樹,如果根基不穩(wěn)或是被蟲蟻腐蝕,上面的葉子再茂盛,也只是表面的光鮮,最終仍是一場虛無。 此刻的段天驕覺得她的人生正在走向這場虛無。 段天驕進門的時候,吳放正倚在窗邊發(fā)呆,他額前的頭發(fā)有被揉亂的跡象,軍裝襯衣上起了褶皺,腰間有一塊下擺微微突了出來。 段天驕走過去幫他把衣服整理好,他這才回過頭來:“你怎么來了?” 看見段天驕眼睛紅腫,眼角還擒著一點淚痕,吳放摸了摸她的臉:“怎么了?是不是這幾天太累了?” 段天驕問他:“這事是不是就沒辦法了?” 吳放松開她的臉:“小叔自己做錯了事情,他不承擔,難道要我們一大家人去替他承擔?醫(yī)院已經(jīng)出結果了……證據(jù)確鑿?!?/br> 說到后面,他無力地垂下了胳膊。 “那我們家……我們家會不會……” 看著段天驕欲言又止,吳放按住她的肩膀:“天驕,小叔的仕途可能就到此為止了,這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但我也搞清楚了是誰在背后搗鬼。我會處理好這個人,也會保護好我們家,保護好你?!?/br> 吳放的眼睛里閃過一些讓段天驕感到陌生的色彩,有憤慨,更有悔恨。他按著她的肩膀,帶著十足的力道,段天驕突然感到一陣涼意,像冬天的寒風沁過溫熱的土壤,土壤上的一切瞬間只剩下冰涼。 . 岳竹抱佛腳一直到夜里兩點,連續(xù)得了三個九十五分以上的分數(shù)后,她才安心回房間睡覺。 一打開燈,看見袁滿正倚在床頭看書。她打著哈欠問他:“還不困?” 袁滿也跟著打了個哈欠:“困死了,但是你不來我睡不著。” 岳竹先表面立場:“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明早還要考試,你放過我吧?!?/br> 袁滿眼底的笑意一下子盛滿眼眶,他朝她勾勾手指:“過來?!?/br> 岳竹躺進他懷里,他溫柔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不碰你,你好好睡一覺?!?/br> 岳竹調(diào)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枕著袁滿的胳膊,不一會兒就闔上了眼睛。 燈還沒關,幾分鐘后岳竹睜開眼,看見袁滿正注視著自己,一絲睡意也沒有。他的眼睛比燈還要亮。 “還不睡?看著我看干什么?”她問。 袁滿親了她額頭一下:“今天,你沒有讓我回客臥。” 大概是困極了,岳竹倒忘了這茬,她扯了扯他的手指頭:“那你回去吧,反正你也睡不著?!?/br> 袁滿聽了,起身將她壓在身下,鼻尖挨著鼻尖,他壓抑著欲.望,呼吸重重地落在岳竹的臉上。 “明天晚上吧,今天真累了?!痹乐駧еc兒祈求的聲音又軟又嬌。 袁滿的心里像淌著蜿蜒的小溪,又癢又清涼,他放開她,坐起身來,克制了又克制,最終穿上拖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關了燈,岳竹聽見他輕聲掩門,她摸了摸他睡過的地方,一片溫熱。 早上七點,鬧鈴聲響起,岳竹掙扎著起了床。 路過袁滿的房間時,見他沒有關房門,窗戶也開著。風吹著窗簾,屋子里的光線忽明忽暗。 袁滿是趴著睡的,□□著結實的脊背,因為晚上洗過頭,發(fā)型睡得十分可愛。他的被子跑到床的另一邊,風直接吹進他背上的皮膚里,他下半身倒是埋在被子里,薄薄的被子下,可以窺見緊實的大腿線條。 岳竹走過去關了窗,轉(zhuǎn)身想幫他把被子蓋上時,他突然一把將她扯進懷里。 他仍閉著眼,嘴里念叨著:“再陪我睡十分鐘?!?/br> 語氣里帶著撒嬌。 