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到一樓，戴子謙正坐在遙控汽車?yán)?，萬景淵拿著遙控器讓汽車滿屋子亂轉(zhuǎn)，戴子謙手指指哪，萬景淵就拿著遙控器讓汽車往哪里拐去。

    男人帶孩子的方式和女人還真的不一樣，我只會讓他在學(xué)步車上引導(dǎo)著他走路，會讓他在地上爬來爬去，會給他買各種各樣的益智玩具……

    萬景淵臉上的笑容散發(fā)著一種叫做青春的活力，戴子謙一張小臉咯咯地笑著，手指亂指，看向萬景淵的眼睛是一種孩童專屬的喜愛和親切。

    我不動聲色坐去沙發(fā)上，戴子謙扶著方向盤站了起來，揮舞著胳膊朝我伸來，萬景淵按著遙控器的按鈕，汽車朝著沙發(fā)的方向開過來，被沙發(fā)擋住了去路，我走過去抱起戴子謙，擦著他額頭的汗珠，“寶貝兒，怎么熱成這樣？”

    戴子謙在我的懷里撒了一會嬌，就竄著小腿想要下去，伸出胳膊夠著汽車，我把他放進(jìn)了汽車?yán)?，萬景淵拿著遙控器走過來，“兒子，走起！”

    話音落，汽車倒退，行駛，戴子謙咧著嘴笑的歡快……

    我拿過沙發(fā)上的手機，點開微信，還是沒有無云哥的消息。

    萬里無云曾放言，半個北京城都是他的，這句話整個平臺都知道，也已經(jīng)成了直播界茶余飯后的談資，直到現(xiàn)在對他真實身份的猜測都沒有斷過，if公會一上線就是大公會，其他幾個大公會ow在生活中的身份都暴露了，其他的ow也沒有開過變聲器，唯有萬里無云如此神秘。

    所以，我想，他會不會是某個官員或者官二代，難不成他或者他的家人出了事被拉下馬了？也曾有人猜測他是香港地產(chǎn)商，難道他遭遇了什么意外？綁架？

    我也越想越離譜，想靜待消息，又禁不住內(nèi)心的胡思亂想，這感覺，實在是煎熬。

    除了直播平臺的賬號和微信，我沒有他任何的聯(lián)系方式，更不知其名，除了靜靜等待，也別無他法。

    直到鐘管家叫我吃飯，萬景淵正把戴子謙抱在懷里，拿著他的小手按著遙控器，看著飛到屋頂上空的飛機父子兩人笑的不亦樂乎。

    我打破這歡樂的氣氛，從萬景淵的懷里抱過戴子謙，“寶貝兒，我們吃飯了?！蔽矣置鏌o表情地下了逐客令，“萬少，你該走了，知足常樂?！?/br>
    意思是你別不知好歹，得寸進(jìn)尺我就再也不讓你見兒子了。

    萬景淵眸色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拉著戴子謙的小手，“兒子，爸爸過幾天再來跟你玩。”

    飯后，我陪著戴子謙玩了一會，不時拿過手機，也沒有無云哥的消息，我滿腹心事地把戴子謙交給了張阿姨，讓她給戴子謙洗澡。

    九點，又累又困的戴子謙已經(jīng)睡著了，張阿姨把他抱進(jìn)來放在了我的床上，看著他沉重的小臉在臺燈的微光下泛著光澤，我的心里不禁一陣柔軟化開。

    直到十點多，我的手機傳來微信提示音，我趕緊拿起來，是無云的消息：抱歉，今天有事，忘記跟你說了。

    我回：我以為你消失了。

    無云回：今天直播怎么樣？

    我回：很好，就是你沒出現(xiàn)，很不習(xí)慣。

    無云回：明天給你刷大飛機，一百萬。

    我回：云哥，不是錢的事情，我以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有點擔(dān)心你。

    無云回：你真的擔(dān)心我？

    我回：是的，這么久，在我心里，你已經(jīng)是個朋友了。

    無云回：菲菲，你會借錢給我嗎？

    我回：你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如果不方便說，可以告訴我嚴(yán)重程度嗎？

    無云回：沒什么事。

    我回：云哥，我一般情況下不和男人有經(jīng)濟(jì)往來，但是我在平臺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你捧起來的，是你造就了我，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從我簽約if公會起，收入的50%以內(nèi)，我可以借給你。

