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釀了一輩子酒了，他技術(shù)可厲害了，我們祖?zhèn)骶褪轻劸频?，所以，陳記酒鋪賣了之后，我爹也不愿意走，就拉著我留在這里，想繼續(xù)做釀酒的事情，老板，您別介意。”年輕人也知道他爹對這個新老板的態(tài)度不好，趕緊解釋道。

    沈凌點點頭，本就是他們強迫買下的酒鋪嘛，“沒事，本就是我們的錯，老先生想法很好??！這樣，我手里還有幾個方子，老規(guī)矩，誰研究的出來，誰就拿十兩銀子，如何？！”

    “好！”伙計們熱情的很。

    沈凌又把葡萄酒和桂花酒的釀法告訴他們，這次和碧芳酒不同，這是有實實在在的步驟的，而且沈凌肯定，這兩種酒都能釀出來，只是看誰能釀制的更好而已，沈凌覺得，釀酒這種事情，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不同的人不同的辦法做同一件事，也許都能產(chǎn)生不一樣的結(jié)果，時間溫度釀酒缸的大小，都需要專業(yè)人士來把握。

    沈凌對這個年輕人很感興趣，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穆五應(yīng)該給了你們家一大筆錢，你們既然祖?zhèn)魇轻劸频模瑸槭裁床荒弥@筆錢再開一處酒鋪，非要留下呢？”

    年輕人苦澀一笑，“錢雖然是夠了，可是，釀酒的鋪子哪里是想開就能開的呢？若是這么容易，老板你又為什么要買現(xiàn)成的？！地窖，釀酒的工具，徒弟，伙計，哪樣不得重頭再來，我爹說了，不急在這一時，想待在這里再看看，他也舍不得這里?！?/br>
    沈凌點點頭?！翱纯次覀兡懿荒芨愠?，搞不成的話到時候說不定我們就又把陳記酒鋪賣出去了，你們就可以接手回來了。”

    “老板我們沒有這個意思的！”年輕人心慌道，因為被沈凌說中了他們的心思。

    “沒什么，人之常情，你好好釀酒，我很欣賞你，陳小兄弟，你以后是想當一個跟你爹一樣的陳記酒鋪的老板，還是想當一個晉國聞名的釀酒大師？手中釀制的酒，被貴族追捧，千金難求？！”沈凌低聲溫和的道。

    年輕人猛地瞪大眼睛，看著沈凌，心砰砰砰的跳了起來，許久，僵硬的笑了笑，“老板你在開玩笑了?！?/br>
    “我手里還有其他的方子，你有祖?zhèn)鞯募夹g(shù)，也有很好的想法，我相信你可以的?！鄙蛄璧牡馈！昂煤冕劸?，希望下面的二十兩紋銀，還是你的。”沈凌站起身來，留下對方一個人蹲在地上發(fā)愣。

    沈凌跟穆五離開之后，穆五才開口道：“酒一般，估計能賣一陣，你打算怎么賣？”

    “怎么賣？怎么能賣呢？等第一批碧芳酒出來后，肯定是要送給穆府的?！鄙蛄栉⑿?。

    穆五想了想，點點頭，“明白了。穆府接下來要給各處的禮單，都會加上這份碧芳酒了。”

    “那就多謝啦！”沈凌微笑道。

    沈凌又找人定制了可以蒸餾酒的瓷器，因為形狀特殊，要求又高，整整做了將近半個月，還有很多殘次品，為了怕人仿制，沈凌讓人把殘次品都打碎了。將蒸餾酒的器具偷運到酒鋪，交給釀酒的伙計之后，沈凌也就基本沒什么事情了。

    不過那位姓陳的小兄弟告訴沈凌，這個時節(jié)沒有桂花，只有桃花，問沈凌要不要改作桃花酒，他已經(jīng)有想法了。沈凌覺得，這人自從上次他提出他可以成為有名的釀酒大師之后，整個人氣質(zhì)都有些變化，頗有幾分不成魔不成活的架勢，這么幾天就已經(jīng)在研究桃花酒的釀制方式，還參考了桂花酒的釀制技巧。

