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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現(xiàn)代鏢師實錄(保全專家)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武館是民國時期政府提倡國學才冒出來的新鮮事物,當時入行極嚴的鏢局行業(yè)已經(jīng)每況愈下,與之相反,一個師傅教一批徒弟的武館卻如雨后春筍一般冒了出來,好些人都爭先恐后地去那里跟老師傅學習拳腳。那時候的學徒拜師是件大事,拜進門除了要交學費住宿費搭伙費等等,也要替武館和師傅辦事,所以武館里都會統(tǒng)一安排住宿的地方,便是庫房那樣的大屋子,一群徒弟在里面打通鋪,再有個排風扇換氣。卓陽也是個敏銳的,飛快地就聯(lián)想到了這里。

    卓陽問:“我們等著還是進去?”等韋正義來了再行動自然更保險,陸鎣一卻搖搖頭。

    “先進去?!标戞v一做了個手勢。于是兩人悄悄地接近風雷武館,也是此處氣候未成,風雷武館周邊都沒有別的店面之類,路上看不到半個人。陸鎣一和卓陽繞著風雷的院墻一周,找到了一個后院偏門。

    有的時候人心是有點奇怪的,比如總覺得不好的事情會發(fā)生在雷雨天,罪惡的事情會發(fā)生在深夜之中,這剛剛好大晴天下午的時間,幾乎就麻痹了人的知覺,讓人莫名感覺不到任何危險。卓陽攔住陸鎣一,自己打頭,他撬開門鎖,慢慢推門進去,確認沒危險了,才做了個手勢讓陸鎣一也進來。

    青磚石的院子里有一棟老房子,陸鎣一一眼就看到了側(cè)面的排風扇,跟卓陽點點頭,雙手拔出那雙錐握在掌中,慢慢靠近過去。這老房子的門上掛著鎖頭,這時就可見陸鎣一手中的雙錐有多快,輕輕一挑一削就把那截鎖給斬斷了,他深吸一口氣,正要進去卻被卓陽一拽,眼睜睜看著那人先閃身進去了。陸鎣一只好留在原地,他屏住呼吸,一面警惕地打量四周,一面豎起耳朵聽里面的動靜。

    里頭很安靜,陸鎣一越來越覺得這不太對勁,正要進去,卓陽從里頭打開了門。他站在門口,臉色不太好看,沖著陸鎣一搖搖頭:“趙立海死在里面,沒看到蘭承榮他們。”

    這是怎么回事?

    陸鎣一飛快地沖進屋去,那果然就是視頻上所見的屋子,藍色的小推車還在,一旁的角落里蜷縮著一團人形。陸鎣一走過去,伸手探向那個人的頸動脈,手底下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脈動。陸鎣一將之轉(zhuǎn)過臉來,是趙立海,他死前一定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最后的表情扭曲的十分厲害。突然,陸鎣一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地方不對,他猛地俯下身去,看向趙立海的雙耳,那兩個耳朵雖然沾染了血污,卻的的確確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剡€連在腦袋上。

    陸鎣一整個人都懵了,他猛地把那具尸體揪起來,一把鉗住趙立海的下顎,硬生生將他已經(jīng)有些僵硬的嘴巴掰了開來,趙立海的嘴里,舌頭完好無損。腦子“嗡”的一聲,陸鎣一就像是被人當頭砸了一鐵棍似的,好端端地站著卻眼冒金星。

    卓陽看出了他的不對,過來扶他,陸鎣一卻猛地一把推開卓陽,飛快地往前屋沖去。此時他也顧不得會不會被其他人看到,會不會有危險了,然而風雷武館從前到后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前面那一進屋子被裝飾得已經(jīng)比較現(xiàn)代化了,可以看到前臺、接待室,辦公桌在辦公區(qū)擺得七零八落,但就是沒有人,一個人也沒有。

    陸鎣一搖搖晃晃,胸中氣血翻涌,不祥的預感如同大浪滔天打來。究竟怎么了?難道他的推理有錯誤?他到底遺漏了什么?忽而,陸鎣一想起來,在最后的那個視頻里,蘭承榮故意用信號中斷傳達出了第三個提示,即條件缺失,此鏢無法完成是為“封沒鏢”以外,他其實還曾經(jīng)給出過一個提示。當時他坐在那輛藍色的小推車上,對著陸鎣一比了一個“ok”的手勢,回想起來,那并不是一個標準的“ok”手勢,因為除了拇指、食指以外的三根手指都是微微彎曲的……

