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節(jié)
細水長流? 這么文雅的名詞到了他的嘴里也能變得如此流氓不堪。 梅震雨真的是陰魂不散,翌日上午十一點,我接到郭平厚的內(nèi)線,“到我辦公室來一下?!?/br> 我推開門走進去的時候,梅震雨如山般的身影陡然撞入眸內(nèi),我淡定地擠出一抹笑同他打招呼,“梅董好?!?/br> 郭平厚朝我招手,“飛飛,坐我身邊來?!?/br> 我走去郭平厚身旁坐下,不言不語,保持著優(yōu)雅的坐姿和微笑。 郭平厚雙手交叉,隨意地靠著椅背,嗓音寡淡,“我女兒就在這里,她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就算是沒有結(jié)婚,我也會在婚姻大事上尊重她的選擇,而且,我從來沒有要和梅董做親家的興趣。” 我輕輕點頭,朱唇輕啟,“昨晚我公婆已經(jīng)找我談話了,我先生和我的意見一致,不會離婚,還望梅董海涵。” 梅震雨雙手自然地搭在身體兩側(cè)的沙發(fā)上,冬日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滲透進來,籠罩著一室溫暖,乍一看,他的眼睛里也漾著和暖的笑意,“郭董現(xiàn)在享盡天倫之樂,而有的人家里冷冷清清看著眼熱,萬一做點傷天害理的事可怎么辦?” 他明明笑著,可是話里的那股子殺意直逼而來。 郭平厚笑了,笑的開懷爽朗,“梅董胃口未免大了些,該拿走的不該拿走的,你都拿走了,梅董還沒有體會過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滋味吧?!?/br> “郭董說笑了,能坐在郭董的辦公室和你談笑風(fēng)生可是我畢生的信念。”梅震雨被歲月雕刻的皺紋綻開。 郭平厚扭過頭來看向我,“飛飛,你先去工作,梅董想聽的已經(jīng)聽到了。” “戴小姐?!泵氛鹩暌荒槦o害地開口,“你愿意看到你的父親年逾花甲還為了你cao心勞力嗎?” 一個比一個道貌岸然,郭平厚斷了人家的后代和健康,梅震雨要了郭平厚妻女的性命,說不上來誰更陰狠毒辣,都是一丘之貉。 在這樣的兩個老狐貍面前,我沒必要和他們來回打著太極,說這些不著調(diào)的話,我也沒有郭平厚那么深沉,我從鼻腔里哼了一聲,“梅董未免太自作多情了,自古江湖恩怨成者王侯敗者寇,現(xiàn)在是文明社會,一切還有法律?!?/br> 說到這里,我狠狠鄙視了自己一把,在郭平厚面前談法律,呵呵噠。 我也意識到這么說更會激起梅震雨的仇恨,我又馬上改口,“梅董這么多年摸爬滾打,自然沒我這個小輩說話的份,可是三十多年前的仇怨現(xiàn)在來報復(fù)我,這就是梅董的作風(fēng)嗎?” 梅震雨笑聲爽朗,“郭董,我就是看上你女兒了怎么辦,從她走進我辦公室的一刻,我就知道她適合做我的兒媳婦,現(xiàn)在更是這么覺得?!?/br> 我冷哼出聲,“我只會嫁給愛我,我也愛的男人,我不認識你的兒子,也不會嫁給他。” 郭平厚拍了拍我的肩膀,“飛飛,你先出去?!?/br> 我冷了聲音,“我不出去,不就是沖著我來的嗎,我出去干嘛。”我又看向梅震雨,“我爸歲數(shù)大了,我還年輕,商場的事情也不懂,被你逼急了,大不了我們賣了企業(yè),也夠我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了,至于我先生那邊,他和我意見一致,如果你逼得我傾其所有幫我先生,也只會壯大他,而你,就算給遠大注資又怎么樣,你幫的是外人,你又能得到多少,況且集我和我爸我先生,我們?nèi)酥ξ幢囟凡贿^你。” 梅震雨臉上的笑容逐漸消散,被一抹狠厲取代,“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還有破釜沉舟的決心?!?