    50%對我來說是極限了，也算是報答他的知遇之恩，雖然我擔(dān)心他，但是各有各的生活，縱然他在我身上砸了那么多錢，我也不認(rèn)識他，我要養(yǎng)自己養(yǎng)姨媽養(yǎng)孩子養(yǎng)保姆養(yǎng)保安，我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生活容不得我失去理智去放全部的心思和錢財在一個男人身上。

    無云回：有你的承諾就足夠了。

    我回：那你要用嗎，用的話，我可以幫你準(zhǔn)備。

    無云發(fā)了一連串大笑的表情，還有一句文字：逗你玩呢，就喜歡你擔(dān)心我的樣子。

    我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也放下心來，他沒有什么事就好。

    我回：云哥，你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無云回：我聽過大飛機來了的故事，明天給你刷大飛機，把今天的加倍補回來。

    周六早上，萬景淵打來電話，“我想去看兒子?！?/br>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滿道，“你不是才見過嗎？”

    萬景淵音調(diào)不悅，“已經(jīng)一個星期沒有看到他了，我做夢都想他，我又沒有打擾你的生活，要不你開個條件，怎么樣才能讓我隨時見兒子，還是要我每個月支付撫養(yǎng)費給你?！?/br>
    我想了一下，“那你來吧?！?/br>
    掛了電話，我就起床洗漱化妝，然后出門了。

    中午十二點，我收到了無云發(fā)來的微信：我下午要出差，臨時決定的，今天不給你刷禮物了。

    ☆、152 生日

    我回：沒關(guān)系的，云哥工作順利。

    無云回：忙，回聊。

    他還真是挺忙，很少這么惜字如金。

    兩點多我開車回家的時候，萬景淵正抱著懨懨欲睡的戴子謙哄他睡覺，我示意張阿姨，“抱謙謙回房間睡覺?！?/br>
    戴子謙漆黑的眼珠像一顆明星眨了起來，朝我伸出手，這家伙，明明已經(jīng)困了，看見我又不睡了，我從萬景淵的懷里抱過戴子謙，“寶貝兒，你今天又玩瘋了?！?/br>
    我覺得我需要給萬景淵規(guī)定時間了，不能他想什么時候走就什么時候走，我可以留給他單獨和謙謙相處的時間，但是我不想看到他。

    想了幾秒鐘，我看著萬景淵，面無表情道，“以后你來看他，下午兩點之前走吧?！?/br>
    萬景淵眉心輕蹙，“為什么？”

    我的眼睛里一片漠然，毫無溫度的聲音滲入自己的心里也覺得涼涼的，“我不想看到你，從今天開始吧，已經(jīng)兩點多了，你可以走了。”

    說完我就抱著戴子謙往樓上走去，我特意不去看萬景淵的臉色，他來了我的地盤，當(dāng)然要聽我的。

    二十分鐘后，張阿姨敲門進(jìn)來，說是萬景淵走了，我把戴子謙遞給她，開始補妝……

    萬景淵很自覺，以后每次來都是在我回家之前他就已經(jīng)走了，我看到的只有戴子謙酣睡的小臉。

    依然是每日直播店里兩不誤。

    戴子謙馬上就滿一周歲了，我頭疼的問題也來了。

    這日我從店里回家，姨媽已經(jīng)來了，她把戴子謙放在了沙發(fā)邊，戴子謙雙手扒著沙發(fā)一邊走一邊笑，姨媽手里拿著小鴨子逗著戴子謙，“謙謙，到姥姥這里來?！?/br>
    我到姨媽身邊，看著戴子謙小腿邁在地上有力卻身子搖晃著，我也不去扶他，想讓他依靠自己的力量走過來。

    姨媽看著戴子謙費力的樣子，于心不忍走過去一把抱起戴子謙，“謙謙快要一周歲了，我們怎么給謙謙慶祝啊，謙謙喜歡什么禮物，姥姥帶你去買。”

    “姨媽，不用給他買東西，這么小他也不會玩什么，一起吃個飯就好了?！蔽倚τ馈?/br>
    “那不行，謙謙是姥姥的第一個外孫，怎么也得好好過。”姨媽親著戴子謙的臉蛋，眼睛里蔓延出來的愛意像鍍了一層金光。

