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見他不說話,向寒又開口:“說這些是要通知你,從明天開始,早上務必把自己收拾干凈再出門?!?/br> “……”周越澤臉頓時有些黑,這話是什么意思,他什么時候不干凈了?還有,這話題是怎么轉到這的? 見他不解,向寒淡定解釋道:“最近找你的人會比較多,為了不影響到學習,明天開始坐我的車上學。” 身為大家長,就是要這么獨斷,這么專行。 周越澤微微一愣,心中莫名劃過一絲暖意。為了不被對方察覺異常,他匆忙低頭掩飾。 向寒見到這種反應卻忐忑了,這個……他是不是太獨斷了? 猶豫了一下,他又故作矜持道:“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周越澤再抬頭時,心情莫名愉悅,嘴角甚至微微上翹,搖頭說:“還是麻煩一下姜先生吧。” 向寒覺得自己越來越像爹了,不僅供吃供住,解決孩子心理問題,還要起早接送。不過,養(yǎng)孩子還挺新奇,他覺得自己好像挺樂在其中。 真相被揭露后,路家很快就有了動作,最先找門的是路婉和她的父母。 向寒沒見,見周越澤也沒見的打算,直接就把人打發(fā)了。 對于要不要接回周越澤,周、路兩家意見不一。按路家人的想法,那是他們家的外孫,必須接回。 但周老爺子氣過之后,又冷靜下來,深思熟慮一番后,對周呈羲說:“這事還得慎重,一來越澤已經(jīng)跟咱們結了仇,二來姜涵也不好惹,三來……路家在我們的生意上摻和太多了,若是越澤回來后也向著他們……” 最終,來找向寒談判的才只有路家人。 攆走路家人后,向寒問周越澤以后打算。 周越澤正在刷題,聞言想了想說:“我不是已經(jīng)賣身給您了?以后姜先生需要什么,我就做什么?!?/br> 向寒被噎了一下,偏偏對方還一臉正經(jīng)。他頓時有些不爽,故意說:“哦,上床也行?” 周越澤耳尖有些泛紅,強裝平靜道:“姜先生說笑了。” 話雖這么說,心中卻想,姜涵果然還沒放棄這個念頭,但奇怪的是,他竟不覺得生氣? 周越澤忽然有些心亂,題目也做不下去了。 向寒見他忽然卡住,眼睛頓時一亮,心想:終于輪到我發(fā)揮了。 調(diào)整出一個自認威嚴的表情后,他抬頭問:“不會做?拿來我看看?!?/br> 周越澤:“……”低頭又看了一眼題目,他覺得自己應該能解出,但鬼使神差的,還是把題集遞給了對方。 向寒隔著老遠瞅完題目,然后淡定的問系統(tǒng):“小九,這題咋解???” 系統(tǒng):“……” 等系統(tǒng)講完一遍,向寒還有些暈乎,問:“能不能……再講一遍?” 系統(tǒng):“……要不讓我控制一下聲帶和舌頭吧?!?/br> “不不不,萬一你說錯話了怎么辦?”向寒立刻拒絕,然后建議:“要不你說一句,我講一句?” “好吧?!毕到y(tǒng)同意。 然后向寒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一張干凈的紙,最后抽出一張紙巾,邊寫步驟邊一句一頓的講解。 但在周越澤的眼中,這種講解卻十分認真。語速不緊不慢,是怕他聽不懂。每說完一句就停頓一下,是給他留下思考的空間。 但他心緒卻更亂,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在向寒問‘懂了沒’時,下意識就說:“沒?!?/br> 向寒頓時心塞,他講的這么艱難,難道還要再來一遍嗎? 有過這次經(jīng)驗后,向寒再也不自告奮勇了,復讀機什么的,不是人該干的活。 ====== 路婉離開姜家后,心中有些氣餒。知道真相后,她其實不太敢見周越澤,但想到這才是她的親生兒子,還是鼓足勇氣來了。 