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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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批糙米,當(dāng)命人盡數(shù)焚毀?!?/br> 第109章 越王陰柔的俊臉上, 閃過一抹厲色, 道:“這批糙米, 當(dāng)命人盡數(shù)焚毀?!?/br> “只是這般一來,賑災(zāi)的米糧只怕會很吃緊?!本负2行┆q豫, 這會不會出大亂子。 他明知越王清楚, 但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就是要緊張。”越王神色不變,局勢越緊迫,他們事前的謀算才會獲得最大回報。 靖海伯定了定神,“殿下說的是?!?/br> 他又問道:“殿下, 那我們該如何部署?” 既然行動方向已經(jīng)制定好了,那么事前該如何謀劃,他們才能最大程度獲利? 靖海伯略想了想, 道:“殿下, 不若設(shè)計讓太子秦王鷸蚌相爭,我等漁翁得意?” 那兩位都是越王的競爭對手,太子雖盤踞已久但聲勢最弱,秦王強勢進(jìn)駐卻初來乍到,正好乘這件事,把兩者重重打壓下去, 越王上位。 越王凝眉想了良久,卻搖了搖頭, 道:“外祖父, 這般行事并非上策?!?/br> “那依殿下之見,何為上策?”靖海伯詢問, 對于自己的想法被駁回,他是毫不介意。 越王沉吟半響,道:“秦王放一放,先盡力對付東宮?!?nbsp;他瞇了瞇眼,“外祖父,父皇是絕不允許一家獨大的?!?/br> 這么多年下來,越王對建德帝這方面的想法可謂了解透徹了,欲一人獨領(lǐng)風(fēng)sao,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照理說,如今東宮漸式微,秦王強勢崛起,他應(yīng)該專心對付秦王的,只是越王仔細(xì)思索一番,卻不這么認(rèn)為。 首先,這任明蔚是東宮麾下之人,秦王不過剛歸京,差事才領(lǐng)了頭一件,若想越過太子,直接攀扯到趙文煊身上,根本無甚可能。 其次,即便真攀扯上去了,秦王可不是吃素的,一舉打倒對方基本不可能實現(xiàn)。 秦王最大的籌碼,乃是他在藩地上的精兵悍將,只要他爭儲資格仍在,其余的不過癬疥之疾,根本無法撼動他的根本。 敵方并沒傷筋動骨,他們卻浪費了一個大好機會,實屬不智之舉。 最后,越王覺得,趁著這件大事,將太子一舉擊倒,才是對他最有利。 若是太子倒了,那么就剩下他與秦王二人了,秦王強,他弱,按照建德帝一貫的做法,必然會扶持弱者,打壓強者,以此維持平衡。 他嘆息,秦王這強敵既然已經(jīng)來了,那么退貨已不可能實現(xiàn),他唯有設(shè)法加強自己,好在未來出現(xiàn)爭端之時,能有一拼之力。 越王要大幅度加強自己實力,絕對少不了建德帝支持給予,按現(xiàn)在這三足鼎立的局面,是不可能的,他唯有設(shè)法打破僵局,自己爭取一把。 太子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子,即便是建德帝有心要廢,也必須有個服眾的理由,越王打算狠狠添一把柴,將非常好的動機與借口都送上去。 如果建德帝大怒之下,能把太子廢了,那便再好不過,屆時,越王在建德帝的扶持下,很容易與秦王平起平坐。 至于通州常平倉之事,太子不知情又如何,他們讓他“知情”便可。 越王仔仔細(xì)細(xì)說來,靖海伯連連點頭,擊節(jié)贊嘆道:“殿下英明。” 既然商量妥當(dāng),事不宜遲,越王馬上招來心腹,如此這般安排一番,最后,他打發(fā)了人出京,悄悄往任明蔚那一大批糙米摸過去,務(wù)必將其盡數(shù)焚毀。 待初步計劃俱已安排下去后,夜已深沉,靖海伯干脆決定在越王府歇下,倒也不急著回去了。 