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她這次來,是想找到蘇容后誘哄她承認(rèn),先前她在古玩街說的話全是信口雌黃。 只有這樣,田姝彤才能繼續(xù)獲得常一佳的信任。 沒有常一佳的幫襯,她在學(xué)校的日子難過許多。 手心攥緊,田姝彤深呼吸了一口氣,正想要走進小區(qū)的大門時,她突然瞧見蘇容正不急不緩地從中走出。 田姝彤連忙避開,用包擋住臉,悄悄地打量蘇容。 對方晶亮的杏眸明凈清澈,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 當(dāng)唯唯諾諾、彎腰駝背的形象不復(fù)存在時,縱然簡簡單單的衛(wèi)衣配上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蘇容也顯得靈韻通透。 不、可、能!這不是蘇容。 可對方腳上的板鞋還是田姝彤吐槽過的,鞋面的某處還有擦拭不去的污漬,種種的一切,讓田姝彤更加不可置信。 沒想到蘇容變化竟然如此之大,回想到在古玩街邊時蘇容巧舌如簧,田姝彤頓時被嚇得后退了一步,心里泛起nongnong的不安。 就在她震驚時,田姝彤瞧見蘇容毫不遲疑地上了一輛私家車。 駕駛位上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 田姝彤一咬唇,拿起手機就咔嚓咔嚓地拍了幾張照。 第018章 簡單粗暴 蘇容余光早就瞧見了田姝彤,只粗粗看了她一眼,心里頓時了然。 看來前些天她在大庭廣眾下說的真話對田姝彤造成了一定的影響,所以田姝彤逼不得已才會親自上門來找解決事情的突破口。 喜聞樂見! 田姝彤是什么人,蘇容就算不靠她的本事,僅憑借原身對她的印象就能看清她的人品。 上回試探過后蘇容的心里幾乎斷定,田姝彤就是原身被學(xué)校勸退的‘大功臣’。 小區(qū)門口的車并不是很多,蘇容目不斜視地走到了馬路邊,根據(jù)安筱雅告訴她的車牌號,蘇容很快就找到了車。 后視鏡中一襲白裙的田姝彤很快就變成了黑點。 司機開車開的穩(wěn),沒多久就到了安家。 安家住的是一棟獨立的別墅,坐落在松市有名的富人區(qū)里,小區(qū)所在地理位置傍山,有靠山,則安定穩(wěn)固;且小區(qū)內(nèi)人工挖湖,有水則預(yù)示財勢旺佳。 地勢前低后高,前窄后寬,風(fēng)水大吉之地。 地價高也不是沒道理。 心里感慨中司機已經(jīng)將車停穩(wěn),蘇容打開車門下車。 安筱雅從接到消息后就站在門口左顧右盼,現(xiàn)在見到蘇容來了,連忙將她迎到家中。 蘇容邊走邊從小布包里掏出平安護身符,將之放到安筱雅的手中,叮囑道,“貼身攜帶。不可打開、不能沾染別人的手、不要沾水。” 安筱雅忙不迭地收下,三個不字讓她對待這平安護身符的態(tài)度更慎重,小心翼翼地放到貼身衣物的口袋中,才帶著蘇容走到客廳。 陳美君的臉上此刻盡是笑意,等到蘇容坐下后,親自給蘇容泡了一杯茶,“大師,你能來真是蓬蓽生輝?!?/br> 這一聲大師叫的心悅誠服。 那天陳美君先讓店員跟緊出售兕觥的男人,后打了松市文物局的電話,文物局的人摻和進來后,事情發(fā)展的令人大跌眼鏡。 經(jīng)鑒定,這樽兕觥是商時期的青銅器。 且據(jù)她文物局中的朋友吐露,這樽兕觥沾染了很重的煞氣,它上一任收藏者就莫名其妙的暴斃,要是真收到了店里,保不齊要有血光之災(zāi)。 陳美君聯(lián)想到那日在店里是蘇容三言兩語地幫她打發(fā)了對方,慶幸不已。 倒賣文物的罪名讓老安出手倒是可以輕而易舉地解決,但這血光之災(zāi)卻避免不了。 不過不管幕后設(shè)計之人是誰,他也沒有占到便宜,損失一樽價值不菲的商兕觥,恐怕都沒地哭。 陳美君心里打定主意要和蘇容交好。 察覺到陳美君對她的態(tài)度變了,蘇容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想通了前因后果,她將茶杯拿在手里,笑瞇瞇道,“我和筱雅投緣?!?/br> 安青培身子微微斜著靠坐在蘇容的對面,一只手放在膝蓋上,另一只手隨意地搭在沙發(fā)的扶手,不動聲色地將對面女孩臉上的細微表情都看在眼底。 安青培大半輩子都走了過來,看到太多的事,也看到太多的人。 聽妻子說蘇容深藏不露,替她解決了店里的大麻煩,安青培心里被勾出了些許的興趣。 筱雅的事情可能是誤打誤撞,但兕觥這件事可不是誤打誤撞能解決的了的。 “飯菜還在準(zhǔn)備,大師有沒有興趣和我下盤棋?” 安青培失笑,從口中吐出大師兩字,倒是有些不習(xí)慣,他的目光落在客廳中央擺著的棋盤上,邀請道。 篤定蘇容會下棋。 蘇容從進門來第一回 細細打量安青培,不由地愣了一下,原身竟然知道他是誰。 安青培,教育局局長。 當(dāng)初蘇容省內(nèi)數(shù)學(xué)競賽拔得頭籌后,就是他頒的獎。 