    沈凌也發(fā)覺自己讓人釀制桂花酒實在是沒道理，這個時節(jié)是沒有桂花的，也就同意陳生的看法，讓他去折騰。

    釀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尋找足夠釀酒的材料更是艱難，他想要把生意做大，那么桃花桂花葡萄之類的釀酒材料就絕對不能少，沈凌有些想回鄉(xiāng)下了，這些東西想要擴大規(guī)模種植，只能在鄉(xiāng)下地方。

    而且，如果家里沒有出什么問題的話，雞鴨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長得差不多，他可以找人運到懷州來，開始推廣烤鴨烤雞了，沈凌想起當年吃過的香噴噴的烤鴨，鴨皮沾上濃郁的醬料，裹上一層面皮，一口咬上去，噴香酥脆，味道醇厚。天氣已經(jīng)越來越熱，比起越發(fā)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的燙鍋，他的酒樓也需要新的菜譜了。

    沈凌回到穆府就跟韓實商議著要回家的事情，他知道韓實特別喜歡和穆三公子在一起玩，而且在這里衣食住行都非常好，他跟穆府的關(guān)系還不錯，韓實即使是繼續(xù)住著也沒有問題，韓實在聽到沈凌的打算之后，頓時抓住沈凌的胳膊，“我當然要跟你一起回去??！怎么能只讓你一個人回去！”

    沈凌微笑道：“我一個人回去也沒有問題?。∧赂臈l件又好，還有穆三公子……”

    韓實拼命的搖頭，“我要跟你回去，沒有我誰來照顧你，給你做飯洗衣服，你想再娶一個小的么？”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沈凌無奈的笑著，韓實眼淚都快要下來了，“你要是不讓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就……我就哭給你看……”

    沈凌連忙點頭，“好好好，我最怕你哭了，我服了，那你跟我回去??！但是，回去之后就暫時不能穿現(xiàn)在的衣服了，畢竟，要是穿的太好，惹得村里人眼熱，惹來麻煩就不好了，雖然咱們不怕麻煩?！?/br>
    “我當然能穿以前的衣服，我現(xiàn)在就把衣服換回來！”韓實見沈凌眉頭微皺，似乎有些擔心委屈他的樣子，連忙站起來就要證明給沈凌看，他一點都不覺得委屈，不讓他跟著沈凌他才委屈呢！萬一被什么女人雙兒趁著他不在勾引沈凌怎么辦！他才不要把沈凌和其他人一起共享！

    韓實想到擔心處，眼眶里又蓄滿了淚水，沈凌心疼的不行，“好了好了，不哭?。」?，跟我回去??！”

    韓實這才揉揉眼睛，沒有哭。

    “什么？沈小哥，你要走！”穆宏遠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又疼的躺回去，穆宏遠臉色有些不好看，無奈的笑著道：“干嘛呀！我還想等著我全好了，帶你認識我這邊的朋友呢！怎么，穆府住的不舒服？誰給你委屈受了？你跟我說，我打斷他的腿！”

    沈凌搖搖頭，“什么都挺好的，只是，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而且，我考中了童生也沒有往村里報信，也應(yīng)該回去了，二公子，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照顧了?！?/br>
    穆宏遠還是十分不舍，他的命都是沈凌救的，他對沈凌幾乎已經(jīng)有了一種奇怪的依賴心理，只要沈凌在穆府，他就敢偷喝酒啊自己下床走幾步啊，膽大的很，總覺得他即使是把自己的身體折騰傷了，沈凌也能隨手把他救回來，可是，沈凌要走，穆宏遠覺得自己心里慌慌的，就好像是最初受傷等死，和回到穆府被那一群庸醫(yī)圍著，救不了他還嘖嘖稱奇他身上縫著的針線時一樣，那種無力和恐慌感。

