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夏老爺子有片刻間的懵怔,隨即臉色驟變,勃然大怒道,“居然都是你設計的?!我夏家落得今天下場,都是你這個心思詭譎、居心叵測的女人,早早設計好的這一切?!我夏家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值得你堂堂陸家主母,這么不顧臉面的要沖著我們?nèi)蚁率??你害得我夏家家破人亡,就不怕遭報應嗎?!?/br> 夏翎嗤笑了出來,聳了聳肩膀,含笑反問了一句,“原來您夏老爺子也知道什么叫做報應?既然如此,當初夏青杉夫妻的事,怎么不見你老爺子心慈手軟半點呢?” 夏老爺子陰沉下臉色,冷哼了一聲,“要不是我心慈手軟,當初死的就不是他們夫妻倆,而是一家三口了!哼!好心好意養(yǎng)了夏靈那個死丫頭那么長時間,居然養(yǎng)出一條白眼狼來,還敢找她父母偷留下來的遺囑?不孝順的狗東西,也不怕自己有錢沒命花?” 夏翎長吐了口氣,暗暗皺眉,隨即輕描淡寫的問道,“你明明根本就不重視西曼酒店,甚至坐視著集團當成夏良棟的提款機,看著長房的人一點點將集團資產(chǎn)和口碑敗壞,怎么就寧肯把西曼集團由著這些**害,也不愿意物歸原主?好歹你也養(yǎng)了夏靈那么多年……” 反倒是夏老爺子,一臉鄙夷的看向?qū)Ψ?,“西曼集團落到了我的手上,自然是我愛給誰就給誰,而且,青松和良棟可是我夏家的長子長孫,不拿西曼集團安撫住他們,不把他們的身份抬高,我怎么有理由把他們排除在冬夏集團權力范圍之外?我又怎么讓他們哥仨自己內(nèi)斗起來?” 聽著如此理直氣壯的話,夏翎只覺得心底有些悲涼酸楚,“你就沒有對夏靈一點祖孫之情嗎?好歹她……” “一個賠錢貨罷了,女生外向,遲早都是別人家的,何必浪費那個時間?”說著,夏老爺子還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 夏翎先是一怔,隨即眸底浮現(xiàn)出一抹復雜和悲憤來,死死的凝望向夏老爺子,驀然揚起唇角,勾勒出一抹諷刺至極的微笑來,“既然爺爺您這么說,那我也就放心了,給您的‘小驚喜’,我也能心安理得的準備下去了……” 夏老爺子倒沒注意夏翎言語中“小驚喜”的字眼,反而被夏翎突然改變的稱呼,弄得大腦一片空白。 要知道,哪怕是他認回趙勝峰這個兒子,夏翎寧愿跟趙勝峰斷絕父女關系,也不愿意跟他和夏家發(fā)生絲毫的牽扯,稱呼上向來敬而遠之的稱為夏老先生、夏老爺子,什么時候管他叫過爺爺了? 老爺子幾乎被夏翎這個突如其來的稱呼砸懵了。 對方臉色的變化,反而極大地取悅了夏翎,讓她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你……”老爺子欲言又止。 夏翎俯下身子,湊到近前,用最低的音量,附耳輕描淡寫的嘆息道,“爺爺,您老爺子英明一世,居然這會糊涂了?好歹我也在您身邊待了這么多年,您居然連自己的孫女都認不出來了嗎?真是讓人傷心呢,虧我這幾年為了搞垮夏家,又是隱姓埋名,又是冒名頂替的,好不容易頂著一張你們認不出來的臉,給自己和父母報了仇,仇人居然半點沒認出來我……你說是不是荒唐可笑?” “我這個人啊,從來都不信什么報應,只相信自己手上的屠刀,既然夏家想要養(yǎng)廢我,拿我當豬養(yǎng),等我發(fā)現(xiàn)了些微端倪時,又想殺人滅口,我索性不如成全你們了,假死脫身,只要能逃離你們的視線,給我?guī)啄甑拇⒅畽C,區(qū)區(qū)夏家,還不是任我宰割?而你……我親愛的爺爺,你說,我該怎么感謝你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 隨著最后一個字的落音,夏老爺子已經(jīng)徹底傻住了,呆怔的看向夏翎,心里的一切懷疑和不解,似乎都在瞬間有了答案!