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蔣柏瀾走了以后,我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靜,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問問我媽的病情,關心關心我的日常。 其實有好多次我都想和他把話說明白,但他每次都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提了。 這天是周末,蔣柏瀾坐了蓉城到西城的動車來看我,本來我是不想讓他來的,可他打電話的時候說他已經到了西城了,問我在哪兒,說他直接過來看我。 “我在醫(yī)院!” “好,我馬上過去!”我話音剛落,蔣柏瀾就回道。 掛掉電話后,我又進病房看了眼閆莫語,mama依然靜靜的躺在那里,醫(yī)生雖然說了她有了蘇醒的跡象,但在我這個不懂醫(yī)術的人的眼里,她和過去沒什么不同。 “哎!”我悠悠嘆了口氣,正準備離開,可卻突然看到我媽的手指動了幾下,雖然幅度很小,但是我確信我沒有看錯! 我激動的俯下身來,想要抓她的手,又想要看她還會不會動,手掌僵硬在半空,我驚喜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mama,你是醒了嗎?”我激動的熱淚盈眶,可mama像以前一樣沒有給我答案。 我急忙沖出病房去找醫(yī)生,醫(yī)生聽到我說mama手動了也很激動,急忙跑了過來檢查一番。 “病人的情況非常好,若是快的話。這幾天就會清醒過來!” “真的?”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從她想要沖上來的那一刻,從她被子彈打中的那一刻。 這么久了,我以為她這輩子都會這樣。 我每天期盼著,又失望著! 可就在剛才,醫(yī)生告訴我,mama馬上就會醒來了。 “摁!”醫(yī)生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實在是太過激動,差點就打算抱起他親他一口,可幸好我沒失了分寸,努力控制住,朝著他深深的鞠了個躬。 “謝謝醫(yī)生!” 醫(yī)生或許也明白我的心情,微笑的向我點了點頭,又交代了我?guī)拙?,就轉身離開了。 我急忙走出病房給爸爸打了個電話,將mama剛才的情況告訴了他,爸爸聽了也很激動,說他馬上就過來。 打完電話,我就又回到了病房,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mama放在那里的手,雖然醫(yī)生說了mama這幾天就會醒。但我還是希望看到mama手指能再動一動,我也安心一點! 我不知道我這樣坐了多久,再次走出病房是因為蔣柏瀾來了。 “蔣柏瀾你知道嗎?剛才我mama的手動了!”我實在是太激動了,恨不得把這個消息告訴每一個人。 蔣柏瀾看我激動的樣子,微微一笑:“阿姨能醒我也很高興,婉兒,真希望阿姨趕緊醒,這樣我就能快點娶到你了?!?/br> 蔣柏瀾說完這句話,我才想起我曾經和他的約定,其實不算約定,只算是他單方面的想法??僧敵跷覜]在意是因為我以為mama不會那么快醒,現(xiàn)在mama或許馬上就要醒了,我不想答應他,但他又確實幫了我很多。 “蔣柏瀾,其實我……” “我剛下動車直接就跑來了,婉兒不請我吃點東西?” “好吧!你跟我來!”蔣柏瀾的請求我沒辦法拒絕,只能先帶他去吃飯,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guī)еY柏瀾剛吃了幾口飯,爸爸就給我打了電話,說他到醫(yī)院了已經看望過mama,雖然mama的手指沒有動,但她覺得mama的氣色好了很多。 我微笑著應著,但因為蔣柏瀾剛才說的話,我心里已經沒有剛才那么激動了。 我肯定是希望mama能醒來的,但要我答應和蔣柏瀾在一起,我還是無法接受的。 “怎么不吃了?放心,我不會把你吃窮的?!