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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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周全拎著冰車回到他們家房后的時候,就看見小溪邊上一個熟悉的身材高大的家伙正在有財叔的旁邊抽煙。 看到周全回來,有財叔戳了戳身旁的寶焵說道:“你看,我說他一定是拎著冰車回來的,咱們村子的小溪就是緩坡,滑下去容易滑上來費力,阿全知道這一點肯定不會白費力氣?!?/br> 正玩到興頭上的周全聞言站在底下喊道:“阿焵哥,一起下來玩?” “對,你也下去玩一會,別整天就是工作工作的,適當(dāng)娛樂也是很必要的。你沒帶冰車?沒事,我去村委會那邊給你要一架過來,咱村子現(xiàn)在別的沒有,冰車管夠?!?/br> “不用,我和周周玩一輛就行。”這么說的寶大廚身手利落的跳到了冰面上。 拿著冰車的周全問他:“你想怎么玩?” 寶大廚聞言走到冰面上背對著周全回答道:“小時候怎么玩現(xiàn)在就怎么玩。” 周全見狀表示知道,拎著冰車走到寶大廚的后面,找了哥合適的位置放下冰車自己坐上去固定住后,用手扯住他的棉衣下擺說道:“我好了,你跑吧?!?/br> 寶大廚聞言踩著冰層在小溪上跑了起來,身后坐在冰車上的周全被他拖著滑的飛快,如果不是固定的好又有默契,這種玩法非常容易帶著身后的人一起摔倒。 快速滑行的時候周全感覺耳邊的風(fēng)都呼呼帶響,兒時那種風(fēng)馳電掣的感覺又回來了,興奮的周全一路嚎叫著被帶到了村口。 又到河溪交界處,寶大廚遠遠的就開始減速,到了開闊處后他一個出溜滑順利剎車。 “好玩嗎?”前面拉車的寶大廚這么問道。 “好玩,你還要拉我回去?!焙竺孀嚨闹苋@么回道。 聽到周全的要求之后,寶大廚也沒有多說啥,只是拖著冰車和周全轉(zhuǎn)個身,彎下腰踩著冰拉著他們往回走。 多年沒有如此愉快玩耍的周全顯得有些興奮,不停的在冰車上顛來顛去,口中還小聲的喊著:“駕、駕、駕。馬兒吆~~~,你快點跑吆,快點跑~~~?!?/br> 在前面拉車的寶大廚聞言回頭看了一眼問道:“你把我當(dāng)馬用?” 周全聞言惡作劇的壞笑道:“不是馬牛也行,嚒~~嚒~~,叫幾聲唄牛先生?” 周全擺明了在打趣寶大廚,寶大廚見狀也不生氣,一邊繼續(xù)拉車一邊對身后的人說道:“牛也好馬也吧都沒關(guān)系,你肯繼續(xù)騎,肯讓我耕地就成?!?/br> “啥意思?我咋聽不明白?” “老話不是說得好,只有累壞的牛沒有耕壞的地,我覺得還挺有道理的,要不然你晚上換個騎法試試?” 這次終于聽出對方話中含義的周全羞憤的紅著臉,將手套丟過去喊道:“我才不騎牛馬,要騎你騎?!?/br> “嗯,我騎?!?/br> 周全:....... 第155章 逃跑 寂靜的夜漆黑無聲, 偶有西北風(fēng)卷著塵土在街道上一掃而過, 打著旋的繞一圈之后又離開了。 在燈火輝煌的美食街馬路后側(cè), 是一條很窄的人行小巷,因為位置很偏,知道這邊還有這么一條通路的人并不多, 平日里只有熟悉這邊地形的人會選擇在這邊行走。 午夜的小巷昏沉又黑暗,這邊只是小街小巷,連路牌都沒有, 更不用說路燈了。 因而一道晚上, 除非是急著趕路,否則很少會有人走這邊。 鳳凰城的美食街類似于帝都那邊的簋街, 長達幾千米的一條街上大大小小的分布著上百家的餐飲店面,每到夜晚這里就是整座城市最熱鬧地方。 現(xiàn)在當(dāng)食客們散去之后, 留給美食街的除了那讓老板們非常滿意的消費額之外,就是后面巷子里那一堆堆等著收拾的餐廚垃圾。 黑暗當(dāng)中嗅著垃圾氣味找出來的老鼠從洞xue中竄出, 一邊在成堆的垃圾中嗅聞一邊甩著尾巴到處亂竄。 它得找到能吃的東西,越快越好,要知道身為老鼠它不僅要覓食, 還要防備自己成為別的動物的盤中之餐。 機警的老鼠很快就在餐廚垃圾堆中嗅到了自己想吃的食物, 就在他攀著泔水桶準(zhǔn)備往上跳的時候,它突然停下動作,抬起頭抖著胡須轉(zhuǎn)著耳朵四處聽著。 在它的頭上,三樓有一處小窗戶,看樣子應(yīng)該是洗手間預(yù)留出來的通風(fēng)窗。 窗戶不大窗子也是那種上下推而不是左右拉, 能推開的空間并不大,因而也就沒做防護裝置。 聽覺靈敏的老鼠聽到頭頂上有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聲并不大,仿佛是錘子外側(cè)包裹了什么之后才輕輕敲碎了玻璃。 碎玻璃聲響之后,老鼠的頭上開始成片成片的往下掉玻璃碴,大部分都直接掉進了泔水桶中,因而聲音也不大。 