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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卸甲難歸田在線閱讀 - 第39節(jié)

第39節(jié)

    他說完的時候便感覺壓力徒然一輕,田妙華臉上的笑容似乎沒有改變,卻就是讓人感覺和善了不少。

    他不知道,如果今日他表露出任何一絲只是想給兒子找后娘,而不是自己想要玲瓏留下來的意思,那大概田妙華就會直接把他踹出門去了。

    “不過請夫人再給我一些時間,我會盡快攢夠聘禮,絕對不會怠慢玲瓏,不讓她委委屈屈的過門!”

    躲在一邊的玲瓏幾乎已經(jīng)是喜極而泣了,等不到夫人回應(yīng)她就自己跑出來,“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

    田妙華無語地看向她——姑娘,說好的矜持呢??

    不過這怎么也算是喜事一樁了,田妙華倒是很想留他吃飯,但小全還一個人在家呢,李重山就沒敢多留。

    這會兒事情定下來他倒不好意思起來,也不敢多看玲瓏,嘿嘿傻樂一下就趕緊告辭離開了。

    其實從頭到尾他都沒搞懂事情是怎么發(fā)生的,好像稀里糊涂地就被趕著走到了這一步。待路上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竟然白撿了個漂亮能干的媳婦,雖然多少還是會覺得對不起已故的孩兒他娘,但心里頭總有壓不住的喜悅在一點點冒泡。

    程家宅子里玲瓏已經(jīng)一晚都等不及地開始打算繡什么嫁妝,初夏被她拉去選繡花樣子,田妙華落了清凈,也該來關(guān)注一下李重山白天說的是什么情況了。

    她喚了初雪來到房間詢問,初雪恭敬地低頭回道:“想不到驚擾到姑娘了,請姑娘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有個婦人上工總是偷jian耍懶被我趕了出去,她來鬧了幾回。這件事情屬下會處理好的。”

    “嗯。”田妙華淡淡應(yīng)了一聲,這種小事看起來好像確實不需要她這個大老板cao心,不過初雪也終究不是經(jīng)驗老道的管事。她這個在水榭的純凈環(huán)境中生活的江湖人,若只是管理一個鋪子的運作或許沒什么問題,但在管理“人”的問題上,經(jīng)驗卻未必足夠了。

    她淺笑道:“這件事你先處理,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下,可不能太小看‘村里人’?!?/br>
    初雪有些不解,那婦人確實是潑辣了些,她不能在這里傷人,所以在婦人撒潑的時候只是將她扔了出去。就算對方再不依不饒,無非就是麻煩點來一次扔一次,她鬧不起來遲早會放棄,有什么處理不了的呢。

    田妙華只笑笑沒有多說,要鍛煉初雪總得她自己經(jīng)歷一點事情才可以。她只問:“那婦人是哪個村的,誰招來的?”

    這次作坊招人各村里正主動請纓,招的都是知根知底,有他們保證品性的,突然出現(xiàn)這么一個不但敢偷jian?;€敢糾纏不休的,她當然得看看是誰做的保。

    ……

    平靜的日子果然沒過上兩天,因為快到年關(guān)各處鋪子的點心格外暢銷,田妙華特地給作坊的人加了工錢,小年放了一天假之后又再次開工。

    然而這一大早卻有五六個漢子手里拿著棍子耙子堵在作坊門口,領(lǐng)著他們的赫然就是來鬧過好幾次的被趕出作坊的婦人。

    她身后有人便氣勢十足,叉腰喊道:“小賤蹄子你不是能耐嗎,快出來呀!今天你不把工錢補給我,別想姑奶奶我跟你算完!”

    作坊里因為女工多,為了避嫌便沒有常駐的男雇工,滿院子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都慌了神不敢開門。幸虧這作坊是青磚大瓦院墻也高,不然真怕他們砸門砸墻沖進來。

    初雪從里面走出來便要打開院門,一個嬸子忙攔住她,“管事姑娘可不能開呀,跟這些人理論萬一吃了虧可怎么辦!就隨他們?nèi)ト?,我們干我們的活,若動靜真鬧大了招了人來我們再開門!”

