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 ☆、第126章 第一二六章 大結(jié)局 陸玥澤自從下定決心, 要去爭奪太子儲君之位后, 一直在圣上面前謹慎有度,讓圣上對這個丟失了二十年才失而復(fù)得的兒子更加地喜愛, 只要圣上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是第一時間送到陸玥澤寢宮里。 按理說, 陸玥澤已經(jīng)成親,是要按照皇宮里的規(guī)矩搬到宮外建府的, 尤其是他此刻還沒有皇太子的名頭,也不可能住在東宮里。但是,圣上卻出乎人意料, 既沒有讓陸玥澤住在東宮,也沒有讓陸玥澤出宮建府, 反而是把他直接就留在了皇宮之內(nèi), 離圣上居住的勤政殿僅僅半刻鐘的路程。圣上對外宣稱, 便是愛子心切,不忍他再度遠離。 也是因為圣上的這個決定, 讓陸玥澤也很是為難。畢竟不是自己的家, 又離圣上的宮殿那么近, 云珠和他住在一起, 行動起來也不方便,只能天天被困在寢宮里。 好在云珠還有金子可以玩,倒不會真的覺得那么無聊,可是陸玥澤還是心疼不已。他發(fā)誓,日后, 就算他登上了那個位置,也絕對不會把云珠囚禁在著金絲籠雀之內(nèi)。 到那個時候,他便是圣上,一切都由他說的算。 圣上近日大概因為把失散多年的大皇子尋了回來,氣色也好了起來,身子骨也硬朗了不少。他時刻把陸玥澤帶在身邊,親手教他批閱奏折,雖然還沒有明確地給陸玥澤冊封太子之位,但是這些行為舉動,已經(jīng)再像朝臣暗示著,未來皇儲之位繼承人是誰了。 頓時,朝臣蠢蠢欲動。 倒不是朝臣不服陸玥澤做太子,想要擁立其他皇子,而是都想方設(shè)法地往陸玥澤的后院塞人。起初,那些朝臣都很含蓄,走的是私下里暗示陸玥澤的路子,自然都被陸玥澤四兩撥千斤地給擋回去了。 那些朝臣發(fā)現(xiàn)走不通陸玥澤的路子,都開始打云珠的主意。只可惜,云珠一向在宮殿里足不出戶,這些人根本就找不到機會。陸玥澤也不想這些人去煩云珠,命人把寢宮守得死死的。 圣上自然是知道大臣們的心思,默不作聲地看著陸玥澤左右忙碌,心里暗想:他這個皇長子,比他想象的要更加地有手段,不愧是他的兒子! 圣上很是欣慰,卻又忍不住心疼陸玥澤。 他派人調(diào)查過陸玥澤的事情,十三歲被陸家以覬覦庶母的罪名掃地出門,后來孤身一人在西南之地一路打拼,成為西南之地赫赫有名金山成堆的陸爺,其中的辛酸艱辛,無法與外人道也。 他這個做父皇的,怎么可能不心疼?!是他這個做父皇的無能,整整過了二十年才找到他! 陸玥澤正在提筆批奏折,忽然就發(fā)現(xiàn)圣上竟然用一種詭異的強烈的眼神盯著他看。 他抬頭迎向圣上的眼睛,試探著問道:“父皇,您……這是怎么了?” “啊,沒什么……”圣上搖頭,忽然想起了什么,開口道:“對了,玥澤啊,那個假冒你又刺殺了二皇子的程瑾玉,如今還被朕押在天牢里,他是死罪難逃,你看怎么處理?” 陸玥澤愣了愣,一時間也沒有頭緒。這些日子,他都在努力地在圣上面前表現(xiàn),自然不是積極表現(xiàn),而是要恰到好處的表現(xiàn),既不能顯得他對這個位置太過在意,又不能讓圣上覺得他這個流落在外的皇子無能,所以他根本就沒有去想過程瑾玉。 如今聽到圣上這么一問,陸玥澤抿了抿唇,緩緩地頭,垂了眉眼,開口說:“父皇,實不相瞞,兒子與這個程瑾玉之間有些過節(jié),兒子對他并無好感。” “哦?過節(jié)?怎么不曾聽你說過?”圣上調(diào)查過程瑾玉和陸玥澤,只知道兩個人之間似乎曾經(jīng)在同行過一路,但是并不親熱,卻不知道兩個人之間還有過節(jié)。 陸玥澤說:“兒子在西南之地的船幫掌柜的姑娘,被程瑾玉強行玷污了名節(jié),最終被逼無奈,只能答應(yīng)嫁給程瑾玉。