出來覓食的老鼠被頭頂上的玻璃渣咋的抱頭鼠竄,吱吱亂叫的時候,三樓洗手間窗戶上的玻璃卻是已經(jīng)被全部砸開。 一個人影在窗戶旁邊探頭探腦,確認(rèn)底下的小巷每人后,一條長長的,由好幾條床單被罩系在一起連成的‘繩子’被人順著破碎的窗口丟來出來。 那條‘繩子’直接垂到地上,但很快又縮回好大一截,還一上一下的總在躥來躥去,看樣子應(yīng)該是里面的人正在著地方栓住它。 花花綠綠的‘繩子’抽風(fēng)一樣的在半空中扭動了幾分鐘,之后終于垂下來,貼在飯店的外墻皮上不動了。 ‘繩子’停止了運動之后,三樓的人影也安靜了幾秒鐘,之后一個身型干瘦個子也不是很高的家伙,拉著繩子背對著窗口,從那扇玻璃被打碎,橫檔也被破壞掉的小窗戶里硬擠了出來。 他的動作很小心,雙手握住建議繩索,雙腳向下一點一點的往下蹭著走。 看得出來三樓的洗手間里應(yīng)該還有人在幫著他,因為他雙腳伸出來的時候是沒有地方踏的,全憑里面的人抓著他的上半身,才能讓他順利的從那扇小窗戶中擠出來。 身體順利的掙脫了窗口的束縛后,那個人開始加快速度,一下又一下抓著‘繩子’往下滑。 這個過程很短,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那個人就成功的從房間出來,順利的滑倒繩子的最底層。 這邊距離地面非常緊,不到半米的高度,那人松了手直接落在地面上。 落到地上之后,身型干瘦的家伙齜牙咧嘴的在地上蹦跶了好一會,剛才從窗口硬擠出來的時候,留在窗框里的玻璃碴在他身上華了好幾條的口子。 握著‘繩子’下落的時候,繩子與手掌之間產(chǎn)生的摩擦力更是讓他的手心差點磨破皮,要不是想要掏出來的愿望實在是太強烈,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落地。 在他之后還留在樓里的那個人也開始想要脫身,他學(xué)著之前那人的樣子,把‘繩子’先抽回來一些,緊緊的窩在手中,凳上窗臺后身子轉(zhuǎn)過去,試探性的把一條腿先伸出窗外。 一條腿成功的伸出去后,他背過身體又伸出第二條,手肘支撐著身體,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向窗戶外面擠。 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是很順利的,然而當(dāng)他送出胯部準(zhǔn)備順勢將整個身子順出窗戶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被卡住了。 !?。?! 怎么回事?剛才兒子不是順利的出去了? 不敢置信的用力又塞了幾下,身子卻還是掐的紋絲不動。 是肚子,那個惹禍的將軍肚,偏偏在這種時候它還在,簡直就是要命。 最先出來的那個人仰頭看著上面,只見之前還很順利,之后他爸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不動了,留在外側(cè)的兩條腿懸在半空中,蹬噠蹬噠的和上了屠宰臺的rou豬一樣。 下面的那個人見狀急了,氣急敗壞的在底下小聲說道:“爸,你在干什么?這都什么時候了還不快下來?” 聽到兒子問話的趙二棍憋的臉通紅,用力的吸氣在吸氣,卻還是沒能讓他那闖禍的將軍肚成功的從破碎的通風(fēng)口出去。 幾番掙扎之后,半個身子都懸在空中的趙二棍力氣用盡,最終頹廢的癱軟了身體,氣喘吁吁的卡在窗戶中。 就在趙順在樓下跳腳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三樓最右側(cè)的房間燈光突然亮了起來。 那是他們之前居住的房間,是那些要債的人為他們安排的‘員工宿舍’。 現(xiàn)在燈亮起來了,就說明那些人已經(jīng)察覺到他們逃跑了。 果然燈亮起來的幾秒鐘之后,原本安靜的樓里傳出了叫罵的聲音,然后整個三樓的房間燈一間一間的亮了起來。 那些亮起來的光亮,就如同催命符一樣,看到燈光的趙二棍也知道事情不妙,重新開始掙扎,并且叫喊道:“兒子,快來幫幫我,拉我一把?!?/br> 然而趙順此時卻是驚弓之鳥,他再不想回去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他們一家子從被人送到這邊開始,就在沒日沒夜的為了‘還款’而工作,然而他知道,不論他們一家如何努力,那些欠債卻永遠都不是用這種方式能夠還清的。 所以逃跑這個念頭始終都縈繞在他的腦海中,因為不跑他這輩子就廢了,終身都要在這邊干活還債。 