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齡漸長，經(jīng)歷的世事漸多，就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的問題了。這個世界的問題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經(jīng)常是黑白顛倒，是非混淆，無理走天下，有理寸步難行，好人無好報，惡人千年。進入這個階段，熱是激情的，不平的，憂慮的，疑問的，警惕的，復雜的。人不愿意再輕易地相信什么。人在這個時候看山也感慨，看水也嘆息，借古諷今，指桑罵槐。山自然不再是單純的山，水自然不再是單純的水。一切的一切都是人的主觀意志的載體，所謂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倘若留在人生的這一階段，那就苦了這條命了。人就會在山望了那山高，不停地攀登，爭強好勝，與人比較，怎么做人，如何處世，絞盡腦汁，機關(guān)算盡，永無滿足的一天，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個圓的，人外還有人，天外還有天，循環(huán)往復，綠水常流。而人的生命是短暫的有限的，哪里能夠去與永恒和無限計較呢？

    許多人到了人生的第二重境界就到了人生的終點。追求一生，勞碌一生，心高氣傲一生，最后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達到自己的理想，于是抱恨終生。但是有一些人通過自己的修煉，終于把自己提升到了第三重人生境界。茅塞頓開，回歸自然。人在這時候便會專心致志做自己應(yīng)該做的事情，不與旁人有任何計較。任你紅塵滾滾，自有清風朗月。面對蕪雜世俗之事，一笑了之，了了有何不了。這個時候的人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了。正是：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無須精心去處世；便也是真正的做人與處世了。

    第19章

    “太好了，我可以養(yǎng)我女朋友了！”林曉明也興奮地喊。

    “太好了，我可以養(yǎng)我女朋友一家了！”陸海洋跟著起哄。

    然后其他人也愛上了’太好了‘體，都開始造句子。

    “太好了，我可以養(yǎng)我兒子了！”

    “太好了，我可以養(yǎng)小白臉了！”

    “太好了，我可以養(yǎng)小紅臉了！”

    “太好了，我可以養(yǎng)小花臉了！”

    “太好了，我可以養(yǎng)小黑臉了！”

    看著這些人把自己好好的一句話演繹得面目全非，江淼淼簡直哭笑不得，她無奈地轉(zhuǎn)頭不看這些活寶，然后不小心對上了聶謙的視線。

    他正看著她，神色溫柔，眼含笑意。聶謙的眼神那么溫柔又那么深邃，像一汪春潭，江淼淼一下子被吸入其中，她呆呆地看著聶謙。

    看著又呆又萌的江淼淼，聶謙的心柔成了一汪水，今天的江淼淼像一朵淡淡的云，就那么淺淺淡淡地坐在那兒，話很少，只是微笑，但是她的眼神實時播報著她的情緒，聶謙刻意不去多看她，因為多看一眼，他就更沉迷一分。

    沖江淼淼溫柔一笑，江淼淼連忙低下頭，臉卻開始發(fā)熱。

    聶謙咳了一聲，眾人反應(yīng)過來，然后陸海洋不怕死地問：“老師，你為什么還沒結(jié)婚，是沒攢夠媳婦本嗎？”

    “對老師大不敬，陸海洋你是不是想洗？”于雪跳出來鎮(zhèn)壓陸海洋。

    “對對對，來人?。“殃懞Ｑ笸铣鋈亓?！”唐磊充當狗腿子。

    “好了”聶謙出聲制止他們胡鬧，“陸海洋的問題不該問，你們回頭該問斬問斬。但是朕今天心情好，就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我沒結(jié)婚是因為以前沒碰到想結(jié)婚的人，”聶謙緩緩地說，“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碰到了，所以三十歲之前，我肯定會結(jié)婚！”

    聶謙的話猶如一顆炸。彈，大家頓時七嘴八舌地猜測議論起來。

    “誰啊誰啊？”

    “我們認識嗎？”

    “??！我的夢想破滅了！”