    初雪知道嬸子是好心怕她吃虧,笑道:“沒事的嬸子,你帶其他人先進去,我一個人去跟他們說?!闭f著便打開了大門,院子里的婦人姑娘們雖然害怕,但也不能放著初雪一個人面對他們,就圍在門口看著。

    初雪年紀不大,但是面冷,整個人的氣質(zhì)看著也跟尋常姑娘不同,往那里一站倒也能鎮(zhèn)得住場面。

    平日里她是真的懶得跟這潑婦多費唇舌,但今日門外不光有她帶來的五六個人,還有他們這一路氣勢洶洶來時招來的看熱鬧的,她便把話講個清楚免得有人不明真相無理取鬧。

    “余氏你不要白費力氣了,你在作坊只做了不到半個月,其中就有五六次晚來早退還有三日曠工。即便是上了工也是出工不出力,不是躲到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偷懶就是把你的工作推給別人,還有人看到你偷吃作坊里的點心。只憑你這些作風,就是再鬧,我也不會給你一文錢?!?/br>
    第53章

    “證據(jù)呢???”

    余氏叉腰上前一步嚷著,“你說我曠工,行,那三天曠工可以從工錢里扣,但是說我偷懶偷吃有什么證據(jù)?誰說的,誰看見的,誰干我的活了?站出來我跟她對質(zhì)!”

    聽到這話院子里兩個本來就站在不起眼位置上的年輕姑娘又更往后縮了縮,初雪微微皺了皺眉頭,她在一開始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就跟那兩個姑娘了解過。她們都是這個余氏的侄女,因為一家人都老實,在家的時候就沒少被余氏欺負。所以余氏才敢把活推給她們而不怕她們說出去,自己從來都只在初雪出來巡視的時候才裝裝樣子。

    若不是被別人實在看不過去告訴了初雪,只怕兩個侄女還在忍氣吞聲呢。這樣的她們怎么敢跟潑辣的余氏對質(zhì)?或許一時是解了氣,可回家以后不光自己,連老實的爹娘也有得罪受了。

    余氏一見兩個侄女不敢出來就更囂張了,“不敢對質(zhì)你們就是污蔑!就得把我這個月的工錢補給我!還有我可聽說了,過年這陣子來上工給的是加倍的工錢,你們害我不能上工,這些錢照樣得賠我!不賠我就讓人砸了你這作坊!”

    其他的婦人看不下去,紛紛道:“她們不敢對質(zhì),我們可都看見了!”

    余氏嗤笑:“你們都是拿她的錢干活的,當然向著她說話!不是本人出來對質(zhì)說個屁!”

    她越說越靠前,囂張得都快比劃到初雪鼻子尖上來了。初雪不過就是個連人都沒嫁的年輕姑娘,這樣的姑娘在村里那都是毫無人權(quán)可言的,家里人讓干什么就得干什么,爹娘的話得聽,爺奶的話得聽,叔伯嬸子的話也得聽。

    所以余氏從來就對她這個管事沒什么敬意,不過是拿著人家的錢裝裝樣子?,F(xiàn)在既然不給錢,她就連裝都不裝了。

    初雪講真是沒見過這種潑婦撒潑的,她眉頭皺皺,對著眼前手都快比劃到她臉上來的余氏實在沒什么耐心,一把揪起她脖領(lǐng)子仿佛只是輕輕一推,余氏人就在半空劃了個弧線重重摔在十幾尺外的地上。