既然提到這件事,兒子也請求父皇,放那位姑娘離開程家,讓她日后自行婚配吧!” 他說這話,是真心實意的,他以前為了保護云珠,確實對不住張嫻君,如果這件事上,能為張嫻君爭取些好處,他也是愿意的。 對于自家兒子這個不算過分的請求,圣上自然是允諾的。程瑾玉殺了圣上的二皇子,這個是死罪難逃了,不過就是放過程家的女眷,且還是未過門的女眷,圣上并沒有追究這件事。 陸玥澤想了想,又繼續(xù)回答剛才圣上的問題:“程瑾玉謀殺皇子,罪不可恕,兒子愿意法場監(jiān)刑!” “好,既然如此,這件事就交給你了?!?/br> 陸玥澤表情淡淡地應(yīng)了。 問斬之前,陸玥澤去見了一次程瑾玉,他還給他帶了酒菜。 程瑾玉看到他時,忽然就笑了,目光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盯著他:“陸玥澤,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昏暗的天牢里,只有墻壁上幾盞不夠明亮的燭臺點著燭火,燭火隨著天牢里不知何處吹過來的風(fēng),晃個不停,燭光一晃一晃地打在陸玥澤臉上,程瑾玉坐的太低,看不見他的表情。 陸玥澤開口,說道:“我不是來看不笑話的,我是來給你送行的。” 程瑾玉哈哈大笑,掌心捂著肚子,幾乎要笑出了眼淚,“是啊,沒有想到,最后給我送行的人,竟然是你?!?/br> 他笑了半天,終于停了下來,抬起眼眸,看向陸玥澤,推心置腹地開口:“陸玥澤,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想要把你拉到我的勢力范圍內(nèi),讓你成為我的人。可是,你一向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對你簡直是又愛又恨,卻又毫無辦法!現(xiàn)在想想,我當(dāng)時的想法多么的幼稚可笑?!我究竟憑什么認為我就是當(dāng)今圣上丟失的大皇子?!我究竟是憑什么?!” “為什么,你會產(chǎn)生這樣的誤會?”陸玥澤也一直奇怪,為什么在此之前,程瑾玉那么篤定他自己就是大皇子。 程瑾玉的笑容沒了,臉色發(fā)白,他苦笑搖頭:“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告訴過我,為什么……” 陸玥澤知道,他是不可能從程瑾玉口里知道答案了,或許連程瑾玉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被什么人給騙了。這將永遠是個未知之謎。 他看向程瑾玉,淡淡地開口:“既然如此,我與你也無話可說,你安心上路吧!” 陸玥澤說完,轉(zhuǎn)身要離開,程瑾玉卻忽然開口,問他:“陸玥澤,你待云珠是真心的嗎?” 須臾之后,陸玥澤緩緩側(cè)頭,目光落到程瑾玉身上,紅唇輕啟:“你說呢?” 程瑾玉愣了愣,忽然就自嘲地笑了起來。他自言自語嘀咕著:“是啊,怎么可能不是真心的?!云珠雖然不怎么會說話,性子也野,是個實打?qū)嵉泥l(xiāng)野丫頭,但是她的心跟明鏡似的,誰待她怎么樣,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喜歡云珠,可是我不可能給她她想要的,所以她從第一天見到我,就一直在戒備我,甚至連身邊都不讓我靠近。陸玥澤,我一直好奇,你究竟做了什么,讓云珠能對你放下心妨,肯心甘情愿地跟著你走?” 陸玥澤沉默了片刻,忽然望著程瑾玉,笑了。 他半真半假地開口笑說:“大概是因為,我長了一張好看的臉?!?/br> 程瑾玉:“……” 陸玥澤,這是要氣死人不償命嗎?! 