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江之舟唇角微抿,只是為了個羊rou串,至于難過成這樣嗎?他看了她一陣,提著購物袋走了。幾秒后,他又折返回來,問米粉店的老板:“老板,你的羊rou可以賣我一些嗎?” 老板愣了一下:“你要買生羊rou?” “嗯,不用太多,就一點(diǎn)后腿rou就行了?!?/br> 老板考慮了一下,道:“好吧,給你稱點(diǎn)?!崩习宸Q了小半斤羊rou給江之舟,江之舟提著羊rou走出來,在夏唯身邊停下:“走吧。” 夏唯茫然地仰頭看著他:“去哪兒?” “吃羊rou串?!?/br> 夏唯看了看他手里提的羊rou,似乎明白了過來:“你做?” “不行嗎?我可是雙手金貴得很的天下居大廚?!彼昧讼奈ㄖ靶稳菟脑~。 夏唯:“……” 她站起身,跟著江之舟往小區(qū)里走。江之舟側(cè)頭看了看她的手,上面已經(jīng)沒有包著紗布了:“你的手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一直纏著紗布也不方便?!毕奈ㄕf著才想起,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關(guān)心過流浪貓了,“對了,那些送去絕育的流浪貓?jiān)趺礃恿???/br> “有些已經(jīng)出院了,恢復(fù)得不太好的,還留在醫(yī)院,不過也應(yīng)該快了。” “哦,那就好,阿橘怎么樣了?還是那么憂郁嗎?” “比前陣子好些了,不過還是不怎么動,可能是吃得少了,好像反而瘦了點(diǎn)兒?!?/br> “哈哈?!毕奈ㄐα藘陕?,又看了看他提在手里的羊rou,“你真的要給我烤羊rou串?” 天又不是要下紅雨了,他怎么會這么好心! 江之舟道:“我是看你一個人蹲在那里可憐,看在上次你把手套給我的份上,請你吃兩串?!?/br> “……我被抓傷就值兩串?你知道打一針多貴嗎?” 江之舟:“……” 還有心情跟自己討價還價,看來她也不是他以為的那么傷心。 跟著江之舟在十八樓出了電梯,夏唯再一次踏進(jìn)1808的大門,直奔橘貓而去:“阿橘,好久不見了,想我了沒?” “喵~”橘貓比較敷衍地應(yīng)了她一聲。夏唯也沒和它一般見識,她知道它也在經(jīng)歷絕望。她捏了捏橘貓身上的rou,感嘆道:“好像真的瘦了啊,讓我看看你的胡須,有沒有長出來一點(diǎn)?” 她在客廳里逗貓,江之舟洗了洗手,就開始做羊rou串。因?yàn)榧依餂]有專門的燒烤架,他只能用烤箱來烤。把羊rou切成三厘米見方的塊,又用洋蔥姜片等作料腌制著,他從廚房走出來對夏唯道:“羊rou要腌制一個多小時,你吃飯了嗎?” 聽到要腌制一個多小時,夏唯的臉就垮了下去:“要這么久???” “嗯,你如果還沒吃飯,就先吃點(diǎn)東西吧?!?/br> 夏唯眼睛一亮,得寸進(jìn)尺地道:“我想吃蛋炒飯。” 江之舟道:“有蛋有米,廚房借你?!?/br> 夏唯:“…………” 她回過身,用哀怨的眼神看著橘貓:“阿橘啊,你真可憐,竟然被這樣一個冷心冷肺的人收養(yǎng),你還是跟著我上樓吧?!彼痖儇埦拖胱?,江之舟在身后叫住她:“不吃羊rou串了?” 夏唯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在羊rou串烤好之前,我可能已經(jīng)餓死了?!?/br> 江之舟眉頭輕蹙,在心里思考著。算了,連羊rou串都烤了,再炒碗蛋炒飯也沒什么。 他轉(zhuǎn)身走回廚房,開始打蛋。夏唯的心頭一喜,看來江先生對于上次自己被貓抓傷一事,很是內(nèi)疚??! 她抱著橘貓走到廚房邊,靠在門口看他。