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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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絕不能中老賊計策!” 慕容評舉起右臂,攔住眾人,深吸一口氣,道:“出兵!” “殿下!” “信中有言,如殿下不出兵,朝廷有意退回鮮卑祖先之地?!睗h人謀士再次開口,“如殿下公開拒絕,無論能不能擊退晉兵,都將落人口實,予人把柄?!?/br> “這樣豈不是……” 眾人氣得眼睛通紅,卻是毫無辦法。 “出兵?!蹦饺荽钩谅暤溃包c兵一萬五千,隨我出征鄴城!” 慕容評的算計固然毒辣,何嘗不是給他機會? “嘉州?!?/br> “仆在。”漢人謀士拱手道。 “代我執(zhí)筆,回信太傅,我將率兵趕往鄴城,并言危難當頭,當不以出身選拔人才,推薦司徒左長史申胤、尚書郎悉羅騰、黃門侍郎封孚、虎賁中郎將染干津參與軍事。大軍抵達鄴城,軍令皆出大帳,朝廷不得干預!” 謀士應諾,心中已然有了腹稿。 議事結束,眾將陸續(xù)離開大帳,各自調(diào)兵安排。 慕容垂喚來部曲,道:“請中山王來見?!?/br> 部曲領命退下,不到盞茶的功夫,慕容沖走進帳內(nèi),神情緊繃,半點不見平日的驕傲。 “叔父?!?/br> “怎么,還怪我把你關起來?” “沖不敢。”慕容沖干巴巴的回道。 慕容垂嘆息一聲,道:“非是我心狠,不讓你回鄴城,而是慕容評不安好心,如果你回去,必定會被送去長安。” “我寧愿和阿姊一起!” “住口!”慕容垂攔住慕容沖的話,道,“你是鮮卑皇子,豈能受此屈辱!” “可阿姊她……”慕容沖眼圈通紅,雙拳緊握,“總有一日,我要屠盡氐人!” “鳳皇,”慕容垂沉聲道,“我將率兵奔赴鄴城,你隨軍同行?!?/br> “叔父?” “切記,留在軍中,未得我命,不可離開軍營半步,即便太后傳召也不能入宮!” “……諾?!?/br> 慕容垂調(diào)兵遣將,一萬五千將兵離開豫州,浩浩蕩蕩趕往鄴城。 晉軍和氐人幾乎同時得到消息,桓大司馬連發(fā)三份軍令,要求袁真盡快鑿通石門。氐人沒有太大的反應,仍然按照約定出兵。有慕容評的密信在手,不愁對方賴賬。 以為事情順利,苻堅將清河公主收入宮中,新鮮過幾日,又惦記起慕容鮮卑的“鳳皇兒”。 對國主這個毛病,王猛無心再勸。 反正燕國早晚被滅,不過一個滅國的皇子,隨國主之意也沒什么大不了。 戰(zhàn)局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開始向原有的軌跡傾斜。 有了桓容這個變數(shù),晉軍的軍糧還算充足。然而,是否能和慕容垂戰(zhàn)個旗鼓相當,撐到袁真鑿開石門,仍舊是個未知數(shù)。 建康城 夜深時分,幾條黑影避開巡街府軍,潛入青溪里。 守株待兔的桓府健仆立即警覺,跟蹤黑影到庾府門外,確認對方翻墻而入,當即心生喜意,守了將近兩月,天天喂蚊子,總算是有了收獲! “你立刻帶人去碼頭,看緊送這些人來的商船。其他人和我在這里守著,凡是今夜進去的人,一個也別想跑!” “諾!” 第八十章 驚變 庾氏獲罪,庾倩庾柔問斬,庾希逃出建康,青溪里的庾氏大宅一片蕭索。 不過幾月,宅內(nèi)奴仆盡散,院中廊下遍生荒草,偶爾有幾聲蟲鳴,在夜色中顯出幾分詭異色彩。 健仆分散開守住府門院墻,凡能進出之地都有兩三人把守,務求不放走一個入府之人。 “看好了!”為首的健仆身材高大,一身腱子rou,雙目精光四射,“如放走一個,自去領罰十鞭!” 眾人不敢懈怠,打起十萬分精神,抱定主意,入府之人一旦現(xiàn)身,必會一擁而上將其拿下。 庾府內(nèi),七八名身穿短袍,腰佩短匕的男子越過廊下,湊到一處,取出一張羊皮細觀。 為免引來注意,幾人不敢點燃火把,僅能以火折子照亮。 “是在后宅?!?/br> 庾府建于永嘉年間,是在一座舊宅的基礎上翻修擴建而成。 據(jù)悉,舊宅的所有者曾為吳國官員,祖孫三代效忠孫氏。天紀四年,孫吳亡于西晉,宅院之主不愿投降,飲下毒酒以身殉國,妻妾子女隨殉,自此絕戶斷丁。 