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萬太太手指指著我,聲音鋒利,“孫太太,你看看現(xiàn)在的小姑娘呦……” 我才沒有那么多心思和他們斗嘴,電梯門打開,我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身后響起萬太太篤定的聲音,“戴云飛,看你還能嘚瑟幾天!” 我回頭,“不勞你費心。” 萬太太眸子里的那抹意味不明,昂著的下巴帶著抹一切盡在掌控中的氣勢,我沒來由的心里一顫。 難不成萬景淵真的和姜顏曦做了,卻在騙我。 有可能! 晚上哄睡了戴子謙,萬景淵的胳膊摟了過來,“寶貝兒,晚飯有沒有吃飽?” “吃飽了?!?/br> “再吃點夜宵吧?!?/br> 他說著薄唇湊近我耳際,“我吃你的灌湯包,你吃我的大香腸?!?/br> 我腦子里回蕩著萬太太的話,一把推開他,“你那天到底有沒有和姜顏曦做過?” 萬景淵眸子里的光彩黯淡了下去,眉宇攏起一道褶皺,嗓音無奈,“寶貝兒,我都解釋了多少次了?” 我懷疑的目光緊盯著他的眼睛,“不是我不相信你,這事任誰也說不清楚,何況你們都那樣了。” 萬景淵一臉頹然,“寶貝兒,這事我們翻篇吧,行嗎?” 我定定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萬景淵耐著性子說:“你想想,我們有關(guān)系之前,我媽就讓我和她訂婚結(jié)婚,我都沒有同意,現(xiàn)在我們兒子都出生了,我要是能和她在一起,會跟你生孩子嗎?” 我脫口而出,“對你來說生個孩子又不算什么,姜顏曦不是也不介意嗎,明知道孩子是你的,還一心想要嫁給你?!?/br> “我媽不一定給她灌什么**湯呢,孩子姓戴,不姓萬,他們就有很多理由說服姜家,甚至完全可以說是我鬼迷心竅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我搖頭,語帶嫌棄,“我不信,你別碰我,你渾身上下都是姜顏曦的味道?!?/br> 萬景淵舌尖輕舔了一下唇瓣,猛的壓下頭來,“我說了沒有就沒有。” 男女體力的懸殊在這一刻表現(xiàn)的淋漓盡致,我的反抗在他看來只不過是欲拒還迎的忄青趣。 結(jié)束后,他輕輕地咬上我的唇,“不許再懷疑我?!?/br> 我則推了推他的身體,“壓死我了?!?/br> 萬景淵反倒更緊緊的壓下力道,“我壓你這么多次,也沒見壓死你,不壓你,兒子哪里來的?!?/br> 好吧,跟流亡民沒有道理可講。 幾日后,任之初出院了,我送了他回家,囑咐道,“你別出門了,在家叫外賣吧,你要是無聊就給我打電話,我除了下午三點到五點,其他的時間都行。” 任之初往外推著我,“我知道了,現(xiàn)在對你我也沒有不放心的了,你好好的就行?!?/br> 又解決了一樁事情,我的心也明媚了起來,當(dāng)真是無事一身輕啊,下午直播結(jié)束,我給萬景淵打去電話,“想吃養(yǎng)生餐了,你請我?!?/br> 萬景淵輕笑出聲,“沒問題。” 餐廳。 我和萬景淵一邊吃一邊逗哄著戴子謙,我拿著湯匙盛了一點點鴿子湯,對萬景淵說:“抱好他?!?/br> 我將湯匙遞到戴子謙的嘴里,讓他喝了一小口,他小嘴吧嗒吧嗒地嘗著味道,我挑眉笑的燦爛,“寶貝兒,好不好喝?” 突然包間的門被推開了,萬太太拉著姜顏曦的手走了進(jìn)來,他拿著一張紙拍在萬景淵面前,“顏曦懷孕了?!?/br> ☆、139 我不離開他 what? 我杏眸圓睜,眉心蹙了蹙,萬景淵顯然也愣了,他沖口而出,“什么意思?” 萬太太拉著姜顏曦在椅子上坐下,她又拿起那張紙遞到萬景淵面前,嘴角的笑意無處藏匿,一字一頓,“兒子,顏曦懷孕了,懷了你們的孩子?!?/br> 仿若一個晴天霹靂在包間里炸開,萬景淵臉色鐵青,疑惑地看向姜顏曦,“真的假的?” 萬太太手掌拍向萬景淵的腦袋,“有你這么說話的嗎,顏曦可是黃花閨女跟的你,床單就在家里,你不信我們?nèi)メt(yī)院化驗?!?/br> 姜顏曦巴掌大的俏臉?biāo)艄庀麓祻椏善?,眉宇間多了一絲清愁顯的更加楚楚可憐,“景淵哥哥,你可以不負(fù)責(zé)任,但是不能污蔑我,你是我第一個男人?!?