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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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車上備的?!?/br> “謝謝邱總?!?/br> 夏忘川接了過去,手岶確實是簇新的, 卻被人方方正正的疊出了一個工藝品的感覺。 這怎么舍得用啊。 他繼續(xù)用手里的濕巾把額頭的細(xì)汗擦凈, 趁邱繼炎發(fā)動車子的功夫,急忙把那塊手帕揣到了口袋里。 邱繼炎的目光似乎緊盯著倒車鏡,可是在夏忘川收起手帕的那一剎,他的嘴角微微抿了一下。 雖然是完全相同的路線,可是回程的路總是要感覺比來時更快一些。 車子路過了夏忘川原本常常等公交車的站點, 站臺上還有三兩個一邊看手機(jī)一邊不停翹首盼車的夜歸人。 邱繼炎的車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夏忘川看著車窗外飛逝的人影,滿心里想跟邱繼炎再說上一聲謝謝,卻又總覺得這那兩個再簡單不過的字忽然就變得很難說出口。 他的目光落在方向盤邊上的一個放雜物的小平臺上,停下了。 一張雪白的紙巾上,放著七八個光溜溜的杏核。 那個男人吃東西都跟他做事一樣,沒有一點的瑕疵和多余。似乎他吃到口的東西,就一定要把它吃干抹凈。 大概是邱繼炎在等自己這兩個小時的時候閑極無聊,那七八個杏核被他在紙上排成了溜直的一排,倒像是小男孩認(rèn)真擺弄過的玩具軍棋。 夏忘川不自禁地就有一點想笑,邱總這不是在用杏核給自己的市場布局排兵布陣吧。 “您真的都吃光了???這青杏我看一眼嘴里都要冒酸水,更別說吃了,您真厲害?!?/br> 夏忘川指著那一排整齊劃一的杏核朝邱繼炎問道。 “還好,小時候吃得還要多,差不多每次牙都會吃倒了,大了后會克制一些。不過,你不吃的話,摘它干嘛?專門給我的?” 夏忘川:“……” 邱繼炎側(cè)頭看了他一眼,“那謝謝了啊。” 車子到了離邱家大宅不遠(yuǎn)的地方。 “邱總,您開車先回去,我下車后一個人走走,晚回去一會兒?!?/br> 邱繼炎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夏忘川,想了想,“也好。” 他們似乎都知道為什么要這樣做,卻又似乎都不想說破。 “回去洗澡泡茶,今晚的月亮不錯?!?/br> 邱繼炎把車子停在路邊,搖下車窗,伸頭看了眼天上微彎的月芽兒。 夏忘川已經(jīng)下了車,在聽到邱繼炎這句既像是邀請,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語句時,他輕輕轉(zhuǎn)過頭。 那雙深邃的眼睛在略有些昏暗的車子里眨了一下,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期待。 “那我也得抓緊時間洗澡,不然蹭不到邱總的茶喝,晚上該睡不好覺了。” 車廂里的眼睛因為這句話而半瞇起來,彎彎的,很像天空上那個彎彎的月芽。 邱繼炎快手快腳地沖著澡。 看著地面上順著水流不斷翻滾的白色泡泡,邱繼炎忽然就感覺這個看似尋常的周五晚上有了與從前不同的味道。 從來都是固定幾點一線的生活里,突然增加了一個柴可夫司機(jī)的接送任務(wù),而自己不僅沒有覺得節(jié)外生枝,相反在樓下耐心等待的時候,竟然還會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 這感覺,既讓他詫異,又有些心悸地明白。 地面上的泡沫與細(xì)流最終都匯合在一起流向排水管的入口,那是設(shè)計師給流水安排的既定道路和方向。 那么,自己人生的那條河流,似乎也已經(jīng)在平靜的表面下泛起了清澈的浪花與泡沫,只是在未知的路上,它們終又將何去何從呢? 