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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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伙頭兵埋頭剁雞的功夫田妙華在小廚房里轉(zhuǎn)了一圈兒,到底是林燦專用的廚房,不光各種調(diào)味料一應(yīng)俱全,一些不常用的小配菜都有準(zhǔn)備。 “這里能找到鴿子嗎?” “嫂夫人要送信?” “燉鴿子湯。” 剛想給田妙華介紹他們的信鴿又快又穩(wěn)妥的林燦頓時卡住了,他們有鴿子,可是真的不能拿來燉湯! 這會兒連程文也開始在小廚房外晃來晃去,他早伸長了脖子等著嫂子下廚,奈何程馳有傷在身喝著各種湯藥多有忌口,尋常的食物不能吃,他也一直蹭不到飯。 伙頭兵剁好了雞,林燦帶來的大廚屈居改刀師傅切好了菜,恭恭敬敬地把各種菜和調(diào)料擺好在一邊,這才請?zhí)锩钊A動手烹飪。 林燦感嘆嫂夫人果然不是尋常人物,當(dāng)真就事無巨細(xì)地交給大廚和伙頭兵,自己架子端得穩(wěn)穩(wěn)的只等著掌勺,沒有半點不自在。 林燦對江湖的了解多半限于自己的幾位江湖教習(xí)師傅,還有一些名氣響亮的名門正派。在嫂夫人和寒水殘月交談中他偶爾有聽到錦地羅的名號,但想想?yún)s似乎并未聽聞。他心中有些疑惑,按他們?nèi)诉@般武功在江湖上不可能名不見經(jīng)傳,總該多少聽說過一點才對,可不管三個人中誰的名字都耳生的很,于是已經(jīng)飛鴿傳書出去悄悄派人去打聽。 程馳的晚飯是程文來送的,他剛一掀簾子就看到程馳一臉失望的神情。程文嘿嘿一樂,“大哥別這么不待見我啊,我多傷心?!?/br> 他扶了程馳起來,“來,雞rou粥,我來喂大哥~~” “呿,誰要你喂?!?/br> 程馳悶吭吭地接過粥,剛喝了一口,口中軟糯清香的感覺就讓他知道這一定是田妙華做的。他的嘴角一下子就忍不住要往兩邊咧,一臉憨傻的笑。 程文看的撇嘴,“大哥,好吃也不用給你美成這樣吧!” “你懂什么!” 他傻笑著大口喝完,差點還被嗆到。田妙華面上冷淡,可還是給他做飯了,光這就夠他不吃也飽了。 他把碗往程文眼前一遞,“再來一碗!” ——說好的不吃也飽了呢? “大哥,你也別一下子吃太多,對身體不好?!?/br> 程馳瞪他一眼,“你試試餓上個幾天,回來別人還天天給你喝湯喝粥!” “好好,我去盛。這不是大夫交代的嘛……” 程文剛要端碗出去,程馳終于還是沒忍住問,“你嫂子呢?” 程文擠眉弄眼地嘿嘿笑笑,“嫂子忙呢吧,忙完就會過來陪你了。大哥你不用這么不安,嫂子就算深藏不漏,那也是拜過堂的老婆了,還怕她跑了嗎?!?/br> ——可不就是怕她跑了嗎!程文懂什么??!程馳聽著他這輕巧的語氣心里就恨! 程文看他面色不善,一琢磨就有點擔(dān)心,又湊回來壓低聲音問:“大哥你那毛病該不會還沒治好吧?上回讓林將軍帶給你的藥不好用嗎?那藥可老貴了,不能啊……” 他不提還好,一說那藥程馳差一點氣得從榻上跳起來打他! 程文一見程馳要動氣,忙后退幾步說著“我不說了我不說了——”就要出去,人出了帳子,卻又掀著簾子把腦袋伸進(jìn)來一本正經(jīng)的說了一句:“諱疾忌醫(yī),不好?!?/br> 程馳那個恨,奈何一身的傷又追不上他。 程文回到小廚房便嘻嘻笑著湊到田妙華旁邊道:“嫂子,大哥沒吃飽,你給再端一碗去唄?” 田妙華漫不經(jīng)心道:“你自己去盛啊?!?/br> “哎呦我突然間想起來有事,軍務(wù)纏身??!勞煩嫂子了??!”程文擱下碗就往外跑,還順便把廚子和伙頭兵也給拉走了,絕對不讓田妙華找著人去跑腿。 面對這毫無演技含量卻很實用的濫用職權(quán),田妙華決定妥協(xié),盛了粥走進(jìn)程馳的營帳,卻見他已經(jīng)在榻上做了起來準(zhǔn)備下地了。 “你怎么起來了?大夫同意你下地了嗎?” 見到田妙華來程馳眼睛都亮了一下,應(yīng)道:“我沒事,只是皮rou傷哪有那么金貴!” ——是啊,理性上知道是皮rou傷,可是你滿身繃帶都快纏成僵尸的樣子看著卻太駭人啊。 不過他也躺了兩天了,田妙華倒沒把他硬是按回床上去,只拿起一旁的毛裘外衣替他披上。帳子里雖然有火盆,但營帳保暖性差,屋里還是冷得很。 田妙華一邊替他披衣服一邊道:“起來走走也好,你若是可以活動了我們早點到關(guān)內(nèi)養(yǎng)傷,這里的環(huán)境太差了些……” 她言行間透露出來的關(guān)心對糾結(jié)于她的疏離的程馳來說就像一個不能放手的機會,他必須得抓住點什么來平復(fù)一下會失去她的忐忑。 