/br> 還說什么呢,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我竭力壓抑著,才不讓眼淚流出來,我費力地扯動了下嘴角,卻發(fā)現(xiàn)即便用盡全身的力氣也笑不出來了,我想假裝淡定大方地說一句話瀟灑的恭喜,可是喉嚨口像是橫了一根鋼釘,疼痛難忍。 萬景淵扭過頭來,“寶貝兒,不是這么回事。” 我站起身,朝著他懷里的戴子謙伸出兩手想要抱過來,萬景淵移動身體,不讓我觸碰戴子謙的身體,他的嗓音浮著一抹痛感,“寶貝兒,你聽我說,不是這么回事。” “萬景淵!”萬太太猛地一聲厲喝,“你什么意思,把顏曦的肚子搞大了還不想負(fù)責(zé)嗎,我們?nèi)f家可養(yǎng)不出這么沒有責(zé)任心的男人?!?/br> 責(zé)任心?多可笑的字眼。萬景淵懷里抱著的還是他的兒子呢,也沒見有誰要求他為兒子和兒子的mama負(fù)責(zé)任啊。 不爭氣的眼淚吧嗒吧嗒從眼眶里沖了出來,我也沒有抬手拭去,就這樣強硬的想要從他的懷里搶過戴子謙,萬景淵一手?jǐn)r著我,眸色痛苦,“飛兒,別這樣。” 像是有一股熊熊燃燒的火焰在我的身體里亂躥瞬間炸開,我猛地一聲怒吼,“把兒子給我!” 戴子謙哇地一聲哭了,他蹬著小腿,眼睛巴巴地看著我,我發(fā)瘋般從他的懷里就要搶過戴子謙,萬景淵遞了過來,“給你?!?/br> 我抱起戴子謙,另一只手拎起包就要走開,萬景淵急切地抓住我的胳膊,“飛兒,我和你一起走?!?/br> 萬太太扯著萬景淵的胳膊,“兒子,你這叫做的什么事,現(xiàn)在顏曦懷了你的孩子,你得留下來為她負(fù)責(zé)?!?/br> 我冰冷的視線睇向萬景淵抓著我胳膊的手,“放開?!?/br> 萬太太掰著萬景淵你的手指,萬景淵手掌緊了緊,這兩人的動作扯的我胳膊生疼,我忍不住發(fā)飆,“你放開!” 萬景淵嗓音帶著低低的哀求,“我不讓你走?!?/br> “疼。” 萬景淵這才放開我,我腳下的步子毫不猶豫地邁開,萬景淵轉(zhuǎn)身就要跟著我走,萬太太攔在他身前,聲嘶力竭道,“兒子,你不能走!” 萬太太緊緊抓著萬景淵的衣服,姜顏曦哭的梨花帶雨,“常姨,你別逼他了?!?/br> 我毫無留戀地走開,高跟鞋敲打在光可鑒人的地磚上,映襯著我急匆匆的腳步。 我到餐廳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坐進(jìn)后座,我將女乃頭塞到戴子謙嘴里,他止住了哭聲,我報了小區(qū)的名字。 到了家里,我把戴子謙遞給張阿姨,就沖進(jìn)了臥室,拿出萬景淵的行李箱收拾著他的衣物,我也沒有心情疊起來,就這么胡亂地塞了進(jìn)去,衣服有點多,一個箱子不夠,我又拿出了我自己的行李箱,衣服鞋洗漱用品,滿滿兩大箱子,我用了十來分鐘的時間就收好了。 我打開防盜門,將兩個大行李箱防在門口,我又回房間拿出一張紙,寫了六個字:萬少,好走,不送。 反鎖了防盜門,我胸口的怒氣像要把我吞噬似的,躺在床上,我的腦子里都是萬太太那句話,姜顏曦懷了萬景淵的孩子。 真***笑話,昨天晚上我還和他…… 越想越覺得惡心,我的身體像要爆炸似的,我又下床,從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倒了半杯,張阿姨欲言又止地看著我,我說:“沒事,我就喝半杯,不影響喂奶?!?/br> 媽蛋,我現(xiàn)在連放縱發(fā)泄的資格都沒有。 半杯酒,我一飲而盡,許久不喝了,感覺有點沖,我緊皺著眉頭,看著空空如也的酒杯,想要再倒一杯的強烈念頭在我的眼神瞥到戴子謙的一剎那被澆滅的無影無蹤。 我從張阿姨的懷里接過戴子謙,嘴角的弧度帶著母愛的柔和,“兒子,以后mama只有你了,不對,還有姥姥,姥爺,小姨,mama還有親人,還有朋友,mama一點也不孤單……” 眼睛變成了泉眼,汩汩地往外冒著眼淚,愛,那些溫柔的字眼還在我的耳邊縈繞,今日卻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子,毫無征兆地扎了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鑰匙在門鎖里轉(zhuǎn)動的聲音傳來,很快又響起了敲門聲和萬景淵的低喊聲,“飛兒,開門。” 張阿姨臉色悻悻地看著我,我的手指撫著戴子謙的小臉,“不給他開。” 