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張小雅開車把顧瞳瞳送到了樓下,說她不上去了,怕漏嘴。顧瞳瞳看著張小雅緊緊捂著自己口鼻的呆萌樣,忍俊不禁。這貨,太可愛了,不去也好。揮揮手,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打開門,看到自家老媽安靜的坐在沙發(fā)上,不知道在想什么,離老遠顧瞳瞳就感覺到她滿身愁緒。 聽見開門聲,顧mama轉(zhuǎn)過身,顧瞳瞳才看到mama臉上滿是淚水,眼眶紅,臉蛋更紅,看的出來很傷心,已經(jīng)哭了很久很久。顧瞳瞳心中的不安漸漸擴散。 跌撞著小跑到沙發(fā)上,輕輕抱住她:“媽,你這是怎么了”顧瞳瞳身體剛剛見好,急火攻心,血糖低的她又是眼前一黑。顧mama沉默不肯說話,顧瞳瞳搖著她,急切的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顧mama哭到聲音沙啞,結結巴巴的道:“瞳瞳,你爸爸…你爸爸他…”說了幾個字之后,顧mama又開始哭,上氣不接下氣。 顧瞳瞳聽了mama的話,下意識就知道爸爸病重了,拍著mama后背,幫她順順氣:“我爸怎么了,是不是病的厲害了,媽,你別哭,咱們想解決的辦法,你哭壞了自己,我和爸爸怎么辦啊” 顧爸爸剛要五十的年紀,還不算老,就是身體不好,前段時間檢查出了肺炎,一直靠吃藥和吸氧治療。顧瞳瞳自從感情受挫后,很害怕看到爸爸那種心疼的眼神,所以就回家了一次。在顧瞳瞳的不斷打問下,顧mama終于說了這幾天發(fā)生在家里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盛世老總(1) 爸爸病了這么久,家里原來的存款已經(jīng)用的差不多了,如果真的再病變,那這個小家庭壓力真的太大了。不管顧瞳瞳怎么擔心,怎么著急也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現(xiàn)在是大人了,算家里的頂梁柱,她有責任幫助mama撐起這個家的。 看了眼手表,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多了,顧瞳瞳身體虛弱,感覺很累,安撫著mama,陪她上床休息,邊往臥室走邊說:“媽,明天咱們一起回家,接我爸去醫(yī)院,至于治療費的事,您就別擔心了?!?/br> 顧mama回抱住顧瞳瞳,心里不忍,可又真的沒辦法:“瞳瞳,爸媽對不起你,沒叫你過上好日子已經(jīng)委屈你了,現(xiàn)如今,還這樣給你添亂?!鳖檓ama話音未落,顧瞳瞳大聲反駁著:“媽,看你,你怎么這樣說呢,不許瞎想了,先休息吧,早睡早起身體好,乖?!?/br> 像哄小孩子的稚嫩語氣,逗的顧mama扯著唇瓣笑了一下:“你這孩子,行,mama不瞎想了,你上班累了一天,也去睡吧”。就這樣,顧mama今晚又睡在了顧瞳瞳這里。 關住mama臥室的門,剛剛還瀟灑面色的顧瞳瞳,臉色一下難看起來,自己卡上還有些錢,如果爸爸病不厲害的話,后續(xù)治療費用應該也夠了,然后靠著爸媽退休工資和自己每月工資,吃喝也沒問題。 此時顧瞳瞳躺在床上,開著睡眠燈,除去錢,顧瞳瞳還是希望爸爸好好的。父母兩人伉儷情深,萬一爸爸出點什么事,mama會崩潰的。 十點多,對于大城市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笆⑹篮劳ァ弊畲蟀鼛铮蛟乱患液腿輹r一家正在吃飯,餐桌上海鮮,水果,各種精致的菜系擺放整齊,每個人臉上洋溢著大大的笑容,“干杯”,在沈月提議下,包廂里每個人都舉起了手中的杯子。 唯獨容時,一臉波瀾不驚,懶都懶得看沈月。一身黑色商務西裝的容時,云淡風輕的坐在豪華座椅上,帝王之氣舉手投足間迷人至極,一個人的氣質(zhì)是裝不出來,容時的氣質(zhì)是掩蓋不住的。 