他趁田妙華替他攏著外衣領(lǐng)子的時候一把拉住她帶進(jìn)懷里,田妙華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但手下繃帶的觸感讓她意識到自己有些無從落手。 ——她關(guān)心他,她在意他!這對程馳來說是莫大的鼓舞,他便也厚顏無恥地借著田妙華無法落手推開他而把她按進(jìn)懷里抱緊了些。田妙華的臉碰觸著粗糙的繃帶,鼻端盡是他身上敷藥的味道。 其實心里,有點心疼。 程馳的心如擂鼓,也許不會再有更好的機會了。 這一刻她在他懷里,一旦等他傷養(yǎng)好了,他也許就會失去了這份便利。 他開口時嗓音艱澀得連聲音都快要不像是自己,心臟如同站在懸崖邊上一般忐忑懸起——“妙華,跟我在一起吧!” 第74章 “妙華,跟我在一起吧!是我犯蠢,當(dāng)初不該說什么悔婚的話。我不管你是誰,是商人也好江湖人也好,只要你是我認(rèn)識的田妙華就夠了!我想跟你過一輩子,你別走!” 田妙華一時沒有防備被他按在胸前,貼著他的胸口聽到他加劇的心跳。她本以為程馳還會再糾結(jié)上一些時日,沒料到他會突然對她說這種話。 她微微勾勾嘴角,大概沒有哪個女人聽到這種話是不開心的,尤其對方也不是自己不喜歡的男人。 難得見他這樣,似乎也挺有趣的。 田妙華一時體會著新鮮沒吭聲,程馳得不到她的回應(yīng),那顆勒在懸崖頂上的心已經(jīng)開始往下沉。 “……是我錯了,我當(dāng)初不應(yīng)該讓你受委屈!” ——那只是委屈嗎?那是活生生的打臉! 她暗暗在心里啐他,也就是她不在乎,若換了尋常人家的女子剛過門就被悔婚打發(fā)回家去,當(dāng)晚就能一根繩子在新房里吊死,還能有他后悔的機會? 想著她就輕輕推開程馳,程馳堅持了片刻不想放開,可田妙華一直沒出聲他心里越來越?jīng)]底,不敢再勉強她惹了她不悅。他半松開手讓兩人拉開一點距離,手卻還是放在她腰背不愿放開,生怕她跑了一樣,就這么環(huán)著她坐在床邊。 田妙華收斂起神色面上淡淡,對程馳的感情既不回應(yīng)卻也沒有明顯的抗拒。 程馳總是看不懂她,看不懂,只能越發(fā)小心翼翼。 田妙華直起身,突然所答非問地道:“我想起有件事忘記同你說?!?/br> 程馳的心一提,“什么事你說就是?!?/br> “先前在家的時候小銘對武功很感興趣,我就給他找了教習(xí)師傅教了他一些?!?/br> 程馳的心又放下來,“這是好事,男孩子學(xué)點功夫好?!彪m然不解她為什么在這個時候突然提起這個,但這是程馳樂于見到的——她跟孩子的感情越好,牽系越深,對他來說也就越是好事。 “那若是小銘將來想跟我入江湖呢?” “男兒志在四方,他若想去,就隨他闖闖,交給你我放心!”程馳自然大力支持,有小銘跟隨在她身邊,那么即使田妙華回了門派他們也不會失去聯(lián)系!他順便一問:“那小鎧……?” “小鎧對這個沒什么興趣?!?/br> 程馳點頭,沒興趣的自然不能勉強。但他的心思并不在這里,他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一點,“那我們——” ——都肯把他的兒子帶在身邊了,那他們還是有希望的吧? “哦,我們……”田妙華低頭淡淡看了一眼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許是她的語氣太涼淡,程馳的心又悠悠地提了起來。 起起落落的,心好累。 “我們的事吧,我還沒想好?!?/br> “吭?” “當(dāng)初說要一拍兩散的是你,所以我凡事都以此為前提籌劃好了將來的事,費心經(jīng)營了幾個月,你現(xiàn)在突然跟我說這種話,我實在沒什么心理準(zhǔn)備啊。” 程馳被她說得一窘,手也慚愧地松開了些,卻是突然意識到她所說的籌劃和經(jīng)營——她那么費心地置辦作坊,難道是為了將來養(yǎng)老嗎? 這都是因為他悔婚才害她一個女人家拋頭露面去經(jīng)營產(chǎn)業(yè),他慚愧,更慚愧的是他隱約覺得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根本就沒有改嫁的打算?若是他們當(dāng)真早早的和離,豈不是要耽誤了她一輩子。 這并非他的初衷,但卻又止不住的因為她沒有打算改嫁而有些歡喜。起碼應(yīng)該說明,她心里并沒有別的人選吧。 “那,你從現(xiàn)在開始考慮好不好?