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子一進屋就奔著水杯子去了，自己這一路為了應(yīng)付李長富的熱情說的嗓子都冒煙了。“渴了吧，雖然入秋了，秋老虎還毒著呢！快喝杯水！”張韓氏一看李果子那樣立馬給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也給其他人倒了一杯?！伴L富、果子也不謝謝姥娘，進門這么長時間了還沒叫人呢！”李張氏一看這倆孩子咕等咕等的猛喝水也不說話就訓(xùn)道。李長富立馬放下水杯往張韓氏的懷里撲，姥娘姥娘的叫個不停。李果子同樣也沒見過李長富這么活躍的樣子，默默吐槽道這不科學(xué)，不過也有樣學(xué)樣拉著張韓氏一直撒嬌。張韓氏喜得笑瞇了眼，摟著這兩個外孫自己一直心肝心肝的叫個不停，能不高興嗎，這個女兒是自己連生兩個兒子之后快30歲上才得的，從小嬌養(yǎng)著長大，后來說親家的時候千挑萬選覺得都不入眼，后來還是他爹拍板覺得李大明不錯，確實家里不錯，人也不錯，父母也不是刻薄的人，雖然妯娌鬧騰了謝，可是還有公婆壓著也不敢怎么樣，可女兒的子女緣不好，為了這個老二沒少流淚，那幾年就覺得自己這個女兒也快跟著這個小外孫子去了，心疼的不行，還是這兩年女兒才過上點好日子，想到這望著這兩個外孫更慈祥了。

    “蘭花，你咋沒把那個小的也帶來？”張韓氏自己沒有孫女，家里兩個媳婦也是各生了兩個小子，對小女娃很眼熱。

    “哎，帶著她鬧騰的不行，也只有跟著他二叔才能消停一會！”李張氏一提自己那個小女兒也頭疼，當(dāng)時懷孕的時候沒少折騰自己，自己那時還笑著說懷了個小魔星，可生下來之后那才真是個小魔星，每天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哭，連家里邊對付孩子最厲害的小叔都沒有招，還是大了一些才哭的少了。

    “鬧騰就鬧騰，怕啥，小孩子最怕他不鬧騰！”張韓氏對這個不以為然，不過也沒有再說啥，“長富果子，你表哥他們現(xiàn)在肯定在村尾那顆大蘋果樹那玩呢，你們?nèi)フ艺?，這些小子皮得很，不到飯點不回來！”李長富來就是為了跟表哥們玩得，跟著這些大孩子才有意思，一聽就拉著李果子跑了。

    見孩子們跑了，張韓氏就出言跟女兒女婿拉家常，“蘭花大明今晚上就在這住下吧，這么遠(yuǎn)回去都天都黑了！”

    這事李大明自然不好搭話，“娘，這事得問蘭花，她說了算！”

    “切，這事我說了算，那其他事呢？”李張氏可能因為在娘家的關(guān)系格外放得開，鬧了幾句，就問道“娘，我還這么長時間了，怎么沒看見爹，哥哥跟嫂嫂他們??？”這爹跟哥們在還好說，嫂嫂們不在就奇了怪了。

    “你爹他們在鎮(zhèn)上攬了個活，還缺幾個做飯的，就把你大嫂二嫂一起叫去了！”張家村離著鎮(zhèn)上近多了，只要翻一座山走一會就到了，所以很多村里人去鎮(zhèn)上攬工。

    李張氏略顯失望，覺得今晚上非住下不可了，借錢這種事只跟娘說不好。“噢，這樣啊，我很長時間沒見爹和哥哥們了，大明咱們今晚就住下吧！”李大明一聽也明白了就點點頭“嗯，好，就是麻煩娘了?！?/br>
    張韓氏一聽女兒女婿一家要住下，立馬喜上眉梢，連連說道“哪有什么麻煩不麻煩的，我恨不得你們天天住下！”

    中午李果子兄弟跟他那四個表哥回來的時候，也聽到了這個消息，李長富當(dāng)下就跳了起來十分快活，表哥們也很高興，每次姑姑一家來都會有好吃的，李果子為了表現(xiàn)的跟他們一樣也笑著拍巴掌。其實李果子這幾個表哥，大的有13歲，小的也有8歲了，都比自己大不少，嫌他年齡小都不怎么愛跟自己玩，但是李果子不一樣啊，他雖然看起來只有6歲，其實是30歲了，要換成別的小娃子早就不耐煩了，可李果子聽得津津有味也看的很歡樂。要問看什么，對，就是看他們他們打撲克！對此，李果子也很吃驚，現(xiàn)在就有撲克牌了？古代人的頭腦可真不是蓋的。自己其實也想過做撲克牌玩玩，可李渠村是在太窮了，全村里找不出一支筆跟紙，相比起來還是張家村富裕啊，離得鎮(zhèn)上近就是好啊，李果子很羨慕，其實從張家村的村民穿著跟精神風(fēng)貌上就能看出來這個村子的富裕。

