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電梯里的人也有點的發(fā)懵,但兩個人都是見過大場面的,好歹,也是反應了過來。 從里面走了出來。 電梯門緩緩合上,再次下降。 樓道內(nèi),安靜的只聽到彼此間的呼吸。 還是霍綏先說話打招呼的,“伯父,好久不見?!?/br> 蘇啟正落在蘇花朝身上的視線恍然回神,“啊,是霍綏啊,好久不見。” 霍綏往后退了半步,站在蘇花朝的身邊,提醒她:“花朝?!?/br> 蘇花朝恍然回神:“你怎么在這兒?”她語氣淡淡。 蘇啟正手有些許的無措,不知該放在哪兒。 莫紹棠這會兒開口了,說:“爸,帶花朝到屋里坐坐吧?!?/br> 爸…… 莫紹棠竟然叫蘇啟正,爸? 蘇花朝和霍綏,不是不震驚的。 蘇花朝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原來他早就在美國成家立業(yè)了。 都一樣。 和陳清月是一樣的人。 所以當初,為什么要生下她呢? 蘇啟正被莫紹棠提醒,連忙說:“花朝,進來坐坐。” 蘇花朝冷笑了一聲,“不了?!?/br> 霍綏在蘇啟正和莫紹棠二人之間掃了幾眼,隨即,說:“我沒穿衣服?!笔菍μK花朝說的。 蘇花朝的眼神很平靜,是一種冷到平靜的感覺。 她說:“回家吧。”轉身,動作干凈利落。 霍綏點了下頭,跟她一起回去。 站在二人身后的蘇啟正叫住她,“花朝,爸爸回來了,不和爸爸說幾句話嗎?” 蘇花朝的身子,很明顯的僵了一下。 他竟還可恥的稱自己為……爸爸…… 這個詞,他捫心自問,配嗎? 她聲線平緩,一字一句慢慢道:“我父親在霍宅,是霍家當家的霍孟勉,現(xiàn)在這個點兒他大概已經(jīng)上床休息了,請問你是誰?” 隔著門框,她位于室內(nèi),周身是暖烘烘的高溫,而從樓道里傳來的冷風陣陣。 凍的人直打寒顫。 蘇啟正的臉耷拉了下來,聲音哀怨,“花朝,你還記恨著我?!?/br> 蘇花朝扶著門把,“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闭f完,她“砰——”的一聲合上了門。 門外,蘇啟正伸手扶額,整個人都快要站不直了。 莫紹棠連忙扶住他,低聲:“爸,她……只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您給她點時間好嗎?” 蘇啟正搖了搖頭,無不痛苦道:“她還是不能原諒我,還是不能原諒我?!?/br> “怎么可能啊?她是您的親生女兒,你們血脈相連,她怎么可能沒有原諒你?!蹦B棠扶著他開門、進屋,到了屋里,沉聲道:“小妹她……其實人很好的,爸,您給我點時間讓我處理一下好嗎?” 風聲呼嘯而過。 帶上了對面的門。 蘇花朝顫抖著的身子,透露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焦躁、激動、難以遏制的茫然。 她沿著門板緩緩的坐了下去。 雙眼無神的看著某處發(fā)呆。 那時夜晚寧靜,自安然。 而她容顏姣好的臉上,難得的出現(xiàn)了那一抹悵然。 霍綏蹲在她的面前,伸手輕挽著她臉上的碎發(fā)至耳后,壓低聲音,說:“花朝?!?/br> 蘇花朝眨了眨眼,嘴角抿了一下。 “很難受嗎?” 她搖頭。相比于難受,更多的是,難以接受。 蘇啟正出現(xiàn)的太突然了,突然到……她其實從沒有想過會和蘇啟正再見面的,她以為這一生,她會記住他,牢記自己的生父曾對她有多好,而今遠隔重洋,成為了國外的一個傳奇大亨。每年她會寄一些東西給他,沒有寄件人的姓名,讓他以為只是家鄉(xiāng)的某位好友。 僅此而已。 除此以外,她沒有做過其他任何的奢求想法。 她甚至以為這一生都不會與他相見,她也確實做到了不見他的打算。 可蘇啟正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了。 