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jié)
陳讓突然一蹦三尺高,從袖子里也不知掏了個什么東西,砸了過去。 “你還知道問安郡王,讓你看的人!人呢?” “那美人兒說讓安郡王教她騎馬,安郡王就騎著馬帶她先行回來。人呢,怎么人沒回來?那肯定是在路上耽誤了。”朱友亮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 陳讓恨得牙齒都快咬斷了,指著他罵:“張口美人兒,閉口美人兒,你這頭豬,我說你遲早死在女人上頭,這下就要應驗了!” 朱友亮這才鄭重起來,“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安郡王不知從哪兒得到了消息,特意來了咱們河督署,從胡成邦以前住的地方挖出了一樣東西,然后這些人帶著那樣東西跑了?!?/br> 朱友亮是好色,但不蠢,聽到這話,忙急道:“那你還有工夫在這里和我閑扯,還不讓人去追?!?/br> 陳讓冷笑地看著他,“怎么追?用什么樣的名義去追?追上了咱們該如何說?難道大刺刺地問安郡王你是不是拿到什么能要咱們腦袋的東西,能不能還回來?!” 朱友亮可不想跟他在這里酸氣,面露厲色道:“這里可是咱們的地盤,那安郡王他就算是條過江龍,咱們也能把他龍筋給抽了。這事兒又不光是你我兩人的事,去和田參將那老小子說,想必他主意比咱們更多。” 聽到這話,陳讓當即眼睛一亮。 他也是一時被嚇懵了,竟忘記了這茬。 話不容多說,他忙不迭便叫人備馬,往城外河營去了。 * 田參將姓田,名莽。 從外表來看,此人確實一副莽夫相,可實則內里卻是個心思縝密,又心狠手辣之人。 打從他坐上這參將之位,就將整個河營經(jīng)營得是宛如鐵桶一般,那是指哪兒打哪兒,手下人對他的命令那是無所不從。也是田參將夠大方,自己吃rou,下面人喝湯,可不是讓人給捧著。 陳讓到后,將事情一說,田參將就露出狠辣之色。 連話都來不及和陳讓說,就命手下之人出去追了。之后才扭過頭來,對陳讓道:“你倒是個迂腐的,這種買賣咱們也不止干過一次兩次,管他什么王,捏死了他就是個死人?!?/br> 其實陳讓并不意外田參將會是這么個反應,這會兒他已經(jīng)想明白了,比起自己死,還是死別人的好,反正已經(jīng)死定了,還不如博上一把,說不定能不死呢? 也是他被安郡王的名頭嚇到了,要知道安郡王可不同于以前那些人,這是皇親國戚,是‘王’。可轉念一想,就如同田莽所言,他就算是個王,捏死了也就是個死人。 誰叫他如此不識趣呢,偏偏要和他們作對! “也不知那胡成邦到底藏了什么東西!咱們掘地三尺,房子都給燒了,萬萬沒想到他竟會將東西藏在墻里面。” “能是什么東西,反正是掉腦袋的東西,不然那安郡王何必大費周章?!闭局肓艘粫?,田莽還是有些不放心,往外走去,“我再多派點兒人出去,勢必要將那東西給追回來?!?/br> * 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幸好有月,倒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秦明月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她迷迷糊糊睡過去,等醒來后,馬還在依舊往前跑著。 耳邊依舊是那熟悉的心跳聲,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咱們這是到哪兒了?” 祁煊的聲音響起來,“你醒了?還早,若是不出意外,三更的時候大概能到?!?/br> 武陟縣里開封府并不遠,也就是大半日路程的事。而秦明月看似睡了一覺,實則也不過只過去了兩刻鐘的時間。 “你餓了沒有?囊袋中有吃的?!?/br> 秦明月?lián)u了搖頭,“我不餓?!鳖D了一下,她又道:“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追咱們?!?/br> 祁煊靜默了一下,道:“我命他們都分開了走,都喬裝成我的樣子,追上咱們可能性不大?!?/br>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 似乎為了印證秦明月這句話,又在這條小路上跑了一會兒,祁煊的身體突然僵硬了起來。 緊繃得厲害,所以秦明月下意識就感覺到了。 “怎么了?可是有人追過來了?!” 祁煊暗罵了一聲,顧不得答她,緊緊勒住馬韁,馬兒嘶鳴一聲,停了下來。 他望了一眼路旁黑漆漆的樹林,咬牙道:“咱們棄馬?!?/br> 秦明月還來不及問什么,就被他抱著跳下了馬,然后他伸手胡亂在她頭上拔了根簪子,對著馬屁股就戳了一下,馬兒痛嘶一聲,就飛馳出去。 他拉著秦明月往路邊的草叢中鉆去,往里面走了一些才停下腳步聽外面的動靜。 不多時,就感覺地面在震動,很快就有一大隊人馬騎著馬從此呼嘯而過,還能聽到有人在喊:“前面有動靜,快,追過去?!?/br> 四周的雜草齊秦明月大腿處,又在樹林里,頭頂上密密麻麻的樹葉幾乎將月色都擋住了,只隱隱能看到身旁的情形。 反正秦明月去看祁煊,只能看到一個隱約的影子。 四周很安靜,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她的嗓音有些抖:“咱們怎么辦?往哪兒走?” 祁煊攥緊了她的手,“你別怕,跟著我走就行了?!?/br> 于是秦明月就只能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邊,走了一會兒,他似乎有些急躁,將她一把拉進懷里,就這么帶著她往前走著。 試過這種走法就知道,其實這么走是最累人的,不一會兒祁煊就停下了腳步。 “你到我背上來,我背著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