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jié)
李薇跟著一個喝礦泉水的男子,水已經(jīng)見底,意味著又可以撿到一個空瓶子,她巴巴地望著,男人突然將未喝完的瓶子扔了出去,李薇眼睛一眨不眨地隨著瓶子的拋物線甩出一個弧度,瓶子落地,她立馬竄了出去,然而…… 疾馳而來的車子猛的剎車,司機頓了頓,“郭總?!?/br> 郭平厚抬頭,陽光下一個衣衫破舊眉目還算清秀的小姑娘正對著一個空空如也的礦泉水瓶子笑的像朵花,干凈透徹,他不由自主推開車門下車,“小姑娘,你撿瓶子做什么?” “賣錢。” 銀鈴般的笑聲被清明的天渲染的愈發(fā)清澈。 郭平厚唇角淺彎,“我家里有好多瓶子,你要不要?” 李薇可不是傻子,她一腳把礦泉水瓶踩癟隨手塞進了包里,“不去?!鞭D身就走。 郭平厚看著李薇的背影拉開了駕駛室的車門,“你跟著他?!?/br> 司機下車,郭平厚開車和李薇擦肩而過。 幾日后,又一次街頭“偶遇”,郭平厚打開了后備箱,“我這里有好多礦泉水瓶和廢舊報紙,都給你吧。” 李薇像是撿到了寶,圓敦敦的小臉漾開滿足的笑,一抬頭,那雙如清水芙蓉的眼睛眨著純潔的仰望,“可是,我拿不了這些,包也塞不下?!?/br> 郭平厚微微勾唇,“我給你送過去吧?!?/br> 李薇遲疑了一會上了郭平厚的車子,她還是第一次坐私家車,看看這里,望望那里,郭平厚的眼睛里不動聲色露出一抹狐貍的精光。 送礦泉水瓶舊報紙順理成章的請吃飯,李薇哪里吃過高檔酒店的山珍海味,一切都新鮮極了。 李薇再多的小心思也抵不過殺伐決斷的郭平厚的攻勢,只幾天功夫,李薇就對著郭平厚這個“恩人”感恩戴德了。 和女人上床這件事,于郭平厚而言,是再自然不過的,今天一個明天一個,各種滋味的都嘗了個遍,只不過,他從來不會在公開場合和女人有過多的聯(lián)系,即便是應酬時的逢場作戲也永遠一副正人君子的形象,一是注意自己的風評,二是顧忌太太的面子。 郭太太和郭平厚本就是利益聯(lián)姻,郭太太手握重權,對郭平厚的花邊情事心知肚明卻不聞不問,郭平厚愿意給太太一個人前和諧幸福的家,郭太太也樂得維持表面的平衡。 一個淅瀝瀝下著小雨的夜晚,郭平厚和李薇在酒店用完餐,郭平厚站在窗前,看著打在玻璃窗上的雨水,眉頭緊鎖,“這么大的雨,也不好開車,我們就在這個酒店開房休息一下吧,等雨停了我再送你回去?!?/br> 李薇不諳世事也好,被郭平厚迷的暈頭轉向也好,總之,李薇想都沒想的答應了。 就這樣16歲的李薇上了36歲的郭平厚的床,看著床單上那抹綻放的殷紅,郭平厚瞳孔縮了縮,若是說處女,郭平厚這么多年也沒少玩,這對他來說沒有致命的吸引力。 一摞厚厚的鈔票就在李薇的注視下塞進了她的包里,李薇蜷縮在被子里,不敢抬眸看向男人那張臉,忍著身體的痛感,想到包里的錢也掩飾不住眉間的興奮,那要撿多少瓶子報紙才能換來。 郭平厚事后本來想劃清界限,只是心里還隱隱地偶爾會想起那個一臉無助的女孩,于是,一次變兩次,兩次變十次…… 一次次摟著十幾歲的小情人,郭平厚自己都覺得生龍活虎起來。 上·床升級成了包·養(yǎng)。 郭平厚很快給李薇買了一套別墅,最豪華的裝修,最奢侈的家電,一開始李母是反對的,架不住郭平厚出手大方,還供弟弟李凱上學,久而久之,也就聽之任之了,弟弟李凱和李母都住了進來。 退了滿屋子霉味的出租房,李家三口終于安定下來,算是有了一個家,雖然這個家里充斥著屈辱的味道,至少弟弟可以上學,一家三口可以有個安身之地。 一時間,李家三口名牌傍身,當然,這些都是郭平厚買的,勤儉了一輩子的李母也只有在郭平厚來的時候才舍得做頓魚rou,平時依舊是去菜市場買散攤時一塊錢一堆或者白送的菜。 