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除了吻回去,我還能做什么呢。 我們接吻,直到彼此都氣息不穩(wěn)。他踢掉鞋子,爬到床上,任由我揉亂他的頭發(fā)。欲望點燃得很快,像火星落入干柴。 雷歇爾顯得很急躁——可能也沒那么急,他的xue口干澀,來我房間前并沒有給自己準(zhǔn)備過——并不給我多少時間打開他。雷歇爾命令我,于是我滿足了他。那不會多舒服,他死死抓著我的胳膊,用力到足以留下淤青,那雙紅眼睛在我進入時全程盯著我的臉。我問他還好嗎,他把我扯下去,用唇舌堵住我的嘴。 他一直在催促我,用他的語言、眼神與肢體。等雷歇爾真的花上心思,我才發(fā)現(xiàn)他在床上也是個了不起的好學(xué)生。我被撩撥得理智斷線,與他倉促而熱烈地肢體糾纏,像一對初嘗禁果的年輕人。這一次結(jié)束得很快,感覺刺激而絕妙,只是事后我不免感到可惜,如同牛飲一杯美酒。 不過,結(jié)束后雷歇爾沒離開。 他閉著眼睛調(diào)勻呼吸,過了一陣子,又過來吻我。我很確定他已經(jīng)吃飽了,不由得擔(dān)心了一下魅魔化過程是不是又變快了。 “您不休息嗎?明天可是大日子?!蔽以囂街f。 “我很清醒,我記得明天會發(fā)生什么。”雷歇爾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所以給我點好的?!?/br> 我受寵若驚,樂意干到精盡人亡。 ……好吧,無論他說不說這話,我都很樂意。 我們把接下來大半天花費在床上,還有地上,還有浴缸里,翻云覆雨,抵死纏綿。我們在享樂,雷歇爾終于允許他自己享樂,允許我把他拖進官能與愛欲的漩渦。等到耗盡了時間與精力,我們終于停下,依偎在沙發(fā)上,看著機械鐘一格一格往后跳。雷歇爾躺在我身上,半閉著眼睛,無意識卷著我的頭發(fā)。 “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有?!蔽野胝姘爰俚乇г?,“如果您早點開竅,咱們能多嘗試很多種玩法?!?/br> “所以你比較希望我沒來找你?”雷歇爾嘶啞地說。 “哪能啊,晚比沒有好哇!”我笑嘻嘻地說,“但我還是覺得最后一周應(yīng)該在實驗室外干點別的,我們甚至沒有約會過,親愛的老師?!?/br> 雷歇爾對我翻了翻眼睛,把我往下摸的手拉開。他翻身下去,赤足落地,腳步軟綿,得用上一兩個法術(shù)才能重新站直。幾個法術(shù)后,我身披黑袍的老師再度出現(xiàn)在面前,脊背挺直,目光森冷。 “休息時間結(jié)束?!彼沉艘谎坨?,“是時候給我們的客人準(zhǔn)備一點驚喜了?!?/br> 我妄想過把最后一周花費在床上,但我并不真期待如此。最后的努力并非無用功,雖然依舊無法擺脫色欲主君,但我們至少有能力,給它準(zhǔn)備一個“驚喜”。 安全屋已經(jīng)被布置成了一個陷阱,一旦魔鬼主君來到主物質(zhì)位面,占據(jù)雷歇爾的身體,法陣就會發(fā)動,將方圓百里內(nèi)的一切炸上天去。超階法術(shù)的力量足以摧毀我們的身體,同時另一重法術(shù)針對靈魂,色欲主君失去軀體的靈魂將受到重創(chuàng),被主物質(zhì)位面驅(qū)逐,等它重回弱rou強食的地獄,接下來要擔(dān)心的就是它了。 當(dāng)然,我和雷歇爾的靈魂,也不能從泯滅法術(shù)中幸免。 比起被魔鬼擁有,這樣的終結(jié)還不錯。 第47章 終局(中) 地上的法陣泛著猩紅的光,有某種東西正從中擠出來,發(fā)出尖銳的嘶鳴。倘若這叫聲中沒有那么多憤怒與痛苦,它本該相當(dāng)動聽。 不過,哪怕是天生尤物的魅魔,在被法術(shù)拽著從狹小通道中擠出來并碾碎的時候,嗓音也不會甜美到哪里去。 滿月后的第七天是個陰天,天空中不見星辰。當(dāng)來自地獄的客人匆忙前來,夜幕依舊一片漆黑。被隔離的森林中心,只有我們布置的會客廳燈火輝煌。被封印數(shù)十年的魔鬼主君終于在今天掙脫了束縛,它的黨羽迫不及待地爬到地上,然后被我們的法陣束縛,定點傳送,直接絞殺。 我曾見過魔災(zāi)時的地獄通道,魔鬼從四面八方涌入主物質(zhì)位面,空間破碎,日月無光。