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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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下令,調(diào)武鄉(xiāng)、上黨,彭城甲士及新納雜胡共一萬三千,全部集結(jié)洛州,增三千精銳屯于上郡。 苻堅失去一郡之地,又被秦策出言激怒,誓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一戰(zhàn)拿下洛州,洗雪前恥。 秦策以洛州牽制氐兵主力,親帶精銳從上郡南攻,意圖將平陽收入囊中,并趁機割裂河?xùn)|郡,將這兩萬氐兵包了餃子。 從輿圖上看,西河郡西側(cè)突入秦境,加入上郡之后,正好半圈住平陽。 三千騎兵突入,沒有大軍增援,平陽定然守不住。 王猛幾次勸說苻堅,奈何苻堅執(zhí)意不聽。為躲開王猛,甚至大冬天外出打獵。面對找上門的部落首領(lǐng),王猛咬碎大牙,照樣要想方設(shè)法安撫,不能讓長安生亂。 這種情況下,軍隊能打勝仗才怪。 秦璟自幽州返還,星夜兼程,過彭城不入,趕在秦玚之前抵達(dá)豫州,進(jìn)入潁川郡,同留在郡中的兩個兄弟匯合。 彼時,秦玸忙著處理政務(wù),調(diào)集軍隊,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秦玒有心幫忙,奈何傷重在身,能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和秦玸一樣熬油費火,實在是有心無力。 劉媵從西河趕來,仔細(xì)詢問過良醫(yī),接手照顧秦玒,順便看顧秦玸每日用膳,叮囑太守府內(nèi)的婢仆,“七郎君日夜忙碌,膳食外多加兩餐點心?!?/br> 一番忙碌之后,劉媵命人送上婢仆和健仆的名冊,將府內(nèi)上下重新梳理,查出實據(jù),清出去的人超過兩個巴掌。 輕的罰做田奴,添補開荒的人手;重的無需多說,直接打一頓棍子,往城外一丟,下場就是落進(jìn)狼腹。 有婢仆是胡族出身,對占據(jù)豫州的秦氏心存不服。暗中議論秦玒的傷勢,頗有幾分解恨。 劉媵聽到回報,二話不說,直接將幾人抓到院中,當(dāng)眾拔了舌頭。 手段狠戾,震懾作用委實不小。 不過幾天時間,太守府上下為之一肅,再聽不到任何閑言碎語,也沒有暗中刺探的影子,更沒有哪個奴仆敢生出二心。 誰敢再不長眼,那些丟到城外的就是榜樣! 秦璟入府時,劉媵正在查看新送到的藥材。 三輛大車停在院中,木箱擺放一地,屋門敞開,空氣中都彌漫著草藥的氣息。 “阿姨?!鼻丨Z大步上前,正身揖禮。 “郎君到了?!眲㈦舴畔乱恢荒竞校亮瞬潦?,命婢仆將撿出的半箱送到后宅,笑道,“阿嶸和阿嵐整日念叨,可算是把人盼來了。這一路上可還好?” 秦璟點點頭,道:“未遇上大麻煩,只是有兩股雜胡似要西投,被我攔了下來,暫時送去彭城看管?!?/br> 劉媵冷哼一聲,顯然對此早有預(yù)料。 “那些雜胡今天投明天叛,見了好處左右搖擺,算不上稀奇。倒是二郎君和三郎君手下的羌、羯還算識趣,一路將慕容涉趕去柔然,堵住鮮卑南下的要道,得了你父贊許?!?/br> “慕容涉逃去柔然?”秦璟詫異。 “昨日傳回的消息,你在路上,可能不曉得這事?!眲㈦纛D了頓,低聲道,“原本是去高句麗,不料慕容垂突然出兵封住邊界,慕容涉不敢和他起沖突,只在對面罵了一陣,就帶著殘兵跑去投奔慕容評。” 劉夫人和劉媵皆非尋常女子,早年間上過戰(zhàn)場,經(jīng)歷過亂兵,九死一生,政治和軍事嗅覺極其敏銳。 秦氏的勢力越來越大,埋伏在暗處的危機也越來越多。 劉媵此來豫州,除了照顧秦玒,更為提醒幾個郎君,鄴城攻下,燕國隕滅,慕容垂和慕容評卻還活著。 這兩人活著一天,就是對秦氏莫大的威脅。 “你父的意思是,和氐寇速戰(zhàn)速決,提防慕容垂出兵?!?/br> 秦璟點點頭,這和他的設(shè)想不謀而合。 問題在于,氐人是否愿意“配合”。只是苻堅的話,事情有七成把握,再加一個王猛,怕是三成都不到。 “阿姨,可還有其他消息?” “這要去問阿嵐?!眲㈦魯[手道。 兩人說話間,秦玸和秦玒已得到消息。 前者丟掉手頭政務(wù),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后者被勒令不許出門,急得直在地上轉(zhuǎn)圈,奈何親娘之威非同小可,只能要緊牙關(guān),繼續(xù)在屋里轉(zhuǎn)圈。 “阿兄!” 秦玸從廊下跑來,面色微顯憔悴,精神還好。 “你總算來了!” 