在一陣出神中,邱繼炎不知不覺中放慢了沖洗的速度。 隔壁房間的沐浴間和自己的沐浴間在設(shè)計上是隔墻相連的。 隱隱約約中,邱繼炎聽到了墻那邊的細(xì)碎聲響。 想來,夏忘川此時也已經(jīng)回到了房間,應(yīng)該也是要沖涼洗澡了。 邱繼炎想讓自己快點結(jié)束洗澡的戰(zhàn)斗,一個原因是要抓緊時間去燒水泡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當(dāng)他聽到夏忘川在隔壁的聲響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大腦已經(jīng)不由控制地開始自行想像墻那邊的風(fēng)光了。 但是關(guān)鍵的是,大腦想一想也就算了,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某個地方似乎也有躍躍欲試的想法,這可不行! 他關(guān)掉了花灑,正在用大毛巾擦拭著身體的水珠,墻上的水管忽然傳來了幾下敲擊聲。 邱繼炎愣了一下,很快便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可是還沒等他擦完身上的水珠,又一陣聽起來有些若有若無的聲響從隔壁的水管上穿墻而來。 似乎還伴隨著夏忘川的一聲低呼。 他……不是在跟自己敲水管吧? 這個念頭第一時間浮到邱繼炎大腦皮層的時候,他感覺自己臉上一熱,好像忽然理解了經(jīng)常看到的一個詞語,“老臉一紅?!?/br> 夏忘川下車后掐準(zhǔn)了時間,慢悠悠地在夜風(fēng)吹拂的邱家大宅子外面溜達(dá)了一圈,才進(jìn)了大門。 這個時間邱家的客廳里已經(jīng)沒有了聲響,看來周末的麻將局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戰(zhàn)斗。 一想到邱繼炎剛才那句“洗澡泡茶看月亮”,夏忘川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喜悅的微笑,他和他之間,真的是在不知不覺中走得越來越近了。 沐浴室的熱水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并自動調(diào)節(jié)的。 夏忘川在水流的沖涮下將忙碌了一晚上的汗水沖洗了下去,關(guān)掉花灑,給全身打上了沐浴露。 當(dāng)身上堆滿了白色泡泡后,再放水,咦 水管里發(fā)出一陣空蕩蕩的回聲,可是一陣低低的轟鳴后,水呢? 水呢? 他下意識便去敲了敲水龍頭和水管,反復(fù)試了幾次開關(guān),然而無論熱水還是冷水,都是徒勞無功,還是沒有水。 可是就算是停水這水箱里也是有存水的啊,也足夠他把身上的泡沫沖掉了,想來,不是停水,而是,出水管壞了! 這個念頭浮現(xiàn)在夏忘川腦海里的時候,讓他感覺最不可思議的是,他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何奇! 沒錯,夏忘川現(xiàn)在滿腦子里都是邱繼炎講的那段話,何奇怎么故意跑到他的房間去沖澡,又怎么把邱繼炎房間的熱水器也洗壞了,又怎么讓邱繼炎進(jìn)去幫忙,自己光著身子,一身的泡沫……就跟現(xiàn)在的自己一個樣! 可是現(xiàn)在的自己,到底該怎么辦?學(xué)何奇嗎? 他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尷尬。 看來這一頭一身的泡沫,只有用浴巾干擦了,雖然不舒服是肯定的,也比讓別人懷疑自己也是個別有用心的熱水器殺手來得好一點吧。 一想到那份渾身無可奈何的狼狽感,夏忘川忍不住小聲抱怨了兩句這該死的出水管。 邱繼炎將泡好的茶壺和兩個茶杯端到了陽臺的小幾上。 