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不就一只死鳥
“小布想看看?!毙∷墒蠹饧?xì)的聲音響起,奶聲奶氣地說。 “嗯,我也有點(diǎn)想看看。”姜白露跟著說。 聽完胡極的講述,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也好,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崩涎蝰?wù)f著,穿過圍欄,從羊駝圈里走了出來,抖抖身子,化成了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 姜白露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一身白袍,笑呵呵捋著白胡子的老人,有點(diǎn)結(jié)巴地說:“眠月先生,您,您可以變成人?。俊?/br> “當(dāng)然啦,要不你以為老朽這一千多歲是活到狗身上的嗎?”眠月先生笑著答道。 姜白露還是覺得難以置信:“那,那你為什么要住在這種地方?。俊?/br> 眠月先生依舊不緊不慢地答:“老朽不是告訴過你們嘛,為了混口飯吃。” 姜白露轉(zhuǎn)頭又看看圍欄里邊,最里邊一處簡陋得毛坯房一樣的小房子,一共五十平米的院子,邊上一排臟兮兮的水槽和食槽。 整個羊駝圈又臟又破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怎么能是這樣一位道骨仙風(fēng)的老者住的地方呢? 想到這位老者之前還在和幾頭普通的羊駝?chuàng)尣巳~吃,姜白露頓時感覺自己的三觀有點(diǎn)崩壞。 似乎看出姜白露在想什么,眠月先生笑道:“老朽年事已高,無力再為這副皮囊經(jīng)營什么,住在這有吃有喝,挺好,挺好?!?/br> “咳咳,說白了您老就是懶的。”胡極在一邊拆臺道。 “哎,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去看看小山雀的尸體吧。”眠月先生捋著胡子,絲毫不在意胡極的挖苦。 這一次,姜白露沒有再坐胡極的車,而是由眠月先生帶去。 眠月先生拉著姜白露的手讓她閉上眼睛,一起一落,轉(zhuǎn)眼間就到了一處房子里。 姜白露睜開眼,發(fā)現(xiàn)面前是一排緊閉的白色木門,一個接一個,看不清前邊還有多少,身后則是一道向上的階梯。 “這是哪兒?”姜白露問。 “這是胡極的地,一會上去你就知道了。”眠月先生解釋道。 正說話間,胡極也到了,他快步從樓梯上走下,掏出鑰匙打開了他們面前第一道白色的門。 “里邊有點(diǎn)熱,沒辦法,忍一會吧?!焙鷺O說著,推開門走進(jìn)去,伸手打開了里邊的燈。 這是一處狹小的地下室,只有十平米大小,中間放著一張鐵制方桌。 在方桌的正中間,擺著小山雀的尸體。 尸體只有普通的山雀大小,毛色通紅,依舊乍著翅膀,姿勢極為扭曲。 “這里邊并不熱啊?!苯茁墩f著走進(jìn)了地下室,伸手摸了一下放小山雀的那張鐵桌子。 “哎……”胡極伸手想要制止姜白露,但他晚了一步??吹浇茁睹艘幌伦雷雍竺娌桓纳厥栈厥趾?,胡極驚訝地張大了嘴。 原本一開始擺在這里的曾是一張木桌,但是由于小山雀尸體不斷釋放出的高熱,一天就將木桌中間烤成焦黑,所以他才將桌子換成了不怕熱的鐵桌。 這鐵桌子雖然不怕熱,但是在小山雀尸體的高溫帶動下,很快整張桌都變得guntang了。 因為放了這么個發(fā)熱的東西,平時這間地下室長期保持著四十度以上的高溫,而姜白露竟然能伸手去摸那張平時溫度在八十度以上的桌子,這令胡極感到十分意外。 不過,今天地下室的溫度似乎是比一起低了許多的樣子。胡極想著,回頭看了一眼門邊掛著的溫度計。 二十三度,這怎么可能? 胡極清楚地記得,自己前天過來的時候這里室溫還是四十二度,怎么兩天時間,溫度就下來了? 松鼠小布蹲在姜白露的肩膀上,好奇地看著桌子中間擺著的小山雀尸體。 有點(diǎn)看不清,下去看看。 小布想著,順著斜掛的包帶從姜白露肩膀溜下來,跳上跟前的鐵桌。 小布剛一落腳,只聽得呲啦一聲,它小小的腳底板冒出一股白煙。小布嗷地一聲慘叫,迅速跳到姜白露的挎包上,抓著包帶攀回她的肩膀。 空氣中彌漫出一股皮毛烤焦的味道,姜白露疑惑地側(cè)頭看看肩膀的小布。 可憐的小松鼠這會就坐在她的肩膀上,兩只小爪子抱著一只小腳,正可勁地吹氣。 “小布,你怎么了?”姜白露問。 “燙,腳熟了。”小布哭著叫道。 “有那么熱嗎?”姜白露又伸手摸了摸桌面,不熱啊。 站在一邊的胡極小心地把手掌放在桌子上方,一點(diǎn)點(diǎn)慢慢往下壓。離桌面還有五厘米的時候,他收回了手。 五厘米已經(jīng)足夠他感覺到桌子的熱氣,如果真的把手放上去,他的手也會被烤焦的。 眠月先生和胡極對視一眼,都沒有吭聲。 姜白露沒有注意到他們奇怪的反應(yīng),她的注意力都放在桌上那具奇怪的山雀尸體上。 除了翅膀乍開之外,這怎么看都只是一個普通的紅色死鳥嘛。姜白露想著,伸手捏著小山雀的腳爪,把它拎了起來。 “啊啊啊,露露不怕嘛?” 還在吹腳丫的小布看到姜白露拎起山雀尸體,嚇得大聲叫了起來,它太驚訝以至于抱著腳的爪子都忘了松開。 “這不就是一只死鳥嗎,有什么好怕的?”姜白露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家以前養(yǎng)過好多鳥,死了都這樣。” 胡極嘴角抽了抽,這畢竟是一只曾經(jīng)成精的山雀,竟然被姜白露說成是一只普通的死鳥,而且還被提著爪子拎起來…… 想到這,胡極不禁瞇起了眼睛,他清楚地記得,這具尸體是眠月先生用法力移過來的,包括眠月先生和他自己在內(nèi),沒有人碰觸過這具尸體。 因為,這具尸體溫度遠(yuǎn)遠(yuǎn)高過他們皮膚的接受程度,他們只可以用法力去包裹移動,卻沒辦法親手摸一下。 而現(xiàn)在,這具平時溫度接近一百度的鳥尸正被姜白露拎在手里。 大概是拎著看不清楚,姜白露又將鳥尸放回桌上,伸手去撥開它表面的毛。 “哎,真的被烤焦了啊?!苯茁兑贿厯苤贿吔械溃鋈?,她伸出食指和拇指捏了捏小山雀尸體的腿和翅膀,又湊過去仔細(xì)看了看。 “哇!”姜白露驚叫起來。 “怎么了?”胡極和眠月先生都急忙問道。 姜白露眼睛睜得圓圓的,指著桌面上的小山雀尸體叫道:“這只鳥,這只鳥是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