沈月看到容時這樣子,臉上有點掛不住,自己的父母都在,容時還高高在上,唯我獨尊的。心底有些難過,覺得呼吸困難,這么長時間還拿不下容時,這個持久戰(zhàn)到底要不要打下去了。 放在桌子下的腳被人輕踩了下,沈月側(cè)目看過去,是她mama,化了妝的眉頭略過一絲好奇。沈月mama是上流圈子里有名的貴夫人,結婚晚,現(xiàn)在五十多歲,一點都不顯年紀,今晚穿了條旗袍,身材很好,瘦瘦的,脖子上戴了條珍珠項鏈,打扮的雍容華貴,名字叫徐聰玲,人如其名,為人精明的很。 徐聰玲優(yōu)雅的起身,很不好意思的和容時一家說到:“我記得盛世豪庭有種酒特別好喝,不過想不起名字了,人老了,記憶力就不行了,月月,你上次和mama一起在這吃過飯,還記得那酒叫什么吧,你陪mama去前臺問問?!?/br> 沈月知道徐聰玲要和她說別的,很痛快的點頭:“嗯,記得的?!?/br> 呂英沒看明白她們心里的小想法,趕緊攔下:“酒?想要什么酒和容時說就行了,他每天管著酒店,對酒肯定了如指掌,不用這么麻煩親自去找?!?/br> 呂英沒看懂,不代表容時看不出來。容時用筷子夾了只螃蟹,放在碟子上,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奶奶,酒店這么大,整個盛世集團那么大,我每天事情很多很多,哪能知道她們想喝哪種酒” 霸氣側(cè)漏的語調(diào),讓徐聰玲臉色一紅,再不高興,她也得忍著。豪門貴夫人演戲的本事不是吹的,只一瞬徐聰玲又揚起了微笑,抬頭挺胸的拽著沈月出了包廂。 第二十七章 盛世老總(2) 等沈月母子出了包廂。沈月父親沈志明略微面露尷尬神色。呂英拍拍桌子,故意當著沈志明的訓斥容時:“你說你,這都是一家人,又沒有外人,你端著架子給誰看。” 容時沒吭聲,修長白皙的手指繼續(xù)和螃蟹做著奮斗。方玲根本不喜歡沈月,她和自己兒子站在同一站線,并沒有因為容時對沈家人的態(tài)度,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容時父親容天成倒是一直聽呂英的話,他也總得門當戶對,沈月知書達禮,是個不可多得的兒媳婦。微怒的開口:“容時,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快跟著出去看看?!闭f著,舉起手中的酒杯,特別隆重的敬了沈志明。沈志明受寵若驚,連連表示容時是晚輩,沒關系。 容時正不知道要怎么出去呢,聽到容天成的話,扯過餐巾紙擦擦嘴角:“行,那我出去看看,奶奶,我去行嗎,您別生氣?!碧嶂阶訌娜莸膩淼綐堑馈U?,他對面過來了個女服務員,女服務員是盛世的老員工了,自然認識容時,大方的打招呼:“容總好”雖然是尊敬,眼底卻沒有一絲諂媚。 容時靠近女服務生,拉著女服務員的胳膊轉(zhuǎn)身進了拐角。服務生一個哆嗦,木然開口:“容總,您…有事?”容時從懷里掏出一疊錢,抽出十張遞給服務生,服務生不知道容時要做什么,不敢接錢,眼睛泄露了恐懼,低頭看著地上。 “錢你拿著,我是有點事,我問你,剛剛從那邊過來,有沒有看到沈夫人她們?!薄班?,有的,沈夫人和沈小姐去洗手間了,唯一不同的好像有點神神秘秘的,看見我,還被嚇了一跳”,女服務生也聽說了沈月是老夫人內(nèi)定的孫媳婦,將來就是她最大的老板娘。當下急忙又對容時說:“容總,我不是故意嚇著她們的,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很珍惜這份工作,請您不要辭退我?!比輹r看著她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心里奇怪,這都什么跟什么,他哪說過要辭退她了,她不拿錢,容時就把錢放進了她工作服的上衣口袋里。 囑咐服務員:“我不方便去女人洗手間,你過去,假裝打掃衛(wèi)生,然后著重聽聽沈夫人她們在說什么,辦好了,我給你升職加薪?!?