次年初,李薇懷孕了,這可愁壞了李母,既不敢不經(jīng)過郭平厚的同意就擅自打胎,又不舍得女兒年紀輕輕就未婚生子。 不過,這可高興壞了郭平厚,郭太太權勢地位不容許生二胎,郭家也不容許郭平厚明目張膽做這種違背政策的事情,身邊來來往往的女人全部玩玩而已,生孩子簡直就是一件扯淡的事情。 男人骨子里的大男子主義和隱匿起來的重男輕女思想讓郭平厚在李薇孕初期就看到了希望,是的,他希望這一胎是個兒子。 郭平厚命令李薇必須生下孩子,對未來和生子本就懵懂的李薇也沒有提出反駁意見,雖說她懷孕了,可她終究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郭平厚早早的就給孩子取好了名字:戴云飛。也早早的想好了出生后的落戶問題,他太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德行,有多少仇家,隱藏孩子的真實身份,就是隱藏自己的根本。 基于這些想法,郭平厚對李薇寵愛有加,給李薇買了私家車雇了司機和保姆,連一日三餐都要保姆向自己匯報,李薇在寵溺的包裹中更加辨別不出方向和善惡。 入秋。 郭平厚一身不起眼的便服來到李薇家,溫柔地撫著李薇的肚子,“薇薇,陪我出去下,見個朋友?!?/br> 李薇不疑有他,況且對郭平厚的要求向來來者不拒,“好。” 李薇坐進郭平厚的車,郭平厚往李薇的風衣里塞了幾個管·制·刀·槍,李薇頓時嚇的花容失色,“你,你,這是什么?” 郭平厚嘴角噙著儒雅的笑,安撫道,“薇薇別怕,你未成年,還是孕婦,放心,不會出事?!?/br> 李薇看著郭平厚眼里的篤定,頓時心安,做完這些,郭平厚扶著李薇從車上下來,走出家門,打了一輛出租車。 豐云市這幾日風聲緊,各個路口盤查的警察很多,郭平厚和李薇乘坐的出租車就被攔下了,小交警自然不認識郭平厚,交警在車里檢查一番,看了看李薇,一看就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肯定做不來出格的事情,也沒有檢查李薇。 李薇坐在郭平厚身邊,郭平厚緊摟著她的腰身才得以鎮(zhèn)定,心卻早已跳出嗓子眼,她哪里見過這陣仗。 出租車被放行,李薇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郭平厚撫著李薇的胸口,柔聲安慰,“薇薇,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他說著眼神瞟向前面的司機,提示李薇不要說出不該說的話。 李薇意會,瑟瑟發(fā)抖的身子靠在郭平厚的懷里,黑暗中,男人含笑的眼睛綻放著只有在夜里才會露出的光芒。 他們去的是郊外,出租車停止,幾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圍了上來,齊聲喊著,“老大?!?/br> 出租車麻溜地駛離。 見到李薇,一個個恭敬地喊著,“嫂子?!?/br> 她怯生生地看著這個不熟悉的世界,咽了下口水,郭平厚從李薇的衣服里拿出·刀·槍,又把李薇塞進一輛破桑塔納里,“薇薇,你在這里等我,不要出來。” 郭平厚又命令四個小弟在車外保護李薇的安全。 夜風起,吹拂著郭平厚漸遠的身影,身后一群男人圍攏下,早已看不清郭平厚的腳步,李薇無力地倒在車子后座,第一次認識一個不一樣的郭平厚。 直到兩個小時后,李薇看到那抹人影走來,而身后的男人們,一個個手里拎著嚇人的東西,雖說都步履急促,濃重的夜色籠在月光里,猶掩飾不住臉上的,身上的血漬。 