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她們母女知道真相與否,有任何意義嗎?”陸錦年淡笑般的扯了扯嘴角,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銳利而直接的盯著夏翎的眼睛,“如果她們母女不知情,你就可以原諒她們,當成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模樣,不需要她們付出任何代價嗎?” 夏翎垂下眼瞼,借以躲避開陸錦年灼灼的視線,“不可能?!?/br> “那不就得了嗎?”陸錦年搖頭,“不管她們母女是否知情,故意殺人不會因此而發(fā)生任何改變,你做好的決定,也不會因此而更改分毫……不是嗎?” 夏翎有片刻間的沉默,隨即苦笑,揉了揉額角的太陽xue,悵然若失的苦笑道,“嗯,是我著相了,人命就是人命,已經(jīng)死了,不管她們母女是否知情,也已經(jīng)回不來了?!?/br> 血債,必須用血來償還,不是嗎? 陸錦年的眸光閃了閃,視線狐疑的落在夏翎那張臉上,卻沒做聲。 匆忙吃了點午飯,夏翎又補了補妝,帶上陸錦年和劉律師,三個人匆忙坐上一輛集團總部安排好的豪車,直奔向省警署大樓而去。 抵達警署大樓門口,里面人來人往的,熱鬧非凡,夏翎腳踩著那雙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將本就纖細高挑的身材勾勒得越發(fā)婀娜修長,雪白瑩潤的肌膚搭配著低調(diào)奢靡的小黑裙,極盡優(yōu)雅和古典,寶藍色的織錦流光披肩作為點綴,與指間絢麗的矢車菊藍寶石戒指遙相呼應,黑色的長發(fā)在腦后盤成一朵端莊而略顯俏皮的花苞髻,同樣色系的藍寶石發(fā)卡別在耳畔,迎著午后的陽光走來,璀璨奪目,熠熠生輝。 通身的打扮本就華貴奢靡,復古優(yōu)雅的厚重妝容,以及本身長久培養(yǎng)出來的驚人氣勢,再加上她是來刻意找事挑釁的……款款步入警署大廳時,恍如女王駕臨般,艷壓全場,盛氣凌人。 劉律師夾著公文包,很快的跟了上來,低聲提醒道,“我看過了,緝毒科在七樓?!?/br> “嗯?!?/br> 夏翎輕描淡寫的應了一聲,完全無視掉旁人眼底的驚艷、懷疑或是畏懼,跟著劉律師步入電梯間。 “幾位到哪一層?”一個四方臉、通身正氣的中年男人,手上端著茶缸,同樣在等電梯,看著幾個人不凡的穿戴,開口笑問,也算是試探。 畢竟,夏翎臉上的低沉和冰冷,都快要化為實質(zhì)了。 “七層緝毒科?!眲⒙蓭熤鲃討暤?。 “嘶!”中年漢子詫異的看了一眼幾個人,“幾位……去緝毒科干什么?看幾位,也不像是去辦事的?!?/br> 劉律師沒說話,只是暗暗看向夏翎。 夏翎居高臨下的瞟了一眼中年男人,淡淡的冷笑道,“怎么,緝毒科不許外人去嗎?” “不、不是這個意思……”中年男人尷尬,“在下許晉良,緝毒科現(xiàn)在總負責人,不知道幾位來我們這……有何貴干?” “你就是許晉良?” 夏翎不禁勾了勾唇角,上下打量了一眼對方,薄笑一聲,“一會我們上樓再說好了,反正……今兒一時半會得,我也不會走?!?/br> 話音落,正好電梯到了,劉律師上前半步,側(cè)身用手攔住電梯門,“先請吧。” 夏翎微微頷首,也不客氣,率先不如其中。 陸錦年沉默的緊隨其后,再然后才是許晉良,神色尷尬中夾雜著一絲不安,視線暗暗覷向夏翎,似乎在評估分析著些什么。 叮! 電梯門隨聲而來,許晉良飛似的快步走了出來。 他簡直快被夏翎的眼刀子給折磨瘋了,不過是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卻好像度日如年般,身邊明明是個優(yōu)雅復古、明艷照人的千金小姐,可那通身的氣勢,怎么就全都往他這壓?他老老實實的站在電梯口,只覺得脊背生寒,冷颼颼的,還有些喘不過氣來…… 夏翎似笑非笑的最后用眼刀子掃了一眼許晉良的脊背,這才收回視線,下巴微抬,神態(tài)高傲而跋扈,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踏踏的聲響,好像踩在人的心臟上,顫悠悠的,生怕她哪一下踩得重了些,會將膽子踩破。 