程瑾玉苦笑著,聲音略帶了祈求:“我都要死了,你還這么逗我,也不讓我死個明白?” 陸玥澤淡淡地笑了,他說:“我夫人的心思,你一個外人,不需要去想個明白!順便告訴你一聲,張嫻君張姑娘已經(jīng)回到了張家,她腹中的孩子也已經(jīng)沒了,你就一個人無牽無掛地上路吧!” “陸玥澤!”程瑾玉最后喊了他一聲。 陸玥澤忽然轉(zhuǎn)頭,看向程瑾玉,一字一句道:“我叫做趙瑾玉,是當(dāng)今圣上的大皇子!” 他說話時,眉宇間帶著王者的不怒自威,這才是天生的真龍之子。 程瑾玉苦笑,沒有再說一句話。 陸玥澤心情沉重地離開了天牢,出來時,緩緩仰頭,迎著日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天牢里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他希望日后不要再踏進這種地方。 十日之后,叛賊程瑾玉,被誅殺,大皇子趙玥澤親臨刑場。 隨后五日,圣上下旨,冊封大皇子趙玥澤為太子儲君,遷居?xùn)|宮。 但是,這道圣旨下來之后,卻遲遲沒有冊封云珠為太子妃的圣旨,陸玥澤坐不住了。 云珠一臉懵懂,并不明白皇宮天家的事情,可是她看到陸玥澤的臉色不好,就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陸玥澤伸手,把云珠抱進懷里,手掌輕撫著她的背脊,哄她說:“云珠,別怕,我陸玥澤對天起誓,此生絕不負你?!?/br> 云珠用力點頭,“夫君,我信你?!?/br> 陸玥澤最后還是親自去找自己的父皇了。 圣上見太子來了之后,很是高興,立即命人備了晚膳,要與陸玥澤一起用。 他問陸玥澤:“皇兒在東宮住得可舒服?” “父皇,兒子在東宮一切都好,父皇不必掛念,只是……”陸玥澤恭敬有禮,他與圣上在吃飯時,趁機就提起了太子妃一事,“如今,兒子?xùn)|宮之內(nèi)時常有客來訪,兒子的妻子如今還未被冊封,多少有些不方便……不知父皇對于冊封太子妃一事,意下如何?” 圣上沒有猶豫,直接告訴陸玥澤:“你的那位妻子,不過是一位異族的鄉(xiāng)野丫頭,看起來也過于天真,難成大器。父皇這幾日正在為你擇選太子妃,過幾日就會下旨冊封。不知,玥澤你喜歡什么樣的姑娘?” 陸玥澤的心頭頓時一跳,急忙放下碗筷起身,朝著圣上跪拜了下去。 他腰背挺得筆直,開口對圣上道:“父皇,兒臣今生只要云珠一人,不會再另娶她人,請父皇收回成命!” 圣上不悅地放下筷子,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兒子,臉色極差:“玥澤,你這是什么意思?” 陸玥澤抬起頭,目光堅定,毫不退縮,“父皇,兒子沒有別的意思,云珠已經(jīng)嫁給了兒臣,就是兒臣的發(fā)妻。自古以來,圣人有云,糟糠之妻不下堂,兒臣與云珠一路從西南之地相依為命過來,同甘共苦,兒臣絕不會做忘恩負義之人!” 圣上嘆氣,道:“玥澤,你說的話,朕都懂,可是你那個媳婦兒身子骨不好,吧子嗣有礙,你是朕的太子,怎么可以無后呢?” 陸玥澤愣了,他沒有想到,圣上竟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看著自己兒子驚訝地表情,圣上也威嚴了起來。他說:“你以為,這種事,能瞞得過朕?” 陸玥澤急忙開口:“兒臣并不曾想瞞著父皇!因為,兒臣并不在意,云珠是否可以有子嗣!” “你!”圣上有些震驚,指著陸玥澤質(zhì)問:“玥澤,你是朕的太子,事關(guān)子嗣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不在意呢?” 陸玥澤眼睛望著圣上,目光堅定。