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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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希望著她的背影,有一瞬間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慨,忽然能理解師傅老白看著她時,那種帶著一點點不放心,又有一點點安慰的眼神,一如她此時此刻,既相信唐心能獨立辦好她交代的事情,又難免有些擔心以她脾氣火爆的性格,會否在紐約把曹理明的前女友打個半死。 惟希搖頭,把這荒謬的想法搖散。 中午惟希在公司食堂用午餐,吃過衛(wèi)儻做的蟹粉獅子頭,食堂做的紅燒rou圓子便很有點食之無味的感覺,幸好還有食堂大師傅的秘制鹵鴨腿,令人欲罷不能。 師傅老白看見惟希,招手叫她過去一起坐,順便低聲關(guān)心起她接的這件私活。 惟希并不隱瞞,將事情大致講述一遍。 老白眉頭緊鎖,這種事最麻煩。隱隱約約所有矛頭都指向丈夫,然而卻沒有一個明確的證據(jù)表明與他有直接關(guān)系。 “藥檢報告出來了沒?” “最快后天?!?/br> 老白點點頭,轉(zhuǎn)而說起妻兒,“她鐵了心要送白琨出國留學,對蒲良森提供的教育獎學金心動不已,最近著魔般到處打聽各種留學事宜?!?/br> “白琨自己呢?”惟希想起犟頭倔腦的少年。 “他對自己的未來還沒有明確的規(guī)劃,”老白苦惱,“現(xiàn)階段對什么都抱持一種你們贊成我就反對的態(tài)度?!?/br> 惟希不知道該怎么安慰師傅。她自己因家庭緣故格外早熟,總想盡力不為家長添麻煩,教他們工作之余還額外要為她的事勞心勞力,所以很不擅長處理中二青年與家長之間的問題。 “唉……”老白嘆氣,“兒女都是討債鬼!” 惟希失笑,“師母若真是對那份教育獎學金心動,你何不陪她一起去了解一下?也許確實是一份不求任何后期回報的人才投資而已?!?/br> 老白挑眉,“這么好的事,你信?” 惟希一噎。 只怪工作使他們多疑。 吃過飯,老白丟給惟希一份理賠申請。 “新案子?!?/br> 惟希翻開文件夾,被申請人“魯竟先”的名字映入眼簾,不由得抬眼看師傅老白,“他的宣告死亡判決下來了?” “昨天下達,今天家屬就提出了賠付申請。”老白聳肩,“世間人情冷暖,不過如此。” 惟希黯然。 魯竟先,是一個很難讓她忘記的名字。 他大學畢業(yè)后來本城創(chuàng)業(yè),經(jīng)營起一家生意不錯的文化公司,經(jīng)常組織五六線甚至是十七八線的演員、模特到三四線城市去演出,還策劃籌拍過兩部當時看起來頗雷人,現(xiàn)在回想也算是良心之作的網(wǎng)絡(luò)劇。 事業(yè)小有所成之后,魯竟先娶了一位小模特,兩人之間育有一兒一女。夫妻感情大抵不錯,有什么他能軋一腳的開幕式、頒獎禮,兩夫妻一直攜手出鏡。 幸福的日子在五年前的一個春天戛然而止。 魯竟先平時沒有什么不良嗜好,不抽煙不喝酒,坊間也沒有他潛規(guī)則女演員的傳聞,他最大的愛好是和一群驢友登山。當時出發(fā)與驢友前往福建登未開發(fā)過的野山,登山途中迷失方向,魯竟先自覺登山經(jīng)驗豐富,安撫隊友,他去尋找出路,結(jié)果一去不回。當?shù)鼐胶退丫汝犨M行了大面積搜山,始終未能找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魯太太幾次要求立案尋找她先生的下落,每年她先生失蹤的那天,都會跑到公.安.局刑.偵隊鬧事。 