前仆后繼的平民與職業(yè)者涌入魔鬼組成的潮水之中,以身體組成堤壩,阻擋或被吞沒,大地一片狼藉。而如今我倆單獨面對一位魔鬼主君的進攻,過程卻顯得輕松寫意。雷歇爾坐在椅子上,我站在他身后,就像過去一樣。 在真正的麻煩角色到來之前,這只是一場屠殺。 第三十七分鐘,第一只完整的利爪鉆了出來。魔將撕裂了法陣,就像一塊石頭卡住了絞rou機。第一個魔將有一對巨大的利爪,它的雙眼一片混沌,充滿了獸性的狂暴。 色欲主君被封印了這么久,它的屬下沒能取而代之,那么它們就錯過了更進一步與生存下去的機會。當(dāng)衰弱的主君歸來,為了避免被趁虛而入,它首先要對付的不是敵人和仇人,而是它的附庸。這些魔將已經(jīng)變成了某種高級的低等魔物,它們強大、足以短暫地進入主物質(zhì)位面,并且毫無理智。 第一個魔將有一對巨大的利爪,第二個有一對狂亂的翅膀。天花板被狂風(fēng)掀開,家具與墻壁分崩離析,唯有中間那把椅子一動不動。雷歇爾平靜地端坐,我上前一步,開始履行弟子的義務(wù)。 第三個魔物在數(shù)分鐘后滲入主位面,它的軀體是一道陰影。黑影流水般浸沒失去燈火的地面,蛇行而來,驀然卡在半途。雷歇爾伸出了手,他的手影在地上拉伸,鉗住黑蟲的脖頸。即便在被腐蝕的現(xiàn)在,他的力量依然令人印象深刻。 法師與魔鬼的戰(zhàn)斗十分精彩,要是我的本職就是游吟詩人,我一定會用最華麗的辭藻加以描述。只是現(xiàn)在,我是法師,是弟子,是情人,比起戰(zhàn)斗,我更關(guān)心別的。 “是不是很讓人懷念?”我抽空對雷歇爾說,“咱們上一次并肩作戰(zhàn)是什么時候?” “別開玩笑了?!崩仔獱柌涣羟榈卣f,“我們的對手從來不屬于一個等級,哪里稱得上并肩作戰(zhàn)?” “給我留點面子啊,老師!”我大笑起來。 “好老師從不溺愛學(xué)徒?!崩仔獱柣卮穑Z帶笑意。 有那么多次,我曾看著我的老師對上那些強大無比的敵人,如同雛鷹仰望雄鷹與風(fēng)暴搏斗。有那么多次,他望著我對上他挑選的對手,那雙冷酷的眼睛監(jiān)護著我,于是我無所畏懼。我們無數(shù)次狼狽為jian,我們無數(shù)次一起戰(zhàn)斗,但這是第一次,我們并肩作戰(zhàn)。 魔法充斥著這個空間,魔力越來越濃厚。魔物的血與我們的血落到地上,成為下一步棋的養(yǎng)料。等到下弦月姍姍來遲,最后一名魔將化為飛灰,緊接著,雷歇爾倒了下去。 我接住他,他失控的雙翼張開,尖銳的邊緣切開我的皮膚。我把他抱在懷里,看著他瞳孔放大,來自地獄的另一個靈魂正順著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向上攀爬,目的地是主物質(zhì)位面,是雷歇爾的身體。 這是無法戰(zhàn)勝的敵人,一個我們甚至無法交手的敵人。 雷歇爾依靠魔鬼主君的力量獲取旺盛的精力與不朽的青春,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也因此變得太過緊密,難以切分。盡管在此前一周的實驗里,我們已經(jīng)在這里布置好了足以驅(qū)逐魔鬼主君的法陣,這法陣也不能發(fā)動,否則,雷歇爾會與魔鬼一起墜入地獄。 所以,接下來只需要做一件事情。 符文一個個點亮,結(jié)界正在升起,不久之后,這里將成為一個不能進也不能出的半位面,我們將與魔鬼主君一起泯滅。我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擦掉雷歇爾臉上的血污,忍不住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他身上看起來倒還好,黑袍不顯臟。 “可惜沒人會知道。”我遺憾地說,“如果把今晚的事編成歌曲,我打賭它能流行很多年。您看,有兇殺,有陰謀詭計,有酷炫法術(shù),有魔鬼,有法師,有師徒不倫,啊,完美,可歌可泣?!?/br> 雷歇爾在我懷里有氣無力地翻了個白眼,與魔鬼搏斗之余,我偉大的老師還有翻白眼的余力。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點什么——這種要命的關(guān)頭我們沒開通訊,以免魔鬼順路跑我這邊,要知道我們綁定了啊。