李薇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眼前的男人原來自己就是兩個世界。 從這日起,郭平厚也偶爾帶著李薇和朋友們一起吃飯,一聲聲響亮的“嫂子”,一次次膨脹著她的虛榮心。 一晃入冬了,年末李薇臨盆,生下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兒。 郭平厚心頭有失望,可是也有希望,他按照原計劃給云飛落了戶口,對這個小女兒,一來二去,也愛了起來。 李薇還未成年就生下了孩子,身邊圍著一堆保姆,李薇除了喂奶十指不沾陽春水,也不覺得有個孩子有什么不好。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郭平厚在外生下私生女的事情,終究是被郭太太知道了,郭太太來到郭平厚的辦公室,手里的包隨意往沙發(fā)上一扔,走到郭平厚面前,不急不躁的聲音卻挾裹著勝似男人的凜然氣勢,“你給我小心點,我隨便動動手指頭都能弄死你外面那個小的。” ☆、郭平厚李薇:夢一場【二】 郭平厚知道太太說的是事實,只得舔著厚臉皮給自己找借口,“這不是一不小心嗎,你放心,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br> 郭太太凝眉望著他,“我給你的自由,你不要揮霍過度了?!?/br> 郭平厚從辦公桌后走出來,摟上太太的雙肩,“你才是我的太太,永遠都是?!?/br> 這話哄哄別的女人可以,郭太太是誰啊,位高權重,身邊同事和工作人員大部分都是男人,平日里冠冕堂皇的話聽多了也說多了,她眼里的笑泛著冷意,看了郭平厚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關上的朱紅色大門,郭平厚靠在書桌上點燃一顆香煙,狠狠地吸了起來,很快他就撥通了李薇的電話,“薇薇,我馬上過去,帶你去逛街買衣服。” 經(jīng)過一年多的相處,李薇已經(jīng)依賴上了這個男人,也愿意在他的寵溺下生活。 郭平厚對這個小情人也是有求必應,視若珍寶,當然,他一直都有自己的打算,不會讓這個女人將翅膀長硬了,所有的吃穿用度一手包辦,而且都是最好的,只是,落在李薇手里的錢不會太多,不過也足以一家?guī)卓谝率碂o憂綽綽有余了。 人前人后,李薇跟著郭平厚也感受著迷人眼的風光。 轉眼戴云飛會跑了,李薇也19歲了,這個家里除了不天天回來睡覺的男人,也看似正常,好些巴結郭平厚的人也巴結到了李薇面前,送錢送物自是不在話下,李薇從小窮怕了,對錢有著特殊的渴望,也是來者不拒。 李薇的眼睛徹底被一聲聲嫂子和一個個堆起來的笑臉蒙蔽了,甚至她認為這就是人生的制高點,況且只要郭平厚在,一應開銷都少不了她們,郭平厚對這個小女兒也是寵愛有加。 又一個李薇陪郭平厚參加的聚會,一眾人等巴結著郭平厚和李薇,自然巴結到了戴云飛的身上,“小朋友,告訴叔叔你叫什么名字,叔叔有紅包?!?/br> 郭平厚嘴角的弧度儒雅而親和,“叫郭菲菲,菲律賓的菲。” 戴云飛眨著一雙清泉般的大眼睛,甜甜地說:“菲菲?!?/br> 男人把厚厚的紅包塞到了戴云飛的手里,“菲菲,給你紅包?!?/br> 在郭平厚的示意下,人前兩人都稱呼戴云飛為郭菲菲,潛意識里,郭平厚對小女兒的保護慎之又慎。 郭平厚在李薇處吃晚飯,一通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郭平厚看了眼屏幕,不耐煩地接起來,“你好,哪位?” “郭平厚,你的女兒郭云菀在我手上?!?/br> 郭平厚蹭地一下站起身,甩下筷子疾步走了出去,開上車子風馳電掣般離開。 