萬景淵沒完沒了地敲著門,我索性走到門口,“你別敲了,我不會開的,等會嚇到謙謙了?!?/br> “飛兒,你開開門,你聽我說。” 萬景淵的喊聲嚇的戴子謙哇哇哭了起來,我忍不住低斥著,“你趕緊走吧,都嚇到我兒子了,我們完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門外沒了動靜,也不知道萬景淵什么時候走的。 我抱著戴子謙回了房間,看著這個小小的身體在我的懷里,他填充了我心臟的空缺,也溫暖得了心臟的溫度,只是,為什么這么疼呢,像是缺了條胳膊斷了條腿,不再四肢健全,我殘疾了。 心像刀絞一般,我想過,也許有一天他會離開,我以為我可以瀟灑地放他走,卻不知會如此痛。 睜著眼睛,留著淚,明明已經(jīng)睡了,卻還在醒著,明明已經(jīng)夜深了,卻把頭頂?shù)牡鯚糸_到最亮。 直到雙眼皮在沉重的打架,我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中是睡了還是沒睡,如果說沒睡,我的腦子里像做夢似的都是這些日子萬景淵對我的寵愛,甚至他在我公司成立之初熬夜寫給我的建議書我都能很有條理地說出個一二三來,如果說睡了,我聽到了張阿姨起床打開防盜門的聲音,她出門扔垃圾還是…… 張阿姨敲門喊我吃飯,我才從床上起來,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走出房門,走向餐桌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我一回頭,萬景淵正雙眼通紅地坐在沙發(fā)上,他起身朝我走來。 我腳步頓在原地,“你怎么來的?” 萬景淵嗓音沙啞,“我沒走,在門口坐了一晚上。”果然,茶幾旁邊有我昨晚收拾的兩個行李箱。 我沉著臉走到餐桌邊拉開椅子,“你走吧?!?/br> 萬景淵從椅子后抱住我,“飛兒,對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聲音哽咽,“你不是說你沒有做過嗎?” 萬景淵音調(diào)痛苦,“寶貝兒,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媽肯定是騙我的,是不是?” 我冷笑,“拿開你的臟手,不要碰我?!?/br> 見他不動,我低頭咬上了他摟在我胸前的手,我用了十足的力氣,松開嘴,清晰的牙齒印上還有我口中的津液泛著光澤。 萬景淵的胳膊緊了緊,“你咬吧,只要你開心,你吃我rou都行。” 我掙扎著要起來,萬景淵加大了力氣,“我不要走,你也不許走,想想我們的兒子,想想我們的家。” 家這個字眼像炸藥的引線,點燃了我隱匿在心底的痛楚,我猛地發(fā)瘋般掙脫開他的桎梏,“萬景淵,你給我滾!” 萬景淵上前一步要將我摟在懷里,我后退幾步拿起廚房的刀,“再過來我殺了你?!?/br> 萬景淵神色痛苦,聲音顫抖,“好,我不過去,你冷靜點?!?/br> 我怒目圓睜,“滾!” 見他站在原地,我揚高了音調(diào),“讓你滾,聽到?jīng)]?” 我們的爭吵聲驚醒了戴子謙,聽著他的哭聲,我的心緊了又緊,張阿姨剛忙跑去了臥室,我拿著刀走過去,“滾!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戴子謙是我的,和你沒有關(guān)系,我沒有告訴過你,他的出生證明上沒有你的名字,父親一欄是空白的?!?/br>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子,將我們這些日子以來刻意藏匿起來的隔閡一刀劈開,從此山高水長日月相對再無瓜葛。 萬景淵眸子里的陰沉肆意滾動,我冷笑,“我,我的家,我的兒子,都和你沒有一點關(guān)系,去娶你門當(dāng)戶對的太太吧,放過我和我的兒子,讓我們過安穩(wěn)的生活吧,你本來就什么也給不了我們,虛幻的幸福,我們不稀罕?!?/br> 一句句,一字字,都是一把雙刃刀,刺傷他的同時,我也在自殺著。 萬景淵神色頹敗地看著我,他喉結(jié)輕滾,視線一眨不眨地定在我的身上,我把刀拍在餐桌上,轉(zhuǎn)身往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