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施安湳抽回成績單,淡然的說:“我也不知道,其實也還好,八班也不錯的?!?/br> 周炳文著急得話都說不清楚了:“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應(yīng)該啊,你成績那么好,怎么回事……怎么能這樣呢……”這和他想象的差距也太大了,不,他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過。 施安湳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像周炳文才那個考差了的人:“沒關(guān)系的,只是我沒發(fā)揮好,以后我們一起努力,爭取下次考好點。” 周炳文又急又慌,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jié)果:“會不會是老師改錯試卷了,我們?nèi)フ依蠋熤匦驴匆淮魏貌缓?,你怎么只考這點分呢,你比我成績好太多了,我清楚得很。” 施安湳拉住他的手臂,說:“你先別慌,有兩堂考試我一不小心睡著了,很多題沒做。” 周炳文震驚的望著他,“考試你也能睡著?” “那兩天沒睡好,考試的時候,寫著寫著就睡著了?!笔┌矞p描淡寫的說。 周炳文根本不信,他知道施安湳是個多么有自制力的人,想要做到的事情再難都會完成,只不過是張試卷而已,以他的能力,只需要很短的時間就能做完。是施家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嗎,才導(dǎo)致施安湳連期中考試的心情都沒了。 他還想說什么,新的班主任就進(jìn)來了,而施安湳也抱著書去了他的位置。 新的班主任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各位新來八班的同學(xué),你們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吳敏學(xué),負(fù)責(zé)你們數(shù)學(xué)這門學(xué)科,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共同進(jìn)步?!?/br> 吳敏學(xué)又說了一些客氣話,談了談上周的期中考試情況,然后就讓所有同學(xué)自我介紹一番。 “大家都來互相認(rèn)識一下,就按成績順序來吧?!?/br> 同學(xué)們挨個站起來介紹自己,輪到施安湳和周炳文的時候,班上都熱鬧了一小會兒,同學(xué)們私底下悄悄議論,恨不得把兩人從里到外扒個底朝天。 等所有人都介紹完之后,時間也差不多是12點了,吳老師看了看手表說:“按照名次排的座位我想大家可能不太喜歡,因為經(jīng)過兩個月的學(xué)習(xí),相信不少同學(xué)交到了自己喜歡的朋友,你們可以自己商量一下座位的分配,請在下午上課前弄好,以后除非又特殊情況,是不會再調(diào)整座位的?!?/br> “嗷,太好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br> “學(xué)霸,學(xué)霸,我能和你一桌嗎?” 施安湳以前坐的是靠中庭窗戶邊的位置,這次換成了靠cao場玻璃窗的位置,在周炳文座位的前一排。也不知道施安湳與他同桌的男生說了什么,那個男生很自覺的就搬了自己的東西來和周炳文換座位。 能和施安湳同桌他當(dāng)然是十分高興的,這是他想都沒想過的事情,可他還是想不通施安湳名次怎么會掉這么低。 男生東西都比較少,收拾起來很快。差不多快收拾完的時候,周炳文聽到后面兩個女生在興奮的對話。 “真是太好了,終于考到一個班級了!” “嗯嗯嗯?。≌娴奶昧?,我們又到一起了,兩個月的努力沒白費。” “加油,爭取下學(xué)期我們能考進(jìn)七班或者六班!” “我還要和你在一起!” 一個想法突然在周炳文腦子閃過。 施安湳從他身側(cè)走過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去吃飯。” 周炳文趕緊跟上去,鄭重的問他:“你考那么差的成績,是不是想和我在同一個班級?” 第46章 、illusion46 關(guān)于施安湳是不是為了他才降分來到八班, 周炳文沒得到答案。 