惟希猶記得魯太太哭得梨花帶雨泣不成聲的樣子,想不到這么些年過去,魯竟先仍然下落不明,最后由法院宣告他的死亡,而未亡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申請保險賠付了。 思及仍躺在病床上的黃文娟,還有不知去向的魯竟先,惟希生平第一次生出訂立遺囑的念頭來。 世事無常,生死無端,不用唐心向她灌輸,她也明白,是該珍惜當下,及時行樂。 chapter 44 小黃魚煨面 無論如何悲傷痛苦絕望, 太陽仍然照樣升起,一切黑暗都似被陽光驅(qū)散。 接到衛(wèi)儻電話時,惟希正在整理魯竟先人生“最后”四十八小時的時間線。 自聽筒里傳來衛(wèi)儻醇厚的聲音,惟希眼角漾起微笑。 “晚上可有時間,一起吃飯?” 惟??匆谎蹟傇诿媲暗馁Y料, 看來中午要在辦公室吃午餐才行。 “好?!彼饛?。 “下班來接你,到時見, 女朋友?!睂γ娴穆曇綦[隱帶笑, 如同一把琴弓, 撥動惟希的心弦。 惟希老臉一紅, “再見, 男朋友?!?/br> 掛斷電話,徐惟希伸出雙手捂住自己臉頰, 暗道自己定力真是越來越差,“工作!工作!”她振臂為自己加油。 直到唐心請求視頻通話的鈴聲再次打斷她。 惟希接通視頻的同時,望一眼辦公室內(nèi)的掛鐘, 算一下紐約應該是晚上十點。 果然畫面背景是紐約夜晚五光十色的摩天大樓,看樣子唐心正站在某幢建筑高處的露臺或是陽臺上,高處氣流形成的夜風吹得她長發(fā)獵獵,鼻尖微微發(fā)紅。 “希姐!”唐心在那頭喊,精力十足的模樣。 “辛苦了,唐心。旅途可順利?”惟希笑問。 唐心做一個萬事順遂的手勢, 隨后手機一轉(zhuǎn), 將攝像頭朝著房間慢慢移動一圈, 向惟希展示她所在的環(huán)境,果然是帶有落地長窗的大陽臺。 “我現(xiàn)在正在第五大道朗翰廣場酒店頂層套房的陽臺上,”唐心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零散。 “頂層套房?”惟希駭笑,“我的荷包在哭泣?!?/br> 唐心明艷的臉龐再次出現(xiàn)在畫面中,眼里有一抹狡黠的流光,“我對酒店前臺說:我的老板想來紐約度蜜月,準備下榻貴酒店,能否借酒店頂樓套房一看?” 惟希忍笑揚眉,“他們就放你上去隨便看了?” 唐心豎起纖長手指,搖兩搖,“我還出示曹理明與孫寧大學時的合照給他們看,表示老板三個月前層入住酒店,對酒店的設(shè)施與服務(wù)非常滿意?!?/br> 惟希強忍笑意,唐心這古靈精怪的姑娘,虛虛實實,“為了探查消息,如此不擇手段……” 唐心濃麗的眉一挑,“怎樣?!” “我喜歡。”惟希表示肯定,笑容終于溢了出來。 唐心眉飛色舞,“猜我查到什么消息?” “請問唐大小姐查到什么消息?”惟希見她神色間再無早前在公司那種乖戾之氣,心中稍定。 “前臺說記得曹理明與孫寧二人,祝他們新婚幸福。”唐心眼梢微冷,“他們雖然分開訂的房間,但曹理明是在孫寧的房間過夜,兩人還叫了客房服務(wù)。” 惟希想起手術(shù)后脫離危險,但仍未出院的黃文娟,眸光漸冷。 “我以兩人大學同學meimei的身份約孫寧明天喝咖啡?!碧菩奈⑿χ胁刂唤z危險氣息。 “唐心,勿沖動。” 唐心笑起來,像一朵暗夜里綻放的花朵,“我怎么會沖動呢?” 惟希捏眉心,“查到需要的資料即可,其他事回來再說。注意安全,早點休息?!?/br> 唐心哈哈笑,并不將惟希形于外的憂慮放在心上,“夜.生活才剛開始,早點休息?早點休息是什么?” 說完結(jié)沖惟希拋一個飛吻,隨后結(jié)束視頻。 惟希嘆息,繼續(xù)查看舊卷宗。 半小時之后,唐心在社交軟件上更新圖片,伊穿一件銀灰色魚鱗般閃爍的貼身連衣短裙,身后是紐約某間夜店燈光迷離的吧臺,手中一杯顏色熾烈的雞尾酒,俏臉仿佛會得發(fā)光,引得周圍不少異性向她行注目禮。 惟希再不放心,也鞭長莫及,只好在下面留言:玩得愉快! 