他說:“云珠與我,有救命之恩,有結(jié)發(fā)之情,有夫妻情深,父皇,如果是母后,您也會在意這件事情嗎?” 這是陸玥澤自從回到皇宮之后,除了祭祀先后外,第一次當(dāng)著圣上的面提起他的母親。 圣上緩緩起身,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有些意外地看著自己兒子。他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和先后結(jié)發(fā)夫妻,鶼鰈情深,先后早年病逝,他思念多年,可是他從未設(shè)想過,如果先后還活著,他們又沒有子嗣,他會不會如同陸玥澤這般堅定! 陸玥澤依舊是跪在自己的父皇身前,腰背筆直,仰著頭,一字一句地說:“父皇,兒臣可以不要孩子,不要太子之位,但是兒臣不能沒有云珠,就像您不能沒有兒臣的母后一樣!” 殿前靜默了許久,之后陸玥澤被圣上趕了出來。 陸玥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今日在賭,賭贏了,他和云珠一起享受榮華富貴,賭輸了,大不了就做黃泉路上的一對鴛鴦,來世再續(xù)前緣。 東宮之內(nèi),氣氛壓抑了許久,每個人都緊張不已,陸玥澤卻故作平靜,拉著云珠低著頭一起下棋,棋子是金子做的,云珠不懂棋路,只是拿著金子的棋子愛不釋手,陸玥澤也任由她玩。 日頭西斜,皇宮里終于傳來了圣旨,冊封太子原配云珠為太子妃。 聽到圣旨的那一刻,陸玥澤松了一口氣,他賭贏了。 隨即,三日之后,皇宮里又傳來了第二道圣旨,比冊封太子妃的那一道,更加地轟動,朝廷上下,震驚無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趙玥澤,文韜武略,才識過人,賢明勤懇,君王氣度,圣上禪位,太子趙玥澤擇日登基,欽此。” 圣上竟然禪位了! 圣上是自本朝開朝以來,第一個禪位的圣上。 十五日后,太子趙玥澤登基為帝,改國號為“莊康”,封太子妃云珠為孝安皇后。云珠也成了開國以來,第一位異族皇后! 禪位之后的圣上,如今的太上皇,對這些事情都不管,他只告訴陸玥澤,“皇兒,父皇不如你癡情義氣,這天下江山,朕交到你手里,朕放心!” “兒臣多謝父皇信任!” 從此以后,流傳著帝后佳話。 …… “當(dāng)今那位圣上,賢德圣明,曾經(jīng)乃是西南商路上金山成堆的陸爺,在西南府界,赫赫有名,不僅打開了西南商路,還打開了桓晃商路。不過,這些過往傳奇,都不及圣上獨寵皇后一人的帝后佳話……今日京城皇都又飄小雪,各位路過的、打尖的、或來聽小老兒說書的……” “皇兄,那個說書的,講的是父皇和母后的故事??!原來父皇還是西南商道上的陸爺啊,真是威風(fēng)凜凜,好想見見父皇當(dāng)年的雄姿!”一個俏皮的小姑娘倚在臨河的看臺上,興致勃勃地聽著說書的先生講當(dāng)今帝后的佳話。 一個少年苦著臉,哀求著:“我的好meimei,我們該回宮了,這一次我們可是背著父皇母后偷偷跑出來的,如果回去晚了,肯定要遭殃的!你是父皇的心尖尖,他可不會罰你,我是皇長子,這頓罰是逃不掉的……” “好皇兄,瑩兒會幫你求情的!反正已經(jīng)晚了,不如我們繼續(xù)晚下去吧!我還想去河上坐船看花燈呢,母后講過好多父皇帶著她看花燈的事情,可是父皇偏心,只帶母后,不帶我……”她正說著,忽然抬頭,拉著自家皇兄,指著對面小聲喊著:“皇兄,你看,那是不是父皇和母后?!” 臨岸河面,金船之上,一白衣公子玉樹臨風(fēng),他的身側(cè)是一個面容嬌好的異族女子,眉眼彎彎,笑靨如花。 忽然,天空綻開了煙火,璀璨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