    這一幕每次余氏來鬧都會作為結(jié)尾發(fā)生,所以作坊里的人倒是看慣了。雖然一開始也驚異于初雪這么一個看起來安靜纖然的姑娘怎么可能輕輕一扔就把比她粗上一大圈的婦人給扔出去。但看多了也就接受了,想來如果什么本事都沒有,程夫人也不可能放心把這么大個作坊交給一個小姑娘去管理而很少再來過問。

    不過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的幾個男人卻傻眼了,農(nóng)家人對于武功這種東西的理解,就是用來強身健體變得能打能抗,伴隨而來的當然就是一身肌rou,就像李重山那樣的。

    所以眼前的情形他們怎么也理解不了,一時傻愣在那里。

    余氏不是沒吃過教訓,只是沒想到自己背后有人撐腰這小妮子也敢摔她!她撞著了尾巴骨疼得一時爬不起來,干脆躺在地上繼續(xù)撒潑,“哎呀打人了啊!作坊打死人了?。?!”

    一邊嚎一邊沖那幾個男人嚷著:“你們都是吃閑飯的??!看著我被打也不幫忙???”

    那幾個男人里有她的丈夫和娘家兄弟,丈夫顯然是被逼著來的,聽到作坊里的人的話滿臉的羞愧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但余氏的娘家兄弟顯然都跟她是一樣的心思,反正訛上作坊就對了,誰管有理沒理。

    他們才不會把個女人放在眼里,力氣大點又怎么樣,他們一起上還怕制服不了嗎?

    他們提著鋤頭耙子就要打要砸,看在初雪眼里就像一群蚊子蒼蠅嗡嗡不停煩得很。田妙華雖然吩咐過她在這里不要殺人也不要隨便傷人,但又沒說不能還手。

    她隨手抓住一根耙子,握住木桿往前一送,耙子的另一端頓時杵在對方腹部,痛的人捂著肚子直不起腰來。耙子被她搶在手中一轉(zhuǎn)顛倒過來,橫掃一抽,幾個人臉上頓時帶著血淋淋的耙子齒痕倒了一地。只剩余氏的男人一個人一臉懵逼地兩手握鋤頭站在原地。

    初雪淡淡掃他一眼,這人是要上還是不要上?

    余氏的男人頓時嚇得扔了鋤頭,余氏見自己的兄弟吃了虧丈夫卻根本沒去幫手,頓時大罵:“你個沒用的東西!老娘倒了八輩子霉了怎么就跟了你這個窩囊廢!”

    她自覺悲從中來,拍著大腿哭嚎道:“沒天理了?。∽鞣淮蛉肆税。∥乙獔蠊?!今天你不賠我們所有人看醫(yī)的銀子我就告到官老爺那,讓你們吃牢飯!”

    百姓最怕的就是官老爺了,別管大事小事,能找村長族長解決的就絕不會見官,一提見官就算有理都先怵上三分。

    她滿心以為這話肯定能震住這么個小妮子,沒成想一個悠悠輕笑的聲音卻從一旁傳來——“好啊,那就見官?!?/br>
    四周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漸漸多起來了,大家轉(zhuǎn)頭看到程家夫人來了,都自覺地讓開路。

    田妙華一派地悠哉,走到作坊門口淡淡掃了余氏一眼,“我也正想問問官老爺,像你這樣大白天堵在別人作坊門口喊打喊殺嚇壞了我們這么多姑娘嬸子耽誤了活計,是該讓你賠銀子呢,還是吃牢飯呢?!?/br>
    云巖大鵬李重山都跟著來了,往田妙華身后一站那叫一個氣勢十足,地上幾個滿臉是血的男人爬起來也不敢輕舉妄動。

    余氏沒見過田妙華,但看這情形也知道她就是程家夫人了。她只是一個普通農(nóng)婦,跟初雪這樣給人家做事的小姑娘鬧騰是一回事,見了真正的地主夫人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心里怵了怵,自己不過就是想訛上幾兩銀子,這對有錢人家來說不是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嗎?都是初雪這個賤蹄子,這又不是她家的銀子,趕緊賠了不就結(jié)了,竟然把程夫人給招來了!