郭太太淚眼婆娑,聲聲指控,“郭平厚,你干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xiàn)在卻連累了女兒?!?/br> 郭平厚無奈地揉著眉心,“你放心,我一定把我們的女兒救回來?!?/br> 郭太太閉了閉眼睛,若說不滿,她對這段婚姻有太多的不滿,得不到丈夫的疼愛,相敬如賓的日子冷冰冰的,隨著年齡的增加,郭平厚財富地位的積累,他們的夫妻關系越來越表面化,這也就算了,郭太太原本就沒有對郭平厚抱什么希望,可是女兒被綁架,著實在她的心上重重地捅了一刀。 郭太太也有顧忌,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容許她有離婚的負面消息,仕途和婚姻相較,自然大大的偏重于仕途,家庭不幸福的女人更愿意把過多的心思撲到事業(yè)上,也正是如此,她在郭平厚面前從來不需要唯唯諾諾,永遠都底氣十足,只要她想,讓李薇母子消失,輕而易舉。 她放過李薇母子,不過是她們還沒有威脅到自己的利益,經(jīng)過這次事件,郭太太的心里發(fā)生了變化。 郭平厚沒有選擇報警,而是自己營救,他太知道公之于眾的結果是什么。 郭云菀是在四天后被就出來的,在一個廢墟里,孩子滿是灰塵的臉上早已不復花朵般的面容,夫妻二人相擁著孩子哭聲而下。 郭太太急切地抓著郭云菀的胳膊,“告訴mama,有沒有傷到哪里?” 郭云菀昏暗的眼睛沒有一絲光亮,啞著嘴巴不說話,神情呆滯,郭平厚心疼的眼淚懸在眼眶里,“云菀,叫爸爸。” 郭太太哽咽著,“平厚,我們送孩子去醫(yī)院吧。” “不許去!”郭平厚厲聲道。 郭太太身體一震,下意識瞟向云菀的身下,不知四天里孩子有沒有遭受恥辱,這才是郭平厚不敢?guī)Ш⒆尤メt(yī)院的原因。 被無數(shù)人簇擁著高貴的郭平厚在面對剛被綁架的女兒,心里的某個地方被針扎似的,痛的幾乎喘息不上,他知道他在逃避,只有這樣心里才能抱著僥幸生活,他無法想象如果云菀被糟蹋了,后果是什么。 經(jīng)此一事,郭太太找郭平厚談話,她向來都很直接地對郭平厚提要求,郭平厚也從無不滿足,“我要求你立遺囑,如果你意外身亡,你的遺產(chǎn)只有我和云菀才能繼承?!?/br> 郭平厚不假思索地答應,“好?!?/br> 郭云菀自閉了一陣子,郭平厚為了彌補對郭云菀的虧欠,做了一陣子的好先生好爸爸,直到郭云菀漸漸好起來,郭平厚才又恢復了本色。 戴云飛在一天天長大,郭云菀被綁架的事在李薇的心里深深地留下了一個印跡,與此同時,郭平厚也和綁架郭云菀的人博弈起來,偶爾聽著郭平厚在電話里狠厲的聲音,李薇不由心里顫抖。 后來,李薇終于下定決心要離開郭平厚,她知道,只要在豐云市,她逃不出郭平厚的手心,郭平厚也覺察出了李薇的異樣,他抬手掐著李薇的下巴,嘴角噙著笑,眼里的陰霾裹著不可一世的居高臨下逼來,“告訴你,不要?;ㄕ?,后果你承擔不起?!?/br> 李薇怯怯地點頭,“我沒有?!?/br> 郭平厚冷笑,“最好沒有?!?/br> 郭平厚不放心李薇,開始讓人看著李薇,一次逛街,李薇抱著戴云飛從商場后門逃走了,她立馬到火車站買了一張去往北京的車票。 這邊郭平厚得到消息不由分說殺到火車站來,緊趕慢趕,他剛到,火車剛開,李薇前腳到北京,后腳就被郭平厚追了過來,李薇無處躲藏,哭的梨花帶雨,“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郭平厚像嗜血的閻羅,“不行,你必須跟我回去。” 李薇聲淚俱下,“我不想我們的女兒也被綁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