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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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玙越來越似半百老人?!?/br> 鐘琳仍是笑。 “與其猜測胡人何時到,不妨猜一猜,人來之后,明公是殺是放?!?/br> “哦?”荀宥眸光微亮,細(xì)思鐘琳的話,不禁也笑了起來。 車旁的士卒轉(zhuǎn)過頭,兩眼蚊香圈,當(dāng)真是有聽沒有懂。 難怪大家都不樂意護(hù)衛(wèi)這兩位,聽他們說話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累。 傍晚時分,rou湯的香味在營地飄散。 十頭羊,三頭牛,一頭沒留,全部進(jìn)了眾人的肚子。 正如桓容所言,只要他在,絕不會讓士卒餓肚子。非但頓頓吃飽,而且能吃得相當(dāng)不錯。 吃飽喝足,士卒分作五班,輪換警戒巡視,防備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賊寇。 天色漸暗,一陣朔風(fēng)自北吹來,卷著星星粒粒的雪子,落在火堆周圍,很快融化一片。 嗷嗚—— 遠(yuǎn)處傳來陣陣?yán)呛?,士卒們早已?jīng)聽習(xí)慣,連眉毛都不抬一下。 秦雷放下水囊,不顧被雪子浸濕變得泥濘的土層,單耳貼地,在心中默數(shù)。 大概十息后,秦雷站起身,大步走到武車前,道:“府君,來了!” 桓容拉開車窗,道:“確定?” “距此不到三里,人數(shù)不少,均為騎兵?!?/br> “會不會是鮮卑兵?” 秦雷頓了一下,這個有難度。 他能聽出來人的數(shù)量,但是在辨別不出“品種”。 “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偸且獙ι希鐏硗韥矶际且粋€樣?!?/br> 桓容推開車門,召來幾名隊主,召回巡邏士卒,沿大車設(shè)好防衛(wèi)。 隊伍中僅有五十名役夫,皆出身鹽瀆。因熟悉大車構(gòu)造,干起活來分外干脆利落。不到片刻的時間,大車四周就圍起一圈木板,上層涂著桐油,可比士兵列陣時的藤甲。 大車后,竹槍兵嚴(yán)陣以待,其后則為弓箭手。 刀盾手護(hù)在武車周圍,盯著出現(xiàn)在遠(yuǎn)處的火光,半點不感到恐懼,反而舔著刀口,滿臉都是興奮。被火光一照,頓顯猙獰無比。 若是膽小的人看見,估計能嚇出個好歹。 桓容不小心看到一眼,禁不住一陣錯愕。 這還是印象中的晉兵嗎? 是不是有哪里不對? 可惜,沒有太多的時間容他細(xì)想。 地平線上,火光排成長龍,伴著狼嚎聲沖向車隊。 隨距離拉近,桓容終于看清,來人不是鮮卑騎兵,而是一支由各部落組成的雜牌軍。 “果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br> 桓容低喃一聲,第一波箭雨已然飛出。 因是警告目的,弓兵控弦精準(zhǔn),箭矢多落在沖鋒的馬前,并未給來敵造成太大傷害。 來者不聽警告,第二波箭雨轉(zhuǎn)瞬即至,沖鋒在最前的駿馬發(fā)出嘶鳴,瞬間有五六人落馬。 弓箭手排成三列,分批進(jìn)行射擊。 每次飛出的箭矢不多,但是連綿不斷,給進(jìn)攻者造成極大的壓力。 他們是來占便宜,不是來送死的。 見識到這支晉兵不好惹,不少胡人心生退意。 想走? 桓容看得真切,向秦雷示意。后者點頭,弓箭手再不留余地,箭雨找準(zhǔn)落點,將隊伍最后的幾人射下馬。 胡人這才發(fā)現(xiàn),這伙漢人豈止是不好惹,分明是很不好惹! “列陣!” 大車向前推動,竹槍和木槍從車后探出。 胡人轉(zhuǎn)身想跑,卻被弓箭阻住退路。趁他們慌亂的時機(jī),十余騎繞到背后,憑著十余把長刀,竟生生攔住白余騎兵。 不只桓容,動手的晉兵都感到不可思議。 