    可是怵歸怵,她知道要是這個時候示弱那就什么都白費了,自己的兄弟都已經(jīng)受傷了,這傷不能白受,否則拿不到好處挑唆他們一起來鬧的自己也沒好果子吃!

    她爬起來嚷道:“啥?!還想讓我們賠錢?受傷的可是我們!看看他們臉上的傷,這臉要是毀了以后還怎么出門?我小弟可還沒娶媳婦呢!你得賠他們的誤工費還有我小弟娶媳婦的錢!”

    “余氏你給我閉嘴??!”

    一聲怒喝從人群里傳來,一個五十來歲的老漢扒開人群走過來。他是小鄭莊的里正,身后還跟著他的弟弟,也是余氏的公公。

    作坊這里的sao動一傳到田妙華那里時她就遣人駕著馬車去把小鄭莊的里正喊來了,看來趕到的倒也是時候。

    余氏的男人一看見里正和自己的爹來了就慌了,忙喊道:“爹,大伯……”

    他爹朝他后腦勺狠狠地給了一巴掌,“你這個糊涂蛋!放你媳婦出來瞎鬧騰什么!”

    他恨兒子不爭氣,看向兒媳婦自己卻也無可奈何,公公總不好跟兒媳婦動手。

    余氏沒想到公公和里正會出現(xiàn)在這里,她對公公雖然沒什么懼意,但里正卻是讓她非常忌憚的。

    里正這會兒根本就顧不得管她,匆忙走到田妙華面前賠禮道:“程夫人見諒!那余氏是我的侄媳婦,我知道她人有些混,但是這次她真的跟我保證了找了活她就認真做活好好過日子再也不鬧事了我才招了她的……”

    里正生怕因為自己招了這么個潑婦進作坊程夫人會一氣之下不再招他們村的人,而且沒準兒這都還是小事,現(xiàn)在各村里正都心知肚明程夫人的后臺肯定很大,要是得罪了她可怎么好!

    田妙華只不涼不淡地笑了笑,“她是你的侄媳婦,她什么樣的人品里正想必不會不清楚。這樣的人說她會改,里正便信了?”

    里正頓時頭大,他現(xiàn)在是真后悔自己不該一時心軟信了余氏,為了不讓余氏連累上他們家,甚至整個小鄭莊,他也只能豁出臉皮去自揭家丑道:“夫人您有所不知,其實我這侄子……”

    他盡量壓低了聲音,但余氏的男人還是一看就知道他要說什么,即使聽不見也還是自卑地低下了頭。

    ——里正的這個侄子,腿是有點殘疾的。雖然還沒有到影響日常生活的地步,但是跛著一條腿又不能出苦力,這讓他很難找到媳婦。拖到挺大年紀,媒婆終于給說了一門親,就是余氏。

    余氏家里兄弟多,苦于湊不出那么多銀子娶那么多媳婦,才愿意把余氏嫁給個跛子,開口就要了二十兩的聘禮。里正和幾個兄弟四處湊錢湊夠了聘禮,余氏家便拿著這二十兩給她的三個兄弟娶了媳婦。

    余氏從一進門就是個能鬧騰的,只是侄子自卑于自己是個跛子,加上知道家里湊二十兩不容易,至今家里還欠了一屁股外債,對媳婦也是能遷就就遷就。

    可余氏因此蹬鼻子上臉,動輒就拿和離回娘家威脅里正弟弟一家人。他們一家被折騰的夠嗆,可實在沒錢給他另娶一房媳婦了。

    為了侄子不打光棍,他家里人只能忍著,為了爹娘少替他cao心,侄子也只能忍著。忍來忍去,卻讓余氏蹬鼻子上臉了。

    田妙華聽完里正的解釋,看看羞愧得快扒條地縫鉆進去的里正侄子,看他也不像是個拎不清的,今天會跟著一起來想必又是余氏以和離相逼。

    田妙華冷呵呵地笑了笑,雖說是有苦衷,但男人軟弱到這份上,也讓她同情不起來。

    她開口道:“這件事的來龍我明白了,但事情總還是要解決的。方才余氏說要見官,里正你覺得呢?”

