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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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劃歸為主要的商業(yè)區(qū),遍設(shè)大小市,近來還多出兩座酒肆,招牌是三名善舞的西域胡姬,算是城內(nèi)一景; 南城為州治所和刺使府所在,并設(shè)有三座大營,出入最為嚴格; 北城主要為百姓聚居,偶爾有商鋪夾雜期間,多是些零散雜物和菜蔬,方便百姓日常所需,無需為一把青菜就跑去西城。 因盱眙商貿(mào)繁榮,往來的商隊日漸增多,尋找生計的機會也越來越多,附近的村民陸續(xù)涌來。 城內(nèi)實在住不開,便有人出主意,由縣衙出面,仿效建康的布局,在城外建設(shè)“里”,以供村人暫時落腳。 目前已有北城外的馬頭里和常山里,西城外的石鰲里,以及正在建設(shè)的茅山里。 日子久了,暫時落腳便成了常住,許多人在城內(nèi)尋得生計,干脆把家人接來,就此在里中定居。 因定居者越來越多,治安一度成為問題。 里中合議,推舉長者和賢德之人入州治所備案,重新錄籍,方便人員管理。 留下的村莊并未荒廢,有臨州趕來的流民借此住宿甚至定居,自然不缺少人氣。 因要建造的屋舍太多,加上世道不太平,里外還要搭建高墻,架設(shè)籬門,所需的勞力自然就多。這便是秦璟路過村莊時,村中只剩老幼婦孺的主要原因之一。 同時,臨近年尾,由州治所下令,盱眙縣衙各處張貼告示,廣告明年春耕諸事。并派里吏往各處走訪,宣告刺使德政。 “自明歲起,無論家中丁口,凡開墾荒田兩畝,官衙發(fā)下糧種,免三年糧稅。” “開墾荒田五畝以上者,糧種耕具俱發(fā)。春耕期間,可以半匹粗布并一斛粟米租耕牛整月?!?/br> “開荒十畝以上者,除以上便利,明歲可憑地約至州治所市牛犢,價為粗布兩匹并粟米兩斛?!?/br> 政策一經(jīng)宣揚,震驚的不只是百姓,更有鄰州的治所和豪強。 不提豫州,遠在江州的桓沖得知消息,特地派人前來詢問,消息是否確實。如果是真的,桓容哪來這么多的耕牛。并親筆寫成書信,字里行間暗示,看在北伐相助的份上,能不能勻給叔父幾頭? 不管桓沖有此表現(xiàn)。 對農(nóng)人來說,耕牛是極其珍貴的財產(chǎn)?;笡_身家的確豐厚,半點不亞于桓容。但即使有錢,也不可能轉(zhuǎn)眼買來幾百頭耕牛。 所以,幽州如此大手筆,不得不讓眾人驚訝,同時又有些眼紅。 對于此事,桓容并未多做解釋,只是答應(yīng)給桓沖一批耕牛,按照建康市價,既沒打折也沒加錢。 桓沖很是感激,送錢的速度極快。同時又不死心,繼續(xù)向桓容打探原因??上Ш笳呤冀K三緘其口,明白表示,想要耕牛就最好別問原因。 事實上,桓容壓根沒法解釋。 難道和桓沖說,桓祎在海里撒歡,膽子越來越大,行船的距離越來越遠,竟然找到了往來朝鮮半島的商道?還是說石劭發(fā)現(xiàn)商機,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價錢,和慕容垂做起了生意?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慕容沖惦記著桓容的腦袋,對鹽瀆商隊本能抵觸。 慕容垂則想進一步在高句麗穩(wěn)固政權(quán),對這筆生意很是心動。 今非昔比,慕容垂不再是單純的將領(lǐng),而是一國之主。想要將攻占的領(lǐng)土攥緊,大力收攏軍心民心,僅靠段氏和搶來的財產(chǎn)并不夠。 