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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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 惟希從唐心處獲得更多細節(jié)。 周汶原本是第一醫(yī)院婦產(chǎn)科副護士長,為人非常能干, 對待本職工作認真負責(zé), 得到同事與病人的一致好評,入選最受病人喜愛的護士。正當她準備入黨, 希望能獲得進一步提升的時候, 卻因為與一個病人之間的糾紛, 而失去了升任護士長的機會。 “她在第一醫(yī)院婦產(chǎn)科風(fēng)評不錯, 我私下問了幾個醫(yī)生護士,都說是那名孕婦無理取鬧?!?/br> 事情起因很簡單,一名孕婦因有出血現(xiàn)象到醫(yī)院就診,醫(yī)生檢查后表示她有先兆流產(chǎn)癥狀,請她入院臥床靜養(yǎng), 以便隨時觀察情況。該孕婦辦理入院手續(xù)并進入病房,但不久即改變心意, 執(zhí)意離開。周汶本著對病人負責(zé)的態(tài)度, 試圖勸阻她不要擅自離開。 “當時那個孕婦情緒極其激動,數(shù)度動手追打周汶,但周汶一直退讓沒有還手, 只用手臂抵擋自衛(wèi),結(jié)果那孕婦自己不當心,撞到護士站的桌角……”唐心攤手, “當孕婦得知自己流掉一個已成形的男嬰, 立刻鬧了開來。” 唐心覺得周汶至少在這件事上, 純屬無妄之災(zāi)。 “她是個有點小錢的包工頭的老婆,在老家已經(jīng)育有兩個女兒,心心念念想再生個兒子。他們對孕期的衛(wèi)生和健康很不當一回事,產(chǎn)檢也馬馬虎虎,懷孕期間還頻繁過夫妻生活……”唐心想不明白,既然那么渴望生兒子,為什么不愿意遵循醫(yī)囑呢?“好像是擔(dān)心不滿足老公,老公會在外面搞七捻三?!?/br> “蠢惡之致!”惟希怒極而笑。 唐心點點頭,“總之周汶因為這件事受到醫(yī)院處理,由副護士長降為護士,入黨的事自然也無限期擱置了。半年后她辭職去了現(xiàn)在的附屬醫(yī)院?!?/br> 惟希腦海中隱約有一個念頭閃過,“等黃文娟出院,這件事應(yīng)該可以水落石出?!?/br> 唐心挨著惟希,頭靠在她肩膀上,“希姐,我不想結(jié)婚,就這樣談?wù)剳賽?,喜歡就擁抱彼此,不喜歡就揮揮手說再見,沒有一點點負擔(dān)?!?/br> 惟希摸一摸她柔軟的頭發(fā),“記得做好保護措施?!?/br> “希姐你真是一點也不浪漫,我如此感慨的時候,你怎么能如此破壞氣氛?!”唐心跺腳。 惟希哈哈笑。 下班回家,惟希打電話給父親。 徐愛國接到女兒電話,頗為開心,“周六回不回來?回來的話我提早去買好菜?!?/br> 被父親開懷的聲音感染,惟希的心情不再沉重,“這周就不麻煩您下廚了,我請您到附近生態(tài)農(nóng)莊玩一天。” “像阿娘住的那種?”徐父問。 “與阿娘住的那種不一樣,您看了就知道。”惟希笑說,“我周六早晨去接您?!?/br> “好好好!”徐愛國迭聲答應(yīng)。 惟希結(jié)束與父親的通話,吃過晚飯,這才致電母親王女士。 電話背景里是一片“稀里嘩啦”的麻將洗牌聲,王超英女士極具穿透力的嗓音隔著電話線路亦殺傷力不減。 惟希不得不拿遠一點點聽筒,“我已經(jīng)替你問過,惟宗周六休息,我和爸爸周六去看他,你要是沒事的話,一起去罷。” 王女士竟然搭架子,“遠伐?” 惟希報上地址,王女士哼一聲,“噶遠,吾哪能去法?” 換一個女兒大概立刻接口“我去接你”,可惜惟希早不吃母親王女士這套。 “我要去接爸爸,你愛去便去,嫌遠就不要去了?!?/br> 電話彼端王女士一噎,有心光火,可是一想女兒的脾氣,兼之心虛,最終只清清喉嚨,“曉得了。” 惟希掛斷電話的瞬間,聽見王女士洪亮的聲音在棋牌室里回蕩: “阿拉惟宗現(xiàn)在出息了!” 其后一片牌搭子的恭喜聲。 惟希搖搖頭。 周六早晨,惟希一早開車回老房子接父親。 