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周蔚接到電話時,正在酒店睡覺,大半夜的被手機鈴聲驚醒不說,一看電話號碼,辭職不干的心思都有了! “boss……”周蔚暴躁的緊攥著電話,“現(xiàn)在是凌晨十二點半!而我白天剛從你那離開!到底還讓不讓睡覺了?!” 陸錦年自動過濾掉周蔚的抱怨,就問了一句話,清冷俊美的容顏上,一派莊嚴(yán)肅穆,凝重的問道,“你知不知道,女人會因為什么生氣,而不允許自己的合法丈夫進臥室睡覺?” “——哈?!” 周蔚險些被這個問題驚得從床上掉下來,“boss啊,你被老板娘攆出臥室了?” 陸錦年滿臉黑線,尷尬得只能故作薄怒,“平常不見你動腦子,這會反應(yīng)倒是挺快的?。俊?/br> 電話里,只剩下了周蔚捶床狂笑的聲音…… 哈!哈!哈!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這就是報應(yīng)啊! 讓你沒事壓榨我,讓你大半夜的擾人美夢! 等到周蔚笑夠了,聽得電話里只傳來隱隱的呼吸聲,卻再沒了自家老板的動靜時,周蔚幾乎是一個激靈,趕緊收攏住笑容,故作鎮(zhèn)定的飛速開口道,“boss!你肯定是惹老板娘生氣了,但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太大的問題,如果不是晚飯到就寢這段時間里吵架的話,那就是你白天哪句話說得她不高興了,而你沒有注意到,拖到晚上,就直接被攆了出去……” 陸錦年輕哼了一聲,算是暫時放過了周蔚的嘲笑,篤定的道,“我并沒有跟她吵架?!?/br> 周蔚真想呵呵自家老板一臉! “真要是吵架的話,老板娘就不是把你攆出臥室,而是直接回娘家了……boss,你確定晚飯時分到就寢之前這段時間里,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嗎?” “嗯,這一點可以確定,因為……” 陸錦年口吻異常篤定,可話說了半,卻怔住了。 周蔚急了,“怎么了?” 陸錦年苦笑了一下,揉了揉眉心,“我今天一直在琢磨著集團的事,竟然沒注意到,她好像大半天沒跟我說話了,平常晚飯時最愛閑聊的……今天晚上會吃飯那會,什么都沒說?!?/br> 周蔚翻了個白眼,“你們最后說話是在什么時候?” 陸錦年語氣平淡,“你走了之后吧,她抱怨了幾句何敏太過目中無人,我說了幾句,她轉(zhuǎn)身就走了,這一天再沒跟我說什么話……” 周蔚這下子徹底明白了癥結(jié)所在,對自家老板也越發(fā)無語,欲哭無淚的道,“老大?。∪思倚」媚锔闼较吕锉г箮拙?,是等著你甜言蜜語的哄著、如珠似玉的寵著,不是讓你當(dāng)教導(dǎo)主任的板著臉訓(xùn)話!”就你這樣的,能娶著老板娘,就偷著樂去吧!誰家小姑娘能受得了你! 陸錦年微微怔住,冷肅的面容有些崩裂,半餉才尷尬的道,“……我沒聽出來。” “呵呵?!敝芪的救恢鴱埬?,“boss,老板娘才二十一歲,哪怕性子再要強獨立,也還是個小姑娘,正是被人捧著、寵著的年紀(jì)……難道每次撒嬌之前,還得給你做個事先通知聲明?” 說到這里,周蔚又深深地吸了口氣,“更惡劣的是,人家冷著臉,一天都沒吭聲,就等你過來道歉哄著,你居然半點沒察覺,晚上居然還好意思回臥室睡覺,boss,你應(yīng)該慶幸老板娘脾氣好,換個人,早就收拾東西回娘家了,僅僅是不讓你進臥室……您應(yīng)該做好半個月進不了臥室的準(zhǔn)備了。” 掛斷了電話,周蔚差點起來想給夏翎燒三炷香了! 老板娘保佑!最好讓自家boss半個月……不!一個月都進不了臥室!讓他自己抱著冷冰冰的被窩睡去吧!讓他平??倝赫ノ覀?!讓他喜怒不定,不給我們放假,還不給我們時間談戀愛! 習(xí)慣了抱著香香軟軟的小媳婦安然入睡,乍然獨守空房,陸錦年徹底失眠了。 第二天早晨起來,那張俊美的臉上頂著一對黑眼圈出現(xiàn),趁著夏翎還沒起來,直接撲到了廚房,費心做了好幾樣精致可口的甜點,又熬了點粥,統(tǒng)統(tǒng)放到餐盤里,端著餐盤就上了樓。 