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施安湳轉(zhuǎn)頭, 眼神中沒有多余的溫度。 所以從昨天晚上不回短信就是因為他生氣了嗎?因為看了那張照片誤會他和米馨親吻了。 “我沒有和她親, 那個照片是有人故意拍成那樣的?!?/br> 施安湳淡淡的“嗯”了一聲。 周炳文抓住他的手, 急著解釋:“我真的沒有, 你相信我……”突然看見他手背上有擦破皮的傷痕,趕緊關(guān)心的問:“怎么了?為什么受傷的?” 施安湳抽回手,不在意的說:“沒事。” “那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真的沒有, 最開始只是玩一個懲罰游戲, 我和她被抽中了, 但是我把她推開了, 從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和她怎么樣?!?/br> 施安湳打了個哈欠,對他說:“課間就這么點時間, 你讓我睡一會兒行不?” 周炳文噤言,他這句話是如此疏離。 施安湳枕著雙臂睡在桌子上,不再理會他。 周炳文有些心涼,看著他的后腦勺, 最終只能輕聲說一句:“對不起……” 即便他自己并沒有做錯什么,但他還是道了聲歉,不管怎么樣米馨都是施安湳有著非常特殊的關(guān)系。即便他一心只讀圣賢書圣賢書,也知道社會上有句話叫:朋友妻不可欺。 施安湳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 課間十分鐘所剩無幾,周炳文只好回到自己的教室, 心想等施安湳消氣了再來找他。 一整個早上,周炳文都沒怎么聽進(jìn)去課,他只做了兩件事,了解米馨和許新知的身份背景,然后找宋星宇要了米馨的微信號和電話號碼。 中午的時候他出了趟校門去補(bǔ)辦電話卡,然后給米馨打了個電話。 電話起初被掛了一次,可能因為是陌生號碼,以為是詐騙電話。后來又打了兩次,米馨才終于接了起來。 周炳文先自報家門:“米馨你好,我是周炳文?!?/br> 米馨很是平淡的“哦”了一聲,似乎并不驚奇接到他的電話:“干嘛?” 周炳文說:“請問你知道了照片的事嗎?” “知道啊,怎么了?” “我一個男生名譽(yù)受損沒什么大不了,但你是一個女孩子,他們看到這張照片后對你和我都產(chǎn)生了誤解,對施安湳也是,尤其是他們說了很多侮辱施安湳的話,請問你能出面解釋一下嗎?” “解釋什么?” “解釋這個照片只是個誤會,你只需要在微信里說一下就好了,畢竟這件事對你的負(fù)面影響也挺大的。” 米馨那面停頓了一會兒,才問“是施安湳叫你來說的?” “不是,是我個人的意思。” “那施安湳呢?” “……”周炳文沉默了片刻,說:“今天早上見到他,似乎是不高興的,整個人很冷?!?/br> 米馨那邊很長時間沒再說話。 周炳文“喂”了一聲:“還在嗎?” “實話告訴你吧,這件事是許新知氣不過,要找你和施安湳麻煩?!?/br> 周炳文問:“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不會管了嗎?哪怕對你造成了這么大的負(fù)面影響?” 米馨頓了頓,冷言道:“我管什么?我能有什么影響,我看你的影響才大吧,這么急沖沖的給我打電話?!?/br> “對,這件事對我的傷害也很大,我不想被人誣陷。” “那就是你的事了?!泵总罢f完就要掛電話。 周炳文如有所覺,趕緊喊道:“等一下?!?/br> “干嘛?”米馨又重新把手機(jī)放回到耳邊。 “也就是說這件事不管最后造成什么影響,你都不在乎了?”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你還管得了我?”米馨不屑的說。 周炳文語氣嚴(yán)肅的問:“那你喜歡施安湳嗎?” 對面沉默。 “看到他受侮辱都無所謂嗎?” 米馨突然惡狠狠的說:“關(guān)你屁事!”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周炳文收起手機(jī),面上一派冷靜。 米馨這條路是走不通了,許新知那邊就更不用想。 正如周炳文剛才所說的那樣,對他而言名譽(yù)受損并不算太嚴(yán)重,最多被人說是好色下流罷了,這件事主要針對的是施安湳。他周炳文是個不出名的小人物,時間久了自然被人忘記,但施安湳不是,他一輩子都會背上被兄弟搶了老婆的標(biāo)簽,討厭他的人可以永遠(yuǎn)拿這個嘲笑他。 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雖然米馨拒絕了合作,但他還是得到了兩個非常有用的消息:一個是米馨保證這件事最后不管發(fā)展成什么樣她都不會管,二是,她喜歡施安湳。 他今天早上打聽過米馨的家世身份,比起施家在s市的地位要差上一點,但也并不用過于畏懼許家,更何況許新知這個十幾歲的孩子,家里大人并不會把兩個孩子之間的摩擦當(dāng)回事。 所以,米馨要是想管這件事是輕而易舉的,畢竟她一個女孩子的名譽(yù)受損。 為什么會聯(lián)想到她喜歡施安湳,因為最初她問過施安湳的態(tài)度,在聽到這一切事情都是周炳文在張羅,語氣頓時就冷了下來。周炳文問她喜不喜歡施安湳,她又沉默了許久,如果不喜歡一個人的話用不著沉默。 可周炳文卻從沒聽施安湳提起過,連唐樂游這種總喜歡懟施安湳的人也沒提過,可想而知,米馨在施安湳的心里并不重要。 