因是周末,一路暢通,平時開開停停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半個小時便到。 徐愛國已經(jīng)穿戴整齊,準備好早點等在院門口,遙遙看見女兒的小車沿著水泥路駛來,連忙招手。待上了車,他將手里用厚毛巾裹著的小飯盒遞給惟希。 “喏,這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草頭塌餅,早晨剛做好。甜的咸的都有,還煮了白煮蛋。趁熱吃?!?/br> 惟希接過焐在毛巾里還熱乎乎的飯盒,一揭開盒蓋,草頭清香撲鼻。 “爸爸,你吃過了沒?”惟希拿起草頭塌餅問。 “吃過了,你快趁熱吃!”徐愛國笑呵呵的,“我口袋里還有包熱牛奶,你慢慢吃,別噎著。” 惟希咬一口外脆里糯的塌餅,焦糖的甜香與草頭的清香融在一處,是她小時候記憶中的味道。 徐父替女兒剝好白煮蛋放在飯盒里,又自口袋中取出用開水燙熱的小房子牛奶,插上吸管遞給女兒。 “爸爸你這樣我會被你寵壞?!蔽┫:纫豢谂D蹋滩蛔Ω赣H說。 徐愛國笑起來,“老爸寵女兒,天經(jīng)地義?!?/br> 惟希看一眼父親已經(jīng)爬上皺紋的眼角,“今天還想請您見一個人……” 徐愛國聽了眼睛為之一亮。 “男朋友?” 惟希點點頭,“在交往中。” “哎呀,囡囡你怎么不早點告訴我?!”徐愛國有點手忙腳亂,“不行,我不能穿得這么隨意!我要去換件正式點的衣服!” 說著就要下車。 惟希眼明手快捉住父親的手臂,“只是見面吃飯而已,您不用太隆重……” “那怎么可以?!我不能令你坍臺,必須給你扎臺型!”徐父正色。 惟希哭笑不得,只好祭出王超英女士,“姆媽今天一道來。” 徐愛國聞言一愣,最終輕嘆,“總歸要見的?!?/br> 女兒漂亮懂事,從小學(xué)起好,長大工作也不錯,他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辦法給女兒她所需要的母愛,導(dǎo)致她有什么心事,都埋在心里,很少向人傾訴?,F(xiàn)在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還要讓對方面對有可能成為未來岳母的王超英。 反倒是惟希十分鎮(zhèn)定,還有閑情安撫父親,“衛(wèi)儻見慣大場面,我們家的情形對他來說,并無太大沖擊力?!?/br> 他連中二青年喬司令、徐惟宗、夏朝芳都能接受,估計中二中年婦女,也能接受……吧?惟希并不很確定地想。 惟希載著父親駛向緩歸園,越接近目的地,徐愛國越覺得熟悉。 “你要是提早告訴我地址,我就不用你過來接了?!毙旄篙p笑,“離我們家那么近,公交車一部頭,乘五站路就到了。” 又對惟希講起舊事。 “從零九年年初正式宣布興建國際大型游樂園,到啟動征地,這邊有房有地的人家沒有不憋足勁頭想多要錢多換兩套房的?!毙鞇蹏缆穬膳詷淙~枯黃的灌木綠化帶,“你現(xiàn)在住的房子就是用那時候的征地款買的。” 惟希頜首。徐惟宗借高利貸,不得不賣掉用來還債的房子,也是以動遷款所購。 “看我們那邊拆遷,這邊好多戶人家無心種地,都盼著能快點征地動遷,結(jié)果我們那邊拆到一半,樂園方說地方夠大了,結(jié)束征地。”徐愛國想一想都覺得可惜,“這邊不少地卻荒廢下來。要不是后來有人花錢買下這一片,這些地大概會一直荒置下去罷?” 人一但發(fā)現(xiàn)有快速致富捷徑,懶散下來,就很難再回到原來勤勞致富的道路上去。這一點徐愛國深有體會。 征地拆遷時他用動遷款為女兒在市區(qū)買了一套離單位近一點的小一室一廳,結(jié)果王超英聽說后跑來大吵大鬧,說女孩要買什么房?房子應(yīng)該給惟宗,這樣將來惟宗結(jié)婚她也有地方住云云,讓他把房產(chǎn)改登記在惟宗名下。然后將房子出租,租金供他們母子生活。 徐愛國記得他當時氣到砸杯子。他買給女兒方便她就近上班的小公寓,憑什么要登記在惟宗名下?拆遷款王超英拿走大頭還不夠,還要盤剝女兒的那份,她還是不是惟希的母親?!可是氣完了,怕王超英去找女兒吵鬧,他還是答應(yīng)從補習(xí)班的收入里,每月拿出兩千元補償王超英。 此事他從來沒有對女兒提起過,就算他破財消災(zāi)罷。