    陸鎣一忽然就想起了在夢里陸琢邇劍指向他的動作,他瘋了一般地跑回后院的那進屋子,看向地上趙立海的尸體,趙立海的雙手十指都是完全的,這倒不意外,因為當時警方做過蘭承榮送來的切下來的食指指紋比對,確認那根手指是秦偉鋒的。而現(xiàn)在趙立海的尸體兩手都被刻意擺出了姿勢,一手是拇指、食指輕捻,另外三指微微彎曲,另外一手則是拇指壓著無名指、小指兩指,另兩指豎起,掐劍訣。他死了已有一段時間,所以哪怕剛才被陸鎣一翻看,還保持著一個固定的姿勢,即以劍指劃向另一手。

    “文殊師利菩薩手印……”陸鎣一心頭一涼,“寓意斬斷一切凡夫隔執(zhí)?!?/br>
    “什么?”卓陽問。

    陸鎣一緩緩地直起身、轉(zhuǎn)過身,朝著門口走去。

    “小陸!”卓陽抓住他,焦慮地問,“你怎么了?”

    陸鎣一轉(zhuǎn)過頭來,竟是雙眼空洞,把卓陽嚇了一跳。他說:“我算錯了?!闭f著輕輕拂開卓陽的手,就要往外走。卓陽抓住他,不安地問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他看向趙立海的尸體,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得眼皮一跳,手一松就給陸鎣一走了出去。

    外頭響起了車子飛快停下的聲音,過了片刻,韋正義帶著一批持槍干警闖了進來,看到陸鎣一不由愣了一下,喊:“陸總?”

    陸鎣一卻像是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也沒聽到,只是靜靜地立在那里,如同一道影子。卓陽沖出來道:“蘭承榮跑了,趙立海的尸體在里面?!?/br>
    “什么?”韋正義才說了一句,忽然所有人都聽得“轟”的一聲巨響,這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竟有驚天動地的氣勢。外頭停著的車輛受了這震動不由得“嗚啦嗚啦”叫個不停,遠處傳來sao動,顯然是人們沖出來看個究竟。

    陸鎣一望向遠處,在遙遠的地方,升起了一股濃煙,像是什么東西炸了。韋正義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聽了兩句,臉上的神情急劇變化,最后氣得罵了句:“媽了個巴子!”摁斷了電話。然而他這電話才掛,又是電話響起,“還有什么事!”他怒罵道,聽了聽,“什么?”過了會,掛斷電話,望向陸鎣一和卓陽,似乎猶豫著要不要說。

    陸鎣一此時反而顯得詭異的平靜,他問:“什么事?是關于秦偉鋒的嗎?”

    韋正義咽了口口水,被他這輕飄飄的語氣嚇到了,他說:“剛……剛剛的爆炸發(fā)生在城外的蓮臺山……”

    蓮臺山是本城郊區(qū)的一座小山,山高不超過千米,但是有一座古剎,供著文殊菩薩,前幾年佛教協(xié)會和市政府簽訂了個合作協(xié)議,把那里辟為旅游景點,在那里豎起了一座高聳入云的文殊菩薩像。

    文殊師利菩薩手印……

    韋正義說:“有僧人看到文殊菩薩手腕下面吊著一個人,似乎是秦偉鋒?!?/br>
    陸鎣一猛地抬起頭來,秦偉鋒還活著?!他疾步向外:“快走!”卓陽給韋正義使了個眼色,飛快地沖了出去。

