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名聲累人,這一點,在他登基之后,最為感觸。 他的一弟一妹都甚是可愛,在旁人眼中,燕王冷酷無情,陰晴不定,手段殘忍,可其實他內心堅定,心中自有柔軟的一面,反觀昭華公主,外表溫順嫻淑,柔柔弱弱,可其實她性子剛硬,真的決定什么事情,便說一不二,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他是真心護著他們二人。 他身為皇帝,一言一行都有天下人看著,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唯一寶貝的meimei,不求她行為規(guī)范,為皇家長臉,但求她事事如意,遵照著心意而活。 秦默的身份低微又如何,只要昭華喜歡,一切都算不得什么。 鳳銘暄俊朗的面容上布滿了笑意,“有秦默陪著她,朕甚為放心,不管發(fā)生任何事情,朕相信,秦默會拼盡全力護她周全,至于母后那邊……到時候,有朕來擋著,你先退下吧,再不走,宮外那些盯著的眼珠子就該轉動了?!?/br> “聽聞左相那消失多年的嫡長孫有了些許眉目,我先去看看”,燕王走時,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他眼眸微轉,閃過一絲興味,面上瞬間換上了怒容,高聲道:“皇上是在糊弄臣弟嗎?既然下定了決心,又何須來問臣弟的意思,恕臣弟不能茍同,先行告退。” 話落,鳳銘暄眼眸微轉,閃過一絲了然,手邊的茶杯應景地砸了下來,“滾!給朕滾出去——” 只聽的茶杯碎落的聲音,燕王已經打開了大門,怒氣騰騰地沖了出去,門外,太后的步輦已到,燕王眼眸冰冷,掃了她一眼,“這御書房乃是皇上與大臣商討國事之地,太后來此,可真是費心了,恕本王公務在身,先行告退?!?/br> “放肆!”,太后厲眸從地上碎裂的茶杯上一閃,瞪向他,“這就是你跟哀家說話的態(tài)度?鳳俊炎,你當真以為哀家收拾不了你?” “收拾?”,燕王腳步一轉,向她走去,一雙冷峻的眼眸如刀子一般落在她面上,閃過一絲冷酷的殺意,他在走進了幾分之后,眸光緊緊的鎖著她,壓低了聲音,道:“不知太后要如何處置本王?是偷偷在本王服用的藥碗里放置慢性□□,還是一杯毒酒送本王歸西?只是可惜,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行事作風皆有章法可循,太后就算要懲戒本王,也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否則,會讓天下人詬病,說太后你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嗜殺王爺!” 太后在聽到“□□和毒酒”之時,眼眸緊縮,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莫非,他知道了些什么? 不,絕對不可能! 當初的知情人,都被她處理干凈了,那件事情絕不可能泄露出去,太后瞇了瞇眼睛,正要說什么,燕王已經猖狂一笑,轉身而去。 容嬤嬤擔憂地看著太后鐵青的面色,上前幾步,道:“太后……” “無事,放他走!”,話語已經是咬牙切齒。 太后扭頭,看著燕王的眸光冰冷,露出兇狠和厭惡來,真不愧是養(yǎng)在蘇貴妃身邊的人,當初就該連他一起殺了! —————————————— 你們要的小劇場來襲: 寒風簌簌,懸崖峭壁上,兩個黑衣人執(zhí)劍相向。 才露過一次面的嚴如是滿臉怒火,“秦默,你不過是公主身邊的一條走狗,你有什么資格當男主?前世公主是嫁給我的,今生,她也該是我的!” “是你的嗎?”,秦默一臉冷峻,嗤笑一聲,淡聲道:“是你的,旁人搶不走,不是你的,你便是再爭,也無用!” “是誰派你來勾引公主的,說!本世子定要將他碎尸萬段!” 秦默冷冷的吐出兩個字,“檸檬?!?/br> “你說什么?檸……檸檬?”,嚴如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怎么會……” 竟然是作者!是作者廢了他! 他……他為何要如此做! 嚴如是心神大震,后退了兩步,愴然一笑,如若是檸檬,那他還有勝算嗎?他閉了閉眼,遮住眼底的沉痛,再睜眼時,依然是肅殺一片,“本世子就不信,沒有讀者喜歡!秦默,你給本世子等著,終有一日,本世子會卷土而來,那時,便是你心碎之日!” 自他走后,昭華公主從大樹后伸出小腦袋,對著秦默招了招手,“秦默,過來~~” 秦默收起利劍,走了過去,垂首,“公主有何吩咐?” 昭華公主掂起腳,一臉驚喜地瞧著他,“你剛才說,你想要我?” “……沒”,秦默面色有些不自然。 “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要我?”,昭華公主瞬間擺起臉來。 “……我……” “到底是要還是不要?給我一個字的回答!” 秦默:“……”,他可以說嫑嗎? 第三十九章 迷迭香 佛安寺。 昭華公主漫不經心地翻看了幾頁佛經,興致懨懨。 秦默不在,她做什么都無趣。 對面站著的安寧郡主和慕容蘭心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她,見她一會兒唇角一勾,露出一絲淺笑,面色柔和,一會兒又蹙緊了眉頭,似是懷念誰,在一會兒,又癡癡的笑了起來,再一會兒,面色又陰了下來。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昭華公主這是怎么了? 那佛經上到底寫了些什么,讓她面部表情如此的……豐富。 事實上,那佛經上寫的東西,昭華公主是一個字都不曾看得進去,她腦子里就兩件事情,一件,便是如何退了與嚴如是的那門親事,另一件,便是如何啃下秦木頭。 前者,尚且好處理,這后一件,還真是讓她頭痛。 她喜歡守禮懂規(guī)矩的人,身邊伺候著的宮女太監(jiān),皆是恪盡職守之人,可是秦默的守禮,卻讓她有些受挫,很是無奈,她好想秦默能夠變通一些,哪怕只是一些些,她就可以攻破他的心房,強勢的入住進去,讓他從此,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只有她一人…… “阿姐——”,安寧郡主試著喚了一聲,公主呆呆地盯著佛經,沒有回應,她走上前,拿走桌上的佛經,看了看,上面滿是“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她狐疑的看著昭華公主,“阿姐,你剛剛在想什么,露出那般多愁善感的神情?” 昭華公主回過神來,瞪了她一眼,一把搶過佛經,扔在桌上,“安寧,你如今是越發(fā)沒有規(guī)矩了!”,她抬頭,瞥向慕容蘭心,眸光掃向她手中一直抱著的木盒,低聲道:“本宮聽說過你慕容家,你哥慕容恒年少有為,精通買賣,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前世,慕容家便是天下首富,經營著糧倉,絲綢,成衣,珠寶,酒樓……各行各業(yè)都有涉及,家主慕容恒獨具慧眼,手握天下財脈,在后來的亂世之中,發(fā)了一筆國難財。 前世,她尚且覺得經商之人滿身都是銅臭味,他們眼中只瞧得見銀子,定然大多是見利忘義之人,甚是惡俗,可如今,重活一世,她卻像是開了竅,很多東西重新看過去,想法和眼光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