    聶謙微微一笑：“四個字——無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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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過這次餐聚，聶謙輕而易舉確立了自己的威信，老生們自不必說，早就死心塌地的了，就是這幾個新生，也充滿干勁。

    而江淼淼的心情卻有些不同尋常。其實回到瀾城又見到聶謙以后，江淼淼的心情一直比較復雜。

    她想完全把聶謙當作普通的導師看待，想向當初尊敬吳偉忠一樣尊敬聶謙，把他當作一個長輩，以一個學生的身份自然地和聶謙相處。

    但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做到，雖然她表面上對聶謙恭恭敬敬，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時常會不自覺地關(guān)注聶謙，和他單獨相處時她會不自在，但并不是討厭一個人的那種不自在。而是異性之間的那種不自在。

    師哥師姐們一說起聶謙的輝煌事跡，江淼淼就聽得格外認真，每一個字都記得牢牢地，就像這是必考的知識點似的，而且心里時常會有種詭異的自豪感，這種自豪感不是學生對老師的自豪，江淼淼不敢光明正大地表達出來，總是小心翼翼地隱藏著。

    一個人的時候，江淼淼的心里經(jīng)常想起聶謙，眼前也總是浮現(xiàn)聶謙挺拔的身影，帥氣睿智的面容，然后她就在這種遐想帶來的好心情中安然入睡。

    但是雖然江淼淼朦朦朧朧地有著對聶謙的少女心事，但她卻從不認為自己和他可以有什么發(fā)展，如果說在知道聶謙的真實身份之前，江淼淼還覺得有這種可能的話，在知道他的身份后，江淼淼就完全掐滅了心里的小火種，他和她只能是師生，除此之外不會有別的關(guān)系。

    對這個結(jié)局，江淼淼雖然覺得有些感傷，但并不很難過，她覺得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聶謙由一個短暫虛幻的記憶，變成了她的學術(shù)導師，他們可以一起鉆研學術(shù)，可以一起探討問題。

    她和他會變得很熟悉，他在她的生活中扮演一個重要的角色，他以這樣的一種身份繼續(xù)留在了她的人生里，她雖然不能擁有他，但她也不怕提起他。

    她對他的崇拜，對他的朦朧的心事，就是粉絲對于偶像的崇拜，他是她的偶像，她是他的粉絲，她敬仰他，她甚至愛慕他，但她并不想去接近他，更不想占有他，她只想這樣默默地崇拜著他，這樣悄悄地看著他。

    而她和他共有的那段短暫卻無比美好的記憶永遠都會那么美，不會褪色，也不會變質(zh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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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每日的忙忙碌碌中，在心底的隱秘的小心思中，日子平緩滑過，一晃到了十一月。

    實驗室最近發(fā)生了幾件喜事，一是林泉的論文終于有消息了，期刊決定錄用，而且年前就能刊登，雖然影響力因子是普通的零點幾，但是足夠畢業(yè)用了。

    另外兩個民用的項目也找到合作方，正式簽訂了轉(zhuǎn)化協(xié)議，很快參與的人就拿到了獎金，因為一年級這五個新生沒有自己的項目，日常就是跟著看，然后誰需要就去幫誰，所以他們也參與了獎金分配，當然他們只能拿很少就是了。

    像江淼淼兩個項目總共拿到了5千元，而主負責的一個拿了7萬，一個拿了9萬。當然最大頭還是聶謙拿，但是他拿多少，江淼淼就不知道了。

    雖然只有5千元，但也把江淼淼高興壞了，她讀了三年碩士，每月補貼三百元，幾乎沒有項目提成，所以一直靠爸媽養(yǎng)著，現(xiàn)在剛讀了博士，就能養(yǎng)活自己，還有盈余，她簡直太有成就感了。然后她一興奮就給爸媽各買了一件羊絨衫，一下花去一千多。

    但是跟第三個喜事比，前面兩個都太小兒科。

    第三個喜事，聶謙和美國能源部合作的項目有了實質(zhì)進展，明年就會開始具體的試驗工作。然后美國能源部在聶謙的母校，普林斯頓大學為聶謙設(shè)了一個專屬的實驗室，方便他就近開展工作。