于是乎,遇上石劭遞來的橄欖枝,慕容垂力排眾議,不惜和慕容德拍桌子,堅決要做這筆生意。 高句麗、百濟先后被打下,只剩新羅茍延殘喘。 慕容垂說服慕容德,按照石劭的要求搜集貨物,在百濟裝船。反正是無本的買賣,換來多少都是賺! 通過這趟海上貿(mào)易,慕容垂得到急需的金銀和絹布,并且獲得一批燕國出產(chǎn)的鎧甲武器。 雖說武器多數(shù)殘破,并且破得相當(dāng)一致,經(jīng)過修補總好過骨器和青銅器。對上秦氏仆兵沒有太大勝算,震懾高句麗和百濟不成問題。 石劭借機收獲一批耕牛,以及大量的人參和藥材。 運回鹽瀆之后,耕牛留下,藥材選出最好的部分,其余全部市往南地。一來一去,刨除除本錢和損耗,所得利潤高到不可思議。 桓祎就此改變興趣,不再每日出海尋找大魚,而是希望能再找?guī)讉€冤大頭,為桓容多賺幾座錢山。 “阿弟執(zhí)掌一州,錢不嫌多!” 桓容知曉此事,當(dāng)即給石劭下了死命,明年四月之前不許桓祎再出海。 憑借鹽瀆現(xiàn)有的幾艘海船,往來朝鮮半島已是足夠驚險,說不好就是有去無回。想要再往外走,不是等著被海浪拍嗎? 之前只是在“小范圍”溜達,都能溜達到朝鮮半島,真讓桓祎撒丫子飛跑,難保不會跑去爪哇,甚至提前發(fā)現(xiàn)馬六甲。 故而,無論桓祎多沮喪,桓容咬定不松口。實在看他可憐,才許他往臨近的島嶼走了兩趟。再遠絕對不行! 收到鹽瀆送來的耕牛,為保證開荒順利,桓容更高價和吐谷渾達成契約,做起了人口買賣。 北方的烏孫部落擅長養(yǎng)牛,桓容得知之后,不惜血本,硬是從吐谷渾人手里買下十幾個烏孫奴隸,帶到幽州專門養(yǎng)牛。 至于這批烏孫人的來歷,桓容無心去問。 亂世之中沒有桃花源,并非只有漢人朝不保夕。 有了耕牛不算,桓容對農(nóng)具很不滿意,和公輸長書信往來,提出不少建議。雖然多數(shù)沒用,少數(shù)卻能給后者靈感。 公輸長受到觸動,帶著徒弟忙活數(shù)日,在長直轅犁和蔚犁的基礎(chǔ)上,竟然造出了曲轅犁! 就外觀而言,和唐代的版本有一定區(qū)別,仍足夠輕便耐用,大大減輕了農(nóng)人的負擔(dān)。 新犁一經(jīng)試用,很快廣受贊譽,大獲好評。 可惜造犁需要用到一定數(shù)量的鐵,這對桓容來說又是個不小的問題。但桓刺使下定決心,為了幽州的發(fā)展,他拼了! 不就是鐵嗎? 用錢砸! 砸不成他照樣有底牌,頂多多吃幾桶飯! 就時下各方勢力而言,鐵多用來制造兵器。大規(guī)模打造農(nóng)具,簡直想都不敢想。 農(nóng)具打造出來,用在自家田地也就罷了。無償分給百姓,鼓勵開荒種田,簡直是腦袋進水了!難道不怕田地開墾出來,被別人直接搶走,趁機摘了果子? 縱觀整個東晉,除了桓容,大概沒人有這樣的膽子,敢下這般決心。 穿過兩條長街,三支隊伍抵達西城。 吐谷渾商人不是第一次來,熟門熟路的找到設(shè)在坊門附近的值房,遞交身份木牌,領(lǐng)取入市的憑證和交稅的的官文。隨后同秦璟告別,領(lǐng)著隊伍進入坊內(nèi),分別趕往牛馬市和珠寶市,打算盡快將貨物出手,再往布市市貨。 秦璟站在坊門前,看過文吏分發(fā)木牌和官文,并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等候片刻,見有市完貨的商人從坊內(nèi)走出,依官文交稅并蓋上手印,文吏裝滿一只錢箱立即封好,不禁挑了挑眉。 駐足太久,自然引起文吏的懷疑。為免橫生枝節(jié),部曲出聲提醒。 “郎君,該走了?!?/br> “好?!?/br> 秦璟點點頭,吩咐部曲上前領(lǐng)取木牌,部分人往坊內(nèi)市貨,仔細了解一下如何運作。率余下人躍身上馬,前往南城的刺使府。 