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等閑識得舊人心
方小半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我本也打算這幾日便與你說,只是今天見到路十八的慘狀,心里不禁有些唏噓只不過,我想與你說的是,徐子謙怕是與金市長之間有些個齷蹉。” “嗯?”楚天闊皺了皺眉頭,他和楚天行也只是猜測著,徐子謙可能跟路世才之間眉來眼去的,只是沒什么真憑實據(jù)。 這一次,還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了,楚天行這才借著抓著他回去的由頭,到了涼城這里探探底兒的。 “雖然有些草率,但是我想不會這么湊巧吧。我其實叫方十,既是名字也是排行,如果不是和依依姐一起被紅姨挑走了的話,只怕小半這個名字就不屬于我了?!狈叫“氲慕廾p輕地顫抖著,鳳眼低垂。 楚天闊重重地嘆了一聲,將她摟在懷里,“我知道,你其實很想立刻就鏟了徐子謙的根,我也想。只是,這一步步的謀劃,一步都不能錯。否則的話,不止是南城,怕是廣貴地區(qū),也再沒有安穩(wěn)的日子了?!?/br> 說道這里,他認真地看著方小半,“不過,有我在,拼了命也會護你和十七的安全?!?/br> 方小半輕咬著唇,細長的手指捏著白瓷的勺子,盛了一個餛飩,塞到了他的嘴里,燙的楚天闊囫圇吐了下去,一路燙到了胃里。 楚天闊笑瞇瞇地抓著她的手,輕輕地親了親,“我會好好活著,也會護著你和十七的安全?!?/br> 方小半這才放過他似的白了他一眼,微微沉思了一下,輕啟檀口,“我所知的徐子謙除了三點會和那幾個賣著煙土的鋪子之外,似乎跟安順胡同里的人也有些瓜葛。” “安順胡同…”楚天闊仔細地想了想,桃花眼突然彎了彎,“太太這么一說,我倒是明白了,徐子謙和他爹那個老癟三是怎么起的家了?!?/br> 方小半微微思索了下,徐家白手起家的確是奇怪,可這其中的緣由都傳說著他是靠了瑞王爺給了一大筆的錢財。 楚天闊輕嘆了一聲,轉(zhuǎn)身雙手拉著方小半的手,“太太,我有一事要與你坦白?!?/br> 他的話,讓方小半的 眼皮直跳,心沒來由的沉落入泥沼之中,面上卻神色如常的,只是手不經(jīng)意的輕輕顫抖了一下,“先生,請說。” 楚天闊低下頭半晌才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方小半,“五年前,玲瓏閣競選花國總統(tǒng)之時,我與我哥也在場,當時,方依依被宗親王帶走的時候,若是我們阻攔的話,倒也能攔下宗親王,只是……” “只是那個時候?qū)τ谀銈儊碚f,我和依依姐不過是個低賤的女子,犯不上因為我們而得罪了宗親王,畢竟楚家才在南城站定了腳跟?!狈叫“氲纳裆苁瞧届o,可面上越是平靜,內(nèi)心的波濤便有多洶涌。 “太太,”楚天闊第一次心里沒了底氣,眼珠一點不錯地盯著方小半看著,“這件事兒倘若我不與你說,怕是你也不會知道的。我只是對你不想有所隱瞞。” 方小半的手輕輕地搭在他的手背上,垂著眼,淺淺地笑著說,“我知道。只是人之常情,多少心里也會有些個不舒服的?!卑蛋档赝铝艘豢跉?,手按在他的心口,抬臉?gòu)尚χf,“那先生既然心里愧疚著,可否想好了怎么補償我???” 楚天闊料想著她可能會生氣,至少也會冷了臉,可她還是如此笑意盈盈的,禁不住抓緊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這輩子,我楚天闊整個人整顆心都許給你了。若是敢有半分假意,我楚家都不得好死?!?/br> 任由方小半聽慣了空口白牙的誓言,可敢拿著自己爹娘兄弟這般起誓的,倒是第一回兒見。 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先生,這誓言夠厚重了。只是不知道先生未來作何打算呢?” 楚天闊的手指扣著桌面,一聲聲的。 方小半也不催促著他,小口小口地吃著餛飩,時不時塞給他一個,看著他一口就吞到了肚子里。 一碗餛飩差不多見了底兒,楚天闊才認真地說,“十七我一直派人跟著的,他現(xiàn)在還在玲瓏閣里,性命定然是無憂的。至于徐子謙,暫時還動不了他,不過,回去怎么也得讓我太太心里爽利點才行?!?/br> 這句話雖然讓她有些微微的失望,不過,徐子謙雖然起家沒幾年,可他認識的人員復(fù)雜,盤根錯節(jié)的,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鬧不好,整個南城都要變了天的。 “先生都敢許諾了一輩子了,我慢慢等著瞧便是了?!狈叫“刖従彽卣f著,抬手用絲帕輕輕地擦了擦唇,掏出了幾個碎銀子放在了桌子上,與楚天闊攜手離開了。 一到了晚間,楚天闊的記性就有些混亂著,眼見著哪里都陌生,又似乎有點熟悉,明明是無頭蒼蠅似的亂走,方小半也任由著他拉著自己,只當是欣賞著夜色了。 又走了一會兒,楚天闊終于垂頭喪氣地看著方小半,“太太,這個,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蛇@附近也沒個車什么的……” 這條路不算是寬敞,路兩邊都是高大的樹,樹冠交蓋,一點點的夜空都透不進來,昏黃的燈卻照出了更多的陰影。 “這里有路燈,還點亮著,也就是說這里就算不是正街,也離著不遠,我們朝著有光亮的地方走便是了?!狈叫“氪抵?xí)習(xí)的夜風(fēng),反而還覺得挺舒服著的,“等會兒要是遇到了小汽車,咱們就坐一個。我問了表姐這里的教會醫(yī)院在哪里,給你打一針,免得傷口感染了。” 她這么一提,楚天闊才記起來,好在之前動作幅度不是很大,傷口倒是沒有撕開,只是隱隱的有些痛。 一把摟過了方小半,楚天闊吧唧一口重重地親在她的臉上,“太太果然還是最關(guān)心著我的身子的。” 這話怎么聽著怎么別扭,方小半笑著推開了他的臉,“你仔細著點,別打架的時候傷口沒撕開了,現(xiàn)在倒是開了。要是有人問起來,你這傷口怎么裂開的,可還好意思說?” “更不要臉面的事兒我都能做,”楚天闊滿眼灼灼地盯著她,抓著她的手也用力了些,“不如,我們趕緊回去,我做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