眼前的男人穿著圍裙站在琉璃臺前,打蛋切蔥炒飯的姿勢依舊是那么行云流水,就和她之前在視頻里看到的一樣。 只不過那個稚氣未脫的少年,如今已經(jīng)長成一個成熟男人了。 她看著他,忽然開口道:“你知道嗎,上次我去天下居吃飯,點(diǎn)的蛋炒飯是你做的?!?/br> 江之舟愣了一下,他前不久好像確實(shí)做了一次蛋炒飯:“味道怎么樣?” 味道嘛……好吃到她當(dāng)時愿意嫁給炒這碗飯的人。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個不作數(shù)了。 “還行吧,你們天下居收費(fèi)也太貴了,就那么一小碗蛋炒飯,我都可以在外面的小炒店吃一個月了?!?/br> “哦,那你可以在外面的小炒店吃啊?!?/br> “……”夏唯無聲地朝他做了個鬼臉,抱著橘貓回了客廳。沒過一會兒,濃郁的香味便從廚房里飄了出來,就連橘貓都被吸引,喵的一聲從夏唯懷里跳了下來。 夏唯吞了吞唾沫,朝廚房的方向張望:“好了嗎?” “嗯。”江之舟把蛋炒飯盛在碗里,端了出來,“家里的米和蛋跟天下居的不一樣,不過味道應(yīng)該還行,你嘗嘗?!?/br> 第18章 這碗蛋炒飯和夏唯之前在天下居吃的不一樣, 它沒有經(jīng)過精心的擺盤, 裝飯的碗也只是一個普通的白瓷碗,但蛋炒飯的顏色依舊是金燦燦的, 香氣更是濃郁得化不開。 夏唯雙手合十, 朝著面前的蛋炒飯拜了拜。 江之舟:“……” “你做什么?”江之舟好笑地看著她。夏唯又朝蛋炒飯拜了一下,才一本正經(jīng)地道:“這碗蛋炒飯是天下居的老板親自單獨(dú)炒給我的, 當(dāng)然要拜一拜?!?/br> 光想想它的價格,夏唯就覺得自己賺了一個億。 拜完之后,她拿起旁邊的勺子就想吃,江之舟蹙了蹙眉,問她:“你剛剛摸了貓, 洗過手了嗎?” 夏唯:“……” 這個人怎么這么煩啊,又不是她媽,還要管她吃飯洗不洗手。但在江之舟目光灼灼的注視下,她實(shí)在吃不下這口飯, 只能放下勺子去廚房洗了個手。 “可以吃了吧?”她特地把洗干凈的手放到江之舟面前晃了晃,然后走回了飯桌前。江之舟又朝她干干凈凈的指甲看了一眼, 問她:“你怎么不做美甲了?” 夏唯道:“你不是說美甲有危害嗎,還不能讓我休息一下???” 江之舟:“……” 不是說你們女人為了愛美什么都不怕的嗎? 夏唯撇了下嘴角, 嘗了一口蛋炒飯……唔!太特么好吃了!雖然米沒有上次在天下居吃的口感好,但是也不影響味道,像這樣的蛋炒飯, 她可以一口氣吃掉一盆! 不過當(dāng)著江之舟的面, 她一定要淡定, 她把嘴里的蛋炒飯咽下去,咳了一聲道:“你是怎么做的啊,為什么和我做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江之舟睨著她:“拜師費(fèi)很貴的?!?/br> 夏唯:“……” 呸,誰稀罕! 橘貓也湊過來想分一杯羹,被江之舟攔住了:“你不能吃這個,現(xiàn)在還沒到你吃飯的時間。” “喵~喵~”橘貓不屈不撓地叫著,仿佛不給它吃一口誓不罷休。江之舟還想攔它,它直接輕巧地跳上了桌,一張大餅一樣的臉直往夏唯碗里湊。夏唯一邊用手擋著它,一邊對江之舟道:“你去把它的碗拿過來啦,自從胡須被剪了后,第一次見它這么生龍活虎,你忍心不給它吃一口嗎?” 江之舟本來想說貓不能吃咸的,但見橘貓不停地往夏唯碗里湊,還是妥協(xié)了。 “只能吃一點(diǎn)?!彼蒙鬃右藘尚∩椎娘?,放到橘貓的食盆里,橘貓湊過去喵了兩聲,不滿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打發(fā)要飯的嗎?它仿佛在這么說。 江之舟輕笑,蹲下身摸摸它的頭:“你本來就是要飯的?!?