下班時候,魯竟先失蹤的舊卷宗惟希已經(jīng)整理完畢。 魯竟先能辦起一間盈利頗豐的文化公司,本就不是一個性格魯莽草率的人,恰恰相反,他思維縝密,行動謹慎。 在去攀爬野山之前,他做足充分前期準備工作,自網(wǎng)絡(luò)上獲取山脈地形圖,并遠程咨詢當?shù)氐巧綄в?,更新登山裝備,儲備登山食品。這些從魯太太第一次報案時所做的筆錄就能看出。 到達集合點之后,他還與一群驢友在山腳下合影,隨后才開始登山。同去的驢友事后回憶說,他們登的野山并不高,但地形險峻復雜,這是他們選擇攀登此山的原因。 他們攀登最初十分順利,靠著衛(wèi)星山脈地形圖,過溝跨坎,越溪穿林,沿途風景充滿未曾開發(fā)過的野趣,他們拍了不少照片,大家都很興奮,直到在一片樹林里迷了路。 沒人知道為什么會迷路,他們有最頂尖的裝備,指南針、衛(wèi)星定位系統(tǒng),但是在那一刻,全部失靈,派不上一點用處。眼看天漸漸黑了,魯竟先提出由他去尋找出路,其他人在原地扎營,不要分散。 眾人商量后決定按他的建議原地扎營,由他去尋找出路,魯竟先在夜幕降臨前離開驢友們,獨自前去探路,自此一去不回,再無音信。 這條時間線十分清晰,沒有任何疑點。 惟希拎上包,乘電梯下樓時,默默想,看來要再往他失蹤前的時間追溯才行。 衛(wèi)儻在底樓中庭接迎接惟希,神色略微凝重。 “出結(jié)果了?”惟希第一反應。 “路上說罷?!毙l(wèi)儻極自然地接過女朋友的公文包,牽起她的手。 兩人都對身后交頭接耳拍照八卦“徐惟希男朋友來接她下班”的動靜保持淡定。 衛(wèi)儻驅(qū)車駛進下班的車流中,將放在儀表臺上的文件夾交給惟希。 “信氏實驗室剛出的檢驗報告?!?/br> 惟希從文件夾中抽出薄薄一張報告紙,專業(yè)術(shù)語她不是很了解,但結(jié)論里“米索前列醇……可用于抗早孕”,她一眼看見。 “所以有人用催產(chǎn)藥替換了孕婦葉酸,人為促使黃文娟早產(chǎn),導致她隨后羊水栓塞,切除zigong?”惟希捏著報告紙的關(guān)節(jié)發(fā)白。人心怎么可以惡毒至此?! “其本意也許只是希望黃文娟早產(chǎn),但未必能料到產(chǎn)生的后果?!毙l(wèi)儻就事論事?!翱诜弋a(chǎn)藥,也很可能導致嬰兒早產(chǎn)無法存活。” 黃文娟與曹理明需要一個健康的男嬰,其父黃忍之一直盼望男孫,曹理明不可能冒著失去妻子腹中男嬰的危險,給黃文娟使用如此具有不確定性的藥物。他的動機是什么?再過兩個月,妻子就將臨盆,他連這兩個月都無法再等? 惟希將報告輕輕放回文件夾。 口服催產(chǎn)素不會立即見效,按照黃文娟當晚送去醫(yī)院時的癥狀,她服用米索前列醇不只一天時間。而生活中能接觸到藥的人十分有限,會是誰? “等唐心從紐約回來罷?!蔽┫z測報告放進自己的公文包中。 黃文娟有權(quán)知道她早產(chǎn)并且失去身體一部分的真正原因,而她要做的,是查出究竟是誰,以如此惡毒的手段傷害她。 衛(wèi)儻帶惟希到一家隱身在小馬路上的面館吃飯。 小小面館只的一開間門面,店堂里只擺得四張桌子,食客在里頭便有些轉(zhuǎn)不開身來,不得不在門外人行道上另擺了兩桌。即便如此,食客也心甘情愿,隊伍排得老長。 上菜的伙計力大無匹,兩手能各舉一個托盤,每個托盤裝四大海碗面,行動帶風,嘴里吆喝著“大腸面!醬爆豬肝面!三鮮素澆面!”,食客自發(fā)自覺地舉手認領(lǐng)。 衛(wèi)儻和惟希在靠門邊與兩位老先生拼桌而坐。 一位老先生須眉皆白,一口口音濃重的本城方言,見有小年輕與他同桌,自來熟地與兩人攀談。 “看妠樣子,是第一趟來吃面,阿對?” 衛(wèi)儻笑瞇瞇點頭,“老先生眼法好,一看就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