    到了晚上，李張氏的爹張多田、大哥張風(fēng)、二哥張雨、大嫂張趙氏和二嫂張梅氏回來了，都很驚喜，“蘭花跟大明來啦！早知道爹就不去了，在家里等著！”

    “說啥呢，爹，這種好事怎么不去呢，別人還輪不上呢，是吧大哥、二哥？”李張氏可不愿意因為自己回來就不讓爹去掙錢，那大嫂跟二嫂就怨上自己了。

    “女兒是嬌客，可得好好伺候著，只要你回來，爹自然要在家里等著！”張多田一向喜歡這個小女兒，也多打趣幾句。

    “爹，以后你要是這樣，我可就不敢回來了！”李張氏不干了，“爹，哥哥、嫂嫂，你們洗洗，我去跟娘把飯端來。”

    “meimei，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哪能讓你干活啊？”張趙氏和張梅氏自然不能讓出嫁的小姑子干活，就搶著去灶房幫忙。

    “大明，來來，坐下，今晚上跟爹好好喝幾杯！”張多田今晚上高興，打算跟女婿不醉不歸。

    “爹，你們明天還得干活呢，怎么能喝酒，快算了吧！”李大明自是知道自己岳父跟兩個大舅子的海量，把自己喝趴下分分鐘的事。

    “哈哈，不耽誤不耽誤，這算什么事！”張風(fēng)就好這一口，平時沒少偷著喝。

    “對對，喝酒解乏，多喝些晚上睡的香！”張雨也饞酒了，幫腔道。

    李大明看這樣，就知道自己逃不過，反正每次來都喝醉，心里也淡定了。當(dāng)晚上張家就開了兩桌，男人們一桌，女人跟娃子一桌，各自吃了個痛快。對李果子來說，這是自己穿來之后能排進前五的飯了，好吃又管夠，哎，想想覺得心好累?。?/br>
    晚上把這些醉鬼們伺候好了，李張氏她們才去睡覺?！昂昧耍瑏磉@么長時間了也不說實話，哎，說吧今，天到底為啥來，反正也沒外人，就我跟你嫂子們！”四個人躺在一張炕上說起了知心話。

    李張氏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了，“娘我是來借錢的！”

    “借錢？果子不是好了嗎？還借錢干啥？”不光張韓氏疑問，張趙氏和張梅氏也很疑問啊。

    “娘，我想讓長富和果子讀幾年書！”李張氏覺得對娘家人沒啥好隱瞞的，大大方方說了出來。

    “讀書？蘭花你咋想的？”張韓氏一聽差點沒說女兒瘋了，讀書是她這樣的人家想的嗎？

    就知道是這個反應(yīng)，李張氏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一遍，又說“就先上長富上個冬學(xué)，其它的看看再說！”沒敢提自己打算明年開春讓長富讀春學(xué)的事。

    這下四人沉默了下來，說實話張趙氏和張梅氏很不看好李張氏，就自己現(xiàn)在這個家庭也不敢說把娃子送去讀書，何況這個小姑子家還不如自家呢?？墒亲约杭捱^來后跟這個小姑子處的也不錯，甚至有時候挨婆母訓(xùn)還是這個小姑子說和的，不借錢不像回事。

    張趙氏先開了口“娘，他姑說的也有道理，長富機靈，果子身子骨弱是事實，去讀書也好。他姑，你還缺多少錢？”李張氏一聽激動了，就知道娘家人是個好的，但也不敢獅子大開口，就把前幾天鬧了一場的事說了，“現(xiàn)在我手里有200多文，公婆說要給100文，差不多還缺200文?！?/br>
    張韓氏一聽前邊的話覺得好，以后女兒手里也有錢了，不用拿捏得慌，又聽才借200文徹底松了口氣，她也害怕女兒借的多了惹惱了兩個嫂子，待自己老兩口百年之后，女兒有了個什么事，兩個嫂子不出力。

    張梅氏一聽不多，也接著說“他姑，200文夠嗎？讀書不光束脩，還要買書呢！”

    “夠夠，冬學(xué)罷了，還買什么書啊，就先認(rèn)幾個字！”李張氏當(dāng)然知道親戚之間也不能太過分，否則以后沒人幫你了，又想到自己娘家從親人變成了親戚，心下又凄涼了起來，不過還是打起精神感謝道“大嫂，二嫂，真是太感謝了，哎，為這事家里都鬧翻了天，可是娃子就愿意讀書，當(dāng)?shù)锏脑趺粗惨σ幌虏懦砂?！?/br>
    張韓氏見兩個兒媳婦都同意了心下很滿意，又談起了兒女經(jīng)幾人一凡唏噓之后才入睡。