    車子一溜開向了城外,因為剛剛發(fā)生的小型爆炸,此時景區(qū)里的游客正在被慢慢疏散,沿途滿是警察把守。陸鎣一他們上到山頂附近便見到了一片瘡痍,原來那爆破點在菩薩像底部,周圍都有隔欄圍著,人進不去,但是卻造成了碎石飛濺,雖然沒有死者,也傷了不少人。而眼下最令人感到著急的是,由于這一炸,文殊菩薩整個側(cè)倒,這本是個文殊菩薩騎獅像,文殊菩薩右手執(zhí)金剛寶劍,比喻斷一切眾生煩惱,此時一倒,菩薩本體堪堪卡在懸崖上,搖搖欲墜,金剛劍則伸了出去,剛剛好垂在深淵之上,而那上頭垂下一截繩索,下面吊著一個人,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韋正義說:“據(jù)說那像隨時會掉下去,你們在這呆著,別去危險的地方,我去幫忙?!?/br>
    卓陽看了看陸鎣一說:“我跟你去?!?/br>
    韋正義驚訝地看向卓陽,卓陽說:“我有高空滑翔經(jīng)驗,我可以下去救人!”卓陽說這話的時候,看了眼陸鎣一,然而陸鎣一卻一動不動,他像是一個失去了靈魂的玩偶一般怔怔地站在那里,看著在空中蕩來蕩去的秦偉鋒。

    卓陽本來還想跟他說些什么,最后輕輕嘆口氣,跟著韋正義走了。陸鎣一站在山道上,看著那遠處,藍天白云之下,巨大的金身菩薩搖搖晃晃,底下的人影也就跟著搖搖晃晃。人們在他身邊來來去去,被請下山的游客在那里罵罵咧咧,傷員哭哭啼啼,警員則忙得腳不沾地,每個人的對講機里都在咆哮。

    所有人都是活著的、彩色的,只有他,仿佛是個幽靈,跟十二年前一樣。

    他看到警方在小心翼翼接近山崖,看到卓陽在穿裝備,打算下去,看到很多……但好像只有那個緊閉著雙眼,被割掉了耳朵,滿身傷痕的影子是他唯一看到的東西。

    身后不知什么時候傳來了一股冷氣,有個男人笑著道:“知道你輸在哪里嗎?”背后既沒有被抵上刀子,也沒有黑洞洞的槍管,但是陸鎣一卻仿佛失去了所有斗志。他就僵硬地立在那里,任那冷酷、狡猾、邪惡的男人附耳說話。

    男人身上的氣息極冷,帶著邪獰意味,他說:“你太天真了。不是只有你會注意到耳廓結構不同,我只要稍加修飾,你就如我所愿地把秦偉鋒認成了趙立海,由這一點起,進而開始懷疑一切。于是你乖乖地沿著我布下的陷阱,一路走,一路追,發(fā)現(xiàn)了時間差、發(fā)現(xiàn)了皮鞋痕跡、發(fā)現(xiàn)了百貨店的男裝柜臺離消防通道很近……你就像是一只愚蠢的小毛驢,吃著我撒下的豆子,一點一點,一點一點,慢慢地把秦偉鋒推上死路,”冰冷的嘴唇幾乎貼上了陸鎣一的耳廓,男人低沉的笑聲傳來,“你啊,真的和十二年前沒有任何變化呢!”

    陸鎣一打了一個哆嗦,渾身都僵硬了。男人說:“如果我告訴你,秦偉鋒從頭至尾都是無辜的,你會怎么想?他根本不知道洗錢的事,洗錢的是他的父親秦正國,郭慶松也是真的把重要的文件留在了他那里,只不過那文件早就到了我手上而已。做大事的人哪里會在意孩子的死活,秦正國有兩個私生子在國外,秦偉鋒又是個同性戀,不能傳宗接代,拿他當棄子再合適不過。你看,現(xiàn)在趁著秦偉鋒這兒鬧出亂子,秦正國恐怕早就跑了,韋正義那種小嘍啰怎么可能知道上層大案的真實內(nèi)情,他們這幫人不過是煙幕彈瞎忙罷了,可惜啊可惜,因為這些煙幕彈被你領著發(fā)現(xiàn)了大內(nèi)幕,倒逼了上層,反而混亂了他們的視聽……呵呵?!碧m承榮笑了起來,“我真應該謝謝你的,小、一!”