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么明明只是個局外人的夏翎,會對豪門夏家這么了解,明明算計好的局中局,夏翎為什么寧肯自污,也不愿意和夏家發(fā)生半點的牽扯,又為什么,夏翎會死咬著自家不放,明明雙方無仇無怨的,她非要拿但年銀行門口的那場車禍說事,非要把夏家搞得家破人亡,她才肯善罷甘休…… 因為她是本應該死在那場車禍的夏靈??!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她自己又差點死在這一家子的手上,哪里會放得過自己的仇人? 該死的,他早就應該想到了,若不是為了繼承父母遺志,她又怎么肯費盡心思的接手西曼集團的爛攤子呢?就西曼集團那個破爛攤子,夏家賣都賣不出去,真要是無關人士的話,誰又肯拿自家的股權交換? 要知道,當初為了西曼集團的股權,夏翎可費了不少的心思,更是差點把自己的仙園集團都搭進去,后續(xù)投資,更是因此而簽了一屁股的債!有那么多的錢,她自己建一家酒店集團,好不好?何必收拾這么個爛攤子? 心思輾轉(zhuǎn),表面上,夏老爺子卻忽然紅了眼圈,吧嗒吧嗒的掉了眼淚,顫抖著嘴唇,“小、小靈,爺爺……” “——住口!” 夏翎呵斥了一聲,眉頭輕皺,目光掃過夏老爺子的面龐,“別這么叫我,我嫌惡心?!?/br> 老爺子也顧不上什么體面和尊嚴,這段時間在看守所和監(jiān)獄里的生活已經(jīng)打消了他的所有傲氣和目中無人,可憐巴巴的看向夏翎,低聲哽咽,“我是你爺爺啊!你父母的事,實在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冬夏集團的秘密,我不得不……好歹當初你父母死的那會,我也放過了你一次,還把你養(yǎng)在身邊,讓你好好活過了這么多年……就算我跟你有仇,可這些年來的庇佑、撫育之恩,好歹也有點吧?就算是報恩,我只有一個要求,把我弄出去,我不要待在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了!爺爺了解你的,小靈,你不是知恩不報的人?!?/br> 最后一句話,夏老爺子說得無比篤定。 而夏翎,雙手交叉墊著下巴,目光坦然的望向夏老爺子,忽然笑道,“確切的來講,我已經(jīng)報過了啊。” 夏老爺子滿臉錯愕。 “我父母死后不久,爺爺您去醫(yī)院做例行的體檢,醫(yī)生突然告訴你,你得了尿毒癥的那一次,”夏翎面露微笑,“那一次,你是真的得了尿毒癥,而并非那位醫(yī)生的誤診?!?/br> 夏老爺子喃喃,“所以……” “我母親陳西曼女士,留下來點東西,這也是我經(jīng)歷了必死的車禍后,卻僥幸站在你面前的原因?!闭f著,夏翎聳了聳肩膀,“當初是我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這種東西,根本不會給你用的,居然白白讓你多活了這么多年……不過,現(xiàn)在也挺好的,至少我功成名就,而你嘛,親手將害死我父母的那些兒孫們逼上絕路,戕害而亡,昔日偌大的商業(yè)帝國一朝坍塌,你在生不如死中煎熬著度過余生,相信我,接下來的這些年里,你每一天都會恨不得自己死了才好?!?/br> “你、你這個……”夏老爺子氣得渾身哆嗦,要不是現(xiàn)在手銬腳鐐?cè)技苤?,他真恨不得沖上去掐死這個賤人! 早知今日,當初他就應該連她在內(nèi),同她父母一塊弄死!何必留著今日反噬,讓他落得個這樣的境地? 夏老爺子越是暴躁,夏翎反而越是平靜從容,臉上的笑容也越發(fā)釋然起來,“我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仇恨這種感情……托你的福,我與我先生相遇結(jié)合,成了陸家的當家主母,原本只是打算用些**手段找主謀復仇的,居然你們自家人互咬了起來,而且還送了那么大的一個把柄到我手上,如此一來,我的復仇,居然成了光明正大的陽謀,成了替天行道的……很可笑,不是嗎?