    而且，沈凌真的很對他的胃口啊！他是真心把他當兄弟的，他還想著，等傷全好了，他欠沈凌的情分還的差不多，他就不叫沈凌小哥了，一定要叫沈兄弟，跟他做好兄弟才成。

    可是竟然就這么準備走了，穆宏遠又失落又慌張，甚至覺得身上的傷口又疼了。

    穆宏遠還想說點什么，沈凌已經(jīng)伸手按住穆宏遠的一側(cè)肩膀，認真的道：“今天無論怎么說，我都是要走的，我并非穆府門客，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難道要一天到晚待在穆府，依靠穆府的勢力嗎？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也要替我想一想。”

    穆宏遠覺得自己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他自己是個不學無術(shù)的家伙就算了，但是沈凌不是??！他自然是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的。

    穆宏遠想了想，道：“要不，我把穆五借給你吧！他還挺會辦事的?！?/br>
    沈凌笑著搖搖頭，“穆五是你們穆府最得力的管家，我要是帶走了，那像什么樣子，即使是穆五，只怕心里也會對我有怨言，以他的能力，萬一給我找點什么事，我可就麻煩大了，畢竟，他只忠心你們，又不是我。”

    穆宏遠也覺得穆五是這樣的人，雖然他覺得穆五應(yīng)該會乖乖聽話不會給沈凌找事，可是就像是沈凌說的，穆五是穆家最得力的人，一旦離開，還真的有些挺不適應(yīng)的，之前他受傷，也為了探查沈凌的底細，他爹讓穆五帶人去給沈凌種果樹苗，那段時間，穆府上上下下多出了不少大大小小雞毛蒜皮的小事，等到穆五回來之后，才徹底的安靜下來，才又是那個一片祥和的穆府。

    “那，我再給你添點路費?！蹦潞赀h咬牙道，他還剩了一點零花錢的。

    沈凌笑了，坐在床邊，看著穆宏遠的目光有些暖意，道：“穆宏遠，我知道你的心意，你這個兄弟，我認了，但是你那點錢還是好好自己存著吧！免得哪天出了門，想給媳婦買個簪子都拿不出錢來?！?/br>
    穆宏遠猛地一喜，又聽到后面的話，表情扭曲起來，他現(xiàn)在一定是穆府最窮的主子了，連沈凌都開始笑話他了。

    “好了，我走了，我可是先來跟你道別的，等下才去見老太太。”沈凌站起來。

    穆宏遠目光又不舍起來，“你記得忙完了過來看我??！你還答應(yīng)我?guī)臀异畎棠?！?/br>
    “放心吧！我只要還活著，就一定記得幫你祛疤的事情。”沈凌點點頭。

    另一邊，韓實和穆鴻錦也正在道別，兩個小伙伴坐在一起手拉著手依依不舍，穆鴻錦遞過去一副畫，道：“你一定要記得想我??！這是我畫的咱們兩個人，想我了就看看畫?！?/br>
    韓實眉頭皺起來，“但是我也不能經(jīng)常想你，我還要照顧沈凌，要想沈凌，要幫沈凌洗衣服做飯，還要……”

    “我知道啦！”穆鴻錦不滿的道：“沈凌之外能不能想一想我？！”

    韓實考慮了一下，“能。”

    沈凌離開穆宏遠的房間之后，就去了穆老太太那里道別，雖然穆老太太也不希望沈凌離開，穆府多沈凌兩張嘴也不多，但是好處卻是極大，至少她若是突然生了什么急病，那府中就是有好大夫的，可是，沈凌要走，她也沒法阻攔，挽留了許久也未能打動沈凌，最后只得客氣了幾句，同意下來。

    沈凌要走，穆府不可能不搞個送別的筵宴，許久未見的穆府臺也出現(xiàn)在宴會上，眉梢眼角帶著疲憊，看起來是真的很忙碌，沈凌也沒有問，恭敬的送上兩瓶閑暇時制作的藥丸，聊表心意而已。

    又在穆府住了一夜，次日天命，沈凌和韓實兩人才在穆府大大小小主子的出門相送下，離開了穆府，回家里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接上章，碧芳酒是存在的。

    參考：唐 馮贄 《云仙雜記》卷一：" 房壽 六月召客，坐糠竹簟，憑狐文幾，編香藤為俎，刳椰子為杯，搗蓮花，制碧芳酒。"