/br> 橘貓:“……” 捕捉到江之舟嘴角稍縱即逝的笑意,夏唯微微挑了挑眉梢,這位江先生,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她把蛋炒飯吃完,又逗了會兒橘貓,江之舟腌制的羊rou終于也差不多好了。她特地偷偷摸摸走到廚房邊,暗中觀察他是怎么做的。 江之舟做羊rou串的流程很簡單,就是預(yù)熱烤箱、底盤抹油,然后把羊rou放進(jìn)去烤,完了后灑孜然和鹽,出爐前又灑了一次辣椒粉和孜然粒。 唔,看上去很普通。 夏唯這么想著,又回到客廳里等他投食。江之舟端著羊rou出來的時候,真的是串在了竹簽上,一共大概有十幾串。這個香味比剛才的蛋炒飯還要濃,要不是她剛才已經(jīng)吃了碗飯,現(xiàn)在說不定會直接流口水…… 從江之舟走出廚房,夏唯的目光就一直黏在羊rou串上,她心心念念跑了三次都沒吃到的羊rou串啊,終于要到她的嘴邊了! 這次她沒等江之舟叫自己洗手,就飛快地拿起一串咬了一口。羊rou串才烤好不久,還有些燙,但夏唯顧不上這些,她只覺得當(dāng)她咬到羊rou串的那一瞬間,心里被巨大的滿足感填滿,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江之舟蹙了蹙眉,看著她還在啪嗒啪嗒往下掉的淚珠。 夏唯吸了吸鼻子,用手隨意地抹了抹眼角,看著手里的羊rou串道:“嗯,你烤的羊rou串太好吃了,好吃得我都哭了?!?/br> 江之舟沒有說話,只是從桌上抽過幾張紙巾遞給了她。夏唯一邊哭,一邊還不忘吃羊rou串,等一串羊rou串吃完,她的眼淚也終于止住了:“不、不好意思?!?/br> 她還有些抽泣,江之舟站在一邊,又遞給她兩張紙巾:“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看你哭了。電影院那次,你哭得比現(xiàn)在夸張多了?!?/br> 夏唯:“…………” 她一年難得哭兩次,為什么每次都被他撞見了! “我烤的羊rou串真的這么好吃嗎?”江之舟問她,“要不天下居也開始賣羊rou串好了?!?/br> 夏唯:“……” 明明格調(diào)那么高的中餐廳,賣的東西倒是都挺接地氣。 她又用紙巾擦了擦眼淚和鼻涕,伸手去拿了第二串羊rou:“我這兩天可能遇到了水逆,倒霉透了,美甲店租金要漲、美甲師突然離職、無理取鬧的客人,全讓我遇上了,就連想吃一個羊rou串,都跑了三次還沒吃上?!?/br> 可是,她現(xiàn)在還是吃上了羊rou串,以一種很意外的方式,嗯,還賺了一碗蛋炒飯。也許生活也不是那么令人絕望,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江之舟沉吟片刻,道:“做生意遇到這些事太平常了,租金漲了,你的收費(fèi)也可以適當(dāng)調(diào)整,美甲師離職了再招就好,無理取鬧的客人,天下居也經(jīng)常遇到?!?/br> 夏唯有些意外:“竟然還有人敢到天下居去鬧事?” “不然呢?只要打開門做生意,就總會遇到地痞無賴,前不久還有一個客人,一口咬定我們做的湯里有頭發(fā),要我們給她免單。她那頓飯全點(diǎn)的貴的,一個人就吃了八千多?!?/br> 夏唯:“……” 也是……豁出去了啊。 “然后呢?你怎么懟他的?”她好奇地問。 江之舟道:“我叫來了那天所有當(dāng)值的廚師和送餐的服務(wù)員,讓那個客人跟我們一起去做dna檢測,看看頭發(fā)到底是誰的?!?/br> 夏唯:“……” 江老板連懟人的方式都……這么壕。 “所以他慫了嗎?” “做了壞事的人,總是心虛的?!?/br> “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