    據(jù)說到時他們中會有人以訪問學者的身份過去那邊實驗室?guī)兔?，然后二年級那幾個師兄最近一直在議論這個事，如果這事屬實，對他們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他們不但能拿到博士學位，而且還有了國外頂尖大學的研究經(jīng)歷，這對他們以后的就業(yè)會是很大的加分。

    而三年級的師兄師姐們則分為兩種截然不同的態(tài)度，以劉鑫為代表的三個人看中海外生活和科研的經(jīng)歷，寧愿晚一年畢業(yè)，也要爭取訪問學者名單；以張靜波為代表的無欲無求派則還是想趕快畢業(yè)，趕快落實工作好成家。

    而這些都跟江淼淼他們這五個一年級菜鳥沒關(guān)系，反正名額怎么輪也輪不到他們，所以他們反倒成了真正無欲無求的一幫人。照例還是上課，學習文獻，在實驗室?guī)兔Α?/br>
    而于雪自從知道有可能去美國后，就經(jīng)常若有所思。

    “淼淼，你說我要不要殺去美國，挫挫我那渣前任的銳氣？”有一天于雪問江淼淼。

    江淼淼楞：“小魚兒，你和你前男友分手多長時間啦？”

    “三年多啦?！庇谘┱f。

    三年多，還意難平，江淼淼可以想象當時于雪受的傷害有多深。

    “那你和他平常還有聯(lián)系嗎？”江淼淼一邊問一邊觀察于雪，生怕她傷心。

    “不聯(lián)系，但也沒刪了對方。朋友圈也沒有屏蔽對方?！庇谘┍砬槠降?，看不出是傷心還是無所謂。

    “那你是還喜歡他嗎？”江淼淼小心地問。

    于雪聳聳肩：“說不上啊，但是要是在美國相遇，氣氛合適的話我愿意和他再打一炮，做sexpartner（性伴侶）我也可以接受?！?/br>
    “你說的是真的？”江淼淼不敢相信，“你真的不怨他嗎？你不是應(yīng)該離他遠遠的嗎？”

    于雪不以為然：“其實現(xiàn)在我的感情觀有了很大的進步。以前覺得愛情是神圣的，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無論什么環(huán)境什么情況，也不管什么理由，只要出軌就直接死刑?！?/br>
    “但是我現(xiàn)在不這么想了，當時他在美國，陌生的環(huán)境，超大的學習壓力，本來他就已經(jīng)很難了，我還總要求他和我視頻，本來他覺就不夠睡，這樣就睡眠時間就更少了。”

    “以前我不能原諒他，是因為我認為愛情是神圣的，是最重要的?！庇谘┐髲卮笪?，“但是我現(xiàn)在不這么認為了，愛情是人類的說法，其實對于動物界來說，愛情就是生物性的需要，是發(fā)情期的**而已?！?/br>
    “動物根本無所謂忠和不忠，只有人類才會要求要求伴侶忠誠，”于雪攤手，“其實我覺得動物多好，哪像人類反人性?！?/br>
    “自從這么想之后，我就再也不怨恨我前男友了，他也不容易，”

    “寂寞了就去找慰藉，躁動了就去約個炮。多好！”于雪的表情顯示她真的是這么想的。

    “小于姐嗎，你這是大徹大悟了呀！”江淼淼感嘆，“說實話，我有點羨慕你。”

    “羨慕我？為什么？”于雪問。

    “沒什么，就是羨慕你?！苯淀嫡娴挠行┝w慕于雪，可以肆意而為，不被世人的觀點束縛。江淼淼想，如果于雪是她，是不是她早就和聶謙滾了床單，或許已經(jīng)分手，或許會更親密。

    但是江淼淼也知道，自己再羨慕，也做不到，所以她也只能羨慕羨慕而已。

    就在這時，江淼淼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江淼淼立即恭敬接起。電話那一頭，李茹溫柔地宣布著對江淼淼無比殘酷的事實。