笔Y柏瀾笑著給我碗里夾了菜,一臉調侃的說道。 我勉強一笑,知道他在開玩笑,并沒有理會。 吃完飯,蔣柏瀾提議讓我?guī)ノ鞒枪湟还?,可我實在沒有這個心思:“柏瀾,不好意思,我還是想陪陪我媽。這么久了,她終于要醒了,我希望她醒來的時候我能在她身旁?!?/br> “婉兒這么期待她醒,是想快點嫁給我吧!”豈料,我剛說完話,蔣柏瀾竟然又調笑的說道。 而我本來就在為這事煩著呢,自然臉色就不太好看了:“蔣柏瀾!” 我咬牙喊了一聲。 蔣柏瀾也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主,便舉起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說了,我能明白你的心情。好,我不去逛了,陪你在醫(yī)院一起陪著阿姨可好?” “不用了,你一路舟車勞頓的,還是先回酒店好好休息?!蔽易匀徊缓靡馑甲屗阒?。 可蔣柏瀾這次卻有點生氣了:“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拒絕我?” “不是,我……” “不用說了,尹婉兒,我會陪著你,直到你mama醒過來,你答應嫁給我!”蔣柏瀾這次很是強硬,也不等我回話就已經邁步向著前面走去。 我沒有辦法,只好快走幾步跟上他。看著他壞壞的臉色,我本來想要說幾句話安慰他,可又不知道說什么。 一路就這樣走到病房門口,空氣實在沉悶。 我不想將不好的情緒帶給閆莫語,就在門口的座椅上坐了下來,蔣柏瀾淡淡看了我一眼,也跟著坐了下來。 “婉兒,你說你已經放下蔣星宸了。”不知坐了多久,蔣柏瀾突然開口說道。 我想要否認,可卻想到那天我對蔣柏瀾說的話。 “尹婉兒既然從來都沒有愛過蔣星宸,那為什么還不愿意接受新的愛情?” 看我不答話,蔣柏瀾又繼續(xù)問道。 我咬著嘴唇,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這個問題。 其實我不接受蔣柏瀾確實有蔣星宸的原因。但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我不愛他。何況,我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他的人品如何,我不想像當初答應蔣星宸那樣,這么快的把自己交給一個不知道值不值得依賴的人。 “婉兒,和五年前一樣,我不想逼你,但你至少要……” “我答應你!”不等他說完,我就轉頭看著他,鄭重的說道。 蔣柏瀾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雙手握著我的雙肩,瞪著雙眼。激動的問道:“你說什么?” “mama醒了以后,我就和你訂婚?!蔽野堰@事解釋的更加清楚。 蔣柏瀾雖然聽到了,但他依然不太相信,再次問道:“真的嗎?婉兒,你說真的?” “我說真的!”看著他激動的樣子,我嘴角也溢出一抹微笑,但有的話,我還是決定和他說清楚:“但是柏瀾,和你訂婚并不代表我就會和你結婚?!?/br> “你這是什么意思?”蔣柏瀾松開了我的肩膀,顯然這樣的話他不能理解。 我沒有再看他,而是將我心里的決定說了出來:“這么多天。不,其實從五年前開始,我就看到了你的付出。我不忍負你,但卻一直在負你。這次,我給你一個機會,也會給我自己一個機會。我會先和你訂婚,然后嘗試著接受你!只是柏瀾,若是一年以后,我還沒有喜歡上你,或者在這一年的時間里,你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孩,那我就退出!” 我給我們之間訂了一個一年之約,這也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我希望在這一年時間里我能將自己的心安放好,也希望在這一年的時間里,我能看清楚他的為人。 我逃避了五年,是時候走出去了,是時候去面對那些曾經不愿面對的事情了。 或許我是在利用蔣柏瀾,但我沒覺得對不起他,各取所需罷了,他需要一個機會,那我就給他一個機會。