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節(jié)
秦默失笑,正要問她為何,她已經(jīng)開口,說了出來,“這樣也好,明大人于你有恩,恩情總是要報的,我們放過明芃芃,這恩情也就抵消了,日后兩不相欠,秦默,你只能和我有瓜葛,你欠著我,我欠著你,永遠都不要還清?!?/br> “好?!鼻啬c頭,眸光擔憂的看著她,“還疼嗎?” “恩?!蓖麘牙锒懔硕?,她真的渾身都疼,便是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了。 將她面上的疲憊瞧在眼中,秦默面上多了幾分愧疚,“是我不好,下回,我一定輕點,不會讓你疼。” 下回…… 他還想要下回…… 昭華公主臉色微赧,她以前倒是不知,清心寡欲的人驟然禽|獸起來,也是讓人無法招架的。 天冬等人得了命令,扭壓著明芃芃,將她交到了明大人手中。 瞧見自家女兒如此模樣,明大人先是一驚,正要詢問,天冬已經(jīng)將她的所作所為平白的訴說了出來,半點添油加醋都沒有。 也不需要添油加醋,她做的這些,已經(jīng)足夠人震驚。 明大人起初不信,在瞧見明芃芃閃躲不安的眼神時,整個人震驚到了。 到底是帶兵多年的老統(tǒng)領(lǐng),明大人面上的憤怒也只閃現(xiàn)了一下就隱退了,再三謝過公主的不殺之恩,待天冬等人走了之后,這才怒氣沖沖的連扇了她好幾巴掌。 其母躲在一旁,哭成了淚人。 “我只當你是得了公主的眼,去見她,沒想到你竟作出如此混賬的事情!”明大人越想越氣憤。 “芃芃的心思,難道阿爹不知道?”明芃芃不甘地仰起頭,怒視著明大人,“以前阿爹從未阻止過,難道不是和芃芃一樣的心思?如今反倒是我的錯……” “你……你個不肖女!”明大人顫抖著身子,手指著她,“以前是以前,如今是如今,皇上下的圣旨你不知道嗎?秦默以前是什么身份,如今又是什么身份?他已經(jīng)是欽定的駙馬,將主意打到駙馬身上,你能活著回來就已經(jīng)是皇家的恩情,你還不知悔改?” 明芃芃跪在地上,捂著臉痛哭。 瞧見她這幅模樣,明大人又氣又急又惱,到底是親生的,哪里下的了狠心,派人將她拖下去,讓她跪在祠堂好好反省,什么時候反省過來了什么時候出來,同時安排婚禮事宜,下個月初八將她嫁出去,早日絕了她那些念頭。 一連在醉霄樓休養(yǎng)了幾日,昭華公主才動身,陪同秦默秘密前往左相府。 彼時,左相剛剛下朝,聞言,激動的差點打碎了手中的茶杯,待看到英俊的青年站在自己面前時,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的相爺濕潤了眼眶,上上下下打量著秦默,從他面上找尋著昔日的痕跡。 他面容冷峻,眉眼處像極了他爹,臉型輪廓比他爹還要堅毅幾分,通身的氣質(zhì)冷冽…… 記憶中的少年已經(jīng)長成了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左相連連點頭,拉著他的手看了無數(shù)遍,這才嘆息一聲,“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一旁的蘇暮雪紅著眼,“哥哥回來住嗎?” 不習慣這樣的場景,秦默面上不顯,拉著公主的手指微微顫動,“偶爾會回來?!彼K究要與公主一起的。 秦默有些不敢去看左相,幼時的記憶早已疏遠,面前的人,既陌生又熟悉,陌生是中間間隔了這么多年,熟悉是親情的紐帶,讓他忍不住鼻子泛酸。 七年前,得知嫡子一家出事的時候,左相像是整個人蒼老了十歲,這么多年來一直派人守在奇峰山周圍等待著嫡長孫的下落,如今驟然見到,說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左相連忙吩咐下人去準備午膳,自己則帶著他們?nèi)チ丝蛷d。 這還是昭華公主第一次踏進左相府。 看著面前滄桑的老人,她的心也有些動容,主動提出讓秦默留在家中多住幾日,這是秦默的家,總該讓他與家人團聚。 