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jié)
為什么走的這么突然。 …… 我舍不得粉絲,更舍不得伴隨我這么久的直播生涯,我喉間哽咽,“我也不忍心告別大家,只是,我們終將有一日會告別,現(xiàn)在告別,還會給你們,給我自己留下一個美麗的倩影和回憶。” 椅子下,萬景淵握著我的手指緊了緊,他沉肅的臉上滿是深情的味道,“if公會,也是我和菲菲的家,不管哪個家,我們都會努力經(jīng)營好……” 我嘴角劃開淺弧,“是的,if公會不會解散,歡迎大家繼續(xù)留在這里,有了好消息,我們也會在這里通知的?!?/br> 我們的商人本質(zhì)在如此深情的時刻也暴露無遺,我退出后,if公會會被賣出去,此刻的演說,只是為了留住粉絲,讓if公會賣個好價錢。 這就是繁華背后的丑陋,世事皆兩面,有陽光就必然有陰影。 告別了直播,我的心空蕩蕩了兩天,很快便被繁忙的工作和應(yīng)酬充實了。 我和萬景淵的生活,平淡,歡樂,謙謙也在一天天長大,出落的和萬景淵一般,也是個十足的帥哥。 我的手指依然戴著萬景淵送給我的鉆戒,只是關(guān)于結(jié)婚這個敏感的話題,或許是他自知無望,也不再刻意提起,我更是巴不得就保持現(xiàn)狀地過下去。 時光如白駒過隙,走過春天,便踏上了夏日的繁花盛天,周末的午后,窗外淅瀝瀝地下著小雨,我和萬景淵難得地躺在床上相擁著睡個午覺。 手機(jī)鈴聲劃碎靜謐的空氣,我接起電話,“小璦,有事嗎?” “飛兒。”阮璦聲音緊繃,“你趕緊上網(wǎng),有人曝出了你是郭總的私生女,還曝出了你的戶籍和你親媽,說郭總利用權(quán)勢無視法律掩藏你的真實身份?!?/br> ☆、217 不過如此 我猛地坐起身,音調(diào)顫抖,“你把鏈接發(fā)給我?!?/br> 萬景淵摟上我的腰,“寶貝兒,怎么了?” 我沒有心情理會他,我打開微信,阮璦很快發(fā)了鏈接過來,我手指微顫著打開,快速瀏覽了一下文字。 文章里寫明了中尚集團(tuán)的繼承人戴云飛是郭平厚的私生女,養(yǎng)育戴云飛長大的姨媽實則是親媽,郭平厚在正室太太和女兒車禍后才尋回了私生女戴云飛,戴云飛的戶籍跟郭平厚和生母毫無瓜葛,戴云飛法律上的父親母親查無此人,郭平厚無視國家法律,杜撰了戴云飛的父母身份和戴云飛的戶籍。 那時候國家的戶籍制度的確不夠嚴(yán)謹(jǐn),鉆空子的也不止我一個人,這本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半年來,我出席任何場合,不管是公開的,還是和人私下聊天,從來不會有人問起我的身世,就算背后議論的再熱火朝天,也不會有人在我面前提起私生女三個字。 雖然文章里寫明的都是事實,可是誰都知道這樣的事實可大可小,怕就怕…… 我不由打了一個寒顫。 萬景淵把我摟在懷里,“寶貝兒,別擔(dān)心,我馬上聯(lián)系人刪除。” 他說著就伸手去摸床頭柜的手機(jī),他剛滑開手機(jī)屏幕,我就奪過他的手機(jī),“不要打?!?/br> 萬景淵眉心緊蹙,不可置信道,“為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氣,按壓下胸腔的波濤洶涌,“你自己也說過,哪家媒體敢不給郭總面子亂發(fā)消息,這消息既然發(fā)出來了,就是有人指使有備而來,我們刪除了,反而是欲蓋彌彰,倒不如由他去,我們做好準(zhǔn)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有人存心扳倒我們,刪除一篇文章解決不了問題。” 萬景淵目光定定地看著我,爾后面露贊賞,嘴角勾起似有似無的弧度,“你現(xiàn)在讓我刮目相看?!?/br> 我也沒有了開玩笑的興致,只是給郭平厚打著電話,“爸爸,網(wǎng)上曝出了一篇文章?!?/br> 郭平厚似有似無地低嘆一聲,“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呢?!?/br> “爸爸,你準(zhǔn)備怎么辦?” “我想問你,此事是在拿你做文章,你能不能承受住,如果能,就任他去,如果不能,我就去……” 我打斷郭平厚的話,“沒事,這算什么,只不過是從背后議論轉(zhuǎn)移到了人前議論而已?!?/br> “那就這樣吧,你別放在心上,這點(diǎn)小事不算什么,我活了60多年,什么大風(fēng)大浪都經(jīng)歷了?!?