秦璟詫異挑眉。 不是認(rèn)出秦玸眼角的痣,知道眼前確確實實是老七,他八成會錯認(rèn)成秦玦。實在是秦玸性情沉穩(wěn),少有如此跳脫的時候。 最直接的證據(jù),面對這樣的七郎君,劉媵都有幾分驚訝。 寒暄過后,秦璟先去看過秦玒,稍事休息,從秦玸手中接手豫州軍務(wù),以最快的速度查閱兵側(cè),巡視軍營,將帶回的部曲和仆兵編入軍中。 忙碌兩日,仍沒等到秦玚,秦璟決定不再等,而是盡快出發(fā)。 “我明日率軍趕赴洛州?!?/br> “這么快?” 看著自己的斷臂,秦玒面露郁色,低聲道:“如果我沒受傷,定可隨阿兄同上戰(zhàn)場?!?/br> 秦玸看向秦玒,想要開口勸慰,卻被秦璟攔住。 “誰說獨臂就不能殺敵?” “阿兄?”秦玒抬起頭,心中生出希望。 “這次不成還有下次。”秦璟沉聲道。 “你安心養(yǎng)傷,等傷養(yǎng)好,和我一同去打長安。拿下苻堅王猛,再去打慕容垂。阿父既已稱王,收回舊地哪里夠,自然要拓土開疆!” 秦玒和秦玸頓時雙眼發(fā)亮。 “不用擔(dān)心沒仗打?!鼻丨Z笑看兩個弟弟,一個個列舉,“氐人和慕容鮮卑之后,還有柔然、吐谷渾。拿下兩國,還有極西之地?!?/br> “你們應(yīng)當(dāng)記得,阿母曾言,漢盛之時,兵鋒所指皆為國土,馬蹄所至即為漢疆。漢人可言,犯我強漢者,雖遠(yuǎn)必誅!” “如今百年戰(zhàn)亂,漢室衰微,欲重振華夏,可不是幾場大戰(zhàn)而已?!?/br> 秦玒和秦玸熱血沸騰,仿佛能預(yù)見日后縱馬馳騁,創(chuàng)下蓋世奇功。 “至于你的手臂,并非全無辦法?!?/br> “果真?” “我豈會騙你?”秦璟笑道。 “春秋戰(zhàn)國時,有大匠能制假足,行走同常人無異。公輸傳人現(xiàn)在鹽瀆,且有能制機關(guān)的相里氏,待戰(zhàn)事結(jié)束,你可與我同赴幽州?!?/br> “如此一來,又要欠容弟的人情了?!鼻孬s嘆息一聲。 秦璟沒說話,只是將隨身的一張絹布取出,遞到秦玸手中,示意他細(xì)看。 “待我趕赴洛州,你可派人前往新蔡,為幽州商隊引路。按此絹所寫行事?!?/br> 秦玸收起絹布,正色應(yīng)諾。 秦玒好奇探頭,秦玸干脆將絹布展開。 “這都是真的?”秦玒沒見過桓容,對他的印象多來自兄弟之口,見到絹布上的內(nèi)容,驚訝之色盡顯。 “自然是真。”秦璟道,“鹽瀆商船很快將至,皮甲大車送往洛州,耕牛送回西河。所需金銀絹布自彭城出,提前給阿巖送個信?!?/br> “阿兄放心?!?/br> “再有一事,”秦璟轉(zhuǎn)向秦玸,正色道,“長安不穩(wěn),氐人未必肯決戰(zhàn),卻不會輕易撤兵。若是陷入堅持,恐會拖過春耕。阿巖性情跳脫,不擅處理政務(wù),春耕之事不可耽擱,你多費心?!?/br> 話落看向秦玒,“你不過斷了左手,右手還能寫字。別偷懶,多幫幫阿嵐。” “諾!” 秦玒秦玸齊聲應(yīng)諾。 秦玸知曉自己的責(zé)任不輕,不敢有半點馬虎。 秦玒一掃郁氣,握緊右手,正如阿兄所言,不過是一條胳膊,不妨礙他寫字練武,有什么好頹廢?平白讓人笑話! “阿兄,我聽你的!” 秦璟點點頭,正要起身,忽聽秦玸道:“阿兄,大兄也要去洛州?!?/br> “大兄?”秦璟微感詫異。 秦策親自領(lǐng)兵,秦玖作為嫡長子,本該坐鎮(zhèn)西河,為何要來洛州? “這個……”秦玸猶豫片刻,低聲道,“大概是久不上戰(zhàn)場,想多殺幾個賊寇。” 借口很蹩腳,剛懂事的孩子都不會相信。 秦璟勾起嘴角,垂下長睫,道:“如此也好,有阿兄在中軍指揮,我便可卸下重?fù)?dān),一戰(zhàn)殺個痛快!” “阿兄?” 秦玒和秦玸同時皺眉。 比起相差十余歲的秦玖,他們和秦璟更加親近。自然而然會站在秦璟一邊,對秦玖突臨洛州感到幾分不妥。 “阿嶸,阿嵐,你們要記住,”秦璟按住兩人的肩膀,正色道,“外邊的敵人還有很多。” “可……” “聽話!” 用力揉了揉兩人的腦袋,秦璟笑道:“記住祖訓(xùn),咱們都姓秦!” 兄弟倆互相看看,到底點了點頭。 短暫交代幾句,秦璟起身走出室外,恰好在廊下見到劉媵。 “阿姨,此處風(fēng)冷,為何不入廂室?” 劉媵搖搖頭,嘆息一聲:“委屈郎君了。” 秦璟不言,片刻才道:“阿姨言過了,我為秦氏子,自當(dāng)如此。況且,我與大兄和睦,阿母才不會勞神?!?/br> 秦玖光明正大的臨戰(zhàn)立功,證明他還顧念手足??v然有小人在一旁鬼祟,有秦策和李夫人壓著,兄弟之間尚不會“傷筋動骨”。 秦璟選擇后退,是無奈也是明智。 劉媵再度嘆息,看著秦璟,終究沒有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