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男人手里擰著香濃的粥,他并沒有說話,直接俯身將歐瓷從床上抱起來放到自己懷里,然后一勺一勺地喂飯。 歐瓷從早上到現(xiàn)在滴水未沾,唇瓣有些干裂。 她連視線都沒落在他身上,剛開始是抗拒,后來抗拒無效只是機械的張嘴,機械的吞咽。 一碗粥差不多喂了一小時,末了,凌祎城再將她放回到床上。 自始至終,兩人都保持著沉默。 房間里充斥著一大股海鮮味兒,凌祎城轉(zhuǎn)身去將窗戶打開。 此時已是晚霞漫天的傍晚,金燦燦的流云肆無忌憚地向世人展現(xiàn)著它的美輪美奐,早已立秋,氣溫卻依舊是居高不下,有微風(fēng)拂過,一絲燥熱,一絲無奈。 凌祎城的視線落在遠處的一棟摩天大樓上,那是和凌氏財團總部差不多高度的建筑物,是財團旗下重金投資的“盛世”五星酒店。 那段時間盛世的樓頂被凌祎城重新改造了一番,一個月之前已經(jīng)全部竣工。 男人的眸色里掠過一道晦澀不明的光。 …… 半小時之后,凌祎城抱著歐瓷出現(xiàn)在盛世酒店的樓頂。 這是獨屬于他的私人空間,歐瓷被凌祎城放在室外的一張沙灘椅上。 男人就坐在她身邊。 “想游泳嗎?” 這是凌祎城今天第一次開口問她。 歐瓷閉著眼睛照舊是沉默,那張緊繃的小臉寫滿了對他的排斥。 凌祎城不在意,俯身一顆一顆解她的襯衣紐扣,指尖的動作不急不緩。 歐瓷的眼睫終于動了動,她想要阻止,她對這個男人已經(jīng)失望透頂。 若不然,她也不會在出事的第一時間里想到的是路璟堔的名字。 “我不要?!?/br> 歐瓷沙啞的說。 凌祎城輕輕“嗯”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直到所有的扣子全部解開。 歐瓷終于睜開眼,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這是歐瓷第二次打他,小女人眸色猩紅,她盯著凌祎城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凌祎城,我說過我不要。” 凌祎城看了她一眼,能打人,說明還有情緒,他最擔(dān)心她連心都死了。 微微挑眉:“你可以再來第二次?!?/br> 他將自己湊到歐瓷的面前,修長的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臉:“這邊,手感應(yīng)該也不錯?!?/br> 歐瓷極怒反笑,挑著冷清的眉梢:“我怕臟了我的手。” 凌祎城聽到她的譏諷也沒生氣,他抬頭看了看正在漸漸隱退的霞光,天空的顏色隱隱帶了一些暗沉。 他拉過歐瓷的手:“小瓷,我?guī)闳ビ斡景?。?/br> 歐瓷怕水,他知道。 可世間險惡,總不能因為害怕就將自己縮進殼里。 以前的凌祎城認為自己竭盡所能給予歐瓷保護,他的女人就會平平安安。 但經(jīng)歷這兩件事之后,男人轉(zhuǎn)換了思路,人要真正的強大起來,還得靠自身的力量才行。 就比如你摔倒了,自己不愿意往上爬,上帝慈悲憐憫想要幫助你,可你連手都不愿意伸出來,上帝能怎么辦? 歐瓷冷冷地甩開他,整個人保持著戒備的狀態(tài)。 凌祎城輕笑一聲,被甩開的手又執(zhí)著的落在她的裙裝上。 歐瓷穿的還是昨天在設(shè)計室的那套正裝,寶藍色搭配著淺藍,兩種顏色的巧妙運用,既端莊又不失靈動。 這是她刻意為設(shè)計室開業(yè)所設(shè)計的一款服裝,為的就是更好的給自己的品牌做推廣,沒想到事實結(jié)果卻是她沒穿衣服的樣子在網(wǎng)絡(luò)上漫天飛。 照片事件一出,歐瓷的精神徹底崩潰。 在沈鈺兒給路璟堔打電話后,歐瓷便被沈鈺兒送回了麗景小區(qū)的出租屋。 歐瓷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沈鈺兒也沒有勉強。 畢竟歐瓷一走,設(shè)計室那邊還需要人手,于是在這個開業(yè)大吉的日子里,設(shè)計室沒了老板,全部由柯然然,沈鈺兒和葉藍汐在忙前忙后的打點。 三個女人雖不是內(nèi)行,但女人對穿衣打扮都有著自己超強的第六感,在應(yīng)付后面源源不斷的客流時,算不上得心應(yīng)手,倒也不至于手忙腳亂。 三人帶著三位員工在店里硬撐著,一城布染的霓虹終于不折不饒地閃爍在西城的暮色里。 ☆、第104章 準(zhǔn)備好了嗎 這些事,歐瓷都不知道。 她以為自己剛開業(yè)才一小時的門店已經(jīng)被迫關(guān)門歇業(yè)了。 