只是結局最后到底是什么,我們誰也無法預料。 “好。我答應你!”蔣柏瀾也很果斷的就答應了下來,不過他說:“雖然現(xiàn)在阿姨還沒有醒過來,但是你剛才既然已經說了一年之約,那么我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你男朋友。作為男朋友,我希望我的女朋友不要再趕我走,也希望我的女朋友能聽我的話?!?/br> 蔣柏瀾說的很認真,并且也一臉認真的注視著我,我笑著應了下來,蔣柏瀾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 他摸得很順手,仿佛我們之間一直有這個動作似的,而我卻是呆愣在了當場。 “傻瓜,醒醒!”蔣柏瀾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抬頭看著他,正準備向他提一些條件,可他卻先開口了:“既然我現(xiàn)在是你的男朋友,那我就可以行使我男朋友該有的權利,我希望你能盡快適應,下次可不能因為我摸了一下你的腦袋你就發(fā)呆了哈!” 說著,蔣柏瀾竟然過分的再次想要揉一揉我的腦袋,我急忙側身躲過。 不過蔣柏瀾剛才所說的話我卻無法反駁,我抿著嘴唇,只覺得臉蛋發(fā)燒,沒有再理他,就站起身來逃也似的向病房走去。 “哈哈哈!”身后響起蔣柏瀾爽朗的大笑聲,我暗暗瞪了他一眼,但內心卻比剛才輕松了許多。 我終于算邁出第一步了,未來會碰到什么,不是我能預料的,但我以后會好好面對的。 晚上,父親提出他想在病房守著,我想著那天他還不讓我待在病房,今天竟然自己想要守。 本想開口嘲笑他幾句,可看他一直盯著mama,那專注的目光,讓我看到父親這幾年內心的痛苦。 “好,爸爸要守著當然可以,但您年紀也大了,今晚你守,明晚就讓我守!” “好!”父親也沒有堅持,只一臉溫和的看著mama,伸手替mama整理了額前的碎發(fā)。 我笑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覺得很是溫馨,沒有再打擾他們,悄悄退了出去。 夜晚,涼風習習。 蔣柏瀾看我出來,就把插在褲兜里的手伸了出來,極其自然的握住我的手:“冷嗎?” “不冷!”我笑著搖了搖頭,將手抽了出來,兩人并肩走在寧靜的小路上。 “不如我們去吃夜宵吧!我看你下午都沒有……” “我不餓!”不等他說完,我就已經開口打斷他的話。 可拒絕之后,我才想起他剛才后面想要說的話,正不知怎么辦時,蔣柏瀾卻已經調笑著說道:“你男朋友餓了,你不該陪陪我嗎?” 他難得語氣里有種撒嬌的味道,我自然不能再對他擺臉色。就隨著他一起,向夜市走去。 “老板,來盤花生米、再來二十串烤rou、兩瓶啤酒,還有……” “這么晚了,你還要喝酒??!”我是見識過那天蔣柏瀾喝醉后的樣子的,所以他一提到酒我眉頭就皺了起來。 蔣柏瀾看著我的樣子,顯然是也想到了那天,便尷尬一笑:“那一瓶,就一瓶!放心,一瓶不會醉的?!?/br> 看我依然瞪著他,他急忙信誓旦旦的解釋。 我被他緊張的樣子逗笑了,哪能不答應他,便笑著點了點頭,只是依然開口說道:“那你少點點東西,晚上吃多了不好!” “謹遵老婆大人吩咐!”蔣柏瀾大喝一聲,我雖然一時不能適應他對我的稱呼,可今天既然已經答應了他,我還真不能說什么,只能低下頭,裝作沒有聽到他的話。 隨便吃了點東西,我肚子就已經飽了,蔣柏瀾依然在那兒吃。我抬頭問他:“你明天什么時候的票?” “本來是下午三點的,但我剛才已經把票退了?!?/br> “為什么?”我皺著眉頭問道。 蔣柏瀾將嘴里的東西咬完,就嬉皮笑臉的看著我:“婉兒才答應我,我當然想和你在一起多待幾天了。” “可你明天不用上課嗎?”我對他的任性實在不知道說什么。 蔣柏瀾卻完全不當回事:“沒事,周一只有一節(jié)課,還在下午,我后天趕回去也來得及。” “其實你不用這么辛苦的,你回去我們也可以打電話的。” “打電話怎么會和在一起的感覺一樣?” 蔣柏瀾的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