于是可以推斷出,照片事件米馨有參與。 可她一個女孩子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 …… 下午的時候,周炳文去找過施安湳兩回,每次人都不在座位上,意思這么明顯,他當(dāng)然知道他是在躲他。 六班的學(xué)生幸災(zāi)樂禍的對他指指點點,說他們之前好得能穿一條褲子,現(xiàn)在兄弟鬩墻,真是一場好戲。他們說周炳文也真是膽子大,雖然施安湳和米馨一直沒什么來往,但是誰不知道米家和施家的親密關(guān)系,兩人小時候還定了娃娃親呢。 晚上回家的時候,周炳文是坐自家車回去的,既然施安湳躲著他,他也不會厚著臉皮去倒貼。 這是兩人認(rèn)識以來,第一次他獨自回家,再沒有去施安湳家和他一起補(bǔ)習(xí)功課。 心里難免傷感,也對施安湳的不信任很是失落。 自己一個人回到房間,一人做作業(yè),一個人吃宵夜。 桌子右上角擱放的新手機(jī),至今沒有沒響起過。 他打開手機(jī),翻開儲存在云端的相冊,里面大部分都是在意大利照的照片,當(dāng)時只圖風(fēng)景漂亮,很少將施安湳的身影如畫。 唯獨一張個人照還是在吃墨魚面的時候照的。 少年半倚著桌子,黑眸墨唇,妖冶森冷,目光深沉直視而來,一瞬間就將你的神魂攝住。 周炳文看了一會兒,最終關(guān)掉手機(jī),攤開練習(xí)冊做了起來。 是了,在佛羅倫薩的時候施安湳就說過,不能罩他一輩子。就算他們現(xiàn)在再要好,以后也會走上不同的道路,不同的大學(xué),不同的工作,然后娶妻生子。 一想到這些,心里就酸澀得難受。 施安湳那么厲害,又是施家的繼承人,以后一定會有一番大作為吧。反觀他自己,怎么配站在他這樣的人身邊,多掉價。 謝成俊說得對,他該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 敲門聲響起。 周炳文驚醒,這個時候敲他門的不會是別人,只能是唐樂游。 “游游進(jìn)來?!?/br> 唐樂游推門而入,手里還拿著好多零食:“哥,你還好吧?” “沒事?!敝鼙钠鹕斫o他端椅子。 唐樂游把零食放桌子上:“我請你吃好吃的,你別生氣了,我聽說那件事了,我知道肯定不是你的問題?!?/br> “謝謝?!?/br> “我是下午才知道的,本來想來找你,但學(xué)校時間有限,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就等到晚上來找你,你跟我說當(dāng)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guī)湍阋黄鸪鲋饕??!?/br> 至少還是有游游站在他身邊的,真好。 周炳文覺得心里好受多了:“是他們誣陷我的,我并沒有和米馨親上……”于是他就將那天發(fā)生過的事情原封不動的講給唐樂游聽。 “什么??!竟然是這樣?!是米馨和許新知一起針對你?!那個謝成俊也真不是個東西,從開始接近你就不安好心,太氣人了!” “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活該。”周炳文諷刺的笑了笑:“明明施安湳當(dāng)初就跟我說過,我完全沒聽進(jìn)耳朵里。” “施安湳也是的,為了一個米馨不理你,真是個大傻逼!”唐樂游氣得不行,一副要爆炸的樣子。 “好了好了,你怎么比我還氣?!?/br> “那當(dāng)然啊,你是我哥,我不幫你幫誰?!碧茦酚握f著又有些泄氣:“其實這種事我也沒辦法,可能還是要去施安湳,他主意多,要是他不理你,就讓我去找他,畢竟這件事對他也很不利,他不可能坐視不管?!?/br> 周炳文搖頭:“這件事總歸來說是我惹出來的,是我沒聽他的話非要和謝成俊來往,才給他們可趁之機(jī),施安湳會這么生氣也是應(yīng)該的?!?/br> “你倒是會給他找借口?!碧茦酚魏吡艘宦暎母缈傋o(hù)著施安湳。 “本來就是這樣,他幫我那么多,我卻總給他找麻煩?!敝鼙牡吐涞恼f。 “那你打算怎么辦?” “你別擔(dān)心,我有一點點頭緒了。” “真的?” “真的,別擔(dān)心?!?/br> 唐樂游看他表情不似作偽,終于放心了點,但走的時候還是一臉擔(dān)憂。 …… 周而復(fù)始的清晨,似乎也沒什么不一樣,周炳文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卻覺得有已經(jīng)悄然改變。 吃完早飯,前往學(xué)校。 異樣的眼光并沒有減少,他們都在期待這場狗血的三角戀情能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施安湳是個多有話題性的人物啊,他的跟班和自己的未婚妻攪合在一起,他會怎么做?米馨是那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她又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跟施安湳確立關(guān)系?想想都覺得好激動。 況且他們都聽六班的學(xué)生說了,昨天周炳文去找施安湳,不是被無視就是故意躲開,這兩人肯定鬧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