這時候, 施家發(fā)生了兩件事。 一個是施安湳突發(fā)奇想要在自己的房間里安地暖,二是他的十八歲生日馬上就要到了。 晚上下了自習(xí)后,周炳文再次來到施家, 二樓因為裝地暖的原因, 所有家具都搬到了客房, 整個房間尤其是地板需要重造, 他倆只好把學(xué)習(xí)的地方挪到了另一件空置的臥室。 在接下來將近十天的時間里,施安湳也會住在這個房間里。 “你怎么想到安地暖了,不是有空調(diào)嗎?”周炳文疑惑的問他, 畢竟在他的認(rèn)知里, 施安湳不是個怕冷的人, 就沖著這日漸寒冷的天氣他還穿著t恤薄外套, 就足以證明他不需要地暖。 “地暖要舒服一些?!笔┌矞瘧袘械呐吭谧雷由希?/br> 周炳文想起唐家別墅里是安了的, 施家居然沒安嗎,他問:“以前沒安嗎?” 施安湳說:“這房子買的時候只是隨便裝修了一下,能住人就行了?!?/br> 可周炳文覺得這別墅裝修得還挺不錯的,處處都非常精貴奢華, 很是漂亮了。 施安湳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諷刺的笑了笑:“這是我媽裝修的,為了施家的面子,東西當(dāng)然不會差,但實用性嘛……呵, 也就那回事吧,圖個省事而已?!?/br> 周炳文想起上次他和施安湳回家,管家難得站在門口候著說他mama回來了,然后施安湳讓他先回家。 他和他mama似乎關(guān)系不太好,那天晚上原本他都要睡了,結(jié)果施安湳大半夜情緒低落的跑來同他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周炳文從沒認(rèn)真去了解過施家的背景,現(xiàn)在卻覺得很有知道的必要。 他想要了解施安湳從小生活的環(huán)境,他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為什么他長久以來都是一個人居住,為什么他明明有繼承人這樣的身份,家里的人都和他不親近。 “你mama對你不好嗎?她上次難得來看你一次,但我覺得你不太高興?!?/br> “她來找我催債,我怎么能高興得起來。” “催債,你難道還欠你mama錢嗎?”周炳文從沒聽過這種說法,他自己的mama這么辛苦可全是為了幫他掙錢。 “不然呢,欠得還不少?!?/br> “可是你為什么會欠你mama錢呢,大人不都是把自己最好的東西送給孩子的嗎?” 施安湳用食指轉(zhuǎn)動著三角尺,漫不經(jīng)心的說:“人和人是不同的,她覺得她給予我生命,所以我一輩子都欠她的,她說,如果不是因為當(dāng)初懷了我,她根本不用嫁進(jìn)施家?!?/br> “可是你是她的親生兒子啊,你們不應(yīng)該是這世界上最親的人嗎?” 施安湳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可能是你mama對你太好,讓你有了全世界都是這樣的錯覺。” “也不是啊,我周圍的同學(xué)和朋友……” “同學(xué)朋友?”施安湳打斷他的話:“往近了說,唐樂游和唐譽(yù)澤也是散養(yǎng)長大的,他們的母親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或許……要比我強(qiáng)一點,畢竟他們媽不找自己兒子要債?!?/br> 周炳文啞口無言,竟想不到施安湳和他mama是這種狀況,難道他們這個圈子都是這樣的嗎? “你們這里的mama都這樣嗎?” 施安湳說:“那倒不是,喜歡孩子又愿意花時間教導(dǎo)的也有,只是少。這里的女人大多數(shù)有自己的工作和愛好,家里又不缺錢,把孩子交給保姆和老師是最方便的事情,偶爾心情好了,閑得發(fā)慌的時候才想起來展示一下母愛?!?/br> “肯定不是這么回事,工作本來就很忙,你說得好像孩子是她們的寵物一樣……” “我并沒有苛責(zé)的意思,她們這樣也沒什么不好,人總是要獨立一點才好,不依附于丈夫和孩子,但一家人的心總還是在一起的?!?/br> “你是怪你mama和你,還有你爸爸不好嗎?” “不管是孩子也好,寵物也罷,都比我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周炳文頓時就眼熱酸脹,施安湳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過來的才會有這樣的想法,他剛想開口說些安慰的話,施安湳就笑了起來:“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說安慰的話?!?