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數(shù)罪并罰沒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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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不啻于晴天劈。 “劉泠玉,不,袁……什么,你還謀害了孤未出世的孩兒?”魯王站了起來,難怪這兩年府上少有懷孕的消息,竟也是因為這個女人! 李珝覺得他的一生也不如今天這般跌宕起伏。 到了這般田地,他反而更要問清楚了:“為什么?孤對你不好么?” 捫心自問,他就像是中了這女人的邪,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即便她與那個臭名昭著的王充之混在了一起,他不還是費盡心思的將她抬回了王府,衣食用度可能比不上王蘊飛,但絕對比更早進門名分更高的柳婉言強上太多了。 他李珝何嘗這樣對待過一個女人? 沒想到,到頭來竟換來這樣的一個結(jié)果。 親娘慘死,未出世的孩子也是被她害死的,她甚至連身份都是假的。 李珝又氣又難堪,他竟然蠢到被一個女人害到這般田地。他自己都覺得難堪,別人又會怎么看他,父皇又會怎么看他? 他大概是天底下頭一號大傻子了吧? 袁楹心的臉已經(jīng)被打腫,她張開嘴想解釋什么,王蘊飛已經(jīng)拿出來了證據(jù):“劉孺人不是要證據(jù)么?現(xiàn)在可是人證和物證都有了?!?/br> 她比不上袁楹心的楚楚可人,也沒有諸如高姀一般的秀麗端莊,但自有一股子不同于尋常女子的清高氣度,以至于給人的第一印象絕非撒謊之人。王蘊飛面對著皇帝跪下:“府里出了這樣的事這樣的人,兒媳也有責任,這些證物原本想等王家回家之后,再找機會悄悄報與王爺知道,畢竟家丑不可外揚。” 說到這里,王蘊飛還不覺得什么,李珝的臉已經(jīng)脹紅了。 這當然是家丑,王妃都自己請罪了,那自己這個一家之主的罪責豈不是更大? 王蘊飛的話還在繼續(xù):“原先兒媳始終想不明白,劉孺人也和兒媳一般是在京城長大的,見識有限,她是如何弄來的那害人的毒香,不僅害得兒媳落了胎,還害得府里其他人不得有孕,經(jīng)過方才所見,兒媳總算是明白了。原來劉孺人根本不是京城長大的,連身份都是假的,除了調(diào)香制毒手段當真非同一般之外,渾身上下也不知道還有哪里是真的。這樣的人著實太可怕些,還請父皇盡早發(fā)落了這毒婦,也免得她再禍患旁人?!?/br> 她伏拜下去,又抬起頭:“至于王府的失察之罪,都是兒媳的紕漏,與王爺不相干的,兒媳愿意一力承擔。” 謀害后妃,無論是身居高位的貴妃娘娘還是懷有龍嗣的何寶林,都是重罪,魯王先前對劉孺人的寵愛程度幾乎人盡皆知,如今劉孺人的身份被揭穿,還做出那等惡毒的事情,不追究魯王的罪責就不錯了。 但魯王妃的意思,竟然是愿意替魯王承擔罪責。 最起碼,魯王府出的紕漏,她是主動擔責的。 這才是大家宗婦,不愧是王家的女兒。 皇帝對王蘊飛愈發(fā)滿意起來,連魯王也既羞且愧的看了她一眼,自己以前是被屎糊了眼,竟然連誰黑誰白都分辨不出了。 袁楹心一看,便知大勢已去。 可胸口還是盤桓著一股不甘之意。 見躲在人群里看熱鬧的李琋和沈秋檀,她冷笑出聲:“呵呵,傻子,你們都是傻子!” 雖然沒有證據(jù),但她就是知道,目前這一切,那所謂的“毒錯了人”,其實就是齊王干的,沈秋檀那個小賤人:“是你們……” 她想發(fā)泄,想說說話,然后很快又被堵住了嘴。 皇帝疲倦的搖搖頭,吩咐蓬鳴道:“速速定罪,這件事……”他抬頭看著滿屋子的皇室宗親,也覺得丟臉丟大了,該如何堵住悠悠眾口。 蓬鳴貼心道:“請陛下放下,微臣只知依律辦事,反賊之女喬裝改扮嫁入皇家,謀害皇家子嗣,毒殺貴妃娘娘,意圖謀反,數(shù)罪并罰,該判斬立決,至于在座諸位大人,想必也看透了賊人的歹毒,陛下與魯王殿下太過仁慈,才給了她可乘之機,究其根源,魯王殿下也是受害者?!?/br> 話雖然如此,但聽起來怎么這么怪異? 可話都別人說了,他還能說什么?魯王皺著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自己身邊睡了條毒蛇,他萬事不知,任由這條毒蛇害了親娘性命,說出去別人會說他蠢,說他不孝;可若是他不蠢,他便是與反賊之女勾結(jié),意圖不軌,罪責更大。 到了這會兒,親娘死去帶來的震驚和心痛已經(jīng)不那么厲害了,他開始冷靜,一冷靜下來,就覺得憋屈,太憋屈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一個女人所賜。 “劉大人。”魯王打斷了蓬鳴的話:“父皇答應(yīng)過,劉孺人的罪責由本王來定。” 蓬鳴立即道:“是,王爺可是對當前的判決有所疑慮?” 魯王點點頭,一臉哀傷:“謀反,謀害貴妃娘娘,欺瞞本王,害死本王的孩兒,數(shù)罪并罰,區(qū)區(qū)斬立決怎么能夠?” 蓬鳴點頭:“那王爺?shù)囊馑际???/br> “車裂?!?/br> 蓬鳴抬頭去看皇帝,皇帝點點頭,蓬鳴便道:“是。” 如此一來,倒是連死刑復核流程都免了,大寧開國以來,律法奉行“慎刑”和“少殺”原則,但少殺并非不殺,像是這等皇帝親自點頭的,簡直是一路開了綠燈,都不用等各部復核,更不用等到來年秋后。 一切塵埃落定,雖然不能說話但聽了全過程的袁楹心頹然的倒在地上。 而后,皇帝帶著何寶林回了寢宮,其余諸人被要求下了封口令,也依次離開皇宮。 夜色濃稠,看上去又要落雪。 李琋握著沈秋檀的手,輕聲道:“瘦了?!?/br> 原來她的手又小又綿軟,胖乎乎的,摸上去只覺綿軟無骨,但如今怎么摸,竟有些骨節(jié)分明呢? 沈秋檀斜他一眼:“少打馬虎眼,我們之間的帳,可還沒算清楚呢?!?/br> 李琋眉頭一動,頗有些心虛之態(tài)。 上了馬車,他輕聲道:“是我的不是,早知那袁楹心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還助她恢復容貌?!?/br> “我說的是這個么?” “呵呵……”李琋摸摸鼻子:“沒與你商量好就自作主張,與那袁楹心虛與委蛇,傷了你的心?!?/br> 說起來,那又想起那一日,被沈秋檀撞破他與袁楹心在八角亭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