    陸鎣一的呼吸急促,整個臉色都白了,他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做些什么,抓住蘭承榮也好,跟他拼命也好,但他就像是被看不見的捆仙索捆住了一樣,此時竟然一動也不能動,眼前一陣陣的發(fā)黑。他的耳邊滿是各種慘呼,一時是陸琢邇喊他哥哥,一時是秦偉鋒喊他小一。陸鎣一胸口一窒,猛地一股血腥氣竟然翻了上來,從嘴角淌下一行血來。

    “喲,氣得吐血了?”蘭承榮伸手過來,竟是從背后替陸鎣一抹掉了唇角的血跡。跟著,陸鎣一卻聽到了舔舐、吮吸的聲音,“你的血真甜啊?!?/br>
    陸鎣一顫抖著嘴唇,強忍不適道:“蘭承榮,你究竟……想怎么樣……你要想殺我,就沖著我來,不要牽連別人……”

    “殺你?”蘭承榮的喉頭滾動出笑聲,因為貼得近,陸鎣一甚至感覺到了他胸膛的震蕩。

    不對,陸鎣一猛然一震:“你……”他能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臀部此時正被一個硬挺的東西牢牢抵住了,因為這件事太過不合情理,陸鎣一甚至失去了語言。

    蘭承榮低聲道:“我怎么舍得殺你呢?陸鎣一,你知不知道我從多久以前就想得到你?”

    陸鎣一終于忍無可忍,反手便是一錐扎去,然而蘭承榮卻退得極快,他出手格擋住了陸鎣一的招數(shù),跟著虛晃一招,竟然主動反向往崖下栽去。

    陸鎣一沖到崖邊,只看到蘭承榮面帶笑容地看著他,輕輕說了一句話,跟著,他身后的降落傘猛然拉出一朵漂亮的傘花,往遠處飄去。

    另一頭的山崖上忽而爆出一片歡呼,是卓陽將秦偉鋒救了上來,拆彈專家急急跑上前去實施拆除工程。里奧跑過陸鎣一身邊,停了一下說:“老板,你也在啊,要上去看看嗎?”

    陸鎣一卻恍若未聞,里奧停了一陣,見老板不答話,于是自己跑走了。陸鎣一的額頭滿是冷汗,站了一會,慢慢地往山下走去。他的耳邊是蘭承榮離開前最后的話,他說:“剛剛秦偉鋒無辜的事,是騙你的?!?/br>
    第132章 關于潛龍

    卓陽回到日日保全, 大廳里安安靜靜的, 所有人都不在,只有李景書在用塊雪白的干布慢慢抹干凈碗盤上的水漬, 見到卓陽回來, 李景書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

    “卓少爺, 少爺在樓上等你?!崩罹皶f,然后把最后一個盤子放進抽屜里, 慢條斯理地擦干凈手, 拿了西服外套出來。這個人不論在何種狀態(tài)下總是很注意穿著,有一種老派紳士的風范。

    卓陽看向李景書:“等我?”因為秦偉鋒的事, 卓陽在警局里耽擱了一陣子, 而陸鎣一卻早已經(jīng)回來了。

    李景書沒有回答, 只是輕輕拍了拍卓陽的肩膀,然后打開門出去了。

    卓陽微微皺眉,思索片刻,走上樓去。二樓也好, 三樓也好都是黑漆漆的, 每扇房門都關得嚴嚴實實, 日日保全里似乎只剩下了他和陸鎣一兩個人。他走到陸鎣一的房門前,里頭倒是亮著燈,卓陽伸手敲了敲門。

    “請進?!标戞v一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并聽不出有什么異常的地方。卓陽推門進去,剛好一陣冷風撲進來,讓他頗有點猝不及防。陸鎣一的房間里燈火通明, 他人站在陽臺上,背靠著欄桿,正看向卓陽。窗簾被吹得上下翻飛,由是使得陸鎣一看起來也像是要飛走一般。

    卓陽心里“咯噔”一聲,疾步走過去,伸手就去拉陸鎣一。

    “哎?”陸鎣一驚訝地喊了一聲,被卓陽拉到懷里后倒是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靠著他的胸膛,懶懶地問,“怎么了?”

    卓陽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只是緊緊地抱住陸鎣一,似乎只有借由彼此相依相偎的體溫傳遞才能讓他發(fā)慌的心靜下來那么一點。陸鎣一問:“警局的事都處理好了?”