    “我下周五去瀾城開會，然后檢查你相親進度！”

    第20章

    “??！”江淼淼哀嚎。

    于雪嚇了一跳：“江淼淼你怎么了？”

    “完了？小魚兒，我完了！”江淼淼癱在桌上，生無可戀，“我媽下禮拜要來檢查我相親進度。”

    “??？你mama真是有毅力，太執(zhí)著了?！庇谘┮搀@了，然后她問，“那你相了幾個了？”

    “零個。”江淼淼有氣無力。

    噗嗤，于雪不厚道地笑了，她連連道歉：“對不起淼淼，我不想笑的，但是真沒忍住?！?/br>
    “這真的很好笑！”于雪的話無異于往江淼淼的傷口上有撒了一把鹽。

    “笑吧笑吧，犧牲我一個，快樂千萬家?！苯淀底员┳詶?，“真希望時間可以停止，這樣就永遠都不會到下周五了?！?/br>
    “要不你就直接告訴你媽你不想相得了，她也不能綁著你去?！庇谘┙o江淼淼出主意。

    “不行不行，這絕對會遭到我媽無情的鎮(zhèn)壓，”江淼淼從小被李茹管習慣了，在李茹面前，她心里上一點優(yōu)勢都沒有，反而是有種天然的畏懼，這是長期留下的心理陰影。

    “那你就只好真的去相了，”江淼淼個性太溫順，于雪也愛莫能助，“不是下周才來么，你現(xiàn)在就可以聯(lián)系那些人，和他們約時間，只要見了一個，那和零就是本質(zhì)的區(qū)別。”

    江淼淼贊同：“對?。∥乙娏艘粋€，也是見了?！?/br>
    “然后你就找客觀原因，比如說你課程緊啊，導師分配的任務(wù)多啊，或者是對方工作忙啊，反正就是你們沒時間見面?！庇谘┓治?。

    第二天正好趙丹找江淼淼，江淼淼現(xiàn)在國庫充盈，很有底氣，小手一揮決定請趙丹吃飯。

    “哎呦，小妹，你現(xiàn)在發(fā)達啦？”一看到江淼淼，趙丹就夸張地叫起來，“ 都能請我了，真是有出息了啊，我真是**慰了，總算見著回頭飯了?！?/br>
    江淼淼樂呵呵傻笑著，突然由被豢養(yǎng)變成買單的，江淼淼一時之間也還沒太適應(yīng)。

    “看來你現(xiàn)在真是過上好日子了，不但有錢了，精神面貌都不一樣了，”趙丹感嘆，“上半年你那鬼樣，簡直要把我心疼死了，”

    “現(xiàn)在多好，rou嘟嘟地又漂亮又可愛，誰見了都想多看兩眼，嘖嘖，真水靈！羨慕嫉妒恨?。　壁w丹端詳著江淼淼，又欣慰又羨慕。

    進了飯店，兩人就在大廳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然后服務(wù)員過來點餐。

    “小龍蝦來三份，蒜蓉，麻辣和十三香的各來一份，然后再來個地三鮮，再來份排骨冬瓜玉米湯，再來兩碗米飯?！苯淀笛杆冱c好了菜。

    趙丹想讓江淼淼少點些：“淼淼，小龍蝦點太多了，要一份就行了?！?/br>
    “不，難得我請一次，你就放開吃吧?！苯淀祱猿郑氲节w丹對小龍蝦的癡迷，江淼淼笑了，“再說了，你吃小龍蝦的功力我還不知道嘛，一份剛夠你塞牙縫的，兩份不算少，三份也不多?！?/br>
    趙丹和小龍蝦可能是今生情人，纏纏綿綿對它愛愛愛不完；也或許是前世仇人，今生必須要吃盡它的子子孫孫。

    “知我者小妹也，”趙丹也不再推辭，放松地往椅子上依靠，欣慰地喟嘆，“今天享到小妹的福了，好?。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