/br> 女服務員一聽加薪,點頭如搗蒜,信誓旦旦的保證:“好,容總你放心,我盡力,”不等容時再回話,動作輕巧的快速走去了洗手間。 容時一直懷疑沈月她們,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人生如戲,很多事情暗斗就可以了,不能明著鬧,如果他鬧起來,第一個不同意的就是呂英,可容時又不甘心娶個自己不喜歡而且又惡毒的女人。 日子還長,咱們慢慢斗,總有一天,兩全其美。 容時眼前是金碧輝煌的走廊,他腦海里隱隱浮現(xiàn)出,他上次出差以前,和顧瞳瞳一起走過這里,顧瞳瞳鞋子敲擊地面的聲音,一下一下,直擊他心臟。 容時從出生就是含著金飯碗的少爺,對于顧瞳瞳,他真的很喜歡,喜歡她那種不驕不傲,心直口快的性子,只是她太冷。容時做不到放下自尊,放棄尊嚴的去追求她。 他沒談過戀愛,更沒主動追求過女人,從來都是那些女人前赴后繼的往他身上撲,拍都拍不走。容時曾經(jīng)想過,有多少人看中的不是他身后的“盛世集團”,而是他這個人。他想很少,幾乎應該沒有。 第二十八章 盛世老總(3) 女服務員悄悄的走進洗手間,手中拿著抹布,裝作擦拭墻上掛件,認真工作的樣子,打開門,洗手間里很安靜,連個人影都沒有,與外邊的喧鬧形成了極大的反差,服務員皺皺眉,不對啊,剛剛明明看到沈夫人她們進來了,怎么一點聲音都沒有呢,正思索著要不要出去找找的時候,廁所隔間的馬桶蓋子響了,緊接著抽水聲。 服務員趕緊跑到洗手池旁邊,用手中的抹布繼續(xù)擦鏡子,不一會兒,沈月走出來,沈夫人也出了廁所?!皨?,你說接下來應該怎么做?。俊鄙蛟聸]看到服務員,還以為洗手間里就她們倆。 沈mama淡淡開口:“我們看了容時臉色這么長時間了,你真的確定要犧牲自己的幸福?”畢竟是親生女兒,是徐聰玲的掌上明珠,她怎么狠心叫女兒去低三下四的圍著一個男人轉(zhuǎn)。 “媽,我當然愿意,容時那么帥,他現(xiàn)在不喜歡我,也許以后就喜歡了,只要我哄好老太太,順利坐上容家少奶奶位置,那您在那些夫人眼里地位不是更高了。”事實證明,呂英內(nèi)定沈月的事兒,沒正式說過,但是大家一致都認為容家老夫人地位無人能及。這話慢慢傳開,沈家門坎都快被送禮的人踏破了,為的就是巴結沈家。徐聰玲這人又喜歡被別人阿諛奉承,這兩年,越發(fā)容不下別人說一個不字。 “mama知道,你這么乖順,不管容時對你怎么樣,你都千萬要忍住啊?!毙炻斄嵋膊幌霃奶焯玫M地獄,現(xiàn)在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沈家和容家即將聯(lián)姻的事,若是出了差頭,那沈家的臉就會徹底丟盡了。 “等一會兒我會把容時父母叫走,單獨給你倆留空間,你和容時好好談談?!鄙蛟赂屑さ臎_徐聰玲點點頭。 直到女服務員擦鏡子不小心碰掉了池子旁的洗手液,沈月二人才發(fā)現(xiàn)有別人在。徐聰玲氣勢洶洶的走過去,看到穿著工作服的工作人員,心里松了口氣,嘴上不饒人:“毛毛躁躁的,你在這多久了,是不是聽到了我們說話?!?/br> 拿了錢的服務員本來就是偷聽她們的小秘密的,聽著她們說的話,她心里不屑,容少爺挺好的人,若是娶了這樣的女人回家,那真的要命了。心里再反感,也得賠笑臉說到:“夫人,我剛剛進來,是我們領導說洗手間要勤打掃,所有我才時不時的進來收拾下,打擾到夫人說話,真是對不起?!?/br> 低著頭,一副小媳婦受氣樣,沈月白了她一眼,抱住徐聰玲胳膊,趾高氣揚的開口:“媽,她一個服務員懂什么,何苦跟她較真,我們快回去吧,出來的時間太長,容家人會多慮的?!?/br> 服務員又是一聲對不起,徐聰玲才作罷,跟著沈月走出了洗手間,調(diào)整下些許不悅的心情,滿面笑容的回到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