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節(jié)
為了買到這些東西,她費了不少功夫,甚至特意花錢收買了一個琉球當(dāng)?shù)氐母啕惾顺雒尜徬碌倪@批東西。 當(dāng)然總這么著也不是事, 若是這些仿冒的西洋花露水能在大昌大賣,秦明月打算找些工匠看能不能做出來。當(dāng)然,這是后話。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 而這東風(fēng)怎么刮,還有待商榷,他們?nèi)缃駴]有工坊沒有匠人,光憑薛mama一個可撐不起這個攤子。 于是秦明月又生了一個主意,那就是從專門做花露的工坊買花露回來,灌制后再進(jìn)行出售。 這是老酒換新瓶,反正不就是圖個新奇嘛。 等工坊辦起來,各項準(zhǔn)備工作都到位,再賣自家做的也不遲。 所以當(dāng)祁煊在福建做戲麻痹那些水師官員,以求打入敵人內(nèi)部的同時,他的王妃正帶領(lǐng)著以薛mama為首的小團(tuán)隊進(jìn)行‘制假’。 而四喜則和吳把總等人一同頻繁來往琉球做著乏善可陳的走私生意,期冀在短暫時間里達(dá)到聚集大量財富的目的。 * 緊著年關(guān)的時候,江南一帶突然出現(xiàn)了一種新式的西洋花露水。 與以往那些怪怪的味道不同,這種新式的西洋花露水得到一干有錢人家的太太甚至官夫人們的贊賞。 據(jù)說這是西洋人特意為大昌朝婦人們專門研發(fā)的,其中添加了許多珍稀香料,具有美顏養(yǎng)膚煥膚之效。 其實甭管怎么吹,香露就是香露,就是拿來沐浴梳發(fā)熏衣時用的,卻得到一干富家太太們的追捧。甚至因為店伙計說這些是舶來貨,來得不容易,指不定這次來下次就沒有了,引發(fā)了爭搶的熱潮。 貨一上架,就被搶空,還有不少貴太太貴夫人們特意提前打招呼,說下次若是到了貨,一定派人來府上打聲招呼。 消息傳回來,以薛mama為首的一干人大吃一驚,而秦明月卻并不意外。 賺到了銀子,還賺到了大量的銀子,四喜他們他們更是有干勁。四喜去了琉球,打算再弄一船琉璃瓶,順道將余下打算銷往西洋的花露水帶出去,而富貴則開始搗騰起作坊來。 而與此同時,年關(guān)也近了。 似乎打從來到廣州以后,對于年這種東西,就不如往年那般清晰而期待了。也是因為太忙,忙著忙著就發(fā)現(xiàn)進(jìn)入了臘月,再忙著忙著就到了除夕。 除夕這一日,所有人都在,大家特意都扔下手上待忙的事務(wù),聚在一起貼年畫,貼桃符,貼對聯(lián),掛燈籠。 這棟三進(jìn)宅子是祁煊臨走之前買下的,住著秦明月等人倒是還有剩余,臘月二十那一日秦明月就給祁煊去信了,問他除夕回不回。他只說是回,可直到除夕這日中午還不見人影。 對于祁煊在福建的處境,秦明月多少知道些。 人生地不熟,上下坑壑一氣,原本以為可以信任的總兵董文成也另有心思,祁煊在那邊的情況可以稱得上是如履薄冰。所以秦明月并沒有矯情地要求祁煊過年必須得回來,或是自己去找他,因為她知道他在那邊不容易。 她沒有辦法幫忙,畢竟那是男人的事,她只能做到的就是少給他添麻煩。 一直到了晚上,年夜飯都擺上了。 在坐的人有四喜,有富貴,有薛mama,有香巧等人,有那些護(hù)衛(wèi),還有吳把總。這是秦明月特意要求的,大家同在一處努力著,這年夜飯自然也要在一處吃。 雖然大家都沒有說什么,但從臉上的激動就可以看出,他們心中因為此舉并不平靜。 其實有時候人就是這么奇怪,明明人人平等,卻偏偏因為上位者擺出的和善與平易近人,而感動得痛哭流涕,甚至是潑上自己的性命也無畏。 這是秦明月近日來的感嘆,雖然她面上的和善并不是裝出來的,可她就是有這種詭異的心思。