二人徐徐飲下半盞茶,靖海伯面上始終帶有幾分憂慮,欲言又止。 越王擱下茶盞,笑道:“外祖父,你與本王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這話不假,對比起太子慶國公二人,越王與靖海伯之間的祖孫情要真切得多。 靖海伯也沒猶豫,捋了捋短須,他微微蹙眉道:“殿下,老夫?qū)嵲趹n心,即便是擊垮了東宮,我們一時半會,怕也趕不上秦王啊。” 關(guān)鍵是,建德帝這身體,看著并不像能熬太久的模樣。 最重要一點,即便是建德帝真病歪歪長壽了,他真會扶持越王與秦王一般強大嗎? 依靖海伯看來,這會很艱難。 秦王的強大,在于他坐擁藩地二十萬兵馬,且這還只是明面上的,藩王一般都會私招兵馬,內(nèi)陸的、貧瘠的,或接近京城的一般少養(yǎng),反之,則會多一些。 秦地距京千里之遙,山高皇帝遠(yuǎn),地域遼闊,沃野千里,秦王招兵買馬的財帛不缺,兼秦地地形復(fù)雜,有心要藏匿大批兵馬,并不是件難事。 照此次秦王進(jìn)京后的舉動看來,他應(yīng)該早有準(zhǔn)備,那么他封地上的私兵,應(yīng)該只會多不會少。 趙文煊實際上的力量,必然比他表現(xiàn)出來的還要強大。 越王想要與其平分秋色,非得到同等多兵權(quán)不可,但問題是,建德帝可能給嗎? 肯定不能的,京城乃是皇帝大本營,即便是親兒子,也不可能讓越王擁兵數(shù)十萬。 建德帝扶持越王的法子,大約便是在朝堂上給予力量吧,但這些只會耍嘴皮子的文臣,一旦遇上真刀真槍,大約也就四下奔逃或引頸就戮兩個法子罷。 越王當(dāng)年留京入朝,有很多好處,同時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便是他根本沒親臨去過自己的封地,即便是派了心腹去打點,又怎能一樣? 況且,這江南魚米之鄉(xiāng)確實富饒,地勢平坦人煙稠密,但他也有短板,那就是無法藏匿大批私兵。 若只養(yǎng)個兩三千人,根本無甚作用。 綜合以上種種,又有東宮在旁虎視眈眈,越王干脆沒有私招兵馬,只專心培養(yǎng)探子護(hù)衛(wèi)。 如今遇上秦王,這個致命短板便暴露無遺。 靖海伯越想越憂慮,眉心緊蹙,不禁長嘆一聲。 這確實是個很現(xiàn)實的問題,越王放下茶盞,沉默不語,書房內(nèi)氣氛漸漸沉凝。 半響,越王道:“本王那四哥手下固然兵強馬壯,卻也不是沒有短處?!?/br> 他眸子微瞇了瞇,“秦地距離京城太過遙遠(yuǎn),即便急行軍,路上毫無阻滯,也須大半月時間才能抵達(dá)京城?!?/br> 這么長一段時間,足夠發(fā)生很多事了。 “只要沒了太子,父皇又留下傳位圣旨,大半月時間,足夠我等做好準(zhǔn)備?!痹酵鹾V定。 這個準(zhǔn)備,自然是接手建德帝手里的兵權(quán),屆時他名正言順,必毫無阻滯,手里兵力已強于趙文煊,甚至他還能在秦地兵馬到來之前,拿下對方。 越王吁了一口氣,他抬眸直視前方,語氣一變,朗聲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當(dāng)初本王決定了留京奪嫡,便絕無悔意,即便他日事敗,本王亦坦然受之。” 他字字鏗鏘,擲地有聲,即便有朝一日真粉身碎骨,亦渾然不懼。 * 等趙文煊這邊消息傳上來之時,越王派去焚燒米糧的人,昨日已經(jīng)出京了。 趙文煊垂眸快速翻看密信,面色愈發(fā)陰沉。 越王的行動計劃是絕密,情報上并沒有,不過任明蔚之事,與東宮的瓜葛;還有前夜靖海伯進(jìn)越王府,二人密談到深夜,然后次日一早,越王府有一隊人悄悄出了城,往米糧方向而去,卻是清清楚楚。 趙文煊一目十行看罷,“啪”一聲將密信扔在紫檀大書案上,面有不虞之色。 不用多說,越王最行一步,必是往那一大批糙米上打主意了。 他怒道:“一群不知所謂的混賬東西。” 