秦默是左相嫡長孫這件事情并未傳出去,下人只當公主親臨,準備午膳自然是盡心盡力,飯桌上更是其樂融融,飯后,左相領(lǐng)著他們一同來到祠堂,那里供奉著秦默的爹娘和蘇家的列祖列宗。 秦默恭恭敬敬的將香插入香爐之中,扭身跪下正要叩拜之時,一旁的昭華公主一掀裙擺,也跟著跪了下來。 秦默和左相同時一驚。 蘇暮雪連忙上前攙她,“公主,這可使不得,快起來……” 圣旨雖下,可她與秦默終究不成大婚,她是金枝玉葉,秦默的爹娘即便是在世,此刻見到她都需行禮,那里當?shù)盟绱艘还颉?/br> 昭華公主卻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眸光落在秦默身上,淡然一笑,認真道:“我是他的妻,跪拜公公婆婆本是理所應當?shù)氖虑?。”話落,已然動作標準的連叩了三個響頭。 瞧見這一幕,左相看著昭華公主的眼眸深了,心中掙扎了片刻,嘆息一聲,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他瞧得清楚,自家孫子看著公主的眼神,分明是情根深種,而公主能這般做,顯然也是真心待他的,想到已故的蘇貴妃,他心中一時喜,一時憂,嘆息不已。 而秦默,看著公主的眼中卻是一片溫熱,眼眶有些泛紅,只覺得今夕何夕,得此良人。 秦默認了祖,昭華公主也就不再往佛安寺跑,直接派人將她與秦默的東西全都搬進了左相府,大有常住的架勢。 按理說,婚前不可同居,可她是公主,有著絕對的權(quán)勢,又是低調(diào)入住,每日里只待在院子里,院子周圍守護的皆是身邊的人,外頭人瞧不見,也就無人敢說什么。 自她來了之后,安寧郡主和慕容蘭心也成了左相府的???,四個人剛好湊了一桌,沒事打打葉子牌,一起玩鬧,或吟詩作對,或跟著安寧郡主練武,都是年齡相仿的女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去了,一直到離大婚之日還有一個月時,才悄悄的回了宮。 昭華公主大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大江南北,這是她第二次傳出大婚的消息,與上一回不同,這一次,禮部很快就敲定了日期,八月初八,日子真好,宜嫁娶,與此同時,公主府也在緊急地修建之中。 皇宮,左相府皆是忙的焦頭爛耳,每一個人都恨不得腳步生風,為這場盛大的婚事做準備。自朝陽郡主一事之后,皇上雖沒有抓著此事抄了李家,可到底收了李家的大部分權(quán)利,朝堂之上,接連拔除了很多大臣,提拔了自己的人手進去,李國公直接告老還鄉(xiāng)。 當日,在場的大臣頗多,太后便是想為李家求情,也開不了口,更何況,事關(guān)公主的安危,她也不能開口,在得知了秦默的真實身份之后,她越發(fā)的不喜他,可念及公主非他不嫁,眼不見,心不煩,干脆搬離了皇宮,去了太宸山上,為皇家祈福。 如今,唯一空閑的反而是準新娘昭華公主,蘇暮雪和安寧郡主每日里都來陪伴著她,她每日里擺弄花草,與蘇暮雪下棋對詩,又打趣安寧郡主一番,偶爾再尋了翠花盤問一翻京中的動向,日子倒是過的悠閑自在。 這日,秦默剛從相府回來,推開門,眸光落在端坐在嫁衣面前,拿著針縫縫補補的公主身上,頓時移不開眸光了。 那繡架上掛著的嫁衣,采取了雙面繡法,巧奪天工,做的甚是華麗,上以金線勾勒出龍鳳呈祥的圖案,樣式繁瑣復雜,別外的精致迷人,而端坐在前面的女子低垂著頭,秀眉如遠山青黛,膚如凝脂,唇若桃花,美好的恍若是仙女下凡。 瞧見她認真繡花的模樣,秦默呼吸一窒,只覺得這樣的她甚是迷人,讓他想要靠近,汲取她的芳香,又不敢靠近,怕驚擾到她。 突覺有人過來,昭華公主一個分神,戳破了手指,秦默連忙上前,捧著她的手吹了很久才擔憂地瞧著她,“可還疼著?” 昭華公主搖頭,抬眸瞪了他一眼,“走路怎么沒聲音,站在那里嚇了我一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