岳竹放松了下來,貼著他的胸口呼吸漸漸均勻。 突然,岳竹動了動身體,胯骨碰到一個硬物。她僵住了,不敢動了。 袁滿也感覺到了,一只腿干脆跨上她的細腰。 硬物正式抵上她的小腹,她每次呼吸都能和硬物發(fā)生碰撞。 “袁滿……我要遲到了?!彼伊藗€理由,想擺脫這樣的窘境。 袁滿卻不肯放開她,“你八點半考試,現(xiàn)在才七點?!?/br> “你好像很開心?”岳竹說。 袁滿摸著她的后腦勺:“開心。傷害你的人終于得到懲罰,我很開心?!?/br> 岳竹心頭一暖,緊緊抱緊他。 . 周唯是被開門聲吵醒的,從夢中驚醒后,她飛奔下樓。 墻壁上時鐘顯示凌晨三點。 “你怎么來了?”她驚喜的看著眼前的人。 吳放沒有穿軍裝,他一邊換拖鞋一邊將手里的鑰匙扔在了鞋柜上,力道很大,鑰匙彈在木頭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周唯隱隱覺得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安取代驚喜,她的聲音也緊張了起來,“這么晚過來,有什么事?” 吳放還是沒有說話,他繞過周唯往樓上走,周唯緊跟在他身后。 他進了臥室,打開衣柜下層的柜門,里面放著一個保險箱。 熟練地按下密碼后,保險箱的箱門彈開,箱子放著一個移動硬盤。 “這是什么?”周唯問。 吳放的聲音比冰還冷:“為你擦屁股的籌碼。” 一句話足以讓周唯明白,吳放已經(jīng)知道她便是音頻的主人。 話挑破,她倒不慌了,“你都知道了,我也無話可說,但音頻不是我公開的,是岳竹。這個名字你聽說過吧,段天驕的好閨蜜,五年前被你岳父親自送給你小叔的玩弄對象?!?/br> 吳放冷笑了一聲:“她?你怎么會認識?” “五年前我就說過,這個女孩子不是個普通人,她那一天能將吳膺劃傷,能逃出段家,今天,她就能扳倒吳膺,扳倒段家。即使她不知道我有視頻,她也能做到?!?/br> “周唯,恐怕你比她更想扳倒段家吧。安排司機偷偷在保姆房間安裝攝像頭,可惜你忘記了我家養(yǎng)狗,是音頻里的狗叫聲出賣了你?!眳欠磐蝗挥檬帜笞≈芪ǖ南掳汀?/br> 力量太大,周唯跌坐在床沿上。她看著眼前的吳放,他已經(jīng)不再是她曾經(jīng)的親□□人,他看她的眼神就像看著一個怪物,里頭全都是厭惡。 她的心徹底冷了。 “是,我是想扳倒段友向,因為他和吳膺一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當著情人的面把老婆推下家里的樓梯,將女兒的好友送上吳膺的床……這些年他步步高升卻不知收斂,濫用職權以權謀私這些大家都知道,他是怎么一步一步爬上今天這個位置的?全靠為這幫腦滿腸肥的昏官送女人……” 吳放松開手,“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了,可為什么之前你從來沒有想過去伸張正義?還有我小叔,他這些破事你會不知道?要是為了所謂的良善正義,你早就應該去告發(fā)他啊,你手里的證據(jù)還少嗎?岳竹的事情你不是也早就知道嗎?” “你也知道我這里有證據(jù)?那你為什么不防著我?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十年,一輩子能有幾個十年,何況我還是個女人。吳放,你早該意識到我會發(fā)瘋,會因為你和段天驕而瘋。我是不是要感謝你們……是你們對我的傷害讓我找到了良知。” 周唯幾近崩潰,但仍反唇相譏。 她要她最后的尊嚴。 吳放坐到她身旁,從進門就帶著的怒氣和冷漠終于散去,他雙手□□頭發(fā)里,無奈的樣子跟那天他告訴她他要娶別人一模一樣。 “因為我相信你。周唯,我們在一起十年,你看看這個家,你享受著它,現(xiàn)在卻又來質(zhì)疑創(chuàng)造它的人,你怎么說服你自己?你享受著我的一切,而我的一切都是吳家給的,吳家是個不可分割的整體。我小叔要是被查,吳家也跟著遭殃,到時候,我也不會好過,這是你希望看到的結果嗎?” 周唯挺直了脊背,仿佛從吳放的這番話里蘇醒過來,她抓著吳放的手不停地問他:“吳家的事情你到底參與了多少?吳膺和段友志的事情跟你有沒有關系?” 吳放笑了笑,笑意里全是平靜的暗涌。 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正濃,玻璃上有兩人的影子,可是他們已不再是年輕的模樣。 “我姓吳,生在吳家,活在吳家的光環(huán)下,享受著吳家?guī)Ыo我的一切榮譽,走著這條比別人更通暢的路。你覺得我參不參與有那么重要嗎,我父親年邁,二叔不爭氣,小叔又落馬,這個家,只有我能撐起來。它要是黑的,我就把它洗.白,這是我唯一的路?!?/br> . 岳竹垂頭喪氣的從駕校里出來,走到袁滿面前,袁滿見她這副樣子,問她:“沒考過?” 岳竹撇著嘴:“就差一分?!?/br> 袁滿揉她的頭:“沒關系,還可以補考的。” “就差一分就滿分了。”岳竹忽然就笑了起來。 袁滿捏著她的下巴親了她一口:“騙我是吧。就這么強迫癥,非要考一百分?難怪天驕說你是學霸?!?/br> 岳竹打車車門上了車,邊系安全帶邊說:“據(jù)說你那會兒考了九十八,我心想我怎么樣也得超過你,讓你看看到底是我們附中的學生厲害還是你們一中的學生厲害?!?/br> 袁滿無奈地搖頭:“你厲害,你最厲害?!?/br> 看著岳竹對生活越來越充滿熱枕,袁滿心里也有說不出來的歡喜。 那些破敗的過往終將過去,他們正在朝著嶄新的生活昂首闊步。 他希望她快樂,比以前快樂,比任何人都快樂。 只有這樣,命運才算對她有所補償。 新港是一個沿海小城,距離這個城市有兩個小時的車程。 正值清明節(jié)出行高峰期,高速路上擁堵不堪,他們趕到目的時,已經(jīng)下午三點。 袁滿找了家海鮮餐廳,一落座,兩人就抱著免費酸梅湯猛喝起來。 “太熱了,溫度簡直高的不正常?!痹瑵M擼起襯衣,又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岳竹額頭上的汗。 岳竹苦惱著:“我以為清明節(jié)會下雨,又想到海邊冷,沒帶薄衣服?!?/br> 袁滿想了想,說:“晚上就降溫了。你要是嫌熱,待會兒去把頭發(fā)剪了?!?/br> “剪頭發(fā)?現(xiàn)在?” “嗯,旁邊就有間發(fā)廊,看著不錯,我得去辦點事,你剛好剪個頭發(fā)吧?!?/br> “你又安排我了,合著這次出來就是陪你辦事?” 袁滿遞給她一塊服務員剛上的西瓜,又送上一個神秘的微笑:“一個小時就好。” 兩市相鄰,方言也差不多,岳竹能聽得懂這里的人說話。剪頭發(fā)的時候,她聽到店員和老板憤慨地討論著那起“墜樓事件”。 網(wǎng)絡的發(fā)展讓新聞不再有地域的局限性,從外地人的口中聽到這件事,她越發(fā)覺得民憤和輿.論是足以讓某些權貴感到懼怕的。 有個店員說要是他的女兒長大后要是被性侵,他就算坐牢,也要把那個人殺掉。岳竹從鏡子里看他的臉,他必定是個疼愛女兒的父親。 而在早上的新聞里,媒體卻報道女兒的父母接受了吳家的賠償,不再予以追究,而吳膺也只是失去了他的權利和身份,并未受到法律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