我等著,不管多久都等著!” 田妙華聽他這么說,待笑不笑地勾了下嘴角,故作為難道:“可是咱們兩個在一個屋檐下也住了幾個月了,相處的也挺和氣安樂的……” 程馳跟著用力點頭,這有什么好可是的,這不是好現(xiàn)象嗎? 誰知田妙華接著就來了一句:“就是太熟了,都跟一家人似的了,不好培養(yǎng)別的感情?!?/br> 程馳一下子就僵住了,這是在委婉的說沒法拿他當(dāng)個男人來看待嗎??! 田妙華還猶嫌打擊不夠,火上澆油似的低頭又看一眼自己腰上已經(jīng)僵硬得不知道該往哪里放的手,不咸不淡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該放開了?” 程馳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他很想說一家人才好啊,一家人更親,誰家夫妻不是成了親之后慢慢就像一家人了呢! 可是他心里也知道田妙華不一樣,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他也不能再用以前的眼光看她了。江湖兒女講究快意恩仇,哪兒是嫁了人就盲從一輩子,且不說他悔了婚,恐怕就是沒悔婚,也不是只靠著一紙婚書就能留得住人的。 他只能訕訕地放開田妙華,她站起身悠悠道:“我會好好想想的,不過感情的事也勉強不來,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彼叩介T口想起什么又回頭說道:“粥趁熱喝了吧,一會兒我再找人來收碗。” 程馳哪里還有胃口,可是想想總歸是田妙華為他做的,還是伸手到床頭端來,孤單寂寞冷地小口喝完。 田妙華勾著嘴角從營帳里出來,心情倒是很好。非常好。 雖說往日也看得出程馳對她的感情,但看他憋著是一種樂趣,看他憋不住了自然就更開心。趁著這種機會再欺負(fù)上一頓,那簡直就心曠神怡了。 她心情正好,卻見林燦黑著臉從關(guān)押胡王子的營帳里出來,她便笑道:“怎么,吃癟了嗎?人都被綁在你手上了,還能被一個階下囚氣著?” 林燦苦笑,這階下囚是嫂夫人白送給他們的,他也就沒瞞著,“嫂夫人,這階下囚可不好處理啊。嫂夫人知道這家伙身份不一般,軍中商議來商議去,是殺了他直接給胡人一個教訓(xùn),還是用他來當(dāng)籌碼換和談?!?/br> “結(jié)果讓你不滿意嗎?” “嫂夫人不知道,這家伙軟硬不吃啊!人被綁在這里還是出口狂言,他是捏住了我們想拿他換停戰(zhàn)不能對他動大刑!”他氣哼哼的,突然眼珠子一轉(zhuǎn),灼灼地看向田妙華,“嫂夫人可有什么見解?” 田妙華也知道,朝中若是真的想拿胡王子來換停戰(zhàn)的約定,那自然得把胡王子囫圇個兒地送回去,不能把他傷的太重免得停戰(zhàn)不成反而更結(jié)下梁子。 可是不管私心還是以她的眼光客觀來看,她卻都不覺得這是好事。 她對林燦笑道:“我知道你們的心意,雖然戰(zhàn)勢上是我們大獲全勝,但胡人死而不僵時不時在邊關(guān)sao擾也是勞民傷財民心不安的事。” 林燦用力點頭,一臉“嫂夫人果然懂我們”的神情。 然而田妙華話鋒一轉(zhuǎn),“但是簽了協(xié)定,就當(dāng)真能太平了嗎?胡人生性便好戰(zhàn),即便他們守著協(xié)定守個幾年,休養(yǎng)生息過后還不是又蠢蠢欲動,誰知道幾時便破壞了協(xié)議呢?再者將胡王子放回去,他這種狼子野心的人,就不會心生報復(fù)的念頭?橫豎也就能太平上幾年,若是我,不如干脆殺了他除掉胡人一條臂膀,讓他們知道怕了,一樣也能太平幾年。” 田妙華身為水榭大總管眼光自然毒辣,胡王子是個什么樣的人她會看不出?他這種人放回去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放棄這段被俘的屈辱?換了她她都不干呢,何況是個心高氣傲的王子。 林燦臉露思慮之色,他心中倒也贊同田妙華的話,可朝中有朝中的考量,要考慮的事情更多,并不能像田妙華這般簡單干脆。若是他能夠全權(quán)做主,他還真愿意就在這里當(dāng)眾殺了胡王子給將士們解恨,也好好的給胡人敲個醒??上虑橐坏﹫筮M(jìn)朝中,也就不是他自己能做主的了。 田妙華忽然又對他一笑,“不如把他交給我啊。這世上沒有軟硬不吃的人,只是因為你們不夠硬而已。胡王子不怕你們,但未必不怕我,若他真的不怕,那我就教他什么是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