    第25章 魚

    第二天大早，李張氏的爹就跟哥哥嫂嫂上工走了，本來說今天不去了，找人替自己的，李張氏愣是不讓，“爹，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還要您特意留在家陪我??！你要是這樣的話那我下次哪敢還來??！”把張多田幾個趕著去做活了。

    等李家人吃完早飯，就打算辭行了，“娘，那我們就走了，大明明天就要去做工了，我怎么也得給他收拾收拾，再說了離得又不遠(yuǎn)，我過幾天再來！”張韓氏再怎么不舍閨女已經(jīng)嫁出去了，是別人家的人了你還能怎么著，也就答應(yīng)了?！靶?，趁著天還不太熱，你也好趕路。前幾天你爹從鎮(zhèn)上看見有賣魚的就買了幾條，昨晚上我看果子挺喜歡吃的，你給他帶上點，還有你嫂子給人家做工撿了幾件主人家不穿的衣服，還新著呢，長河他們都大了穿不上，你給長富果子改改穿！”張韓氏說著就起來給他們收拾東西，李張氏一聽也沒啥就一口答應(yīng)下來，跟著去幫忙。

    等進了里屋，張韓氏從柜子里摸出一把錢來數(shù)數(shù)，又摸出一把來?！澳?，這200文錢留給長富進學(xué)用，這200文是我私下里補貼你的，讀書可不是容易事，你給長富也置辦幾件家伙事，你也不要推辭，萬一學(xué)出來個名堂我還跟著沾光呢！”李張氏剛要推辭，一聽娘親說的話也有理就一起接了下來。

    李大明一家人來的時候大包小坐的，回去的時候手也不空著，但是李大明跟李張氏態(tài)度完全不一樣了，一路上興沖沖地。李果子觀察他倆的樣子又想想下個月送李長富讀書的事，覺得自己老娘這次八成是來借錢的而且還借到了！又看到自己爹手里拎的兩尾魚，口水不知不覺的留來了。說起來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李果子穿過來的兩年多里吃魚的次數(shù)一根手就能數(shù)過來，其中有一次還是李長富去村子邊的小河里撈的，只有巴掌大，而且這里的人對魚的做法太單一了一點也不好吃，李果子表示這對于自己這種愛吃海鮮星人來說絕對是酷刑啊，心里決定今晚自己再露一手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等到家的時候，李家人正準(zhǔn)備吃飯，“大哥大嫂回來了？可正趕巧了，馬上要開飯了！”李陳氏自上一次回娘家事件之后變得越來越乖覺了，反倒討喜了很多?！鞍ミ耗强珊茫瑏淼迷绮蝗鐏淼们?，弟妹我就算見了才特意這個點回來的！”李張氏心情好也樂意跟李陳氏逗趣幾句。李白氏也聽見聲音從灶房里出來了“大明幾個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吧！”“哎，娘這就去吃！”李大明跟李張氏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就領(lǐng)著一大家子人進屋吃飯了。

    李梅花這個小哭包剛哭完一場，讓李大白哄著吃飯呢，見到自家娘親又哭了。“哎吆，娘的小祖宗啊，這咋又哭了呢？”李陳氏見閨女這樣心疼的不得了，自己一天沒見她，沒聽見哭聲，還很不適應(yīng)。“娘，壞，爹，壞！”李梅花已經(jīng)1歲半了，路走的還行跟個鴨子一樣一崴一崴的，說話就差了些，只會說幾個字爹娘之類的，而且還是單字蹦。這次李梅花一天沒見到娘了，連臉熟的哥哥也沒見著，哭的更厲害了，誰哄也不行就要哭著找娘，最后還是李大白使出了絕技拋高高才哄住了，說實話李大白還是第一次對女娃子使這一招，沒想到還挺靈的。“娘那里壞了？娘的小梅花說說?！崩顝埵媳е畠河H個不停，“是不是一天沒見想娘啦？”李大明也湊上來摸了閨女的臉兩下，笑著說“小哭包會叫人了！來再叫幾聲爹聽聽！”李長富跟李果子兩人也圍上來逗了自己meimei幾下，直到李山發(fā)話讓吃飯，一家子人才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下吃飯。說起來李山在外邊干了幾年賬房，不光在鎮(zhèn)上呆過還去到了縣城，見過了一番市面，對家里人一些方面要求挺嚴(yán)格的，比如說吃飯和走路，在飯桌上講究細(xì)嚼慢咽不能搶要尊讓也不能聲音大，像一般人家西里呼嚕的扒飯和吸溜面條是不允許的，所以李家人在飯桌上都規(guī)矩的很，李長貴跟李妞子因為年齡小做不好還挨了幾次打呢，在走路方面要講究抬頭挺胸，不能畏畏縮縮的一股小家子氣。