這時看見遠遠的一片農(nóng)莊,不由得想了起來。 看到父親沉默,惟希猜想必然是要見到母親王女士,他心里不好受的緣故,遂放慢車速,“姆媽今天來主要是看惟宗,您也不用太把她的到來當成負擔(dān)。” “惟宗?”徐愛國聽見兒子名字,有點意外。 他與兒子關(guān)系頗為冷淡,倒不是他不想盡到父親的責(zé)任,而是王超英在父子二人間不但沒有緩和作用,還常?;鹕蠞灿?。他稍微對惟宗嚴厲一些,希望督促他上進,王女士就護著兒子哭天搶地。不必三年五年,這樣三五次之后,惟宗就明白母親是與他一條戰(zhàn)線的,對他這個父親自然更加驕橫無禮不服管教。 徐愛國想,死心往往是一瞬間的事,當王超英為了他不再嚴格對待惟宗而洋洋自得的時候,都還不明白,他已經(jīng)真正放棄徐惟宗。 惟希的車開到緩歸園的青竹牌樓前,恰看見王女士從三輪黑車上下來。 王女士穿一件紅底黑牡丹花的呢大衣,戴蔥花綠大圍巾,底下搭一條黑絲絨燈籠褲,黑色低跟鞋,手里提著大包小包。好像還新燙過頭,發(fā)型蓬松張揚,霸氣無端…… 惟希與父親對望一眼,兩父女齊齊嘆息。 chapter 50 牛奶白煮蛋 王超英提前一天在弄堂理發(fā)店燙了頭, 去超市買了兒子惟宗愛吃的零食點心,頭一晚回絕牌搭子的邀約,九點剛過就上床睡覺, 第二天起了個絕早, 穿上衣櫥里最鮮亮的大衣, 拎著大包小包,乘公交車橫穿城市, 來到郊縣。又在公交車站搭一輛黑摩的,報上地址, 有點rou痛地付出二十元, 抵達女兒說的緩歸園。 她抬頭望一眼竹牌樓, 看起來頗氣派的樣子,子女兒倒真給惟宗介紹了一個不錯的地方工作。 王超英心里稍稍安慰, 就看見女兒的車緩緩駛來,停在她跟前,前夫徐愛國降下車窗招呼她, “超英, 上車來, 一起進去罷。” 王女士瞪了坐在駕駛室對她不理不睬的女兒一眼,有心想抱怨兩句, 然而想到女兒死犟死犟的脾氣,話到嘴邊, 兜一圈還是忍了回去。 王超英獨自坐在后排, 狹小的空間使得她不得蜷起身體, 不由對惟希說: “你這輛車也開了好幾年了罷?好換一輛大一點的車子了?!?/br> 惟希不吱聲。 徐愛國替女兒解釋,“她買大車也沒什么用處,小車停起來也方便?!?/br> “怎么沒用?可載我們出去玩??!”王女士脫口而出,又懊惱地掩了嘴。 惟希全當沒聽見。她要是有心換大一點的汽車,王女士下一句必然是“反正原來的車你也用不著,干脆給惟宗開罷”。 這下連徐愛國都不理前妻,只管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惟希將車停在曬谷場上,開門下車,見父親要去幫母親王女士拎東西,默默趨前接過王女士的幾個塑料購物袋。 王超英四下環(huán)顧,嘖嘖有聲,“地方滿大的嘛。” 此時已入冬,果樹采摘完畢,剪枝休養(yǎng)生息;稻田收割一空,稻秸粉碎還田,放眼望去顯得空蕩蕩的。 惟希沒接王女士的話茬,隨后聽見小狗來福的叫聲,由遠而近地傳來。 不過一眨眼工夫,來福已經(jīng)跑到惟希跟前,圍著她繞兩圈,隨后又蹦到徐愛國腳邊,疑惑地嗅來嗅去,接著退后一步,抬頭“汪汪”叫。 惟希笑起來,“來福聞到花花的味道了?下次帶花花找你玩。” “惟希!”衛(wèi)儻穿著墨藍色圓領(lǐng)毛衣,翻出兩片淺灰色襯衫領(lǐng)子,穿一條煙灰色長褲,迎著朝陽,走向惟希一行。 惟希只覺得衛(wèi)儻穿得簡簡單單,卻英俊得教人看得挪不開眼。 王女士在女兒和迎接他們的衛(wèi)儻之間來回看幾眼,揚聲問女兒,“囡囡,儂朋友?” 惟希還未為父母介紹衛(wèi)儻,他已上前一步,先接過她手里的購物袋,隨后又轉(zhuǎn)向王女士,“伯母,我替您拿吧?!?/br> 王女士眉花眼笑,將口袋一股腦交給他,心道:小伙子倒很懂禮貌。 惟希居中介紹,“衛(wèi)儻,這是家父、家母,爸爸姆媽,這是我男朋友衛(wèi)儻?!?/br> “伯父、伯母好?!毙l(wèi)儻仿佛沒注意到王女士鐳射光般由頂至踵掃視的目光,空出一只手攬住女朋友肩膀,側(cè)頭問惟希,“吃過早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