/br> “嗯?!蔽业貞?yīng)著,“你別上火?!?/br> 郭平厚轉(zhuǎn)移著話題,“你在家嗎,我去找謙謙玩?!?/br> “在?!?/br> 掛斷電話,我無力地躺在床上,我的內(nèi)心翻涌著不安,雖然我表現(xiàn)的很淡定,卻是這么久以來習(xí)慣了遇事沉著冷靜,我知道,這篇文章,只是在拋磚引玉而已,相信郭平厚更清楚。 只是,不知道背后的人物,是沖著我來的,還是沖著郭平厚,亦或者是沖著郭平和或者郭平澤。 郭家,在政商兩界,關(guān)系復(fù)雜,就算再小心謹(jǐn)慎,難免有疏漏,郭平厚經(jīng)商這么多年,明里暗里也得罪了不少人,位高權(quán)重的郭家,是多少人高攀巴結(jié)的對象,也是多少人咬牙切齒恨不能置之死地的對象。 萬景淵側(cè)躺著把我摟在懷里,“別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br> 我也懶得在他面前費(fèi)勁的擺表情了,只是眼神毫無焦距地落向頭頂?shù)牡鯚?,“嗯?!?/br> 翌日,剛到公司,我就走進(jìn)了郭平厚的辦公室,眉眼凝重道,“爸爸,我們要不要采取什么措施?!?/br> 郭平厚搖頭,“不要?!?/br> 晚上。 錦江的董事長江坤六十大壽,我受邀前往。 夏日最適合展示各式精美的禮服,戴總裁是個美女,自然是盛裝前往。 老林是我的司機(jī),車子停在酒店門口,我下車,老林開車駛離,我剛走兩步,江坤迎了上來,“戴總永遠(yuǎn)都這么漂亮,快進(jìn)來,讓里面的青年才俊都開開眼?!?/br> 我嘴角淺勾,“江董過獎了,我也就是一般人而已?!?/br> 江坤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戴總太客氣了,我看啊,今晚你又是全場最美麗的女總裁了。” 萬景淵一身得體的純黑色燕尾服走過來,水晶燈光下,他幽邃的眼眸浮著柔和的光澤,“戴總的禮服秒殺全場了?!?/br> 我笑著睨了他一眼,裝什么大尾巴狼,現(xiàn)在參加這種場合,大部分都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只是心照不宣而已,我們不公開,自然也沒有人當(dāng)面問起。 江坤識趣地說:“萬總和戴總先聊。” 我站在原地,目送江坤的背影走遠(yuǎn),我眉梢挑起,低聲道,“你又搞什么鬼?” “搞?”萬景淵眼角挑起玩味,“在這里怎么搞,你要是想搞,等會我們?nèi)バl(wèi)生間,我們還沒有試過會場的衛(wèi)生間?!?/br> 有這么斷章取義,曲解別人意圖的嗎,還特么的在這樣的場合耍流氓。 我咬著唇睨瞪他,卻隱忍不住嘴邊的笑意,“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們同時參加宴會,你不要第一個過來跟我說話。” 萬景淵狀似恍然大悟般開口,“哦,你是說……” “戴總,萬總?!?/br> 兩道清亮的男聲傳來,我挺直脊背,抬頭望去,爾后揚(yáng)起笑臉,“劉總,孫總?!?/br> 說笑一會,四個人同時舉杯,“cheers?!?/br> 我笑著將目光拋向萬景淵,他接收到我的信號,抬眼看向別處,笑道,“孫總,劉總,戴總,你們先聊,我去和陸總打個招呼?!?/br> 半年來,萬景淵被我訓(xùn)練的懂得看我的眼色和給我留下寒暄應(yīng)酬的空間了,不會再像以前連我握個手他都要跑過來擋在我面前,更不會幼稚的在商業(yè)活動上宣誓主權(quán)了。 我就這樣在被曝出私生女的第二天,不知隱藏在暗處的人是何人何目的的情況下,就華麗麗的穿著昂貴的禮服,精神充沛的出來應(yīng)酬了。 所到之處都是熱情的笑臉,是恭維和邀約,即便今日私生女事件有水漲船高的架勢,依然不會有人提起讓我尷尬的話題,戴云飛,就是中尚集團(tuán)的繼承人。 我優(yōu)雅地手執(zhí)酒杯,頻頻舉杯,不管心內(nèi)如何腹誹,臉上依然保持著優(yōu)美的笑容。 宴會結(jié)束,老林將車子開了過來,老林剛停下車子從駕駛室出來,江坤趕忙拉開駕駛室,“戴總,慢走。” 我的臉上保持著微笑,“不敢當(dāng),江董太客氣了?!?/br> 江坤坐了個請的姿勢,“請?!?/br> 我坐進(jìn)后座,“多謝江董,再見?!?