沒能見到人,她既失落又不安,忍不住向路母哭訴:“他一定是恨極我了……” 回到路家后,沒想到周越卿也在。 見他臉色青白,路婉又下意識上前,可想到這是紀薇的兒子,頓時止住。 周越卿看著她不說話,半晌后忽然哭了,聲音沙啞的問:“媽,我真不是您兒子嗎?您不要我了是不是?” 路婉心微微一疼,畢竟是養(yǎng)了這么多年,她習慣性的想上前安慰,卻被路母拽住。 “周少爺,你身體不好,還是快回醫(yī)院吧?!甭纺刚f完,直接叫人將他送走,然后開始數(shù)落路婉:“你怎么親疏不分?他是紀薇的兒子,紀薇害你兒子落在姜涵手里,現(xiàn)在見都見不上一面,你還有心情去關心那個野種,你是不是傻了?” 路婉悶聲道:“只是習慣了,一時沒改掉。再說,越卿什么都不知道,也沒什么錯。” “他沒錯,難道越澤就有錯了?你這么做讓越澤怎么想?”路母氣的戳了她幾下,恨鐵不成鋼道:“我看越澤恨你也是應該,周越卿有爹有媽的,輪得到你去關心?” 路婉心中一陣苦悶,被母親說了一通后,開始思考怎么緩和跟周越澤之間的關系。 第二天放學,周越澤在校門口遇見了路婉。 路婉如今消瘦不少,目光不再盛氣凌人,看見他時甚至笑的有些討好,小心道:“越澤,我……” 周越澤沒有理會,有些冷淡的移開目光,直接走向旁邊一輛高級轎車。 路婉頓時愣住,臉色漸漸蒼白。 在周越澤快要上車時,她忽然沖過去,一把抓住他,有些慌亂的說:“越澤,mama錯了,我、我之前不該那么說你??晌耶敃r不知道你是我兒子,你能不能原諒mama?” 周越澤皺了皺眉,緩慢而堅定的將她的手掰開。 路婉愣了愣,看見坐在車內(nèi)的向寒時,臉頓時又白了幾分,激動的對周越澤說:“不原諒也沒關系,你先跟我回路家好不好?之前是我害了你,你還小,不懂這些,mama不能讓你繼續(xù)呆在他身邊……” 周越澤微微勾起唇,笑的有些涼薄,諷刺道:“抱歉,我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怎么配做您的兒子?” 路婉頓時怔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嘴唇發(fā)抖,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越澤冷笑一聲,不知道又怎么樣,難道可以抹消一切?難道他就該忍受那些侮辱,然后再大度原諒?可他心里不舒服怎么辦?難道他不是人,沒有知覺和情緒,被傷害后不會傷心和難過? 他直接坐進車內(nèi),甩上車門,然后吩咐司機:“開車?!?/br> 看著轎車絕塵而去,路婉終于支撐不住,蹲在路邊痛哭起來。 車內(nèi),向寒忍不住嘆氣:唉,兒子這脾氣又見長啊,都敢代自己發(fā)號施令了。 不過見對方情緒低落,他也沒說什么就是了,甚至還寬慰道:“以后你是我兒子?!?/br> 乖,有爹疼你,那些糟心的極品親戚不要也罷。 向寒就這么隨口一說,沒想到周越澤竟真‘嗯’了一聲。他頓時吃了一驚,但下意識看過去時,對方卻還是擺著張要死不活的臉,看來是他聽錯了。 向寒不知道的是,自己剛收回視線,周越澤就無聲的笑了笑。他發(fā)現(xiàn)偶爾逗一下姜先生,還挺有趣。 向寒一直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現(xiàn)實很快就給了他一巴掌。 幾天后,正在吃完飯時,周越澤忽然宣布:“我改名字了,以后叫姜澤。” 他實在不想跟周家有任何關系,包括姓和輩分。如果可以的話,他大概連身體都想換一個。 向寒頓時愣住,然后痛心疾首。要改名字早說啊,他保證立刻幫忙改好。