    第四十五章

    沈莊一如既往的平靜，沈凌和韓實坐著牛車換上以前的衣服就趕著車回了村里。“沈二家的，你回來了？”村子里的大娘端著木盆對著沈凌笑著，大嗓門的道。

    “是??！回來了?！鄙蛄鑿呐＼嚿下月哉酒饋硪恍自谲嚿?，伸手扶著車幫，對著來人笑道。

    “聽說你去考試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你弟弟可是回來有段時間了，還大病了一場呢！”婦人端著木盆，并沒有因為打過招呼就不再理會沈凌，反而興致勃勃的追了過來，走在牛車旁跟沈凌說話。

    “是嗎？我不知道?。∥以诔抢镒錾饽?！”

    “你能做什么生意？”婦人白了沈凌一眼，“那些做生意的人一個個精的要死，咱們鄉(xiāng)下人可跟他們玩不起，你小心點別把自己的那幾兩銀子給扔進去了，連個響都沒有?！?/br>
    沈凌一臉憨厚正直，“不會的，我老老實實的做生意，不跟他們玩心眼兒，就不會被坑了?！?/br>
    婦人已經(jīng)忘了剛才的話題，恨鐵不成鋼的道：“做生意能那么容易啊！要老實的做生意能成，咱們這些人還在這里種地？我看你啊還是好好的看著你那兩個院子，也別一天到晚的到處亂跑，養(yǎng)點雞鴨什么的，都已經(jīng)比種地強多了，何必繼續(xù)折騰？”

    沈凌點點頭，“是?。】墒请u鴨養(yǎng)了也要找下家買，我這不是去城里找下家去了么？要不然我養(yǎng)了還這么多，可怎么賣??！”沈凌笑著。

    婦人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沈凌實在是養(yǎng)的太多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到了該下蛋和出欄的時候，這么多雞鴨就算是賣也不可能在這一片就賣的完的，只能去外面找人買。

    婦人也就不在說話，沈凌趕著牛車回了家，家里許久沒有住人，遍地都是灰塵蜘蛛網(wǎng)，韓實見此行李都不打算搬下來，就要擼起袖子打掃，沈凌道：“你等我回來，我去兩個院子里去看一眼，等會兒咱們一起干?！?/br>
    韓實點點頭，“那我先做著，你回來再一起做。”

    “好?！鄙蛄椟c了點頭就朝著村子里距離他家最近的養(yǎng)鴨的院子那邊去，韓實站在沈凌后面，見沈凌走遠，便去廚房掂著木桶，要去打水，韓實雖然只是個雙兒，但是力氣卻比一般的男子都要大，韓實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所以也就想趁著沈凌不在快速的把活干完了，免得累到了沈凌，畢竟，要是沈凌在的話，他肯定會搶著干這些累活的，但是，不是韓實瞧不起自己夫君?。∩蛄璧牧夂孟裾娴臎]有他大??！

    沈凌還沒靠近院子就聽到鴨子的叫聲，至少聲音聽起來都挺健壯的，想必長得也應(yīng)該不錯，院子門口，沈狗子面前擺著一張矮木桌，上面放著一個骰子筒，一群衣衫不整的人正圍著骰子筒大大小小的喊著，沈狗子不急不慢的嗤笑一聲，打開骰筒，瞬間人群里歡呼哀嚎成一片，配合著院子里的鴨子叫聲，十分的鬧騰。

    沈凌走過去，一腳踹翻沈狗子面前的矮桌，沈狗子騰地一聲站起來，一臉兇惡，看清沈凌的臉之后，反倒愣了愣，“你回來了？”

    “嗯，怎么，很失望？沒有把我這里變成賭場？”沈凌笑道。

    沈狗子低著頭，對著身后的人擺擺手，讓眾人離開。

    “狗子，這人是誰？打擾我們兄弟玩樂？”有人上前一步。

    “我東家沈二！”沈狗子惡聲惡氣的道，眾人也就不說話了，更何況，狗子看起來還挺怕他的，眾人也有些猶豫。

    “你們先走吧！回頭我再跟你們說，沈二找我有事呢！”沈狗子繼續(xù)趕人。

    “得，我們走，這次是給你面子??！”說話的人又轉(zhuǎn)向沈凌，“這是我兄弟，你敢欺負他試試？！”