私仇而已,居然上升到了大義公理上面,我依舊是高高在上的陸家主母,毫發(fā)無傷,而你們一家子,死的死、進監(jiān)獄的進監(jiān)獄,冬夏集團更是成了宣告破產(chǎn)……” 夏老爺子先是暴怒異常,隨后漸漸沉默下來,面無表情的看向夏翎,只是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眼神冷漠至極。 他可以不在乎兒孫們的死活,不在乎冬夏集團的好壞,但他無法容忍自己像傻子一樣,被這么個黃毛丫頭騙得團團轉(zhuǎn)!他不能容忍自己的財富、地位和權勢,被這么個從來都沒被他看得起的小丫頭個奪了去! 夏翎輕拍額頭,仿佛想到了什么,輕呼了一聲,這才道,“啊,我差點忘了,上周末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向你們夏家提起訴訟了,要求民事賠償了,冬夏集團早就賠得底朝天了,今兒上午,法院舉行了一場公開性質(zhì)的拍賣會,拍賣會上所有物品,全都是您正在建設中的那座海島墓xue……不僅僅是你給自己預備好的棺槨、陪葬品,甚至連那座海島都已經(jīng)被拍賣了出去,我還湊熱鬧的參與了競價,買了不少古董、鉆石,連那座海島都被我收入囊中了,價格比正常的市價低了一大截……” ------題外話------ 卡文加拖延癥ing~ ☆、第138章 韓齊的算計 這可是真的戳到了夏老爺子的軟肋和肺管子了。 夏氏子孫的死活和冬夏集團的好壞,他都可以不放在心上,那是因為他心里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自己的身后事! 等他咽了氣,兒孫們再風光、產(chǎn)業(yè)再榮盛,哪又能如何?他一個死人可享受不到這些,真正事關己身的,不過就是他的墓地和陪葬品罷了。 為了這個,夏老爺子忙活了足足二十年,滿世界各地的參加各種拍賣場,搜羅珍寶、古董和名貴物件,寧肯掏空了自家的家產(chǎn),甚至出去找銀行貸款,也非要不計一切代價的將東西競拍下來,拍賣場的東西本身就比正常市價高出一大截,再被他這么一折騰,哪怕三五百萬的東西,也至少攀升到上千萬了。 這些年間,夏老爺子就好像是個貔貅,不停地世界各地搜刮好東西,現(xiàn)在多年的心血被賤賣,他又怎么可能不怒?! 而夏翎,仿佛沒看到夏老爺子的怒火一般,掰著手指頭,細數(shù)著自己從法院拍賣會上的收獲,“最大的那顆血鉆,七克拉多一點,也就花了四百萬花國鈔,其余的藍鉆、黃鉆和白鉆,差不多十來顆左右,總共還不到四千萬夏國幣,還有幾樣古董什么的,加在一起也就一兩千萬,最貴的應該要數(shù)你那座海島了,幾千平方千米,差不多花了我六千萬夏國幣……我看過地圖了,那座海島地處亞熱帶和溫帶相間地段,島嶼坡度相對緩和,氣候溫和、雨水豐沛,除了北面有點高山之外,很適合開發(fā)農(nóng)業(yè),我打算將那里徹底推平了,平地和坡地用于開發(fā)農(nóng)業(yè),北面高山那里,則用來放牧……” 夏老爺子差點沒被夏翎這話給氣瘋了過去! 價值最高的血鉆,法院拍賣出了四百萬花國鈔的價格,可他當初買的時候,足足花了兩千多萬花國鈔!如今隨著鉆石的稀缺,價格只會更高,甚至突破三千萬花國鈔也不算什么難事! 其余的十多顆鉆石,總共的價格四千萬,但應該花國鈔,而并非夏國幣!中間價格相差了十倍,好么?! 最后那座島嶼……老爺子都恨不得馬上死在那里! 那座島嶼,可是他精心挑選的埋骨地,幾千平方千米,面積巨大,三面平坦,唯有北面有山巒綿亙,乃是風水學中赫赫有名的寶地,他精心籌建多年的墓地也正是在這片山巒中…… 現(xiàn)在,這個女人居然想在他的墳墓上面養(yǎng)牛、四周耕田?