夏翎剛走出電梯,走廊迎面而來了一位俊朗青年,不等她看清來人的相貌,就聽得一個無比熟悉的嗓音響起,“許叔,結(jié)案報告已經(jīng)寫完了,就放你桌上了啊,樓下有人找我,我下去看看……你可別說我偷懶啊!” 許晉良下意識的笑了笑,忍不住開口打趣道,“臭小子艷福不淺啊!執(zhí)行個臥底任務,居然也能英雄救美,人家小姑娘天天倒追你,你小子什么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許叔,你別起哄了,我……”俊朗青年臉頰微紅,剛要再說些什么,正好抬頭看見了夏翎,驀然僵住了。 夏翎展顏而笑,笑容天真而甜美,嗓音幽幽,帶著滲入骨髓的陰冷,“說??!繼續(xù)說啊!我聽著呢,倒要看看,你這種人面獸心、豬狗不如的畜牲,披著英雄的外衣,如今是怎么樣的風光無限,情場事業(yè)兩豐收,看看你韓齊是怎么踩著我的尸體和名聲上位……” 韓齊的臉色都白了幾分,整個人站定在那里,似乎想要說些什么,可嘴唇哆嗦著,到底什么都沒說出口。 “怎么,得意到說不出話來了嗎?還是如今有了高枝,就準備裝作不認識我了?”夏翎優(yōu)雅的站在電梯門外,一身小黑裙,高傲得宛如黑色天鵝,“我一直都以為,衣冠禽獸這種詞語有些太過夸張粗魯了,可如今見了你,才算是明白……這也可以作為褒義詞的,至少將衣冠禽獸這個詞語用在你的身上,簡直臟了我大夏國五千年的文化底蘊。” 韓齊眼圈微紅,深深凝望著如今業(yè)已從鄉(xiāng)下小麻雀蛻變?yōu)楦甙梁谔禊Z的夏翎,失聲哽咽的喚道,“小、小翎……” “麻煩韓警官叫陸太太,免得臟了我的名字!”夏翎刷的一下沉下臉色,冷淡的嗤笑道,“別做出這副深情款款的惡心嘴臉了,我因你而傾家蕩產(chǎn)、前程盡毀,更差點家破人亡的時候,你可曾想過……我會被你害得有多慘?我父母被你害得有多慘?” “對不起,小翎,我、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韓齊一副痛不欲生、深有苦衷的模樣。 “收起你這副嘴臉吧!”夏翎面冷如霜,唇角滿是諷刺的笑容,“你這副痛苦的模樣,騙騙一下我爸那個糊涂蛋還成,我認識你二十多年了,早就見夠了你這副深有苦衷的嘴臉!我只是做夢都沒料到,你居然狠到這種地步……韓齊,你就不怕晚上做噩夢的時候,會有厲鬼來找你嗎?” 說完這話,夏翎踩著高跟鞋,舉止優(yōu)雅,態(tài)度傲慢,一直走到韓齊面前,忽然伸出手,一把揪住韓齊的衣領(lǐng),狠狠的將人扯到自己面前,鼻子對著鼻子,眼睛對著眼睛,親昵得猶如戀人般,“你知不知道,瀕死的時候有多疼?五臟六腑仿佛錯了位,成了碎片攪合在一起,左腿的脛骨混合著血rou,被碾成了碎末,嘖,那可真疼?。√鄣眠B臉被石塊刮花了都顧不得,疼得只盼著自己馬上死了才好……” “可憐,她臨死前才想明白……她不能死!也不該死!哪怕之前背負上命硬克夫的名聲,被人用臭雞蛋、爛菜葉砸,也不能死!她死了,年邁的父母和姥姥怎么辦?她死了,家里為了賠償未婚夫死亡而欠下了的那幾十萬的外債,怎么辦?她的mama只有她這么一個女兒啊,她死了,mama就活不下去了!這個家就毀了!” “韓齊,你求你的前程,我不管,但我家畢竟養(yǎng)了你將近二十年??!我爸爸對你視如己出,我mama刀子嘴、豆腐心,哪怕回娘家借錢也從未虧待過你,你們一家母子三人,在我家里住了十八年……怎么到頭來,你怎么就可以忘恩負義到這種地步,利用我來當你假死的替罪羔羊!” “你倒是走得毫無顧慮,我們一家子差點讓你活活逼死!你懂不懂!你mama勒索到我夏家傾家蕩產(chǎn),你meimei將我推到車輪底下給你償命!韓齊,你們這么一家子,怎么就可以殘忍到這種地步……明明只是假死,為什么要毀了我的人生和事業(yè),為什么要踩著我的尸體上位,為什么要拿我們家當墊腳石!” 眼淚,順著臉頰悄然流落下來; 眸底,恨意夾雜著絕望和不甘; 似乎是這具身體里殘余的情緒作祟,明知道那段痛苦的人生并不屬于自己,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淌,幾乎占據(jù)了全部的心神。 