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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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風大,窗戶響動了一整夜,岳竹幾乎整晚沒睡著。 早上七點,她剛睡得深了一點,房東便敲響她的房門。 “這片兒要拆遷你是知道的吧,這是退還給你的兩個月房租,你拿好了,早點找地方搬吧。” 房東是個戴眼鏡的中年女人,手里數(shù)著錢嘴里說著話,不出差錯。 岳竹醒了醒神,抬眼看了看陳舊的天花板。 “嗯。”她木然地接過錢。 這是不可抗因素,無法改變。 她當初搬進來的時候就聽見要拆遷的風聲,四年了,終于落實。 中午上班時她沒有騎電動車。坐在空蕩的有軌電車里,難得有欣賞城市風景的興致。 四年轉(zhuǎn)眼即逝,她獨自與這個陌生的地方磨合著,磨掉了自己的一身戾氣,漸漸變得平和、有耐心。 頭兩年她不像現(xiàn)在安穩(wěn),四處碰壁,窮困潦倒。 這兩年她漸漸明白一個道理,她試圖得到的安撫是靠自己的強大換來的。 她需要的是時間。 提出辭職時,老板娘沒有想象中為難。 “小岳啊,其實我私心是不想你走的,你在我這兒兩年了,咱倆都處出感情來了,周姐也說你人好……但是,你既然已經(jīng)做決定了,我尊重你,你年紀還小,有更好的去處我也沒理由攔著。” 澡堂轉(zhuǎn)入淡季,只留周姐一個人確實應付得來。但老板娘舍不得岳竹也是真的。 這樣勤懇又平和的員工沒有老板不喜歡。 只是她說話的語氣和臉上的笑意讓岳竹理不清頭緒。 更好的去處…… 她似乎誤解了什么。 跟老板娘表達了謝意后,她結(jié)了工資,上樓收拾時又跟周姐道別。 周姐拉著她的手:“小岳,我是打心眼里喜歡你這個小女孩,你歲數(shù)不大,但這兒清醒著呢。”她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腦門。 岳竹笑了笑,將自己柜門的電子鎖給了周姐:“這個你收好?!?/br> 待岳竹下了樓,周姐打開柜門一看,里頭放著她平時休息時用的那個u形枕。 暖黃色,洗得干干凈凈的。 一切妥當后,岳竹出了澡堂的大門。 很少能在下午的時候曬到太陽,她瞇著眼睛,慢慢地往旁邊一個小廣場上走。 走了幾步,聽到自行車鈴響,回頭一看,袁滿騎著一輛山地自行車緩緩地跟在她后頭。 他穿著衛(wèi)衣和運動鞋,額頭上一層細汗,乍一看,像個大學生。 “今天休假?”他問。 岳竹不信這是一次偶遇,用手遮著眼睛上的光線沒說話。 腦中突然回想剛剛老板娘的話,霎時間明白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原來是這樣。 “辭職了。”岳竹陳述了一個袁滿已經(jīng)知道的事實。 袁滿聳了下肩,表示遺憾,又問:“打算休息一段時間還是繼續(xù)找工作?” 岳竹說:“換個工作。” 袁滿低頭笑了笑,松弛的表情將他的得逞和得意袒露在岳竹面前。 仿佛岳竹是因為他才應了這句話。 他手扶著車把,手指摩擦著車鈴的開關(guān):“我?guī)湍憬榻B一個吧。” 陽光下,他的瞳孔呈現(xiàn)棕色。他說話的時候下意識地挑了下眉毛,語氣肯定,不給對方留余地。 正式回到那一晚的那個命題,岳竹覺得袁滿有一種能掌控她的魔法。 6.博弈 可她自有主張。 小廣場的另一邊,汪老師騎著電動車跟岳竹招了招手。 她回頭的那一刻看到袁滿慢慢皺起了眉頭。 “再見?!痹乐裾f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袁滿抿著嘴重新騎上車,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車影和人影重合,陽光下的陰影籠罩在岳竹的身上,她走得越來越快,試圖甩掉這個步步緊逼的影子。 “汪老師,麻煩你了?!痹乐裾f。 汪老師看了看她身后的男人,他如同岳竹的保鏢一般,挺拔地扶車把站在她后邊,氣質(zhì)超然。 “哪里的話,你要找房子,這是大事?!闭f話時沒了底氣,汪老師忍不住去看這個他們總能偶遇的男人。 袁滿也看著汪老師,看似友好,但眼角的神色暗藏玄機。 岳竹開口打破了詭譎的氣氛:“走吧。” 說著她直接坐上了汪老師的電動車。 隱形的博弈塵埃落定。 袁滿沒再跟過去,而是拿出手機打給了段天驕。 回到排球場后,段天驕已經(jīng)在觀眾席等候,袁滿走過去接過她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 “匆匆忙忙叫我來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吧。” 袁滿擦了把汗,說:“你家不是有套空著的房子嗎?借我用用?!?/br> 段天驕來了精神,“行啊,剛好把鑰匙和請柬一起給你。但你先告訴我,誰?。俊?/br> 袁滿說:“我住。” “???” 袁滿拍了拍段天驕的肩膀:“剛失戀,換個環(huán)境?!?/br> 這話段天驕可不信,但她沒再追問。 袁滿做事向來有分寸。 “天驕,別告訴你哥?!倍翁祢渼傄撸瑵M又說。 看見袁滿眼神里的思慮,她點點頭,同樣若有所思的走了。 袁滿回到球場上,又成為最有力量的那一個。 很久沒有和這幫朋友一起打排球了。 這個春天,他終于找到了活力,跟隨萬物一起復蘇。 岳竹想在汪老師所在的學校附近租房,所以才請他幫忙介紹。而且汪老師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這一點讓她很舒坦。 這是一所省重點高中,周圍的學區(qū)房緊俏得很。眼下剛開學不久,沒有熟人介紹的話,基本上很難找到合適的房子。 汪老師在學校里教書,認識不少學生家長都在這片租房,他很容易就聯(lián)系上其中一位家長,在她的介紹下,他們很快便找到了靠譜的房源。 一個三十幾平米的套間。房子不新了,但很干凈,還帶小廚房和衛(wèi)生間。岳竹很滿意。 合同基本上當場敲定,三天后,岳竹將搬進來。 汪老師對這個結(jié)果也很滿意,岳竹請他吃完飯的時候他顯得特別的暢快。 像是多了底氣。 吃完飯,汪老師將岳竹送到巷子口,告別后,岳竹沿著石板路慢慢地往家里走。 天上有稀疏的星,她邊走邊昂著頭看,絲毫沒注意在她家樓下,站著一位久等的客人。 是段天驕。 她穿著某大牌春季新款套裝,大氣漂亮,手里還捧著花提著蛋糕盒子,十分優(yōu)雅。但她眼睛里是生硬的笑意,脊背挺得很直,顯得過分緊張。 “回來了?!?/br> 對于這句聽似稀松平常實則讓人別扭的話,岳竹沒來由的覺得煩躁。 她走過去,越過段天驕進了樓里,仍舊不理會她。 “岳竹……你別這樣。”段天驕頹然地倚在墻上。 岳竹聞聲回頭盯著她手上的蛋糕盒子看,那是她們曾經(jīng)最喜歡的甜品牌子。 還有她手上的花,是她鐘愛的滿天星。 “天驕。”岳竹突然開口。 聲音里帶著疲憊和一些摻雜著記憶的苦澀,又輕又軟。 段天驕驚喜的抬頭:“你終于肯搭理我了?!?/br> 兩個二十六歲的女人進行著十幾歲鬧別扭少女之間的對話,實在讓人唏噓。 忽然,樓道里的燈突然滅了。兩張臉瞬間陷入黑暗。 岳竹走過去觸摸感應開關(guān),段天驕也跟了過去。 精致的高跟鞋在破舊的樓梯間里發(fā)出響聲,岳竹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品味如初,有張揚的芬芳,瞬間就能和自己身上的浴室味道區(qū)分開來。 她對段天驕說:“上樓吧。” 岳竹住二樓,一個大開間,陽臺上隔出了廚房,還有一個不到兩平米的廁所。 她的小床緊靠窗戶放著,床單鋪的一絲不茍,冷色系,非常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