蘇容的心里頓時活絡(luò)開,原身留給她的最大麻煩就是退學(xué),這幾天她左思右想也沒有想到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 這安青培不正是瞌睡送來的枕頭嗎? 陳美君和安青培多年的夫妻,很清楚安青培心里的想法,不管他對蘇容有什么考量,她和筱雅卻是真心實意感謝蘇容的。 “逮著人就要下棋,下了這么多年都沒下夠啊?!?/br> 蘇容在三合派里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師傅下棋,笑道,“好啊?!?/br> 雖然有些不喜歡對方審視的態(tài)度,但有共同的話題才能引新的話題,她正愁如何開口。 兩人挪了地方。 蘇容的棋風(fēng)略顯溫和,而安青培卻是凌厲外露,一剛一柔,棋盤廝殺迅速地陷入了焦灼。 安筱雅知道自家父親的圍棋水平,不可思議道,“蘇容才多大,竟然能和爸斗得旗鼓相當(dāng)?!边@回震驚地直接改口。 蘇容分出一些心思回答,“十八了?!?/br> 陳美君插嘴道,“十八啊,這正是上高三的年紀(jì),快和我說說,是什么高中的?以后學(xué)校里有事盡管來找你安叔?!?/br> 蘇容覺得陳美君簡直是一個神助攻,她落下一子,回復(fù)道,“前段時間退學(xué)了?!?/br> 陳美君再度插嘴道,“怎么就退學(xué)了?是不是有什么難處?大師,你盡管開口,若是能幫忙你陳姨絕無二話。” 安青培眼睛斂著,眼角起皺,原本拿到蘇容的資料后,就有心要打探蘇容的想法,就這么一分心,落子的速度慢了些。 不過聽著二人的聊天,安青培倒是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蘇容為了照顧臥病在床的母親和貼補家用,沒辦法才逃課去了古玩街?jǐn)[攤算命。 學(xué)校不但不查清楚,在沒有家人的陪同下,讓她親自簽了退學(xué)申請。 一旁的安筱雅和陳美君驚呆了。 所以這才是蘇容成為大師的起因嗎?!這年頭連個半路出家的輟學(xué)生都這么厲害?! 不過感慨歸感慨,安筱雅和陳美君對蘇容的能力沒有半分的懷疑。 安青培心思恍惚,他看過蘇容的資料,所以清楚蘇容的成績,若不是蘇容得罪了人,學(xué)校怎么可能將這么優(yōu)秀的學(xué)生勸退? 可就這一愣神的功夫,就聽到看到對面女孩言笑晏晏,“安叔,你輸了。” 他連忙低頭看向棋盤,黑子的確大勢所去,倒也沒有不甘心,慢條斯理地將手邊的棋子收到盒里,“果真后生可畏?!?/br> 一盤棋,足夠安青培看清不少東西。 見一局畢,安筱雅坐到了蘇容的身邊,真心實意勸道,“蘇容,我覺得你應(yīng)該重新回到學(xué)校去?!?/br> 蘇容比她小,安筱雅完全將她當(dāng)meimei看。 蘇容心里同意了一千遍,可面上無奈道,“我也想回到學(xué)校去,可是我是被市中勸退的學(xué)生,哪個學(xué)校還愿意收我,而且我也沒有門路?!?/br> 說話間,也將白子收盒。 雖然蘇容可以直接讓安家開口,可主動和自愿,是兩碼事。 上回陳美君給她了一大筆錢,足夠蘇容替她們解憂的報酬。 她一張嘴,欠的可就是一個人情。 陳美君和安筱雅的視線頓時落在了安青培的臉上。 安青培輕咳一聲,起身去茶幾上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語氣仿佛也被滋潤似的,“回頭你就收拾東西回學(xué)校,校長那兒我會幫你打好招呼?!?/br> 簡單粗暴!蘇容就喜歡這樣的。 蘇容臉上泛著欣喜之意,佯裝猶豫了一番開口道,“安叔,我能換一所學(xué)校嗎?” 雖然原身在市中沉默寡言,可她和原身的性格有本質(zhì)的不同,生怕被人看出來不對勁。 更何況,一個中學(xué)生就能使計逼得同學(xué)退學(xué),蘇容覺得忒可怕,她根本不想再回市中,只想找個普通的高中。 安青培微瞇的眼睛睜了一下,射出銳利的光芒,沒想到蘇容竟然放棄了市中。 不過蘇容要去哪所學(xué)校對他來說根本沒有區(qū)別,“行,明天我讓我的秘書跟著你,幫你辦好入學(xué)手續(xù)?!?/br> 蘇容杏眸中染上星星點點的笑意,“我的檔案還在市中沒有拿,明天我得先去拿檔案?!?/br> 當(dāng)初原身覺得學(xué)校欺人太甚,憋著一口氣就離開了學(xué)校。 可如今要轉(zhuǎn)學(xué),沒有檔案可不行。 安青培沒有不同意的理由。 閑聊了一段時間后,幫傭?qū)埐俗龊脭[上桌,安筱雅和陳美君熱情地將蘇容迎到飯桌前。 飯桌上的菜種類繁多,蘇容雖然不是很餓,但架不住陳美君和安筱雅的熱情,吃了下食量的兩倍多。 氣氛濃厚時,陳美君突然開口道,“大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br> “也怪我多嘴,一時口快將這些天發(fā)生的事說給了我的好友聽,她有些麻煩想請你幫忙?!?/br> 說完后,陳美君目光灼灼地看向蘇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