一百多萬月利息三成,他們一家三口一個月的工資都沒有利息高,越干越欠越欠越干,子子孫孫無窮無盡,這種事情只要想想都覺得可怕。 因而趙順一手籌劃并實施這一次的逃跑計劃,并且說服了他爹和自己一起動手。 至于他的母親,趙順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了,因為他風(fēng)流的還‘頗有姿色’的母親這些日子已經(jīng)用各種辦法讓她自己,也只她自己從‘員工宿舍’那邊搬了出去。 趙順覺得母親既然無情,那他也就只能無義了。 如今面對著逃跑即將被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趙順再一次作出了和之前一樣的選擇,喊了一聲:“爸你多保重。” 之后就躥的比老鼠還要快,整個人迅速的消失在了夜色當(dāng)中,留下趙二棍一個人面對那些找過來,發(fā)現(xiàn)他企圖逃跑,卻被卡在窗戶中的那些人。 看著那些馬仔小弟們猙獰的笑臉,已經(jīng)吃夠了教訓(xùn)的趙二棍頭一歪直接暈了過去。 第156章 漆黑的小巷里, 趙順步路蹣跚神態(tài)惶恐, 他不敢走人多的地方, 更不敢到有路燈的大馬路上去,就怕要債的那些人追出來,在把他給抓回去。 那些人對不聽話的人下手有多狠, 趙順可是很清楚的。 還債的這些日子對于好吃懶做的趙順來說簡直就是生不如死,每天早上六、七點中就要起床干活,晚上將近十二點才能回到‘員工宿舍’休息。 他父親因為手藝還不錯, 要債的那些需要靠他賺錢因而對他還算客氣。 但是對什么都不會, 啥手藝都沒有的趙順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掃地、擇菜、打掃后廚衛(wèi)生,切菜、和面、傾倒廚余垃圾, 店里面所有的臟活、累活、零碎的活都要趙順來做。 光這樣還不算,要債的那些人怕他們與外界聯(lián)系, 別說是電腦、平板和手機了,就連一樓前臺的固定服務(wù)電話他們都不許趙家人靠近, 日常更是不允許他們隨便到前面去接觸顧客。 這種于是隔絕一樣的奴隸生活讓趙順非常的不適應(yīng),然而身心俱疲的他但凡敢表現(xiàn)出有一絲絲的不滿,立即就會有兇神惡煞的馬仔小弟過來找他‘談心’。 被教訓(xùn)了幾次之后, 趙順也長了記性, 至少他不敢在明面上表露什么。 但是暗地里他想要逃跑,想要逃脫這種暗無天日生活的念頭卻是越來越強烈。 為了這個念頭,腦子一項都不怎么好用的趙順居然無師自通了很多技能。 比如說怎么在‘消聲’的情況下弄碎玻璃,又比如說如何結(jié)實的把床單、被套牢牢的系在一起。 在飯店的時候趙順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要怎么逃跑,但是當(dāng)他真的跑出來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 天大地大這世界上居然沒了他容身的地方。 ‘家’是肯定不能再回去的,那邊太容易暴露,自己前腳剛走進房子,后腳說不定就會被人給抓回來。 而且那兩間小破房子里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要債的人已經(jīng)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了,搬不走的也被她有心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母親給賣掉,能給他帶來幫助的東西那邊一個都沒有。 但是不回家自己還能去哪里? 早餐鋪子早就已經(jīng)被房東收回,據(jù)說新租客正在裝修,他們家的親戚早就已經(jīng)被得罪個遍,也都知道他們欠了巨額的賭債,現(xiàn)在如果找過去,那些還怕被牽連到的人不馬上給要債的打電話就算是還記得情份的。 思來想去趙順悲哀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找不到一個可以為他提供幫助的人,沒錢、沒手藝、連身份證都被扣押的趙順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孤立無援。 凜冽的西北風(fēng)夾雜著塵土與枯葉,打著旋劈頭蓋臉的直接砸在趙順的身上,剛從飯店里逃出來,身上衣衫單薄的趙順直接被凍的哆嗦起來。 他感覺自己越來越冷,在這么耗下去他肯定是撐不住的,不想凍死就只能回到飯店,繼續(xù)在去過那種沒有出頭日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