    “好。”我順從道，“聽姨媽的?！?/br>
    這點小事，我沒有必要和她擰著來，只是一時不知道這個生日該怎么過，我平時幾乎是把所有最好的都搬回了家里，除了生日那天缺一個生日蛋糕，我也想不起來戴子謙還缺什么。

    兩天后，郭平厚打電話約我晚飯，郭平厚帶著孫亮來家里接我，剛上車，郭平厚就抱著戴子謙，笑的臉上的褶子都展開了最美的容顏，“謙謙的生日準(zhǔn)備怎么過？”

    “和姨媽一起過，姨媽已經(jīng)說過了?！蔽依蠈嵒卮?。

    “好，你們中午還是晚上？”郭平厚一邊拿著戴子謙的小手摸他的胡子，一邊說。

    “還沒有說，應(yīng)該是晚上吧。”

    “那我們就中午吧，我吃飯早飯就從家里過來?！?/br>
    為了避免在高檔酒店遇到一些不想見到的人，我們最近吃飯都是在中檔飯店，也特意避開了市中心的繁華地帶。

    餐桌上，郭平厚自然地說：“謙謙過了生日，你就到公司來吧，我也65了，再努力也堅持不了幾年了，要是在黨政機關(guān)我也該退休了?！?/br>
    我嘴角挽起笑意，“姜還是老的辣。”

    郭平厚微微低頭側(cè)過來，手指撥弄著濃密的短發(fā)，“你看我這白頭發(fā)，再過幾年就70了，常言道人活七十古來稀，雖然是老話了，但是七十歲也是個老人了，你說我還能再干幾年？”

    “現(xiàn)在生活條件好了，活九十一百的多了?！蔽逸笭栆恍?。

    郭平厚下巴蹭著戴子謙的臉蛋，惹的戴子謙一陣笑聲，“4月份你就入職吧，別再拖著了，再拖下去以后就更難做了，我也幫不了你多少了?！?/br>
    我努努嘴，“好吧?！?/br>
    這件事情就算是這樣定下來了。

    第二日，一早接到萬景淵的電話，“我今天去看孩子。”

    “嗯?！?/br>
    “謙謙快生日了，你準(zhǔn)備怎么過？”萬景淵問。

    “和我家人過。”我淡淡地說。

    “我也是謙謙的家人?！?/br>
    這一刻，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姜顏曦肚子里那個孩子能夠生出來，起碼萬景淵就沒有那么多的心思在戴子謙身上了，“中午晚上都安排出去了，要不你考慮一下，請他吃早餐還是夜宵？”

    隔著電話我都感受到了萬景淵的薄怒氣息，“戴云飛，你別太過分了，我好歹是謙謙的爸爸?！?/br>
    頓了頓，我想我也沒有必要火上澆油，更不想和他吵架，我口氣平靜道，“我說的是事實，中午和晚上確實安排出去了，都不方便帶著你，你是他的爸爸，但是生日畢竟也不是什么大日子，你也不用太上心了，你也有你的生活，沒必要放太多的心思在謙謙身上，你沒事的時候，偶爾想起來他了，過來看看他就好，其他謙謙所需要的我都能給他，除了父愛，他什么也不缺?！?/br>
    萬景淵揚高音調(diào)，“你也知道他缺父愛，那你還不讓我陪他?！?/br>
    “你有你的家庭，我們有我們的生活，諸多不便，還請萬少不要過多介入別人的生活?！蔽依淞寺曇簟?/br>
    電話那端靜了兩秒，我干脆利索地吐出兩個字，“再見?！?/br>
    好久沒有和他說過這么多話了，真是浪費口舌。

    “等等?！比f景淵喊道，“你中午和誰？”

    我咬了下嘴唇，沒有回答。

    “晚上和誰？”

    “姨媽?！蔽业卣f。

    “那就晚上。”

    我勾唇冷笑，“想都別想?！?/br>
    語落我就掛斷了電話，他以為他是誰，我和戴子謙早就退出他的生活了，想要兒子他和姜顏曦再生一個就是了，何況那日姜顏曦引產(chǎn)的時候，他也答應(yīng)了萬太太，再跟姜顏曦生一個，男人嘛，說到就要做到，沒事老纏著我的兒子算怎么回事。

    3月29日。

    早餐后不久，郭平厚就帶著孫亮來了，孫亮兩手拎著滿滿的禮物。

    郭平厚抱起躺在沙發(fā)上兩手抱著腳丫子在啃的戴子謙，“謙謙該走路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