站在一旁的陸錦年,目光似乎一直投注在夏翎的臉上,見著她臉上奔流如泉的淚水,眉頭輕皺了一下,忽然覺得……在某個瞬間,夏翎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柔弱、軟糯、善良而帶著淳樸的天真,完全不是素日里夏翎冷靜淡漠的模樣。 至少,淳樸這個形容詞,是跟陸錦年認知里的夏翎,完全搭不上關(guān)系的。 倒是有點意思了。 陸錦年若有所思的勾勒起唇角。 陸錦年尚且還笑得出來,旁邊的許晉良,已經(jīng)臉都青了。 ☆、第40章 一波三折 走廊里的爭執(zhí)與控訴,早就吸引了一大批熱愛八卦的圍觀眾,尤其還是新晉緝毒英雄韓齊的八卦,不是聽說許晉良最近正準備給他跟上面請功嗎?眼瞅著青云直上,成了本系統(tǒng)里的名人,怎么就成了出了這么今兒這么一遭? 尤其是聽見那句“一家子差點活活被你逼死”,不少人心中暗暗咂舌不已:果然人不可貌相?。榱送瓿扇蝿?,韓齊不擇手段到了這種地步。 許晉良氣得渾身哆嗦,青白著臉色,恨恨的瞪了一眼韓齊,咆哮著道,“小韓!我上次給你假期,不就是讓你處理這些事情,讓你去跟人家道歉的嗎?!你怎么辦事的!” “——放你娘的屁!” 夏翎終于從原主殘存的情緒中掙脫出來,理智回籠,頂著滿臉的淚痕,驀然側(cè)過臉,眼神兇殘的瞪著許晉良,暴怒道,“道歉?!我前程盡毀,兩腿殘廢,再不能跳舞,險些死在車輪下,我一家差點家破人亡……你一句道歉,就可以全部都彌補上了?!我把你千刀萬剮,最后跟你說聲對不起,你同不同意!” 被這么懟了一句,許晉良氣得臉色迅速漲紅,深吸了幾口氣,勉強道,“那你想怎么賠償?!賠錢嗎?要多少,自己說個數(shù)字,我盡量給你往上報!” 夏翎放肆的大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快流了下來,“這是打算用錢來砸我了?” 許晉良面露怒色,“這只是正常的賠償程序,你可以提出賠償數(shù)字,然后我們再商量……當然了,這個數(shù)字不能超出我們的承受范圍?!奔悍嚼硖?,他這個當領(lǐng)導的,也只能花錢堵嘴了。 夏翎勾唇,“多少錢算你們的承受范圍之內(nèi)?” 許晉良略微思索了片刻,“不能超過一百萬……畢竟,你現(xiàn)在不也好好的站在這,沒什么損失嗎?”他盡量把這個數(shù)字壓低了些,也省得對方獅子大張嘴,畢竟,夏翎的事雖說因他們而起,但到底還是韓家母女的貪心作祟,跟他們沒有多大干系,愿意做出賠償,也只是替韓齊收拾爛攤子罷了。 聞訊趕過來的方辯,正好聽見自家boss的這話,頓時捂上了臉,深覺沒法見人了。 “——笑話!” 夏翎放聲冷笑道,“一百萬?!我拿一百萬,用車撞你一次,你干不干?!” “你別太過分了!”許晉良擰眉,深覺得夏翎有些不識好歹。 “過分的是你們!” 夏翎臉色陰沉得幾乎都快滴出水來,下巴微抬,狂妄傲氣的叫囂道,“出去打聽打聽……我夏翎現(xiàn)在身價多少?一百萬就想買斷我過去那幾年的痛苦,——做夢!我夏翎差你們那幾個錢?!” “好像現(xiàn)在已經(jīng)三十多個億了吧?”旁邊有愛熱鬧得,忍不住開了口,還特意揮動了一下手上的報紙,“東林省最年輕的女富豪。” 許晉良頓時臉色漲紅到有些發(fā)紫。 陸錦年適時的走上前來,主動開口道,“許先生,我們夫妻作為普通公民,敬畏諸如您這樣大公無私、勇于奉獻的緝毒英雄,沒有你們,就沒有我們夏國如今的平和安寧,你們是守護衛(wèi)士,值得我們?nèi)康木匆狻辽?,從態(tài)度上來講,我們夫妻二人,是極為敬重您的?!?/br> 有陸錦年這一表態(tài),許晉良難看的臉色,終于緩和了幾分。 “但是,”陸錦年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因你們工作上的疏忽,而帶給內(nèi)子一家的痛苦,也是無法回避的。我們夫妻二人今天過來,沒有要向整個部門追責的意思,只是向你們領(lǐng)導反映一下某些警官及其家屬的私人品德問題……畢竟,本人假死,外出執(zhí)行任務,家屬卻利用此契機,向內(nèi)子一家敲詐勒索,這也是事實。” 言下之意,我們不是來攀扯你們整個集體,只找韓齊一個人算賬,今兒過來,就是找你們要個說法。 