夏翎昨晚睡得早,又自己獨占一床,各種舒坦,今天也就難得的早早起床,梳洗完畢,換了條鉛灰色的打底褲,彈性緊致的褲筒包裹著雙修長優(yōu)美的腿,上身搭配著一件齜著門牙的粉色大兔子衛(wèi)衣,本來粉嫩中帶著點萌賤的款式,穿在夏翎的身上,居然硬生生的被她穿出了超模走秀的強大氣場。 打開臥室房門,正準(zhǔn)備出去時,剛好陸錦年端著一托盤的早餐上來了。 瞧見夏翎,陸錦年清冷的面容上,隱隱的露出一絲明亮,快步走上前來,克制住討好的沖動,故作冷靜淡然的道,“今天起得倒是比平常早了些,是不是餓了?正好我剛做完早餐,正想端上來跟你一起吃……昨晚睡覺冷沒冷?” 夏翎故作沒看出來對方的急切,反而笑瞇瞇的慢聲道,“不冷,倒是自己睡得清靜又舒服,我琢磨著,要不以后就這么分房睡?” 陸錦年頓覺頭皮發(fā)麻,干咳了兩聲,“山里晚上涼,你又愛踢被子,若是沒有我在一旁,自己睡肯定會著涼感冒……” 話正說著,邊上的夏翎只覺得鼻子發(fā)癢,一個沒忍住,接連打了兩個噴嚏,噴了陸錦年滿臉,完了還嫌棄的白了一眼對方,“烏鴉嘴!” 陸錦年:“……” 幸而發(fā)現(xiàn)得早,夏翎連灌了三杯的姜湯,又被陸錦年塞進被窩里,懷抱著熱水袋,捂出了一身的汗,這才算是將這場感冒扼殺在搖籃里。 借著這場感冒的東風(fēng),陸錦年再度冠冕堂皇的住進了主臥里,理由還相當(dāng)?shù)暮唵巍疹櫜√?,?jǐn)防夏翎踢被子。 等到晚上,夏翎重新活蹦亂跳的時候,再想將陸錦年攆出臥室,卻突然發(fā)現(xiàn),家里三個臥室的房門鎖,莫名其妙的集體罷工壞掉了,想鎖都鎖不上…… 至于這事誰干的,夏翎就算是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出來是誰。 這事把夏翎氣得牙根癢癢,索直接鉆進被窩里,側(cè)過身子,背對著陸錦年,不搭理他了。 哪怕某人情商再低,此刻也看出來,貌似夏翎又生氣了。 陸錦年默默回憶著周蔚教他的六個字訣竅——臉皮厚,上床說。 遲疑了三秒鐘,陸錦年磨磨蹭蹭的湊近了不少,從背后將人抱住,灼熱的鼻息撲打在夏翎的脖頸處,激得她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向外側(cè)挪了挪身子,又氣勢洶洶的道,“離我遠點!癢死了?!?/br> 陸錦年沒做聲,只是用胳膊環(huán)住夏翎的腰際,然后揉捏把玩著夏翎的手,唇瓣輕輕的在后頸處印下細(xì)碎清淺的吻。 “都說了……離我遠點,我怕癢!”夏翎被啃得渾身酥軟,連聲音都軟綿綿的、沒有力氣,與其說是警告,倒不如說在誘惑。 可惜,腰早被環(huán)住了,再想躲閃,又能躲到哪去? “唔,不行?!标戝\年含含糊糊的低聲拒絕,“你怕冷,這幾天天氣又涼,不能再感冒了……我體溫高,抱著你,暖和點,也省得你亂蹬被子?!?/br> 說著,越發(fā)得寸進尺,將整個人徹底環(huán)進懷里。 夏翎掙扎了兩下,沒掙扎開,氣得轉(zhuǎn)回了身子,正對著陸錦年,對著那張俊臉就恨恨的咬了上去! 等到她松了嘴,一道鮮明的牙印赫然印在陸錦年那張俊美的臉上,顯得有點滑稽。 不得不說,夏翎咬的這一下子忒狠了點,上面清晰整齊的牙印半天沒下去,隱隱的還有點滲血絲。 前一秒鐘還氣勢洶洶的夏翎,瞬間萎靡了,心虛的抬手摸了摸陸錦年臉上牙印帶出來的溝壑,咬了咬嘴唇,氣惱中夾雜著點懊悔的叫道,“你、你怎么不喊疼???你不說疼,我怎么知道咬得輕還是重的?本來還以為就咬出點印……這都有點滲血了?!?/br> “沒事,不大疼?!标戝\年毫不在意攥住夏翎的手,又湊近了些許,低沉著嗓音,隱隱帶著點討好口吻的問道,“還生著氣呢?” “哼。” 夏翎氣鼓鼓的翻了個白眼,又用眼梢暗暗瞟了一眼那道牙印,眉梢微皺,“我去給你找點藥抹上?!?