干什么非要改姓姜,你爹我姓向啊。 向寒很心塞,第一次對美食失去欲望,飯都不想吃了。好好的向小澤變成了姜小澤,他虧大了。哪怕改成陸……咳,陸也不好。 路婉知道改名這件事后,就明白周越澤的決心了,知道一切無可挽回。她失魂落魄的去醫(yī)院找周呈羲簽離婚協(xié)議,沒想到無意間竟聽見周越卿埋怨紀薇壞了他的計劃,更得知對方其實早就知道自己的生母是誰,討好她只是為了繼承周家。 路婉頓時手腳冰涼,原來這么多年,她一直被耍的團團轉。所謂的養(yǎng)恩,在他眼里原來什么都不是。對了,他還和紀薇、周呈羲一起欺騙自己,害自己將親生兒子送到姜家。 路婉氣的渾身發(fā)抖,恨不得沖進去殺了那兩人。但她很快又冷靜下來,并且冷笑著離開。她不打算離婚了,她要跟他們耗到底。周越卿不是想要周家嗎?她偏不讓他如愿。 兩個多月后,高考如期舉行。 作為大家長,向寒也體會了一下送考的心情,然后第二天就不去了。沒地方停車不說,還熱,到處都吵吵嚷嚷。多待一會兒,他簡直要精神衰弱。 不是他太嬌氣,實在是這身體的本能反應太坑人。 周越澤回來后,還有些不大高興,直到高考結束都沒再理他。 向寒覺得這孩子被慣壞了,再不教育,早晚得上房揭瓦。趁著暑假沒事,正好調(diào)教。 “這幾天先好好休息,下周開始,先跟我學著處理些簡單的事?!背酝盹垥r,大家長淡淡吩咐,語氣不容拒絕。 周越澤搖了搖頭,說:“不用,明天就開始吧?!?/br> 向寒:“……”少年,好不容易熬過高考,你難道就不想放縱一把? “小九,大a和小b呢?”看來他有必要請下外援,制定一個嚴苛的教育計劃。 系統(tǒng):“他們有事暫時離開,說是過幾分鐘回來?!?/br> 向寒:“……”他竟然忘了,關鍵時刻,這倆人從來都靠不上。 “那……小九,你有什么好的教育辦法?”看來只能靠系統(tǒng)了。 系統(tǒng)很快幫他找出《商海沉浮三十年》、《職場風云》、《我做老大的日子》、《元帥的小嬌妻》……等等,最后這本不需要。 然而,除了《元帥的小嬌妻》,其他的向寒一本都看不下去。 “你就沒有什么現(xiàn)成的計劃嗎?”向寒忍不住問。 系統(tǒng):“有一套機甲cao作者體能訓練計劃?!?/br> “不難吧。” “對于普通人來說,難度挺高?!?/br> “那降低難度,給他來一套。” 系統(tǒng):“……” “商場上的事該怎么教呢?”向寒繼續(xù)發(fā)愁。 系統(tǒng)建議道:“向先生,理論不如實踐。您以后做什么都帶著他,姜澤那么聰明,耳濡目染久了,自然就學會了。” “嗯,有道理?!苯鉀Q完心頭大事,向寒先愉快的回去洗洗睡了。 第二天,向寒就帶著周越澤到公司,把每個部門都熟悉了一遍,然后引發(fā)一場不小動靜。不少人紛紛猜測:大老板親自帶人到公司,還把每個部門都參觀了一遍,是情人還是繼承人? 之前一段時間,向寒日常一直是:前往公司,處理要事,提前下班。 如今教人卻不能這么悠閑,什么拍賣會、私人酒宴、經(jīng)濟論壇,該去的都得去。好在上個世界和陸澤一起參加過不少,加上有原主記憶影響,處理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晚上回到別墅,還有武術訓練。因為系統(tǒng)的訓練強度太高,只能先讓保鏢教著。 但周越澤的潛力實在太過可怕,才半個月就已經(jīng)跟對方不相上下了。 向寒站在場外,目光冷凝,內(nèi)心其實直打顫:“臥槽,小九,這個進步速度,在聯(lián)邦也很少有人能達到吧?你們設計人物的時候,參數(shù)是不是調(diào)的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