/br> 車子駛離,我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假寐,過了半晌,我睜開眼睛,眸光清明,“有沒有聽來什么消息?” “有價值的沒有?!?/br> “沒價值的呢?” “江坤的小三剛生了孩子,劉總包了第五個二奶,孫總的公子在澳門賭輸了七千萬……還有,劉總說圈內(nèi)皆知戴云飛是私生女,郭總一向表現(xiàn)的冷清,也不過如此?!?/br> 老林是郭平厚暗自培養(yǎng)的心腹,特意給我當(dāng)司機(jī)的。 我的臉上淡淡的,沒有什么高興不高興的,劉總說話還算委婉,人后的議論,只怕比這難聽十倍百倍的話也不少。 私生女事件持續(xù)發(fā)酵,徐諾晴打來電話,“jiejie,你,是真的嗎?” 我可以冷靜淡定的面對所有的背后嚼舌根,就算有閑雜人等當(dāng)我面說這些閑言碎語我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yīng),可是面對著同母異父的親meimei,我哽咽了。 徐諾晴低低的音調(diào)帶著抹沉重,“jiejie,你在聽嗎?” 我抬手拭去眼角的晶瑩,“小晴,等會我去學(xué)校接你,你先好好上課?!?/br> 徐諾晴放學(xué)前,我到了高中門口,直到看著徐諾晴背著書包走來,我下車,打開車門,抬手招呼她,“小晴,這里?!?/br> 餐廳包間內(nèi)。 我把菜單遞給徐諾晴,“點(diǎn)菜吧。” 徐諾晴清水芙蓉的臉上流溢著復(fù)雜的情緒,“jiejie,你點(diǎn)吧。” 點(diǎn)好菜后,我拉過徐諾晴的手,“小晴,網(wǎng)上說的是真的,我也是媽的女兒,我的父親是本市乃至本省最大集團(tuán)的董事長,我是繼承人,也是私生女,我只比媽小了17歲,也就是說,媽還未成年的時候,就生下了我,我們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diǎn)去譴責(zé)媽,媽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她的懷里吃奶了,在我三四歲的時候,媽帶著我離開了這座城市……” 我回憶著那些或清晰或模糊或從姨媽嘴里聽來的過往,講述了我和姨媽相依為命的那些日子,“姨父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就對媽說,這個孩子,我養(yǎng)定了……” 我嘴角勉強(qiáng)勾起一抹牽強(qiáng)的笑,柔聲道,“小晴,還有兩天你就要高考了,不要受這件事的影響,不管她是我的姨媽,還是媽,你都是我最疼愛的meimei。” 徐諾晴抹著眼淚,“那爸爸知道嗎?” 我抿唇搖頭,“不知道。” 徐諾晴拉著我的手,“jiejie,你說,爸爸會不會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會不會……” “我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樣,是姨父養(yǎng)大了我,我都會養(yǎng)他老,讓他以后安度晚年。” 正說著,我的手機(jī)鈴聲響起,是姨父的電話,我接起來,“飛兒,你方便回家來嗎,有人找你?!?/br> ☆、218 我早就知道了 我的心一凜,“是誰?” “我下班回來的時候,他就在門口等我,他說你來了就知道了。”姨父口氣平靜道。 又安撫了徐諾晴幾句,我送徐諾晴回了學(xué)校,我就回了姨媽家,我一直有這個家的鑰匙,只是有時候懶的自己開門,或者說,潛意識里偶爾會把自己排除在這個家之外,今日我直接拿著鑰匙打開了門,走進(jìn)去,沙發(fā)上坐著姨父和一個陌生男人。 陌生男人見到我站起身,“戴小姐嗎?” 我站在茶幾前居高睨望他,“你是誰,為什么會找到我家來?”我特意咬重了“我家”二字。 男人站起身走到我身邊來,“你好,我是北京娛樂信報的記者范育林,想采訪一下您,現(xiàn)在有網(wǎng)站爆料,說你的姨媽是親媽……” 我下意識看向姨父,他手指微顫著掏出香煙拿過茶幾上的打火機(jī),他劃開打火機(jī),微弱的火焰晃了一下旋即熄滅了,他又打火,虛晃的火苗這才點(diǎn)燃了香煙,他面無表情地深吸了一口,濃重的煙霧自他的口中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