這些真是胡人? 殺人不眨眼的賊寇? 見大勢已去,自己被團(tuán)團(tuán)包圍,馬上的胡人相當(dāng)光棍,扯開嗓子就喊:“不要放箭,我愿順服!” 聽到喊聲,桓容立即舉起右臂,秦雷打出呼哨,晉兵攻勢一止。胡人當(dāng)即翻身下馬,雙頭抱頭,動作干脆利落,可見業(yè)務(wù)之熟練。 很快,五百多胡人全部下馬抱頭,活似一群圓滾滾的西瓜。 桓容看得十分無語。 他開始懷疑,依靠這些“西瓜”,真能給慕容垂添堵? 確定胡人不是耍詐,桓容驅(qū)車上前,居高臨下俯視眾人,發(fā)現(xiàn)其中果然有之前見過的壯漢,不禁勾唇冷笑。 壯漢縮了縮脖子,顯然不想讓桓容看到他。 “清點一下,看看都是哪些部落?!?/br> “諾!” 秦氏部曲領(lǐng)命,并不將人綁起來,而是徑直穿行在幾百人中間,不到兩刻種就將信息統(tǒng)計完畢。 “回府君,他們是巴氐和羯人,還有少部分羌人?!?/br> “有姓氏嗎?” “只有巴氐句姓,其他沒有姓氏?!?/br> 桓容點點頭,讓秦雷找出領(lǐng)頭的幾人,一起帶到車前問話。 期間,士卒收繳眾人的武器,發(fā)現(xiàn)少有鐵器,多數(shù)人用的還是骨箭?;溉菪闹杏械祝聪驇兹?,目光微閃。 “我知爾等生計不易,然搶劫終非正途?!?/br> 這句話出口,幾人都是一愣。 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想殺你們,甚至滅掉你們的部落,實在是易如反掌?!被溉菔掌鹦θ?,加重語氣,道,“然而,我觀爾等實在可憐,早無生路卻被蒙在鼓里,實在不忍心下手?!?/br> “郎君何意?”一名懂漢話的羌人道。 “你們不知道?”桓容詫異道。 幾人面面相覷,懷疑漢人狡詐,是要引他們上鉤,但又架不住好奇心,疑問憋在心里著實是難受。 “當(dāng)真不知道?” “請郎君明言。” “日前枋頭之戰(zhàn),爾等想必聽聞?” 幾人點頭。 慕容垂號稱不敗,卻被晉軍打了個落花流水,連中山王都被生擒,消息早已經(jīng)傳遍北地。 “那你們可知,慕容垂戰(zhàn)敗后,對不肯出兵的州郡和部落懷恨在心,命人暗中損壞水源,斷絕河道,并在水井中下毒?” “什么?!” “這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桓容靠向車欄,雙臂攏在身前,道,“如果你們不信,大可以派人往鄴城,不,用不著去鄴城,只要在中州附近問一問,就知我所言不假?!?/br> “不是我挑唆諸位,”桓容繼續(xù)道,“慕容垂敗于我軍,你們沒有相助可是事實。路上為何有如此多新開鑿的水井?蓋因我軍早知水源被毀,井水有毒,才會鑿水為飲?!?/br> “我部附近的水源卻是無毒,你要如何解釋?” 桓容搖了搖頭,似為對方的智商感到惋惜。 “下毒總需要時日。一旦諸位趕著牛羊離開,給他人下手的機(jī)會,身后的水源就未必安全?!?/br> 桓容表情肅然,話說得半真半假。 幾個胡人臉色數(shù)變,不想相信,可證據(jù)擺在眼前,又不得不相信。讓牲畜試試水源是否有毒?真毒死了怎么辦? “你將這些告訴我們,無非是想讓我們背叛鮮卑,做你們漢人手里的刀槍!” 桓容笑了,并沒有否認(rèn)。 “此言不假。但和鮮卑人不同,我做事講究的你情我愿,利益交換?!?/br> 想要達(dá)成目的,越直接越好。 太多的彎彎繞實無必要。 “今歲年景不好,尋不到過冬的草場,牛羊恐怕熬不到來年,諸位的損失定然不小。” 胡人沉默了。 “我的車上有大量武器,還有帳篷鐵器。趕來牛羊,我都可以換給你們?!被溉菰掍h一轉(zhuǎn),道,“有了武器,還愁沒有吃穿,沒有金銀?” “你不怕我們?nèi)対h人?” 桓容笑著搖頭。 “諸位是想做一錘子買賣,還是想長久的做下去?” “你還會運來類似貨物?” “當(dāng)然。”桓容看向說話的羌人,“端看諸位是否有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