眼下正是初夏與盛夏之間的日子,北方的晚上,沒有高熱,又不甚涼,一彎瘦月下兩杯清茶正幽幽地滲出香氣。 嘖嘖,此情此景,再加上良人欲來,藤椅上浴后一身清爽的邱公子幾乎有些醺醺然了。 大約喝了一杯茶下去的光景,夏忘川還沒有動靜,邱繼炎的眉毛有些微微皺了起來。 隔壁的燈亮著,卻似乎沒有一點聲響。 洗個澡而已,怎么還不出來了呢。從時間上看,就是洗上兩遍,這個時候也應(yīng)該結(jié)束了。 邱繼炎忽然想起剛才在沐浴室聽到隔壁傳來的敲擊聲和一陣若有若無的慌亂聲,兩道烏黑的濃眉皺成了一條直線。 他不會是在沐浴室里面跌倒了吧? 所以剛才隔壁才會忽然發(fā)出那種有些兵慌馬亂的聲響。 這要是在浴間里滑倒了,身上穿得又少,還真不好說有沒有什么危險。 越想越復(fù)雜的邱繼炎放下茶杯,白色睡袍下的兩條長腿快步走向夏忘川房間的陽臺門。 陽臺門是虛掩著的,室內(nèi)干凈而又整齊。 邱繼炎來不及多看一眼室內(nèi)的樣子,已經(jīng)三步并作兩步走到了沐浴室門口,里面沒有一點沐浴時會發(fā)出的水聲。 在即將推開門的剎那,多少年形成的超強(qiáng)控制力像條件反射般來到他的大腦里。 萬一,萬一不是自己想的那樣,自己這樣貿(mào)然跑到他的浴室里,算什么? 邱繼炎停下了自己的腳,大腦迅速轉(zhuǎn)了轉(zhuǎn),沒有直接推門,而是舉起手來。 當(dāng)夏忘川打開浴室門的時候,一眼看到的,正是正抬手要敲門的邱繼炎。 他剛剛在浴室里又試著鼓搗了半天,結(jié)果還是一無所獲,出水管像是一個死了心的失戀者,別說是水,干脆連聲音都再不發(fā)出一個。 身上的泡沫已經(jīng)變得粘粘的,滑膩膩地糊在身體上,別提有多難受了。 夏忘川用浴室里的大浴巾前后擦了半天,整塊浴巾都已經(jīng)沒法再用了,才勉強(qiáng)把身上的泡沫擦個七七八八。 浴室里除了一條小毛巾,就這么一條大塊的浴巾,可是他的頭發(fā)還沒有擦干凈,沒辦法,只能出去再拿一條過來。 于是他一邊用小毛巾接著頭上的水沫,一邊推開門,然后…… 邱繼炎好像忽然想到了小時候?qū)W過的一首詩。 獨(dú)憐幽草澗邊生,上有黃鸝深樹鳴,春潮帶雨晚來急,野渡無人舟自橫。 再然后邱繼炎就看到夏忘川飛快地轉(zhuǎn)過身去,浮光掠影,驚鴻一瞥,春光乍現(xiàn)。 一時間,他都忘了自己跑到他房間里來的目的,也忘了自己還抬著手,做著要敲門的姿勢。 他只記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速匯集到了一個地方。 大半夜的,這國旗升得也太快了一點。 邱繼炎慢慢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了一會兒,身上的血液終于慢慢歸了位。 他輕輕敲了敲沐浴室的門,“用浴巾是嗎?放哪了?” 里面?zhèn)鱽硐耐ㄓ行┎蛔匀坏穆曇?,“在衣柜下面一層的空格里?!?/br> 邱繼炎忽然就有了一種特別特別奇怪的感覺。 在溫暖的臥室里,一個人在浴室里洗完了澡,另一個人在外面給他找擦身的浴巾,沒有很浪漫,也沒有很刻意,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 真的很奇怪,為什么自己總會在這個原本完全陌生的男人身上,找到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衣柜分了幾個格子,上面都是夏忘川外出的應(yīng)季衣物,中間一層裝的是他的內(nèi)衣內(nèi)褲,都放在在一個個小格子里,大部分是白色的,中間也夾雜著幾條黑色。 邱繼炎忍不住把目光在那些小小的內(nèi)褲上多停留了片刻,有那么大概一秒鐘不到的時間,邱繼炎甚至產(chǎn)生了想看看他穿什么型號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