這是恨不得讓他老頭子永不超生?。?/br> 夏老爺子真心恨不得弄死她了! “——你敢?!” 夏老爺子蹭的一下子站起身,雙眼猩紅,暴怒般的瞪著夏翎,“你這個小雜種!小畜生!當初你剛生下來那會,我就應該掐死你!我怎么養(yǎng)了你這么個混賬玩意,你媽是個吃里扒外的賤人,生下來的賠錢貨果然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敢動我的墓地,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不怕??!” 夏翎揚眉淺笑,擺弄著手上的血鉆戒指,故意在老爺子面前晃了晃,“怎么樣?好看嗎?這就是那顆血鉆了,我特意找人弄成鉆戒的款式,就是克數(shù)太大了,有點沉得壓手,趕明改作成項鏈得了……我正大光明從拍賣場上買下來的東西,有什么怕不怕遭報應的?” 老爺子只覺得氣血上涌,兩眼發(fā)黑,真恨不得馬上死了才好。 他給自己準備的陪葬品,還沒等他死呢看,居然就被做成了讓人炫耀的昂貴首飾…… 簡直豈有此理! 夏翎仿佛沒看到老爺子一副快被氣死的架勢,反而一邊擺弄著自己碩大的鉆戒,一邊笑吟吟的道,“另外,我派人去那座海島看過了,不得不說,老爺子您挖的墓**坑道還挺不錯的,我打算借著你沒完工的墓**規(guī)格,多挖幾個門,各個坑道隔離開來,將做成地下牛場,以后啊,白天天氣好的時候,就把牛放出去,晚上了,就把牛趕到地下,正好還省得我大興土木了。” 他夏東祥給自己準備的安眠之地,居然被牛占了窩…… 意識到這一點,夏老爺子身體顫抖如篩,指著夏翎,哆嗦著手臂,然后……徹底兩眼一黑,整個人輕飄飄的癱軟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狀況,倒是把夏翎嚇了一大跳,她還真怕現(xiàn)在把夏老頭氣死了呢,趕緊招呼著門口的獄警上前查看一番,發(fā)現(xiàn)只是暈了過去,這才暗暗松了口氣,讓人把老爺子送到醫(yī)務室,她才施施然的轉(zhuǎn)身離開監(jiān)獄。 嗤,這就受不了暈了過去?以后還有他老爺子捱呢! 從監(jiān)獄里走出來,路邊上的車子里,陸錦年早已經(jīng)等候在這了,手上還用平板看著別墅的效果圖,聽見腳步聲,連頭都沒抬,“這么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在里面待上好半天呢?!?/br> “本想多待一會呢,”夏翎一頭鉆進車子里,聳了聳肩膀道,“可惜了,夏老爺子太脆弱了,在得知墓地被我用來養(yǎng)牛之后,居然氣暈了過去……我告訴他,我是夏靈那會,他居然都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為了一塊墓地,就能氣成這樣,嘖嘖?!?/br> 陸錦年收起平板電腦,無語的側(cè)臉看向夏翎,“你是誰、是不是他的親孫女,他并不在意,反正就算是親孫女,惹到他的,該死的還是要死;但你拿他的墓地養(yǎng)牲畜,這可是事關他切身利益和臉面,拿他的尊嚴往地上踩,又怎么可能不動怒?” “果然自私?jīng)霰“ !?/br> 夏翎無語搖頭,順手將手指上的鉆戒摘下來,扔進了手包里。 注意到夏翎摘下了鉆戒,陸錦年微微皺眉,詫異問道,“你不喜歡?” “沒有啊!”夏翎詫異抬頭,“珠寶這種東西,有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只不過想到是他準備用來陪葬的,嫌晦氣罷了!戴著用來氣一氣他,也就夠了,過段時間,拿出去賣了,換個新的……” 陸錦年眉頭舒展,含笑應了一聲,“好啊?!?/br> “另外,新家怎么樣了?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去???”