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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要欺少年窮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潯陽趕到唐府時(shí)已是皓月當(dāng)空。

    蓮珠使勁叩門,遲遲未有人應(yīng)門,只感覺那道朱漆木門快要塌壞。

    小木蘭放下碗筷匆匆出來開門,見是潯陽頗為意外:“正吃飯的時(shí)辰,郡主怎來了?”

    “唐近可在府里?”潯陽焦急不已,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喉嚨口。

    嘴角還沾著飯粒的小木蘭搖頭答道:“不在?!?/br>
    潯陽眼前驟地黯下,雙足虛浮險(xiǎn)些倒地。

    難道唐近已遭不測(cè)?好賴是個(gè)三品京官,難道慷王難承喪子之痛,失了理智,冒天下之大不韙對(duì)他狠下殺手了?

    “大人今日出城去了,說是去見故人?!毙∧咎m補(bǔ)充道。

    原來是虛驚一場(chǎng)。

    唐近昨日收到師兄清虛來信,清虛近日云游至順天府,請(qǐng)?zhí)平脸峭鈱幩伤乱灰姟L平愀媪艘蝗盏募?,上寧松寺去?huì)故人。

    小木蘭領(lǐng)著潯陽入府,邊走邊說著話,才走幾步又聽見敲門聲。

    這回敲門的便是唐近和他的師兄清虛了。

    清虛和尚穿著一身破舊的灰色僧袍,風(fēng)塵仆仆。盡管形容狼狽,倒也不掩那副不凡的面容,蓮珠悄然在潯陽耳畔嘀咕了一句:這個(gè)和尚真好看。

    幾人互相見了禮,因都未曾用晚膳,便在唐府里共進(jìn)晚餐。

    唐近自還俗后幾乎甚少有人能與之談?wù)摲鸱?,今日他鄉(xiāng)遇故知,暢聊了數(shù)個(gè)時(shí)辰,心情大好,娓娓向潯陽述說二人的舊事。

    聽著這些往事,清虛十分平靜,寡言少語,只偶爾微笑回應(yīng)。

    大抵秀色可餐一詞并無男女之別,無rou不歡的蓮珠就著清虛用晚膳,吃著素菜竟也津津有味。舉止也不似往時(shí)那般活潑,說話輕聲細(xì)語,端的一副淑女模樣。

    清虛比唐近看著更英氣些,朗目疏眉很是清雋。但因清虛出現(xiàn)得不合時(shí)宜,潯陽心底總有些芥蒂,言談間對(duì)他頗有戒心。

    “清虛師父云游四方,何以有雅興到京城來?”潯陽問道。

    清虛念了句“阿彌陀佛”,道:“出家人行止不過佛緣罷了?!?/br>
    唐近會(huì)心點(diǎn)頭:“定是佛祖之意,才讓師兄遺失了度牒,來京城與我這俗家人開示佛法?!?/br>
    本朝戶籍制度嚴(yán)苛,凡出家之人需得僧錄司批允,發(fā)予度牒方可剃度受戒。度牒上詳載僧尼本籍、俗名、年齡、師名等,若無度牒,不僅無佛寺敢留,州府城門也莫能出入。

    難怪清虛要讓唐近去城外尋他,而不自行入城了。有大理寺卿唐近在,守城卒又豈敢攔他。

    潯陽又問道:“想必清虛師父是為補(bǔ)簽度牒而來吧?”潯陽心中生疑,如此重要之物怎會(huì)輕易遺失。

    “確是如此。”

    “未知可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阿彌陀佛,多謝郡主美意?!鼻逄摰溃皫煹芤褳樨毶畬懥俗C明書信,明日遞到僧錄司便可?!?/br>
    補(bǔ)簽度牒須有同門僧人為證,唐近雖已非佛門中人,身份卻比任何同門都要好用。

    “僧錄司事務(wù)繁忙,補(bǔ)簽度牒更是繁瑣。先要從本籍查證僧侶俗家身份,再要向入籍佛寺查問。幾番下來,恐怕清虛師父還要在京城多留數(shù)月。”

    清虛聞言面色微變。

    其實(shí)潯陽并不知曉僧錄司的辦事章程,誑他罷了。

    潯陽又道:“不如此事便由潯陽代勞,清虛師父將俗名、籍地等告知潯陽。明日我親自上僧錄司找僧正簽辦,不出一日必將度牒交付?!?/br>
    清虛急于重獲度牒,千恩萬謝。將早已備好的寫著俗名等等的信箋并唐近的證明書信交付,蓮珠代潯陽收下,藏在懷中,暗自欣喜。

    用罷晚膳,唐近讓小木蘭將清虛領(lǐng)去客房休息,蓮珠自告奮勇跟過去幫忙安頓。也不知是為避諱潯陽與唐近而借口安頓清虛,還是為與清虛相處假意回避。

    月色清冷,與這冷清的唐府相得益彰。寂寂庭院,只偶有微風(fēng)搖晃翠竹發(fā)出沙沙之聲。

    夜光下,竹綠色的身影峻拔軒昂,碧藍(lán)倩影娉婷裊娜。

    潯陽娓娓道著今日種種,唐近得知慷王要向他施以報(bào)復(fù),不懼反笑:“原來郡主這般關(guān)心我。”

    潯陽氣惱,方才她嚇得幾乎暈厥,他竟還笑得出來。

    “你就沒有絲毫懼怕嗎?那可是慷王!”

    唐近囅然:“唐近自問無愧天地,何懼之有?”

    話雖如此,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潯陽仍難心安,苦口婆心叮囑他多加小心。也不知唐近究竟聽沒聽進(jìn)心里,直盯著潯陽癡癡發(fā)笑。

    潯陽并未與唐近提清虛的可疑之處,畢竟眼下并無真憑實(shí)據(jù),以唐近的性子定是不會(huì)信的。

    那邊廂,蓮珠與小木蘭并肩歸來。蓮珠面帶緋紅,五步一回首,依依不舍。不知小木蘭與她說了什么,那份紅艷卻轉(zhuǎn)為氣惱所致。

    蓮珠一臉的忿忿不平,惦記著回府再向潯陽告狀。

    天色不早,潯陽出門已有大半日,便向唐近道了別。唐近也想著與清虛一同做晚課,便只吩咐小木蘭送客。

    唐近走后,潯陽方對(duì)蓮珠道:“方才那位清虛師父給你的東西可收好了?”

    蓮珠取出懷中兩張薄紙,遞給潯陽。潯陽并不看唐近的信,只看清虛那份。

    “明日一早便去僧錄司查查底細(xì),清虛這個(gè)法號(hào)以及師從崇明大師這兩項(xiàng)應(yīng)是無誤,其他的怕就未必了?!?/br>
    蓮珠本正要應(yīng)下,一聽郡主竟也與小木蘭一般疑心清虛,險(xiǎn)些咬了舌頭。不忿道:“難道郡主也覺得清虛師父不是好人嗎?”

    也?潯陽秀眉微動(dòng),并不答她,反而問起小木蘭:“你也懷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