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所以,肚子里的寶寶她更不可能放棄了。 歐瓷掛斷電話之后又開始將所有的事情在腦子里捋了一遍。 這次,她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那個美人魚。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在車禍之前,凌祎城應(yīng)該是認識她的。 要不然,他在逃什么? 這個男人到底還對她隱瞞了多少事情? …… 凌家老宅。 凌祎城沒有回濱湖宜城,那里到處都是歐瓷的痕跡,他一個人呆著會發(fā)瘋的。 老宅里就他和駱佩娟兩人,凌家老爺子去帝都開會了,凌祎坤回了美國,駱天燁據(jù)說在幫忙打理公司的事情,而柯然然睡在一城布染設(shè)計室。 家里的保姆知道氣氛不太對勁兒,早早就躲進自己的房間沒出來。 凌祎城坐在沙發(fā)上不停地抽煙,眉頭緊鎖,渾身散發(fā)著一副生人勿進的冷寒。 駱佩娟在二樓的門縫里看了一次又一次,最后還是忍不住下樓坐到凌祎城對面。 “兒子啊?!瘪樑寰昕戳艘谎鄄鑾咨峡帐幨幍臒熀校骸澳氵@都抽了幾盒了?小瓷知道你的煙癮這么大么?” 凌祎城抽煙的動作一滯,然后拿過煙灰缸抖了抖煙灰,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著,手指間照舊是煙霧繚繞。 駱佩娟輕咳了兩聲:“咳咳,那個,小瓷的病情你打算怎么辦?” 歐瓷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 凌祎城煩躁地扯掉了脖頸上的領(lǐng)帶,然后微瞇著眸又深吸一口:“一個月之后準備手術(shù)?!?/br> 如果不出意外,歐瓷應(yīng)該會在明天同意流產(chǎn)手術(shù),身體休息一個月,腦部手術(shù)就可以進行了。 ☆、第140章 歐瓷的小心思 凌祎城說話間緩緩吐出白色的煙霧,從駱佩娟的角度看過去,竟然像是看到凌祎城突然長出了滿頭的白發(fā)。 她心里一緊,趕緊揮舞著手臂將煙霧散開,再眨了眨眼睛細細的瞅,凌祎城那張英挺的面頰之上,黑漆漆的短發(fā)像他本人一樣一根根堅硬地豎立著,帶著毫不通情理的樣子。 幸好只是一場幻覺。 不過駱佩娟知道,自家的兒子如果再這么熬下去,說不定什么時候就一夜白頭了。 真是焦心。 老夫人不安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兒子啊,你要不再考慮一下,其實那個孩子……” “孩子的事以后再說?!绷璧t城毫不猶豫就打斷了駱佩娟的話。 他知道老人家這些年想要抱孫子想瘋了,他又何嘗不是想要這個孩子? 駱佩娟幽幽地嘆息一聲:“哎,也對,只要小瓷身體好,以后再生孩子也不錯?!?/br> 凌祎城抬眸看她一眼:“媽,這幾天您老辛苦一下,每天給小瓷做點好吃的。” 歐瓷沒胃口,外面的東西他也不放心。 “這事兒你不說媽也知道,明早媽親自熬母雞湯,然后你趕緊送過去?!?/br> “我就不去了,公司有事?!?/br> 駱佩娟皺眉:“公司能有什么事?比小瓷的事情還重要?” 凌祎城終于將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力度有些大,冷寒的臉上難得多了一些焦躁。 “你這是?”駱佩娟愣了愣:“兒啊,你和小瓷吵架了?” 凌祎城起身就往陽臺的方向走。 駱佩娟追上前抓住他的胳膊:“真和小瓷吵架了?” 凌祎城照舊是沉默。 駱佩娟就開始劈頭蓋臉地數(shù)落他:“你這個人怎么回事???小瓷正需要安慰,你倒好,還躲在這里鬧脾氣,走,走,趕緊去醫(yī)院給我好好守著。” 老夫人越說越生氣,直接將凌祎城推出了大門:“都什么脾氣???要我是小瓷,一定不會要這個孩子?!?/br> 說完覺得不解氣,又補了一句:“寒心!” 歐瓷生病又懷孕,身邊還沒有家人照顧,駱佩娟想想就覺得心疼得不行。 老夫人原本是恨鐵不成鋼的話卻像一把鋒利的刀,直直捅進凌祎城的心臟深處。 是啊,像他這么混蛋,歐瓷怎么可能還要這個孩子呢? ----- 第二天,駱佩娟早早就熬好雞湯端到病房門口,想到昨晚凌祎城那副冷冰冰的態(tài)度,她擔心歐瓷難過,抱了保溫盒在外面焦慮的徘徊著。 老夫人的心里其實在不停琢磨著該怎么向歐瓷解釋凌祎城本來就是性子冷,而不是刻意要惹歐瓷不高興的。 反正她必須秉承的原則就是不能寒了歐瓷的心,也不能將自己的兒子在歐瓷面前貶得一文不值。 歐瓷一夜未睡,腦子里想了很多的事情,在看到門窗外駱佩娟一晃而過的人影時,她動了些小心思。 胡亂抓了抓頭發(fā),再一副神情憔悴地去開門。 駱佩娟在突然見到推門而出的歐瓷時嚇了一大跳:“小瓷,你,你……” 歐瓷現(xiàn)在所表現(xiàn)出來的狀況就像是備受折磨的樣子,開口的聲音也帶著沙啞和倦?。骸安?,我……” “哎,哎,別說話,趕緊先回病房躺著?!瘪樑寰暌皇謹Q著保溫盒,一手去攙扶歐瓷。 歐瓷乖順地躺回床上,駱佩娟擔憂不已,繞著歐瓷的病床不停地走:“小瓷,下次你可別獨自一個人下床了,有事按呼叫器,醫(yī)生護士都會趕過來的,你這樣萬一出點什么事可怎么辦喲?” 