夏翎瞟了一眼陸錦年手上的平板電腦,滿臉的期待的問道。 陸錦年的笑容越發(fā)明顯,捏了捏夏翎的手心,“再過幾天的吧,已經(jīng)裝修好了,但是需要散散氣味……你就這么期待出國定居幾年?” “主要是可以撂挑子、當撒手掌柜嘛!”夏翎笑瞇瞇的將腦袋靠在陸錦年的肩膀上,反手攥住陸錦年,讓他掌心平攤,自己則用指尖描繪著掌心里粗糙的繭子和掌紋紋絡,“最主要的是,一轉(zhuǎn)眼,我們倆都結(jié)婚五六年了,也快成老夫老妻了……嘖嘖,七年之癢?。 ?/br> 最后四個字,說得格外意味深長。 陸錦年滿臉黑線,“怎么著,你還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嗎?” “說不準吶!”夏翎微微仰起頭,笑吟吟的望著自家男人,“你自己說,我們結(jié)婚這么多年,我也都二十七了,可不是當年那種年輕鮮嫩的小姑娘了,再過兩年說不準臉上都要有皺紋了,標準黃臉婆一個,嘖嘖,到時候你還是男人四十一枝花,說不準多少小姑娘前仆后繼的往你身上貼呢!” 前半句還可以說成是調(diào)侃,后半句儼然就酸溜溜的。 “這就酸上了?”陸錦年故意逗弄,“要是真被你看見小姑娘往我身上撲,家里不得翻天了?” 夏翎氣得磨牙,恨恨的瞪著對方,“哪能啊?我這么‘賢惠’,怎么可能胡亂吃這些飛醋呢?到時候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在外面包養(yǎng)幾個身強體健的小白臉……” 話說了半截,陸錦年便已經(jīng)氣得狠狠在她胸口抓了一把,動作倒是隱秘,“把你能耐的?!還敢包養(yǎng)小白臉?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具體“被收拾”過程暫且不提,夏翎不知道的是,就在她離開監(jiān)獄后的第二天,韓齊在被例行暴打侮辱之后,拖著殘敗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湊到號長身前,臉色蒼白的道,“皮哥,我、我有事要向您報告!” 對方撩了撩眼皮,朝韓齊臉上吐了個煙圈,“什么事啊?” 韓齊縮了縮脖子,小心翼翼的道,“今兒放風的時候,我偷聽到,三十二號的那個姓孫的,居、居然說皮哥您是……” “什么?”皮哥皺眉,沒好生氣的罵道,“你特么的倒是說??!” 韓齊瑟縮的躲了躲,低聲道,“說你是賣屁股上位的……要是沒有四區(qū)的頭,你根本就算個屁!” “放他娘的狗屁!”皮哥氣得暴跳如雷,一下子坐了起來,用腳狠狠踹在了韓齊的肚子上,“他姓孫簡直找死!” 韓齊被踹了個趔趄,小腹處雖說疼得厲害,可他的唇角——卻勾勒起一抹冰冷瘆人的笑容,哪有半點的膽怯? 旁邊有人附和,“皮哥!三十二號那個姓孫的王八蛋,仗著跟條子們關系好,向來不把我們放在眼里,當初四區(qū)的關二爺又照顧我們,姓孫的可沒少在背后說什么壞話……一會放風的時候,我們干脆教訓他們一頓得了!” 皮哥陰沉著臉,走到韓齊跟前,俯下身子,摸了摸韓齊的臉蛋,陰測測的問道,“你確定聽到了?不是你在造謠?” 韓齊一臉驚恐萬狀,“我哪敢騙您啊?皮哥……是真的,我都聽到了!我才來幾天,要不是有人在背后議論,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哼!諒你也不敢騙我!”皮哥吐了煙屁股,又踹了一腳韓齊,這才沖著號子里的其他人揚聲道,“哥幾個,準備著!敢傳老子的謠言,真當我們是好惹的?” 說話的間隙,正好到了放風的時間,一個號子里幾十號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而韓齊就跟在后面,衣服的袖口資歷,藏著一根磨尖了的牙刷……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