/br> 我只是心疼你。 施安湳彈他的腦門:“你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就好像我很可憐一樣?!?/br> 明明就很可憐。周炳文揉著腦門,這回沒舍得責(zé)怪他。 “我并不覺得我可憐?!笔┌矞瘡椝X門的手指向下滑,戳他的面頰:“我比很多人都幸運多了,出生在這樣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家庭就已經(jīng)比絕大部分人幸運,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就當(dāng)是等價交換吧,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人活著總要有點目標(biāo),那些東西就當(dāng)是實現(xiàn)目標(biāo)道路上的障礙就好了?!?/br> “那你有目標(biāo)了嗎?”周炳文問他。 施安湳勾唇一笑,頗有些神秘的說:“有哦,我有了自己想得到的東西,任何人也別想搶走?!?/br> 周炳文好奇的問:“是什么,能告訴我嗎?” 施安湳輕輕搖手指:“暫時還不能告訴你?!?/br> “什么嘛,前幾天還說我們是彼此最特別的朋友?!?/br> 施安湳說:“其實我放過兩次手,結(jié)果他自己義無反顧的湊了上來,還給了我一個很大的驚喜,以后我說什么都不會放手了?!?/br> 周炳文被他說得糊里糊涂的:“你說的到底是個什么啊,亂七八糟的,你剛剛說的是什么人嗎?” 施安湳拍拍桌子:“別八卦了,快做作業(yè),你下學(xué)期還想不想進(jìn)五班?!?/br> 周炳文怒,施安湳趕緊拿出手機(jī),翻出一張照片給他看。 “馬上冬天了,這個公主風(fēng)的長靴怎么樣?” “你又想干嘛!” “這種小巧又少女的鞋子趁著你腳還沒長大得趕緊穿,再過兩年就穿不了了?!?/br> “你給我滾!” …… 11月4號,恰好是星期六,施安湳18歲生日。 因為他是施翰英親欽定的繼承人,施家將為他舉辦一個盛大的成人禮。 周六下午,施安湳不得不提前請假回家做準(zhǔn)備。 “我先走了?!笔┌矞弥鴱睦蠋熌抢锏脕淼恼埣贄l,回來和周炳文道別。 “嗯,我晚點和大伯游游一起去?!?/br> 施安湳朝他揮揮手,出了教室。 周炳文見他走了,趕緊拿出手機(jī)給唐樂游發(fā)短信。 “都安排好了嗎,到時候是他過來,還是我們跟他去?” 唐樂游:“剛打了電話,他都準(zhǔn)備好,等我們過去?!?/br> “謝謝你啦?!?/br> 唐樂游:“跟我客氣什么,下課我來找你?!?/br> “好?!?/br> 施安湳成人禮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上層圈子里的人幾乎都會參加,唐家更不例外,早就收到了請?zhí)?。前天大伯回來跟他們提起過這事,問他們要不要去參加。 唐樂游和周炳文自然是要去的,就算他不問,兩人也會去,因為施安湳私底下給他們發(fā)了一張貴賓請?zhí)?,以施家名義特邀。 不過這個邀請函讓周炳文犯了愁,猶記得當(dāng)初他自認(rèn)為好好打扮了一番,前去參加謝成俊的生日聚會,卻被那群人嫌惡老土傻帽,這回是再不能丟施安湳的臉了。 尤其是上一次在海邊被施安湳說教了一番,他心里已經(jīng)下決心要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衣著品位。 可是這種事他思來想去,也不知道找誰好,最終只能求唐樂游幫他一起出主意。唐樂游一心撲在游戲上哪會這些,原本他穿衣風(fēng)格都是跟模仿唐譽(yù)澤的,再說他長得好,穿什么自然不會錯。 周炳文找他幫忙根本不靠譜,兩個人是半斤八兩。 好在唐樂游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他找了班里對時尚流行最有研究的女生,咨詢之后,那女生給他介紹了個造型設(shè)計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