/br> 我冷然道,“就因為年輕,我才敢破釜沉舟,我還有重頭再來的機會,而梅董你,你還有什么,你要記得一句話,長江后浪推前浪?!?/br> 梅震雨終于被我激怒,“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推倒我的?!?/br> 郭平厚拍著我的肩膀,示意我別說了,我偏要說:“爸,你也太小心翼翼了,三十年前那股狠勁哪里去了,現(xiàn)在把那時候的一半勁頭拿出來,梅董也不會到你的辦公室里耀武揚威?!?/br> 我就是見不得梅董這副咄咄逼人的樣子,我都差點丟命了,郭家也為此如初沉重的代價,他還想怎么樣。 我的眸子瞇起寒意,“梅叔叔,別怪我做小輩的猖狂,以前的事都算了,現(xiàn)在都欺負到我爸頭上來了,你也太以為我爸沒人了?!?/br> 我這又是梅叔叔,又是前塵往事一筆勾銷的,現(xiàn)在拿著我爸做幌子混淆視聽,我也佩服自己口不對心的本事。 梅震雨咬著牙笑了,“郭董,你倒是有個好女兒?!?/br> 我站起身,“梅叔叔的咖啡涼了吧,我去給您換新的?!?/br> 郭平厚和梅震雨的眼睛齊齊落在我的身上,我在他們的注視下走到梅震雨面前端起他的咖啡杯往外走去,尼瑪,我真想往里面加點瀉藥。 出了辦公室,我讓秘書端來一杯新咖啡,面對著辦公室門的時候,我悄悄地往里面吐了一口吐沫,又拿著咖啡勺輕輕攪動了一下,這才嘴角噙著笑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梅叔叔,請喝咖啡。”我甜聲道。 梅震雨抬頭看著我,智慧的眸子泛著光芒,“我怎么看怎么覺得戴小姐適合做我的兒媳婦,我給我兒子打電話,讓他來相親?!?/br> 我倒!爬起來再倒! 我冷了臉,“你這么拆散別人家庭不怕下地獄嗎?” 梅震雨淡定地搖頭,“你爸都不怕,我怕什么,你自己問問你爸,他做的虧心事少嗎,只不過回過頭來有能力報復(fù)他的就我一個而已?!?/br> 我白了他一眼,“那你和我爸談吧?!?/br> 說完我就走出了辦公室,恨死了這個軟硬不吃的老頭子。 不知道梅震雨什么時候走的,反正我是大搖大擺的帶著秘書和司機出去談事情了,順便和王滿一起吃了個午飯。 年底的應(yīng)酬實在是多,我雖然忌憚梅震雨,也知道他掀不起來什么大浪,所以還是很放心的該吃吃該喝喝該應(yīng)酬就應(yīng)酬。 兩日后。 我參加完宴會回到家,萬景淵還沒有回來,我撥打了他的電話,卻提示關(guān)機。 媽蛋,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去泡妞了。 正胡思亂想著,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竟然是梅震雨,我接起來,“你要干嘛?” “戴云飛,我饒不了你?!?/br> 梅震雨狠厲的聲音刺入耳膜,又立馬掛斷了電話。 我一陣心慌,該不會是萬景淵真的去打梅震雨了吧,這個闖禍精。 直到十二點,萬景淵才回來,聽到開門聲,我倏地坐起來,只見那張俊逸的臉笑的春風(fēng)得意,吐出口的話也輕松明亮,“寶貝兒,這么晚了怎么還沒睡?” 我愣愣地說:“剛才梅震雨給我打電話了,你做了什么?” 萬景淵一邊拉扯著領(lǐng)帶一邊說:“沒什么,教教他做人的道理,別太為老不尊了。” “你打他了?” 萬景淵輕笑一聲搖頭,“我沒動手?!?/br> ☆、239 你罵我不是人 我眨巴眨巴眼睛,斟酌著他的意思,是他沒有親自動手,還是…… 萬景淵脫下襯衣扔在我的臉上,漫不經(jīng)心道,“我去洗澡,你趕緊把丁字庫穿上擺好姿勢?!?/br> 我一把拽下襯衫朝著他扔去,卻掉落在了床邊,我對著浴室門口的背影喊,“沒正事的臭流氓!” 剛剛合上的浴室門從里面拉開了,萬景淵只著一條內(nèi)庫站在門口,出類拔萃的俊臉配上精壯的身軀,尤其是性感的人魚線吸附著我的眼球,我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萬景淵施施然道,“容我洗一下就來辦正事,女,色,狼。” 