以一個她從未預料到的方式。 蘇花朝一時之間,慌亂多于怨恨,驚慌失措多于年少失意。 她甚至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恨他。 霍綏說:“進來。” 她雙眼聚焦在他身上,他雙手大張,敞開懷抱,“讓我抱一下?!?/br> 蘇花朝扯了下嘴,“我又不是小孩子,這種安慰人的戲碼,沒用?!彼肫鹕?,卻被他一把抱住。 在她脖頸后的聲音沉沉,音色醇厚,“給你男人抱一下都不行了嗎?嗯?” 最后一聲,涼的她耳根一顫,心尖發(fā)麻。 他復又說:“誰想安慰你?!?/br> “就是想抱你。” 霍綏收緊了懷抱,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深吸了一口氣,鼻尖是她身上好聞的味道,嗜之入骨,他偏頭,咬了她的耳垂一下,“抱自己的女人,都不行了?嗯?” 蘇花朝眨了眨眼,“……哦?!?/br> 第41章 霍綏的視頻會議開了將近兩個小時, 會議結束之后,他回到房間。 臥室里一片漆黑,窗簾緊拉, 唯一的光亮是他身后的昏暗廊燈, 燈光將他的身影拉長,投至地面。 床上有一小處微微攏起, 霍綏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就著被子把她抱了起來。 柔軟的被子下, 她的呼吸聲均勻而又舒緩。 霍綏抱著她, 感受到身下的人僵了一下身子。 霍綏:“睡不著?” 蘇花朝在無盡的黑夜中睜大了眼, “被你吵醒了。”語氣淡淡,把失眠的原因全都歸咎于他。 這就是蘇花朝,永遠都把錯推到他的身上。 霍綏掀開被子, 鉆進被窩里去。 蘇花朝:“你沒洗臉,出去?!彼鲃菥屯扑?/br> 霍綏雙手綁著她的手,雙腳禁錮著她,“說幾句話我再去洗臉?!?/br> “說什么?” 霍綏從背后抱住她, 低頭,靠在她的蝴蝶骨上,深吸了一口氣, 語氣輕松道:“我在城西那邊有棟別墅,剛讓人收拾過了,你這兩天選個時間和傅遇一塊兒搬過去?!?/br> 蘇花朝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霍綏:“這么急著拒絕干什么?那兒空氣環(huán)境都好,而且離你上班的地方也近, 這不挺好的嗎?” 他話很少,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會說話。看,這理由找的多好。 要換做是別人,大概會說,“你爸住在這兒,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你也不舒坦。” 如果是這種說法,蘇花朝大概會直截了當?shù)恼f,“我哪里不舒坦了?你在哪兒看出來了?”她其實特別倔,又很犟,又死要面子。 霍綏知道她這一點,所以換了種說話方式試圖讓她接受。 但蘇花朝仍舊拒絕,“搬到那邊去,你覺得他不可能知道嗎?他既然有辦法在我對面買了房子,也有辦法在你那兒買棟別墅?!?/br> 蘇花朝了解蘇啟正,他那幅模樣,一見就知道,是找她和好來的。所以無論她跑到哪兒,他就能追到哪兒。 霍綏不容置喙:“我說讓你搬?!?/br> 蘇花朝沉默了會兒,她問:“阿綏,你在害怕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 霍綏也說不清楚他在害怕什么。 他的心里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現(xiàn)在所有的事都按照他所期望的方式在進行,沒有一處脫離軌道,但今天,蘇啟正出現(xiàn)了,讓他有點難以捉摸。 霍綏沉默許久沒有作答。 蘇花朝轉身,回抱住他,“和我說說,你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