    吃完了午飯，李果子幾個小的就聚到他們屋里了，“大哥，這次你去姥娘家碰見什么好玩的嗎？”張家村離鎮(zhèn)上近會最先傳到好玩的玩意，李長富沒少帶回村子一些新鮮玩法。李妞子這種吃貨則永遠(yuǎn)關(guān)注吃的，“大哥三哥，你這次去姥娘家有木有帶回來好吃的！”李長富自然忽略了李妞子，給李長貴講起了撲克牌“二弟，我?guī)讉€表哥他們現(xiàn)在都耍撲克牌呢，說是從東邊傳過來的玩意，可好玩了！”“真的？那咱們也做來玩玩吧！”李長貴對這種新鮮玩法很感興趣，上山爬樹之類的都玩膩了?！鞍?，估計不行，撲克牌使用紙做的，咱們村誰家有?。　崩铋L貴一聽蔫了，隨即想到了什么就沖李果子說“果子你說村長家有不？你問問二愣子??？”李果子一聽就汗了，村長家的注意你也敢打，不過還是老老實實說“紙貴著呢！村長家有的話也是放在柜子里收著，二愣子哪能拿得到啊！”“哎，對?。　崩铋L貴還是知道的，自家前段時間為了讀書費錢的事沒少吵吵，李陳氏在自己耳朵邊上叨念的耳朵都要聾了。

    “咳咳，知道娘今天從姥娘家?guī)Щ貋硎裁礀|西不？”李果子開始放大招了?！笆裁?？”李長貴一聽以為事情有轉(zhuǎn)機了?！棒~！還是兩條魚！”李果子舌頭舔了一圈嘴說道“昨晚上就吃的魚，可香了！”李長富也回味了下，給了還算中肯的回應(yīng)“確實很香！”“真的？我也想吃！”李妞子第一個忍不住了。“別急，娘今晚上肯定做，不過還有一件事！”李果子說出自己的打算“姥爺還說了有其他做法呢，說比昨天做的還好吃！你們想不想試試？”“真的？果子你會做？”李長富幾個一聽就上鉤了，畢竟李果子的廚藝是經(jīng)過大家驗證的?！榜R馬虎虎吧，昨晚上姥爺喝酒的時候纏著問的！說的還挺詳細(xì)！要不讓娘他們試試？”李果子對自己廚藝當(dāng)然自信了，對自己這種從小吃魚長大的來說簡直手到擒來啊。“嗯，行！一會跟咱奶說說，奶保準(zhǔn)同意！”李長富畢竟跟著李白氏住了三四年又是長孫最得李白氏疼愛?！澳乾F(xiàn)在就去說吧！”李妞子對吃的最積極說著就上來拉幾個哥哥。

    四個人進了李白氏的屋，“奶，干啥呢”李長富自然而然的依偎到李白氏懷里，李長貴三人也挨著李白氏站著?！澳痰墓詫O們來啦！”李白氏也很高興，孩子越大越發(fā)不往自己跟前靠了，自己還經(jīng)常跟老頭子抱怨來著，看這么齊的聚到自己跟前甭提有多歡喜了。

    “奶，跟您商量個事吧！”李長富幾個在李白氏跟前賣了幾個乖，就提到了正事。

    “嗯，啥事??？還商量？這么小的娃子懂什么是商量嗎？”李白氏覺得這幾個孫子還挺有意思的，早看出來他們幾個找自己有事了。

    “就是娘今天帶回來兩條魚，咱們今晚上吃一條唄？”李長富還很懂迂回戰(zhàn)術(shù)。

    “這有啥！中！奶同意了！”李白氏一聽不是啥大事就同意了。

    “那怎么做我們說了算？”李長富說完后，李果子幾個也睜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盯著李白氏生怕她不同意。

    “嗯？小孩子家家的懂怎么做魚嗎？”李白氏最恨家里邊糟蹋東西，別說是魚這種金貴物了。

    “奶，會，我會，我聽姥爺說了！要不我給你說說做法？”李果子一聽就搶著表態(tài)，也不管李白氏同不同意就說了酸菜魚的做法。李果子一早就打算做酸菜魚，李家人口味重，就喜歡吃辣味的，而且李白氏腌的酸菜一絕很下飯，結(jié)合一下，辣辣的酸菜魚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