啪的一聲,浴室門又關(guān)上了,尼瑪,我被他反勾引了。 過了十來分鐘,萬景淵腰間松松垮垮地圍著浴巾走了出來,還沒有走到床邊,浴巾就掉在了地上,完美的男寵出浴圖就這樣誕生了,我腦子里那點殘存的理智就這樣被眼前的美色迷惑的暈頭轉(zhuǎn)向,我手掌撐著腦袋,另一只手朝他招手,“老公,你快點,別磨蹭?!?/br> 萬景淵故意放慢腳步,展示他脫衣有rou的身材,“說兩句好聽的?!?/br> 我輕輕舔舐著嘴唇,“老公,我好餓,餓死了,有沒有rourou吃?” 萬景淵猛地撲過來,“我就受不了你誘惑我?!?/br> 我攀著他的脖子,感受著他舌尖的觸感,“是你在誘惑我?!?/br> 一室旖旎。 每次都能配合的高潮迭起,享盡身心愉悅。 直到我癱軟在床上,氣喘吁吁地盯著他果露的胸膛,“老公,你今天晚上去干嗎了?” 萬景淵抬起手一掌拍向腦門,無奈道,“你能不能別在這么溫情的時刻問這么傻逼的問題?” 呃。不是已經(jīng)過了溫情的時刻嗎? 累極的我就這樣沉沉睡了過去,睜開眼睛的時候,房間里早就沒有了萬景淵的身影,看著沙發(fā)上他換下來的家居服,尼瑪,他溜的倒挺快,我還沒來得及從他嘴里問出正事,他就跑了。 早餐后,我撥了個電話給萬景淵,“你一大早跑哪里去浪了?” 萬景淵聲音微僵,“我在外面,有事嗎?”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br> “不用,該去上班了?!?/br> 萬景淵掛電話還挺快。 我剛到公司就被郭平厚召進了辦公室,“梅震雨被打了?!?/br> “誰?”我的心一凜,這個字吐出口也已經(jīng)心里有底了。 郭平厚嘆了口氣,眼睛盯著書桌,“你等會有事嗎?” “我和源美的慕容總約的十點?!?/br> “算了,你忙吧,我去醫(yī)院看看梅震雨。” 我拉過椅子坐下,“爸,你什么時候變的這么畏手畏腳的了?” 郭平厚抬起頭,眸子里的精光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悠遠的無奈,“我老了,謙謙還小,你又是個女孩子,我要是年輕二十年,也不會讓他這么欺負我,早就……” 還沒說完,郭平厚就嘆息著搖頭,“此一時彼一時啊?!?/br> 我怔怔地看著他眉宇間的凝重和無奈,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幾個人能想到殺伐決斷的郭平厚也會有如此優(yōu)柔寡斷的時候,而所有的一切,不過因為他想要女兒和外孫的平安。 郭平厚又看了看我,“景淵跟梅震雨談了兩天,你知道嗎?” 我搖頭,“不知道,梅震雨沒找過我,景淵也沒有和我提過?!?/br> 郭平厚勾了勾唇,“梅震雨的兒子來了,你知道嗎?” 我又搖頭,“不知道,沒有人跟我說過。” “你好好工作吧?!?/br> “爸爸,那景淵,會不會……” 郭平厚安撫我,“你放心,在這里,景淵吃不了虧,當(dāng)然,我指的是身體不會受到侵害,其他的就不好說了,我聽到風(fēng)聲,梅震雨真的在和遠東秘密接洽,他把矛頭對準泰安集團也真是讓人哭笑不得,明知道我們現(xiàn)在一時沒有多少資金和他們對抗,也只不過是逼著你和景淵離婚?!?/br> 我的心情沉了下來,“就算是景淵和我離了婚,我也不會嫁給梅家那個殘廢?!?/br> 回到辦公室,我撥打了萬景淵的電話,“老公,你在哪里?” “公司上班?!?/br> 我站在窗前,望著大夏底層的車水馬龍,“老公,我都知道了,我爸都跟我說了?!?/br> “呦,這事啊?!比f景淵輕松的笑聲揚高音調(diào),“寶貝兒你放心,我一不跟你離婚,二誓死把姓梅的趕走?!?/br> 我無奈地苦笑一聲,“那你打他干嘛?” “艸!那個老干巴頭子軟硬不吃,打不了他三次,他肯定屁滾尿流的滾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