就好像那吳把總,就是因為她對他說了那么一番話,將明明是為私利的想法冠冕堂皇地披了一層為國為民的皮,他就鞠躬盡瘁,身先士卒,簡直是把啟明商號的事當(dāng)做朝廷大事來做。 認(rèn)真地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內(nèi)心,秦明月覺得自己并沒有她所言的那般大義。追根究底,她不過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丈夫。倘若沒有祁煊被派來福建,她即使知道一些事情可能會發(fā)生,抑或是正在醞釀,卻不會為之做出什么。頂多就是在恰當(dāng)或是合適的時候,提上那么一句,僅此而已,以不損害自己的一切為前提。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偉人,也不是什么神仙圣人。 當(dāng)然,若是有可能,且機會恰當(dāng),她也不吝于為之付出努力。 情懷真是一件很奇怪的東西,當(dāng)你以為它在,它其實無影無蹤,可當(dāng)你以為它并不存在的時候,它就那么毫無預(yù)兆的跑了出來。甚至?xí)治g你的內(nèi)心,動搖你的想法,在你不知不覺中,它就開始左右著你往它的方向靠過去。 秦明月徑自沉浸在自己這股來得莫名其妙的情緒中,而四喜等人卻多想了,以為是因為郡王沒回,所以王妃心情不佳。 正當(dāng)大家都忐忑不安想說些什么的時候,秦明月突然回過神來,見大家都望著自己,先是一愣,旋即又是一笑。 “怎么都看著我?既然爺沒回來,咱們也不等了,都開始用吧。” 好吧,這句話更加證實了大家臆測。四喜正打算說些俏皮話,緩和一下場中氣氛,這時外面突然響起守門小廝的聲音。 “爺回來了?!彪S著這個聲音傳入堂上諸人的耳里,門上的竹簾子突然從外面被掀開,祁煊大步走了進(jìn)來。 他黑了也瘦了,卻更高更壯了。風(fēng)塵仆仆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來的。 場中頓時一片亂,大家行禮的行禮,去接馬鞭的接馬鞭,而四喜等人則朝外面望去,以為裴叔他們也回來了。 秦明月兩步上前,笑著道:“你回來了?” 祁煊頷首,又對四喜等人道:“別忙活,這次就爺一個人回來了?!?/br> 四喜下意識問道:“裴叔他們呢?” 這還用問嗎?自然是沒回來的。 要知道祁煊這次能回,還是提前就布置了,佯裝吃酒吹了風(fēng),受了風(fēng)寒。所以這除夕夜,提督大人也沒招待下面的人喝酒,而是躲在房中養(yǎng)病,實則祁煊單槍匹馬地連夜騎馬就趕來了廣州。 今兒回來,他明日就要走,不過這話肯定是不適合放在這時候說的。 祁煊風(fēng)塵仆仆,自然要先沐浴更衣再說,熱水是早就備好的。秦明月隨著祁煊一同回屋,之后差點沒能從房里出來,若不是她說大家都等著,估計這早就饑渴難耐的人打算連晚飯都不用了。 大家坐在一起吃了頓年夜飯,雖祁煊在自己人面前從不擺架子,大家也都拘束得緊,一點都沒有同秦明月一起用飯時那般隨意。 吃罷飯,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本來秦明月還打算說說新一年對未來的展望與計劃,就被祁煊催著回房說累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郡王爺和郡王妃干什么去了,可想想人家小倆口方是新婚就被圣上扔出京,為了朝廷大事,一個在福建,一個在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