/br> 還沒起身呢,陸錦年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身下,眼神灼灼的凝視著夏翎,沉默良久,終于緩緩的道,“抱歉,以后不會再這樣了,我會在你身上傾注更多的注意力,你……可以不生氣了吧?” “那你以后還惹我生氣嗎?” 夏翎氣哼哼的,又任性的扯了扯陸錦年另外一側(cè)的臉頰。 “不會?!?/br> 向來冷靜成熟、運籌帷幄的陸錦年,居然隱約露出一絲困惑迷茫的表情,遲疑了片刻,在乖乖認(rèn)錯和尋求答案中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沒忍住,耿直的選擇了第二種,小心翼翼的追問了一句,“所以……你到底為什么生氣?” 話音落下,夏翎剛熄滅的怒火,再度騰地一下子熊熊燃起,氣得磨了磨牙,沖著另外一側(cè)的臉頰,恨恨的就咬了上去! 等她松了口,對方兩邊的臉頰上,更有一枚牙印,正好湊成對稱的一對。咬完了這第二口,夏翎這才得意的挑著眉梢,看向陸錦年,“現(xiàn)在,還想再問我為什么生氣嗎?” 陸大少這一次終于學(xué)乖了,趕緊搖頭。 苦rou計,是為了哄媳婦心疼,可這并不代表著,他樂意平白再多挨一口狠咬。 夏翎得意的哼哼了一聲,卻再沒將陸錦年推開,反而伸出手臂,勾住對方的脖子,將自己埋在男人日漸厚重的胸膛里,唇瓣……情不自禁的向上揚起一道弧度。 她就是矯情嬌氣了,就是恃寵生嬌了,可那又怎么樣? 雖說倆人結(jié)為夫妻,成了世上最親密的人,可到底都是情場菜鳥,在日常摩擦中摸索前行,她多任性一些,對方多寬厚幾分,天長日久的養(yǎng)成了這樣的習(xí)慣,以后就算是有了矛盾,他也會下意識的多加容忍。 女人能作(一聲)、愛使小性,卻會引來男人天長日久的疼愛; 女人婚后賢惠寬厚、隱忍大度,男人卻將之視作了理所應(yīng)當(dāng)。 所謂賢妻,累的、苦的只是女人自己,有幾個能過得快活,而又善始善終? 只要兩人沒離婚,無論在外面是如何的強硬,至少在陸錦年面前,她愿意做一個被嬌寵得有些任性的小女人。 兩人之間的小磨合,就這么悄然過去了,只是第二天早晨,碰巧夏媽給小兩口來送點應(yīng)季的青菜,正好看見陸錦年臉上消淡了些許的牙印,轉(zhuǎn)頭將夏翎拎到了一邊,罵個狗血淋頭。 對于這一幕,陸錦年故作沒看見,只是對著鏡子照了照臉上的牙印,清冷的面容上,流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夏翎挨罵這事,完全與他無關(guān),丈母娘可不是自己請回來的。 夏媽正在訓(xùn)話,院子里大豆小豆的叫聲再度響起,陸錦年徑自出門一看,夏云生氣喘吁吁的正在門口,“小姑父!我小姑呢?跟她說一聲,陳縣下鄉(xiāng)來視察了,已經(jīng)到村口了,正打算往果林這邊過來呢?!?/br> “嗯,知道了,我這就讓小翎出去?!?/br> 陸錦年應(yīng)聲,轉(zhuǎn)身進了客廳,不好意思的打斷了夏媽的聲音,干咳了一聲,“媽,陳縣下鄉(xiāng)來了,主要是來視察村里的情況,小翎肯定得過去一趟,您看……” “哎!那就趕緊去吧!”夏媽立刻聽話了喋喋不休的訓(xùn)斥,剜了一眼被訓(xùn)得跟個孫子似的夏翎,“既然有事,就趕緊跟小陸過去吧,我也不多留了,你爸還在家呢……你以后皮給我緊著點!辦事有點譜!”這個傻丫頭,腰上、腿上、肩膀、胳膊……男人衣服下面這么多地方都能咬,怎么偏偏往自家男人臉上咬呢?萬一被人看見了,小陸的臉面往哪放? 夏翎無可奈何的應(yīng)了一聲,“知道了!你就別cao心這么多了……” “你以為我樂意管你!”夏媽氣得跺了跺腳,跟著夏翎出去了,出門的時候,瞧見女婿陸錦年沒跟上來,頓時一怔,忍不住問道,“小陸啊,人家陳縣過來,就小翎自己去?你不去?。俊弊约议|女再有主意,終究還是個小姑娘,這種事不都是要男人出面的嗎? 陸錦年詫異了一下,隨即點頭,“嗯,陳縣過來,應(yīng)該主要是為了農(nóng)產(chǎn)品的事,小翎自己就能應(yīng)付,不需要我出面?!?