趙文煊抬眼,大書房內(nèi)正襟危坐著他麾下幾名謀士,他沉聲道:“不知諸位先生有何高見?” 侍立在他身后的徐非聞言,立即撿起案上密信,將密信內(nèi)容念了一遍,諸謀士聽罷,各自沉思不語。 片刻,韓易水抬頭,拱手道:“殿下,在下以為,越王派人出京,必是要毀去這數(shù)十萬石糧食?!?/br> 越王欲最大獲利,那必然要將事情往最壞一面推波助瀾,此事最糟糕的后果,便是這批糧食沒有了,屆時賑災(zāi)糧食短缺,誰想捂也捂不住。 趙文煊聞言臉色更陰,他當(dāng)然清楚這事,所以才會如此震怒。 不當(dāng)家不知柴米貴,這幾年農(nóng)民收成一般,即便趙文煊在封地上減免了不少賦稅,貧苦農(nóng)家依舊只得以薄粥度日,到了冬季,自然少不了開倉放糧,好助這些百姓渡過困境。 農(nóng)作物收成一般,為了維持市面糧價穩(wěn)定,次年肯定不能大肆收購補充回來,連續(xù)幾年下來,即便庫存充足,但壓迫感難免漸生。 趙文煊雖人進(jìn)了京,但是藩地的重要公務(wù)依舊會送過來,讓他決斷,這兩日,他已命人將放糧之事準(zhǔn)備起來,如今一看毀糧之事,他怒氣陡生。 只是,任明蔚的糧車距離通州已很近,大約就是四五日路程,如今越王的人已出京近兩天,他們即便派人急追,也來不及了。 趙文煊劍眉微蹙,吩咐徐非,“把京畿之地常平倉存糧情況取出來,先給諸位先生傳閱?!?/br> 與任明蔚一事同時進(jìn)行的,便是摸清京城附近常平倉的虛實,兩者前后腳有了結(jié)果,萬幸的是,由于其他常平倉距離運河較遠(yuǎn),運輸不便,這任侍郎便沒敢動作。 這幾處常平倉雖沒滿倉,但也有大半庫存,不像通州糧倉那般,幾乎已被暗地里掏空了。 韓易水看過密信,他心算能力很強,凝眉捻指粗略估算一遍,便有了大致結(jié)果,“殿下,按照往年放糧情況看來,這些糧食大概能支撐一個月左右。” 趙文煊頷首,“若是及時派人出京,往廣平、薊州等地調(diào)糧,一個月時間糧車便能抵京。” 既已來不及阻止越王毀糧動作,百姓溫飽也能無虞,那么趁勢而為,為己方謀求有利局面,事在必行。 “殿下,在下有一問?!表n易水拱手,“不知殿下對越王太子有何計較?” 韓易水從不自作聰明,坦言問了主公,看對方是想謀算東宮還是越王?又或者兩者皆有。 他這主公是個心智堅定的人,心中必然有了方向,問清楚后,他們循著一個方向使力,再好不過。 韓易水一貫作風(fēng)如此,趙文煊不以為意,他眸光冷冷,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 “東宮。” 第110章 偌大的外書房中, 墻角處各立了一個人高的十五連盞燭臺, 由上至下放滿了如椽巨燭, 巨燭早已被燃起,室內(nèi)亮如白晝。 橘黃色的火苗微微跳動, 燭光照在趙文煊英俊且偏冷的側(cè)面上, 他眸光并無波瀾,只薄唇輕啟,吐出兩個字,“東宮?!?/br> 他聲音冷淡, 并不大,神色也絲毫不變,但在座數(shù)名謀士俱心下一顫, 齊齊垂下眼簾。 須臾, 韓易水穩(wěn)了穩(wěn)心神,拱手道:“我等謹(jǐn)遵殿下之令?!?/br> 話罷,諸人便照現(xiàn)今情形,展開了詳細(xì)討論。 昔日趙文煊養(yǎng)于坤寧宮中,雖如今與太子已是競爭對手,但于情于理, 他矛頭應(yīng)更對準(zhǔn)越王才是,畢竟, 東宮如今已是三皇子中最薄弱一個。 趙文煊的指示方向讓人遐想連篇。 不過, 對于韓易水等人而言,他們只要按主公的示意辦事即可, 這里面的糾葛并無需理會,終歸這皇家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其中齷蹉不足為外人道。 不知道才是大好事,能進(jìn)這大書房議事的,就沒有一個笨人,大家心照不宣,略過諸般不和諧的疑問,開始針對打壓東宮展開一連串商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