彼時,桓容剛為袁峰講過詩經(jīng),命婢仆送上一盤炸糕,讓他在一旁稍歇。 荀宥和鐘琳聯(lián)袂前來,商議在城內(nèi)設(shè)立書院。 “城內(nèi)戶數(shù)超過三千,且有百姓不斷聚集。坊市規(guī)劃已成,明公德政既行,是時進一步收攏人心。” 聽到荀宥的話,桓容沉思片刻,展開書冊細看。 為州內(nèi)安穩(wěn),桓容沒有大開殺戒,將豪強鏟除干凈,而是殺雞儆猴,滅掉朱氏,拉攏余下的吳姓。 最初效果一般,這些士族豪強個頂個的狡猾,都不愿輕易入套。哪怕拋出“臨淮太守”這個餌料,也是收效甚微。 直至桓容拿下臨淮,將袁峰接回盱眙,展示過強力的肱二頭肌和八塊腹肌,眾人的態(tài)度才有所軟化。 緊接著,曲轅犁橫空出世,城內(nèi)貿(mào)易極大繁榮,甚至傳出刺使掌握海上商路的消息,這些士族豪強一番合計,終于坐不住了。 見到找上門來的幾位家主,桓容不禁有些無語。 早知道事情這么簡單,還玩什么以禮服人,直接用錢砸多爽快! 桓刺使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錢!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出現(xiàn),臨淮的吳姓士族有樣學(xué)樣,相繼服軟。 歸根結(jié)底,總不能和錢過不去。 以臨淮和淮南為首,整個幽州開始向桓刺使無限靠攏。 之前還要費一番力氣,如今壓根不用麻煩,帶上某某世交故友的書信,擺出各種利益好處,甭管多難搞的倔老頭,眨眼就能解決。 提起倔老頭,桓容就是一陣牙酸。他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幽州之內(nèi)藏著巨寶。 《孤憤》、《五蠹》太陌生,韓非子總該聽說過? 某個倔到令人發(fā)指的老頭,就繼承了這位大能的法家學(xué)說,家中還藏著戰(zhàn)國流傳下來的典籍孤本! 得知這個情況,桓容當(dāng)時就愣住了。 太玄幻了有沒有? 他只想挖個水晶礦,出來的全是粉鉆算怎么回事? 如此一來,桓容的思路又開始轉(zhuǎn)變。 撿漏屬于撞大運,誰知哪天運氣就會耗盡。與其到時麻爪,不如從源頭解決,借助現(xiàn)有的資源在州內(nèi)興辦學(xué)校,嘗試自己培養(yǎng)人才。 鹽瀆的官吏考核漸漸走上軌道,盱眙尚沒有實行, 一來是條件不允許,士族豪強剛剛投靠,萬一以為桓容是要過河拆橋,那可就大大不美; 二來就是人才不充裕。 別看盱眙的戶數(shù)超過鹽瀆,又撿到倔老頭這個大漏,但因同燕國接壤,出產(chǎn)的多是孔武有力的漢子,想找?guī)讉€荀宥鐘琳乃至賈秉一類的謀士,實在很有難度。 幾經(jīng)考慮,桓容決心辦學(xué),人才從娃娃抓起。 若非此時不宜張貼標(biāo)語,恐會驚世駭俗,桓容肯定會派人在城內(nèi)各處刷漆,并且拉起橫幅:多生孩子多開荒,生活富裕奔小康! 華夏標(biāo)語之精深,未能窮盡也。 荀宥和鐘琳很能體會桓容的心情,后者剛提出辦學(xué),兩人就拍案叫好。 在桓容思考大框架的時候,兩人已拿出具體方針,連辦學(xué)的地點和師資力量一并解決,只需桓容簽字蓋印,不超過半月,學(xué)院就能在盱眙開張。 “是為官學(xué),即無需學(xué)資。每日一膳,夏授單衣,冬授裘襖?!?/br> 看著紙上的幾行大字,桓容眨眼,再眨眼。不是深知兩人底細,九成會以為遇上穿越同胞。 “明公再往后看?!辩娏招Φ?。 桓容挑眉,又翻過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