凌祎城也沒有將事情的經(jīng)過告訴歐瓷,只是強勢地將她脫得僅剩內(nèi)衣內(nèi)褲之后,抱著她來到了泳池邊上。 盛世酒店的頂樓在之前本來是一處直升飛機的停機場,上面停滿了大大小小的直升機上百部。 后來凌祎城在將它重新裝修時參照了迪拜的帆船酒店,在樓頂開辟出一個大大的游泳池,再鋪上潔白的海沙,栽種上成片的綠植,硬生生在這喧囂的都市里締造出一處宛如熱帶風(fēng)情的童話世界。 盛世這棟樓在西城本就是絕高的建筑物,別說在這里游泳,即便在這里裸睡也不會有任何人看到。 歐瓷赤果的身體還未沾到水,她已經(jīng)開始最歇斯底里的狂躁狀態(tài)。 她的雙腳不停地蹬踢著凌祎城的身體,手臂卻又緊緊抓住男人的胳膊。 那種表現(xiàn)極度的矛盾,一面怨恨著,一面卻又無力舍棄。 凌祎城終于一狠心,掰開她的手指直接將她丟進了泳池。 這邊是淺水區(qū),水深也就一米二,明明會游泳的歐瓷在墜入泳池后卻直直的往下沉。 凌祎城就坐在岸邊看到水里不停地冒著泡泡,他在心里默數(shù)著,一,二,三……數(shù)到一分鐘的時候,歐瓷依舊沒有任何想要站起來的樣子。 男人終于還是忍不住下水將她撈了起來。 小女人肺葉里的空氣早已經(jīng)消失殆盡,由于嗆了水,她彎腰不停地咳嗽著,一副楚楚可憐的狼狽樣兒。 凌祎城遞給她一張毛巾,歐瓷接過,卻是隨手就憤怒地甩到凌祎城的臉上:“滾!” 凌祎城淡淡地挑了挑眉梢:“準(zhǔn)備好了沒有?” 歐瓷捂著濕漉漉的內(nèi)衣下意識后退一步:“凌祎城,你再將我丟下水試試?我,啊……” 她的話還未說完,凌祎城上前一步就抱住了她。 “咚!” 兩人一起落水了。 歐瓷大聲的尖叫:“凌祎城,你這個王八蛋,混蛋……” 溫?zé)岬乃校璧t城的手正不急不慢的再一次掰著歐瓷圈在他脖頸上的手。 結(jié)果男人剛掰開一根,歐瓷的雙腿便毫不客氣纏在他的腰上,此時她的姿勢非常的不雅。 歐瓷才不管丟不丟人,她對水的恐懼已經(jīng)遠遠超過了她對凌祎城的排斥。 凌祎城在感受到她的雙腿時,好像也沒了再將她丟開的意思,仰了身,就那樣駝著歐瓷這個拖油瓶在游泳池里開始了仰泳。 此時,兩人的姿勢已經(jīng)完全變了。 之前歐瓷和他在水中是面對面,像個樹懶一樣死皮賴臉地掛在男人的身上。 凌祎城仰泳之后,她就趴在男人的身上,手臂死死抱著他的脖頸不放,雙腿纏著男人的腰,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女上男下。 幾圈下來,凌祎城也有些累了,背靠在泳池邊緣休息。 歐瓷趕緊手腳并用往岸上爬。 好不容易爬到一半,柔軟的腰肢被凌祎城輕輕一撈,她又落了水。 出于人的本能,歐瓷終于開始在水里不停的掙扎。 其實夏家老爺子在還未出事之前就強迫小小的歐瓷學(xué)會了蛙泳,蝶泳,自由泳。 只要不是大風(fēng)大浪,她在水中自保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一番撲騰之后,歐瓷不知怎么就站在了泳池里,其實這里的水深也就剛淹過她的鎖骨。 凌祎城原本是一副慵懶的姿勢,在看到如此狀態(tài)的歐瓷時,男人的眸色里很明顯帶了喜悅,他手臂一攬便將歐瓷抱到了自己的懷里。 一手扣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的腦袋,鋪天蓋地的吻帶著強勢席卷著歐瓷的唇齒。 這個男人的性子真是令人無法琢磨,前一秒冷硬似鐵,后一秒纏綿悱惻。 歐瓷在水里本就有些憋氣,再這么被吻,腦子里明顯缺氧。 待她再緩過神來時,人已經(jīng)在岸邊的躺椅上了。 濕漉漉的身上搭著一條白色浴巾,凌祎城則蹲在她身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半晌,男人問:“小瓷,其實水也沒有那么可怕,對不對?” 歐瓷撇過臉不看他。 凌祎城知道她又想要逃避,伸手便將她的腦袋固定?。骸靶〈?,你告訴我,當(dāng)你站在水中的時候是什么感受?” 能有什么感受? 歐瓷飛快地回憶了一下,無非就是少了那種來自于骨子里的恐懼。 那是一種戰(zhàn)勝自己內(nèi)心的小小的自豪感。 后來,凌祎城也沒有再強迫她下水游泳,而是拿了一條毛巾將她頭發(fā)上的水擦干。 男人的動作溫溫柔柔,手指偶爾也會纏上歐瓷的一根發(fā)絲,不過他都能得心應(yīng)手地將發(fā)絲解開,不會讓歐瓷感覺到疼痛。 歐瓷在經(jīng)歷過剛才的驚心動魄之后全身綿軟無力,就那樣躺在椅子上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