我低下頭去,耳朵貼向他的嘴。 “感恩吧,小混蛋?!崩仔獱枤庀⑽⑷醯卣f,“你還沒錯過……我的仁慈?!?/br> 他的呼吸還在我耳邊,眼前的一切已經(jīng)截然不同。 我眼前一暗,不,我沒有失去意識,我也沒因為這句話受什么刺激,或者說震驚我的根本不是他說了什么。方才我們與魔鬼的戰(zhàn)斗點燃了周圍的草木,火光與魔法的光輝讓黑夜也一片明亮。而現(xiàn)在,我面前只有昏暗的月色,我懷中空空如也,森林一片寧靜。 我猛然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 鏈接斷裂,綁定咒解除,我再也感覺不到另一邊的雷歇爾。在結(jié)界合攏之前,我被傳送到了結(jié)界外面。在最后這一刻,雷歇爾放過了我。 我們的困境難于登天,我的困境卻解除得如此簡單。既沒有驚天動地的大戰(zhàn),也沒有可歌可泣的同歸于盡,我猝不及防地獲得了安全與自由。 ——但是在這一刻,我根本沒意識到了這個,我根本什么都沒想,恐慌席卷了我,讓我從頭到腳一片冰涼。 剛剛被雷歇爾帶回塔中那陣子,我曾在無數(shù)個夜晚被噩夢驚醒。我夢見過千奇百怪的死法,然而最恐怖的夢卻無關(guān)死亡。我夢見雷歇爾的背影,身著黑袍的法師背對著我,越走越遠,頭也不回,無論怎么追都追不上。我夢見他丟下了我,這恐懼勝過死亡。 我記得結(jié)界即將合上。 童年的夢魘驀然浮現(xiàn),根本沒時間考慮,我用最快的速度施法,默念坐標(biāo),傳送回去。 烈火還在燃燒,狂亂的魔力甚至讓空氣扭曲,戰(zhàn)場和我消失時一樣糟糕,雷歇爾蜷縮在地上。我的傳送讓他跌落在地,面朝下,他甚至沒有翻過來的力氣。我跑過去,把他翻過來,看著他的雙眼驀然睜大。 “您怎么把我扔出去了?”我抱怨。 我的老師已經(jīng)不能動彈,但誰叫我們心心相印,心靈相通,我硬是從那雙瞪大的眼睛里讀出一句“你他媽到底什么毛病”。我無辜地看回去,說:“結(jié)界合攏了,我出不去,您瞪我也沒用嘛?!?/br> 我擺出了最欠揍的表情,反正現(xiàn)在他也不能跳起來打我。我看著我親愛的老師躺平在地,一臉憋屈,由衷感到心情舒暢。魔鬼或神祇,冒險者或巨龍,全都不曾從雷歇爾這里得到好處,誰能完成我這樣的壯舉?我仰頭大笑,低頭親他,直到被一雙手掐住脖子。 “你到底什么毛???!”雷歇爾暴跳如雷道,用力搖晃著我的脖子,“我……” 我們都停了下來。 下一刻我們都動了起來,用上最快的速度發(fā)動法術(shù)——那個驅(qū)逐魔鬼的法術(shù)。深埋地下的卷軸開始燃燒,符文燒穿地面,我死死盯著雷歇爾的臉。冥冥中我聽見一聲歇斯底里的尖叫,而直到施法完成,雷歇爾依然站在那里,眼神清明,靈魂沒有離開身體。 我們兩個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面色扭曲。 首先,魔法剛剛承認(rèn)了我們之間有“無私的愛”。 然后,結(jié)界已經(jīng)合攏,再過幾分鐘,我們就要和這個被隔離的半位面一起泯滅了。 第48章 終局(下) 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遇到這么尷尬的狀況。 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如果我們沒有發(fā)動這不可停止的、足以宰了我們兩個的法術(shù),如果我沒有在最后自投羅網(wǎng),就無法滿足分離魔鬼主君靈魂的必備條件(“無私的愛”,見鬼)。而當(dāng)我自認(rèn)為只有死路一條,于是選擇與雷歇爾同生共死時,我們偏偏能完美驅(qū)逐魔鬼殘魂,然后平平安安地……被我們自己搞的法術(shù)弄死。 要是死后有知,那些死在我們手上的人一定會狂笑不止,搞不好會為此舉辦長達百年的狂歡節(jié)。 事實上我也笑了起來,一邊咒罵一邊發(fā)笑。跟幾個月前比起來,我的人生跑馬燈豐富了一倍,誰能想到幾個月里能發(fā)生這樣巨大的變化呢?如此的戲劇性,真是讓人啼笑皆非,難以生氣起來。 