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走吧?！钡首永锏娜藶t灑地一個起身, 抬腿就走。手臂突然被扯住，就聽見身后的人有點急迫地說：“我想找上次救我的那個哥哥?！?/br>
    萬……小四??？沈與爾轉(zhuǎn)著眼珠子回憶半天，跟她確認了一遍這個人物, 問：“報恩??？我也救你了。”

    “也不算?！彼椭X袋，無精打采，“就那次我過意不去，看望過他，答應(yīng)用自己的錢送他一個禮物報答，后來我攢夠了，可小半年前就聯(lián)系不到這個人。”

    “沈雙翼！”沈與爾覺得被雷劈了一樣，“聯(lián)系不到就想這樣的辦法，讓爸爸拉下面子去求人？”

    “沒，沒想那么多。”

    “好?！鄙蚺c爾將舌尖咬在嘴角點了點頭，“而且你覺得他會跟你說？你問我都比找他強?！?/br>
    “你，你這么討厭我，怎么會跟我說！”

    “嚯！還知道自己討厭?！彼S手拿起支筆龍飛鳳舞地寫了串?dāng)?shù)字，塞進這個小孩手里，“人在上海?！闭f著就要下樓。

    沈雙翼將紙條收好，追在后面問：“怎么在上海？我以為是澳洲。連機票都買好了，就等陳叔叔過來補課的時候要挾他呢。”

    “嗷，你干什么沈與爾？”她被突然停步回身的人唬住。

    “補課？要挾他？”沈與爾好像聽到笑話一樣，手臂撐在墻上，淡淡笑起來。她刻意多用了點點耐心，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他不動女人跟小孩，不過你要因為這件事情煩到他，可能你找的人就不是在上海了?！?/br>
    “那……在哪里？”

    “誰知道呢！”

    沈與爾傾身過去，好像很無害地笑：“還補課嗎？”帶點壓迫。

    沈雙翼退一步，搖頭。

    “那就下去好好說話，別讓大人為難?！彼纫徊奖南聵翘?，正色坐在爺爺身邊。

    “雙翼，怎么樣？”女人擔(dān)心自家寶貝被這個看起來就不是怎么好惹的女孩欺負，眼神關(guān)切詢問。

    “mama，我不想補課了?！?/br>
    “不想補課？”她一下子就火了，指了指沈與爾，扶住女兒的肩膀問，“這丫頭欺負你了？”

    “小爾，你……”沈再川也皺眉看過去，接著一根拐杖甩到他身上，隨后而至的聲音分量很重，讓人有點齒冷：“誰準(zhǔn)你說話了，嗯？管好你的女人，然后滾出去。”

    他立刻老實閉嘴。

    沈與爾漫不經(jīng)心地聳聳肩，扶住女人伸過來的巴掌，滑到這個人的手腕握住，看起來只是這么輕輕托著，可女人開始不怎么舒服地蹙起眉毛抽氣：“你干什么？”

    她舔著虎牙笑，一副你就是干不掉我的散漫樣，將女人的手壓到茶幾上，盯住她的眼睛若無其事地說：“不干什么??！阿姨，喝茶。”

    “你這個……嘶……”

    “我這個？”她反問，手上不著痕跡地使了點勁兒，“不是好人對不對？所以，別碰我?。　?/br>
    “mama，mama?！鄙螂p翼去扒她的手，忍不住哽咽，“我找別的老師，沈與爾你松手呀?！?/br>
    將壓住女人的手一點點松開，沈與爾重新靠回老人身邊，就聽老人在頭頂沉沉開口，語氣似乎比剛才略微滿意了些，“小爾，乖，去送客?！?/br>
    她踢踏著跑去開門。

    目送人出去，她的肩膀就垮下來，神色怏怏的。老人轉(zhuǎn)瞬笑呵呵一個勁兒哄她，她抱住老人手臂晃起來說，沒事，就跑到小臥室里跪坐在窗邊托著腮發(fā)呆。

    從日落到天黑漆漆，風(fēng)都清爽一些，周圍房子的燈一戶一戶滅下來，突然一個帶笑的聲音：“愣什么呢？”

    她一瞬眉眼生動起來，眸子又黑亮到纖塵不染，低頭悄悄問：“不是說好好睡覺嗎？”

    他側(cè)身靠在大桃樹下，雙手揣著口袋，狹長的眼尾就這么毫不夸張地挑到一個漂亮的小弧度，一開口聲音就很是磁性跟愉快：“散步路過?！卑察o地盯著她看了幾秒，他抬起下巴邀請一樣地問，“一起嗎？”

    她做了個口型：“等我一小下?！本蛷拇皯暨吿匚堇?，溜出來。

    將手放進他的掌心，不經(jīng)意兩人又溜達到空曠的足球場，草皮清新濕潤的味道撲面而來。陳顧返拎著她的胳膊將她一階一階提到看臺上面，她慢慢坐下來枕在他腿上，說：“叔，今天我干了件壞事，給我爸老婆氣得夠嗆。”

    他將腿略微挪了挪，讓她靠得更舒服些，手指松松摟著她側(cè)腰，另一只手繞起她的頭發(fā)玩。他的語速很慢，懶洋洋的：“過癮嗎？”

    她好笑起來，在他膝蓋上一下一下劃著圓圈：“還行?！?/br>
    “小爾?！彼麑⑿∨笥褤饋恚罩氖忠稽c點摩擦，嘴唇從她手心慢慢蹭過去，“以后跟這種人動手的時候，告訴她陳顧返教的，誰也不用怕，你有我。”

    “噢！”真說了那可不得了，她掙扎著手指，心尖一陣陣發(fā)麻，聲音輕飄飄的，“陳顧返，癢啊?！?/br>
    他笑得很低：“小爾，寒假跟我去澳洲?！?/br>
    “用什么借口？”

    “沒關(guān)系，不用借口，我會安排好，過完年去，在那兒給你過生日好不好？”

    她扶著他的脖子，目光灼灼的，點頭。

    混到暑假的尾巴，沈與爾想起件事情，扔下手里的活兒，就在大太陽底下跑到陳家門口。一抬眼，就見他靠坐在二樓陽臺的欄桿上，講電話。

    她也不著急進門了，嘴角帶著笑盯住他的背影看半天，修長而結(jié)實，只一個輪廓就讓她心動的不得了。

    似乎覺察到背后的目光，陳顧返撐著欄桿回頭，眉眼張揚起來，干脆就俯身雙臂悠閑地搭在上面，一瞬不瞬地盯住她繼續(xù)講電話。

    沈與爾不自覺舔起虎牙笑，在陽光底下十分燦爛，她抬起雙手放在身前比了個心，再告訴他：“我先進去了啊?！?/br>
    他勾著眼角點頭，也慢悠悠起身，進屋。

    “呦！小爾來了?！标惥鞍舱上魍暌粋€蘋果，于是遞給她，“可甜?！?/br>
    “謝謝安姑姑?！彼鹪谧炖?，坐過去說，“我找趙約?！?/br>
    “上面睡覺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