/br> “媽啊……你就別cao這個心了!”夏翎越發(fā)無奈,“這是我自己的產(chǎn)業(yè),我完全有能力可以獨立處理,哪用得著他出面???” 夏媽有些不安,看了看陸錦年,又看了看自家女兒,想說些什么,但想起從夏姥姥家臨走之前,老太太的反復(fù)叮囑,不許她這個當(dāng)丈母娘的插手小夫妻倆的事,糾結(jié)了半天,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出口。 夏媽是那種老派傳統(tǒng)的想法,總覺得男主外、女主內(nèi),女人出面當(dāng)家做主,男人的臉面掛不住,如趙爸這般的上門女婿,哪怕性子憨厚迂腐,容易被人騙,她也不得不將之推到人前,至少表面上還是家里男人做主,哪怕過后回家讓他跪搓衣板,也不會輕易做出讓趙爸沒臉的事情。 可無論是夏翎,抑或是陸錦年,倆人誰也不在乎這個,不曾將見陳縣當(dāng)成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更加不覺得讓夏翎出面有什么不好,誰方便出面,就由誰出面。 夏翎快走到村口時,正好陳縣身后跟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往這邊過來,村長九爺隱隱夾雜其中。 瞧見夏翎過來了,別說是陳縣和九爺,就連身后跟著的一群人都眼前一亮。 徹底擺脫了拐杖和臉上的疤痕,練舞蹈出身的夏翎,優(yōu)雅高傲得猶如一只白天鵝,哪怕只是最簡單的牛仔褲搭配著簡潔清爽的白襯衫,緊身的牛仔褲筒將修長的雙腿勾勒得筆直而性感,白襯衫的下襟在腰上系了個扣子,越發(fā)襯托得腰肢纖細(xì)婀娜,在太陽的照耀下,膚色瑩白賽雪,細(xì)膩得宛若美玉,晃眼至極。 遠遠的走來,美人如玉,纖細(xì)高挑的身姿,卻硬生生的被她走出了幾分磅礴的氣勢。 陳縣只是愣神了片刻,隨即頷首微笑,站定等待。 夏翎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走上前來,主動伸出手,禮貌的笑道,“貴客盈門,倒是我來晚失禮了,還請陳縣萬萬不要怪罪才是?!?/br> 陳縣哈哈大笑,擺了擺手,“客氣了,不過是下鄉(xiāng)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正好轉(zhuǎn)到桃溪村來,事先沒打招呼,怪不得你們……” 夏翎含笑,做出了個請的手勢。 陳縣點頭,直接道明了來意,“我們先看看農(nóng)田吧……聽說小夏你還承包了不少的山地?” 夏翎點頭,“對,跟國外某個實驗室簽的合同,我名下承包山地、田地作為試驗田,收集作物生長數(shù)據(jù),農(nóng)田種植的主要是碧粳米,還有一小部分純綠色無農(nóng)藥蔬菜,山地種植的是果林,但由于新品種數(shù)量太少,只能采取嫁接方式進行普及……” 一邊說著這話,眾人一邊朝著田地那邊走去。 看著大片綠油油的稻田,陳縣長長的舒了口氣,忍不住再度追問道,“小夏啊,新品種的稻谷種子,真的不能賣出一部分嗎?畢竟,百林縣地處山區(qū),實在是太窮了啊,要是能普及碧粳米的種植,供應(yīng)市場,讓家家戶戶的日子過得不再那么苦……這可是功德無量的好事!” 夏翎心神微動,故作為難的苦笑道,“陳縣,您就別再為難我了,我就是一個給人家收集數(shù)據(jù)、靠著人家實驗室吃飯的小人物,一旦違約,我傾家蕩產(chǎn)都賠不起那數(shù)千萬的花國幣違約金。” 陳縣瞧著夏翎面色不似作假,只能重重的嘆了口氣,繼續(xù)問道,“小夏啊,那既然這樣的話,我也不為難你了,不知道你能否幫著縣里聯(lián)絡(luò)一下那家實驗室?由縣里,或者市里牽頭,跟對方商討一下,興許也能拿到授權(quán)說不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