等再次抬頭,雷歇爾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不見剛才的失態(tài)。他一屁股坐到那把碩果僅存的椅子上,倚著椅背看我罵娘,剛才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在這死亡逼近的時刻,他凝視著我,看上去如釋重負。 我感到心中涌起一股熱流,雷歇爾都不為此遺憾,我還有什么好遺憾?我走上前去,俯身吻他,我能吻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然而沒能親上。 雷歇爾的手擋住了我撅起的嘴巴,不客氣地將我推遠。他看著我,表情古怪,我竟然一時間猜不出他到底是個什么心情。 “別擺出這副表情?!崩仔獱栒f,“這讓我有點……” “感動?窩心?難過?”我提示。 “惡心?!崩仔獱栂訔壍卣f,“收起這雙小狗眼睛,我可不打算跟你殉情?!?/br> “您還有別的選項嗎?”我驚訝地說,“咱們可出不去了啊?!?/br> “的確,”我的老師笑了起來,我打賭那笑容中透著一股自矜的洋洋得意,“但還要過上一會兒,其他東西才‘進不來’。” 大半個結(jié)界已經(jīng)完成,只留下一條不算空隙的空隙。按照原計劃,我們在這個半位面與地獄之間留下一線單向通道,讓魔鬼主君的靈魂能夠自投羅網(wǎng)。這通道只能進不能出,而且通向地獄,算什么…… 大地在震動。 畫滿符文的地面轟隆作響,仿佛一座火山正在地下升起——然而半位面明明已經(jīng)從主物質(zhì)位面分離,哪怕我們的安全屋下真有一座活火山,巖漿與蒸汽也無法推動這里的一粒塵土。我向下看去,只見魔力扭曲出層層波紋,蔓延開巨大的浪潮,好似一塊巨石撕裂湖面。 我看見一棵巨樹破土而出,一瞬間生長出數(shù)百米。片刻后我看見了粼粼反光,“巨樹”的表皮覆蓋著層層疊疊的鱗片,每一枚都比落地鏡還大。我們腳下的大地土崩瓦解,被撕裂的空間崩裂出無數(shù)小型旋風(fēng),將掀起的塵土拋入虛空。足有幾人寬的繩索驀然纏住了我與雷歇爾,雷歇爾一把抓住我的手,打斷了我的施法。 下一秒,我們沖出了被禁錮的天空。 封鎖的半位面被穿開一個洞,像一根針穿透一匹布。在下弦月的光輝下,我終于確認(rèn)了纏住我們的東西,不是巨樹也不是繩索,那是一根尾巴。 “謊言之蛇”,懶惰主君維克多的尾巴。 到此時我才我恍然大悟,維克多對我說的話從來真假參半。它的確與我的老師有私下交易,只是契約內(nèi)容與它暗示的不同:雷歇爾沒選擇依靠它脫困(要讓魔鬼救命必定得付出比性命更大的代價),而是選擇讓它擔(dān)任安全繩——如果我們能自行解決全部問題,或者完全無力擺脫,那么維克多什么都不用做;如果我們能解決色欲主君的問題,卻陷入了別的麻煩,就拜托懶惰主君出手相助。 魔法之神在上,我的老師真是個天才! 剛剛擺脫最蠢死法的我簡直喜極而泣,恨不得再撲上去親他幾口。半位面在我們身后泯滅,蛇尾將我們甩進主位面,而后一頭扎回地獄。我一被松開就將想法付諸實際,這次雷歇爾沒推開我,他忙著準(zhǔn)備雙人份的羽落術(shù)。 我們倆的魔力都所剩無幾,羽落術(shù)搖搖晃晃,將我們?nèi)釉诓莸厣?。我們站立不穩(wěn)地雙雙落地,我依然在劫后余生的狂喜中把雷歇爾抱得死緊?!八砷_,讓我喘氣!”雷歇爾抱怨,但當(dāng)我把腦袋埋進他的頸窩,他開始輕拍我的背。 我們活了下來。 誰都站不起來,我們都筋疲力盡,很遺憾不能來一發(fā)“勝利之炮”。我們只好躺在地上聊天,比如雷歇爾到底跟懶惰主君交易了什么(“幫它施法隱藏一座地下城,它是個rou體強橫的魔法白癡。目的?我管它有什么目的。”),比如法術(shù)的改進方法(“顯然它只能困住一個剛脫離封印的虛弱魔鬼主君靈魂,對一個完好的魔鬼主君本體無效?!保?,比如雷歇爾對現(xiàn)在的狀況有何感想(“……”)。說到最后,我的老師開始明目張膽地閉目裝死,我戳他都沒用。 “明天我還是會問的。”我提醒道。 “……” “說真的,咱們該好好談?wù)勥@個了,魔法都證明了我們無私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