    “陳哥，別給狗子哥惹事，萬一砸了他飯碗就不好了?！庇腥死死f話的人。

    眾人猶豫了一會兒，也就全部離開。沈狗子見眾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他和沈凌兩人，脖子一梗，“怎么？玩玩不行嗎？”

    沈凌冷笑一聲，“我先不跟你算賬，我倒要看看我的鴨子少了沒，有一只沒長成，我再跟你算總賬，你應(yīng)該沒混到吃我的鴨子吧？！”沈凌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鴨子怎么著都得少個幾十上百只，而且沈狗子一定會說，都是病死的自己死的，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沈凌目光越發(fā)的冷，若是沈狗子真的這么說，他倒要跟著沈狗子到扔死鴨子的地方看一看，數(shù)一數(shù)到底是死了幾只。

    “吃你鴨子？！”沈狗子直接跳腳，“老子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人，好，你進去數(shù)！進去數(shù)??！”沈狗子臉色難看的打開門。

    沈凌邁步走進去，冷著臉道：“先說好，別以為我不識數(shù)。”

    “切！”沈狗子抱胸翻了個白眼。

    院子里鴨子嘎嘎嘎亂成一片，還總是到處亂跑，根本沒辦法數(shù)清楚，但是沈凌有自己的辦法。鴨子到底算得上是分布比較均勻，除去大門口這一片之外，整個院子有多大面積他是十分清楚的，大約每十平米有多少只鴨子，然后乘一下，便能大致知道是多少。

    沈凌目光掃視一圈，大致估測一個平均數(shù)，乘以面積，總數(shù)竟然和他買進的鴨苗總數(shù)差不多，沈凌又抬步往里面走，粗略的目測去數(shù)，還是差不多。

    沈狗子見沈凌真的在認真的算數(shù)，嘴里念叨著數(shù)字，忍不住道：“先說好?。】捎续喿邮撬懒说?，死了七八只呢？我可沒吃，給扔了埋了，你要是想看，我?guī)闳タ??！?/br>
    沈凌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沈狗子都陪著沈凌在院子里逛了大半個時辰了，實在是有些不耐煩?！澳銛?shù)好了沒有？”沈狗子問道。

    “數(shù)好了?！鄙蛄璺畔妈F鏟，看向沈狗子，“你把鴨糞埋到土里的？”

    沈狗子冷哼一聲，“不給你埋起來，這院子還能進??！鴨子得了病怎么辦？養(yǎng)這么多，你也不怕鴨子都死了?！?/br>
    沈凌看向院子的墻角，“所以鴨糞你都堆在那里了？”那里正有一堆堆的鴨糞，看著跟小土堆一樣，一開始他都沒反應(yīng)過來。

    “廢話，這么多鴨糞，不堆起來全埋土里，你的果樹都得補死?！鄙蚬纷永湫σ宦暋?/br>
    沈凌拍了拍手，打掉手上的塵土?！澳銊e說我還真給忘了，以前我還真沒養(yǎng)過雞鴨，還以為這么大的院子夠它們自己活動的，我還真沒想過得病的事情，幸好運氣好?！?/br>
    沈狗子氣的鼻子都快歪了，只是運氣好？！那他那么辛辛苦苦的是在干嘛？！每天他還喂雞喂鴨呢！雖然沈凌也請了工人，可是……他也有幫忙喂了??！

    沈狗子冷哼一聲，“要不是我娘看不過去非要給你清鴨糞雞糞，你以為我會幫你？！還是你指望你請的人順便幫你把鴨糞清了？你也沒給人家那個打掃的錢?。　?/br>
    “那就多謝嫂子了。”沈凌點點頭。

    沈狗子暴躁的道：“你說我有沒有吃你鴨子？！”

    “沒有?！鄙蛄韬艿ā?/br>
    “那我?guī)湍愀闪诉@么多白工，就一句謝謝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