歐瓷點頭,一副認錯的表情:“伯母,我就是見祎城一直沒來,想要出去找一找他?!?/br> “老二?”駱佩娟環(huán)視四周,病房里果然沒見人影,于是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這個混小子跑哪里去了?” 她昨晚不是讓他過來的嗎? 人呢? 又去哪里耍脾氣了? 駱佩娟不知道的是凌祎城就在醫(yī)院樓下的車里呆了一晚,現(xiàn)在,某人還紅著眼睛不停地抽煙。 只要歐瓷偏頭往樓下看,就能看到慕尚的車窗里冒出來的裊裊白霧。 歐瓷自然也不知,她此時略顯委屈地看了駱佩娟一眼,又幽幽的嘆了口氣:“伯母,你也別怪祎城了,我估計他應(yīng)該是身體不舒服?!?/br> “抽煙抽那么多,活該?!?/br> 駱佩娟滿眼都寫著怨憤。 歐瓷知道時機到了,小心的側(cè)躺著,以便能完完全全看到駱佩娟的表情:“伯母,四年前祎城車禍受傷,應(yīng)該是留下了一點后遺癥,所以,昨晚的事情真不怪他?!?/br> 說到四年前的車禍,駱佩娟完全沒有任何的防備。 準確的說,她并不知道歐瓷也是那場車禍的受害者。 老夫人端了椅子坐到歐瓷身邊,輕輕地拉過她的手:“小瓷啊,伯母知道你是一個善良體貼的好孩子,祎城這輩子要是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如果祎城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還請你看在伯母的面上多擔待一點?!?/br> 老夫人說著就紅了眼眶:“哎,其實祎城他在四年前就差點死去了,你想想,我這個做母親的像是從鬼門關(guān)里撿回來這么一個兒子,說不心疼吧,不可能,是不是?” 歐瓷乖巧的點頭,然后繼續(xù)引導四年前的話題:“真沒想到他傷得那么嚴重?!?/br>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傷在哪兒。 駱佩娟趕緊接過話:“可不是嚴重,脊柱受損,雙腿癱瘓,在床上躺了整整兩年?!闭f著,老夫人還伸手比劃了兩個手指頭:“那兩年里我都不知背著他哭過多少次,哎,幸好老天有眼?!?/br> 歐瓷的心里終于有了一個大概雛形,她輕輕的皺了皺眉頭:“伯母,四年前我還在紐約的醫(yī)院做實習生,說不定他當時住院的醫(yī)院和我是同一家醫(yī)院呢?!?/br> “真的?”駱佩娟并不知道歐瓷在給她下套,還很配合地說道:“要是那樣,你們還真是有緣分啦?!?/br> 歐瓷白皙的臉頰終于微微泛了紅,她這樣欺負一個老太太真的好嗎? 可為了事情的真相,她不得不繼續(xù),想了想,說出了自己住院的醫(yī)院名稱。 駱佩娟聽得睜大了雙眼,然后一拍自己的膝蓋:“哎呀,那可不是同一家。” 歐瓷又皺眉了:“可是,我怎么一點印象也沒有?” 駱佩娟神秘兮兮地將椅子拉近,以便更靠近歐瓷,她小聲地說道:“你不知道也正常,我聽紀言卿說祎城住院的那段時間將整層樓都嚴密封鎖起來,說是不讓消息外泄。不過這事我也有些想不通,我家老二為什么要這樣呢?轉(zhuǎn)院后到了另一家醫(yī)院是我去照顧他的,也沒見他要求封鎖什么消息啊,按理說那時候他癱瘓在床更應(yīng)該注意影響。” 歐瓷抓住了話里的重點:“伯母的意思,祎城剛住院的時候他還能走動?” 駱佩娟擺擺手:“也不是能走動,他坐定制的輪椅呢,后來病情越發(fā)嚴重,他才癱瘓的?!?/br> 歐瓷越聽越糊涂了。 怎么可能在治療期間病情越發(fā)嚴重了呢? “他手術(shù)過?” 很有可能因為手術(shù)失敗,他才會癱瘓在床。 “手術(shù)?”駱佩娟想了想:“他剛出車禍的時候我還在國內(nèi),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但聽言卿說他的確是手術(shù)了,后來因為休息不好才延誤病情的?!?/br> 說到這點,駱佩娟就有些生氣:“老二啊,有時候性子倔得像頭牛,你說動了手術(shù)就好好休息唄,我就不明白他都干了什么?言卿說,要是他不勸著,說不定他已經(jīng)到閻王那邊報道了。” 提到往事,駱佩娟唏噓不已:“那兩年醫(yī)生都說了他癱瘓的幾率非常大,小瓷啊,伯母也不怕你笑話,當時伯母都怕他娶不上媳婦,所以,亂點了鴛鴦譜,虞青青的事情吧,唉……”駱佩娟嘆息一聲:“沒想到那孩子竟然心術(shù)不正,真是為難你了?!?/br> …… 駱佩娟絮絮叨叨了很久,她的想法是要緩解歐瓷的心結(jié)。 而歐瓷的心結(jié)卻飄到了更遠的地方。 凌祎城身受重傷,他的治療和她在同一家醫(yī)院。 可她明明去查過資料,里面什么都沒有記錄。 如果她沒有記錯,在她生病住院期間整層樓都格外的安靜,如此是不是可以說明凌祎城其實就是她所在的樓層,由于整層樓被隔離開來,里面就他們兩位病患。 照顧她的也是幾位固定的醫(yī)護,當然,還有路璟堔。 想到路璟堔,歐瓷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