    卓陽慢慢松開他,低下頭看陸鎣一的臉孔。他大概是剛剛洗過澡,頭發(fā)蓬松柔軟還帶著點濕意,穿一件雪白柔軟的套頭毛衣,看起來像個少年,此時他臉上的笑容也是少年樣的,幾分明朗和調(diào)皮。陸鎣一說:“不好意思啊,我那啥……下午直接開溜了,我不想看到他那個樣子?!?/br>
    卓陽“嗯”了一聲,說:“秦偉鋒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因為傷口感染,目前還在昏迷之中,沒法進行審訊。”

    陸鎣一說:“哦,能活下來就好?!?/br>
    卓陽又說:“孟小冬什么也不知道,蘭承榮則跑了?!?/br>
    陸鎣一的眉頭微微一跳,這次說了句:“總有再見面的時候?!彼俗筷柕氖终f,“來,不說這些事了,你今天也辛苦了,我特地下廚做了幾個菜犒勞你?!?/br>
    卓陽這才發(fā)現(xiàn)陸鎣一的屋里擺著張小桌子,上面已經(jīng)放了七八個小菜,還有一口砂鍋裝的煲湯,陸鎣一坐下來,給卓陽和自己都滿上一小杯酒。卓陽腦子還有點轉(zhuǎn)不過彎來,陸鎣一便說:“坐啊。”他說,“酒是景叔自己釀的米酒,度數(shù)不高的,總算這案子也是結了,咱們喝點酒放松一下?!?/br>
    卓陽猶豫著坐了下來,陸鎣一已經(jīng)拿起酒杯:“來,敬你?!?/br>
    卓陽才把酒杯拿起來,陸鎣一便伸手與他一碰,一口把杯中酒喝了下去。喝完了卻發(fā)現(xiàn)卓陽還拿著杯子,用一種思索的目光打量自己,陸鎣一不由笑了一笑,說:“怎么,怕酒里有毒?”他順手拿過卓陽的杯子,一仰脖子,又是一杯下了肚,“這下你總該放心了吧?!闭f著又給卓陽滿上一杯。

    卓陽接過抿了一口,確實是米酒的味道,入口甘甜,度數(shù)并不高。卓陽說:“怎么想到這時候喝一杯。”

    陸鎣一一邊把倒扣著的蓋碗拿掉,露出底下的菜肴,一邊說:“剛才不是說了嗎,好歹這起案子算是結了,雖然跑了蘭承榮,但是至少我們也知道跟我們作對的藍家人到底是誰了?!彼筷柾肜镛隽瞬苏f,“嘗嘗,剛炒好的蝦醬空心菜?!?/br>
    卓陽想了想道:“這次秦偉鋒雖然也受到了傷害,但是根據(jù)韋正義的調(diào)查結果來看,他洗錢是跑不掉的?!?/br>
    陸鎣一說:“嗯嗯,我知道。你再嘗嘗這個咸酥豬蹄。”

    卓陽把筷子放了下來,問:“小陸,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陸鎣一搖搖頭:“沒有啊?!?/br>
    卓陽看著他,陸鎣一被看得沒奈何了,嘆口氣說:“哎,你這個人真是太敏感了,一個大男人何必呢。”他說,“我確實是心里有點不好受,畢竟跟秦偉鋒也算老相識一場,看他變成那個樣子,我不可能毫無所動對吧,但是那又怎樣呢?”陸鎣一說,“他自己造的孽,過去我都不可能替他把萬事都兜全了,更別說現(xiàn)在了?!?/br>
    卓陽慢慢地又拿起筷子。陸鎣一替他盛了一碗湯說:“喝湯,我燉了好幾個小時的,沒加任何調(diào)料,絕對養(yǎng)生?!弊筷柦舆^來,用湯匙舀了一勺來吃,湯味清淡,唇齒留香。

    卓陽說:“好喝?!?/br>
    “是吧?!标戞v一笑了笑,自己也給自己盛了一碗。他說,“其實剛開始我什么都不會做,后來是跟秦偉鋒在一起以后才逼著自己學這些?!?/br>
    卓陽的手頓了一頓。

    陸鎣一說:“可是現(xiàn)在能夠讓我親自下廚做飯的人已經(jīng)不是他了,他每天吃飯的時候坐在旁邊的人也不是我了。我說你呢,真的別為我擔心太多,再怎么說我都是眼瞅著要三十的男人了,說一點都不受這件事的影響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說影響很大,那也是不可能的。我和秦偉鋒畢竟已經(jīng)是兩條路上的人了。”