    “不不不,不必見官,事情都是余氏的不對,但憑夫人處理!”

    “憑什么?。俊庇嗍瞎V弊尤碌溃骸皞氖俏夷锛胰四銈儺斎徊恍奶?,我們就要見官!”

    “你閉嘴?。 崩镎退珟缀跬瑫r吼道,余氏還從來都沒見過自己公公這么兇的樣子,狠狠瞪著她的那雙眼睛里仿佛都帶著血絲,看得她心里頭微微一咯噔。

    來的路上里正已經(jīng)跟自己弟弟說過程夫人來頭不小,也告訴了他作坊請客那天縣太爺來時的情形,聽得里正弟弟心里頭惶恐不安。

    自己的兒子娶親是大哥帶頭幫他湊的錢,現(xiàn)在兒媳婦闖禍又搞不好要連累村里和大哥,里正弟弟心里頭那個恨。這么久以來他對這個兒媳忍了又忍,不僅兩個長輩在家里毫無威嚴,甚至兩個孫女也經(jīng)常被余氏欺負,他不是看不見只是沒辦法。

    可自己家忍耐是一回事,連累上大哥和村里那當真是讓他羞愧難當。

    田妙華把這些情形看在眼里,涼涼地開口道:“既然是任憑我處理,那么就讓你侄子把這個女人休了吧。他日后要另外說親,不管對方要多少聘禮,我來出?!?/br>
    54|第三十章

    里正和弟弟侄子三人聽到田妙華的話都瞠目結(jié)舌地仿佛沒聽懂她說的啥,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的倒是余氏,她也顧不得田妙華的身份就睚眥欲裂張牙舞爪地向她撲過去——“你這個黑心肝的毒婦!!”

    可她哪兒有機會接近田妙華,沒等碰到她一片衣角初雪就將她一腳踹倒在地,踩在她胸口上不給她爬起來的機會。

    田妙華呵呵一笑,“哦,現(xiàn)在還想行兇??磥韷后@費也要加上我的一份?!?/br>
    她哪里像是驚到了?如此厚顏無恥的“勒索”讓余氏抓狂,可是踩在她胸口的腳如同磐石怎么推也推不動,她只能破口大罵:“我呸!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毒婦!想讓我被休還想從我這里訛錢?沒門!你這種歹毒的女人下輩子只能投胎當畜生!”

    田妙華嫌她吵,朝初雪遞了個眼色,初雪腳下就加了幾分力道,余氏頓時連呼吸都變得困難,更別提說話了。

    “這樣你就嫌歹毒了?對你這樣的潑婦,其實我還可以更歹毒一點——不如送你和你的兄弟們?nèi)パ瞄T打上五十大板?”

    余氏的幾個兄弟滿臉是血地捂著臉上的傷口,心里不知道把余氏咒罵了多少遍。他們是聽余氏說能要到錢才會跟來的,結(jié)果現(xiàn)在不但破了相還要被送到衙門。

    田妙華又抬頭看向里正和他的弟弟侄子,還是那張溫柔甜美的臉,卻找不到絲毫往日的善良與和氣。

    “你們想好了嗎?休?還是不休?”

    里正一咬牙,“休!”

    他轉(zhuǎn)頭看向弟弟和侄子希望他們不要這個時候犯糊涂反對,只要休了余氏把她逐出族譜,那么之后就算程夫人把她送官也跟他們家無關(guān)了。

    里正的弟弟倒是沒有意見,這種兒媳婦他早就不想忍了。侄子遲疑地看了看地上的余氏,被余氏那兇狠的目光一瞪忙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