許晉良贊同的點了點頭,可是睨向了韓齊,又不得不硬個頭皮幫他出頭…… 韓家母女敲詐的事,他也略有耳聞,可那到底是韓齊的至親,總不能讓韓齊這個英雄流血流汗之后,還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寡母和meimei因他而坐牢吧?畢竟,這幾年韓齊假死執(zhí)行臥底任務,可苦了他的這兩位至親,擔驚受怕的,他這個做領(lǐng)導的出頭替韓家人收拾爛攤子,也算是對家屬的一種彌補了。 更何況,這事一旦沒處理好,必定會牽扯到韓齊的身上,韓齊在外地臥底多年,這次破獲的還是大案,韓齊又是首功,許晉良可是早就將請功報告打上去了,就等著上面嘉獎呢,如今鬧了這么一出,在私底下鬧鬧也就罷了,真折騰大了……且不說上面會怎么看他們緝毒組,就算是這次的功勞,空怕都要大打折扣,尤其是韓齊……捅婁子的是他親媽和meimei,韓齊這個“大功臣”,不挨處分就算好的,還想指望前途? 不能委屈大功臣,也不能委屈功臣的家屬,那就只能委屈夏翎這個苦主了,畢竟,雖然韓家人做的事雖然缺德了點,但夏翎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站在這里,沒什么損失嗎? 許晉良向來護短,為人又剛正強硬,只要涉及到自己的下屬,沒理也要攪合三分,但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頗受下屬們愛戴。 “這個……我們理解夏女士一家所遭受的痛苦,可這畢竟也屬于臥底行動范圍的一部分,韓家母女也是為了讓韓齊的‘死’更加逼真,更加有說服力一些,才做出的這種事情……從法律上講,我們是不贊同這種行為的,但從人情上來講,這也是舐犢心切,可以理解的嘛!” 許晉良硬個頭皮,只能將韓家母女做出來的蠢事,歸結(jié)為任務行動的一部分了。 “噢?當真如此?”陸錦年冷漠挑眉,“許先生若是這么說的話,我們夫妻二人免不了就要去孫老和高先生那里走一趟了,我聽說,這次行動的計劃書在孫老和高先生那里有過備案,以我的面子,查看一下,也不是不可能的……想必,計劃書里,關(guān)于韓家母女這一部分,既然歸屬于任務的一部分,應該有所記錄吧?” 許晉良頓時心虛不已,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這是臨時起意的!臨時的!” “若是臨時起意,也會在事后補充一份報告,對嗎?”陸錦年步步緊逼的追問道。 許晉良的臉都垮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居然有人會難纏到這種地步,而且對他們內(nèi)部流程也了如指掌! 劉律師尷尬的站在一旁,頓時覺得,有陸先生在不就行了嘛!他這個金牌大律師,簡直就是過來打醬油的! 陸錦年淡笑的掃過一眼許晉良的表情,“許先生的報告書上是否有記載?若是沒有的話,那么很抱歉,我們大約就要走法律程序了……畢竟,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沒有道理因為韓齊立了功,他的母親和meimei就可以將任命當做兒戲了。” 許晉良算是徹底沒招了,想護短都護不起,只能暗暗瞟了一眼韓齊,無奈放棄了韓家母女,先把韓齊這個功臣保住再說吧!其他的,他可管不了了。 由始至終,韓齊什么都沒說,偏偏許晉良為他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 不得不說,這也算是一種本事了,先是趙爸,如今又是許晉良,他總有這種能讓旁人為他做了全部的魅力。 夏翎松了手,將人放開,嗤笑著掃過韓齊滿是愧疚和痛苦的面龐,薄唇輕啟,只吐出兩個字來,“——人渣。” 正當夏翎大鬧了一場,準備轉(zhuǎn)身時,莫名的拍了拍的腦袋,叫了一聲,“差點忘記了……” 邊說著,夏翎邊重新轉(zhuǎn)回身,喊了一聲,“——韓齊!” 韓齊詫異抬頭。 夏翎倏爾彎起唇角,露出一抹燦爛至極的笑容,高揚起手臂,沖著他臉上就是全力的一耳光! 啪的一聲,耳光響亮! 韓齊被打懵了,臉頰火辣辣的疼,瞠目結(jié)舌的看著如今已經(jīng)判若兩人的夏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