    卓陽低下頭,吃了一口菜:“空心菜的蝦醬下次我給你自己炒一個,你再加了試試看。”

    陸鎣一說:“好啊。”

    卓陽這才放心一些。陸鎣一又給他斟酒,兩人便沉默著吃菜、喝酒。月滿中天,將銀白的光芒灑在陽臺上,日日保全的外頭是大都市的燈紅酒綠,今晚因為下午發(fā)生的爆炸估計還有不少人會關注這件事,甚至在街頭巷尾談論,只有在這間屋子里,是暫時跟那些喧囂隔絕的。

    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陸鎣一的臉上紅撲撲的,他拈著酒杯說:“阿陽,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弟弟的事?”

    卓陽的筷子停了下來,他看向陸鎣一,搖搖頭:“沒有?!?/br>
    陸鎣一說:“我弟弟啊……”

    卓陽卻打斷了他,說:“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陸鎣一有點意外,問:“怎么,你也有小秘密瞞著我嗎?”

    卓陽把他手里的酒杯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后反扣在桌子上說:“你別喝了,米酒后勁足,待會醉了。”

    陸鎣一“嘿嘿”一笑說:“醉怕什么,我一不在外頭,二……身邊的男人是我自己的,我都不怕酒后亂性,難道你怕?”說著,勾起一對彎月牙眼去瞅卓陽,說不清的嫵媚勾人。

    卓陽被他看得心跳快了數(shù)拍,勉強按捺下了沖動說:“趁著你沒醉,我必須跟你坦白一件事,我……”他頓了頓,放在桌上的拳頭捏緊了又松開,數(shù)次后才道,“我以前跟你說我是因傷病從騰龍退下來,那是騙你的。”

    陸鎣一微微睜大了眼睛,確實是有點吃驚了,說:“那你?”

    卓陽說:“我是被清退出隊伍的。事實上,盡管當初我是以抽調(diào)入騰龍的名義被上頭選拔上去,但我是直到最近兩年才進的騰龍?!?/br>
    “那你以前?”

    卓陽下定了決心,清楚地道:“我被選拔上去以后,真正進入的隊伍,是潛龍?!?/br>
    “潛龍?”如果說,陸鎣一至少還知道騰龍是專門負責國家重要人物人身安全保護的一級警備組織就恰似過去封建王朝的御前侍衛(wèi),那么潛龍是什么他就完全沒有聽說過了。等等,潛龍……陸鎣一飛快地思索著,如果說明面上的護衛(wèi)是騰龍,那么隱匿于暗處的潛龍則是……陸鎣一吃驚地道,“你是?”

    卓陽點點頭:“潛龍,是專門負責消滅特殊目標的戰(zhàn)斗在隱蔽戰(zhàn)線的戰(zhàn)士,通俗點來說,是國家打造的殺人機器。”

    一瞬間,所有過去顯得違和的跡象都變得如此明白清楚了。卓陽在海洋之心上無比嫻熟的殺人技巧,對待少年恐怖分子的鐵石心腸,在芮如海墓中強大的攻堅能力,在秦夫人出現(xiàn)的時候表現(xiàn)出的失控,難怪陸鎣一始終覺得卓陽作為一名出自專業(yè)保鏢最頂尖隊伍的領頭人物總有哪里顯得與他不同,真正的原因竟然是在這里!

    ——卓陽本不是一名守衛(wèi)者,而是一名摧毀者!

    卓陽站起身來,謹慎地把門窗關緊,并又將四周摸排了一圈,確定并沒有人會聽到這段對話以后方才坐下身來。他勸陸鎣一不要喝酒,自己卻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如同壯膽一般,一飲而盡。他說:“十年前,我從芮繼明的隊伍離開,被選拔進入名為騰龍實為潛龍的后備隊伍之中,當時我和其他十一名戰(zhàn)士一起被帶到一個地方進行了特殊選拔,在這場選拔中,最后剩下的,連同我在內(nèi),只有五個人。我們五個人就是被譽為‘潛龍’的特殊殺人機器,經(jīng)過嚴苛的培訓后,不出意外,在今后漫長的歲月里,我們將會被委派出去,為國家執(zhí)行那些無法公之于明面的任務,直至死亡為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