隨時光流逝,繁華的庭院變得荒蕪,漸漸掩埋于荒草枯木之間。 后經(jīng)西晉八王之亂,北地士族隨元帝過江,在南地建立政權。庾琛被征會稽太守,后升丞相軍諮祭酒,舉家遷入建康。 彼時,已有皇族宗室在青溪里大興土木,建造房屋豪宅。庾琛憑借外戚身份,請來術士,擇定這處舊宅,耗費數(shù)年時間,花費千金,方建成今日庾府。 府宅竣工時便有傳言,工匠挖開舊屋,曾發(fā)現(xiàn)一處秘道,直連前后宅院。 傳言密道為青石打造,可容兩人并行。只是內(nèi)部空空蕩蕩,并未存下金銀珍寶,觀其構造,倒像是逃命之用。 沒有埋藏財寶,八卦總會少去幾分滋味。 隨著時間流逝,關于密道的傳聞逐漸消失,再無人提及。 如果不是桓容送回書信,言明庾希有可能在家中藏金,南康公主未必能想起早年傳言。在和李夫人商議時,不免生出感嘆:“當時我還年少,都是當故事聽,沒料到真有這事。” 李夫人笑道:“我曾聽人說,前朝的官宅多有此類密道?!?/br> “可惜,長安等地都落到了胡人的手里。” 南康公主嘆息一聲,李夫人也未再言。 終究是前朝的事,不好追溯。而建康城內(nèi)的庾府就在眼前,傳言是真是假,很快將得到驗證。 庾府內(nèi),幾名男子所持的羊皮,清晰繪出一條通道,從前院直連后宅,入口十分隱蔽,竟在西院的一口水井之中! “阿兄,我先下去?!币幻凶拥?。 “不成,你身材高,下井不方便,還是我去?!?/br> 幾人不敢耽擱時間,迅速定下主意,撥開半人高的野草,尋到青石壘砌的井臺。對照再三,確認無誤,身材最瘦的男子將麻繩系在腰間,沿著井口慢慢下落。 井臺沒過頭頂,男子吹亮火折子,點燃火把,仔細的照過磚石。 “找到?jīng)]有?” “還沒?!蹦凶用髦?,尋找凸起和凹陷處。距井水不到幾寸的距離,終于摸到一塊凹陷的石磚。 男子心中一喜,試著向內(nèi)探去。 只聽咔嚓一聲,石磚下陷,井內(nèi)出現(xiàn)一條黝黑的通道,僅容一人彎腰爬行。 “找到了!” 男子平舉火把,向洞內(nèi)揮了兩下,火光沒有熄滅,感到洞內(nèi)流出的冷風,立即向上方的人發(fā)出訊號。 除留一人在井口看守,其他人陸續(xù)下到井中,沿洞口進入密道。 因通道狹窄,進入便無法轉(zhuǎn)身,幾人只能盡量縮起肩膀,用雙手和膝蓋爬行。 中途膝蓋被擦破,掌心被劃傷,都算不上什么。轉(zhuǎn)過一條彎道,遇上兩具散落的骨骸,讓幾人驟然一驚。 “這怎么有骨頭?” “小聲點!死人骨頭有什么可怕!” 緊貼著骨頭爬過,空氣傳來一陣惡臭,幾人臉色漲紅,有些喘不過氣來,差點萌生退意。 “快了,就快了!”領頭之人不愿退后。 郎主失去消息,明顯兇多吉少。 幾人費盡周折,不惜殺人,就為找到那些金子。 庾氏已經(jīng)敗落,庾希生死難料,只要黃金在手,混入流民之中,到偏遠州郡買得一個身份,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 庾希被扣在京口,根本不曉得,他費盡苦心藏起的黃金,即將被昔日“忠仆”取走。 所謂千防萬防家賊難防,概莫如是。 庾府外,健仆守了一個多時辰,始終不見墻內(nèi)有動靜,險些以為入府之人已經(jīng)逃走。正焦急時,靠近西側(cè)的院墻突然出現(xiàn)一條黑影。 “來了!” 健仆們屏住呼吸,緊盯著黑影從墻頭翻落,腰間似乎綁著重物,在落地時晃了幾晃,險些向前撲倒。 “動手?” “再等等?!?/br> 那人落地后沒有急著走,先是四下查看,確認沒有危險,立刻向墻內(nèi)扔了兩顆石子。 石子飛落,陸續(xù)有身影從墻內(nèi)翻出,腰間都是鼓鼓囊囊,行動稍顯笨拙。 “一、二、三……七、八,八個,齊了,動手!” 一聲令下,健仆們從藏身處沖出,手持兩臂長的木棒,不管三七二十一,兜頭一頓狠砸。 在動手時,眾人有意避開頭頸和胸腹,專門朝著手臂兩腿招呼。 幾人猝不及防,壓根無力反擊,匕首都成了擺設,只能抱頭蜷縮在地上,實在受不住,大聲開口求饒。 此時尚未天明,被這幾人一叫,消息定然瞞不住。 “停,堵上嘴,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