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周炳文這時候也反應(yīng)過來了,兩家離得這么近,何必走一趟這么麻煩,而且都半夜了,耽擱一分就少睡一分:“你別送我了,很近的?!?/br> 施安湳毫不理會他的說法,徑直拉著他出了門。 周炳文無奈,只好任由他牽了出去。 “小心,這里有臺階。”施安湳拉過他的手,往懷里帶。 其實門口懸著燈,周炳文看得很清楚,但還是有些感動他的細心:“嗯嗯,我看到了。” 施安湳當即就放開了他,冷淡的“嗯”了一聲,跨著步子鐵藝大門走去。夜晚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周炳文不知怎的,覺得他的背影有些蕭瑟孤單,連忙追了上去。 整個小區(qū)內(nèi)空無一人,靜寂的深夜夾雜著蟲鳴,他們的腳步聲在這時顯得非常響亮,周炳文連說話都不敢大聲。 施安湳問他:“還有十天就月考了,你有目標嗎?” 周炳文當然有目標,而且還十分遠大,他可是以考進一班為動力的,不過這話他還不敢在施安湳面前說,折中的一下,說道:“我想考進五班?” 施安湳說:“那你得努力了,到時候算的是兩次月考的平均值,然后重新排班級?!?/br> 周炳文說:“我會好好努力的,尤其是今晚上你教了我那么多,我信心更大了?!彼鋵嵱悬c想讓施安湳以后也幫他復(fù)習(xí),不過大家的學(xué)業(yè)都那么重,他又是六班的學(xué)生,光是忙自己的就忙不過來吧。 “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直接來問我。” “誒?”周炳文驚訝的望著他,眼中有無法掩飾的欣喜和期待。 施安湳笑了笑:“不是說好了以后你幫我做作業(yè)嗎,你一個人怎么做得過來,那么多題都不會?!?/br> 周炳文窘迫的低下了頭,不好意思的說:“是我太笨了。” “你知道就好。” 周炳文備受打擊,肩膀都垮了下來:“我會努力趕上你的。”他也不過是六班的而已,最多下學(xué)期,一定能趕上的。 施安湳用食指彈了下他的額頭:“我等著你呢?!?/br> 周炳文摸摸有點疼痛的額心,看著他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氣鼓鼓的說:“一定會的?!?/br> “嗯嗯,會的,會的?!笔┌矞笱艿膽?yīng)著。 周炳文不甘心也沒辦法,不過他這番話更是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并覺得期中考試的時候一定要拿出個好成績給他看看。 也就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兩人就走到了唐家別墅的門口。 “好了,我上去了,你也趕快回去吧。”周炳文接過他手里的包,對他揮揮手。 施安湳雙手插在褲兜里,懶散散的點頭。 周炳文才走兩步,又返回身來,對他說:“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 施安湳靜默不語,轉(zhuǎn)身就走了。 周炳文站在原地看了會兒他的背影,想起時間實在不早了,就跑回了房里。 而施安湳回了家后,直接上了三樓的小閣樓里。 管家和保姆在客廳里待著,整個別墅空曠冷清,常年就住著他們?nèi)齻€人。 管家打開電視,說:“過一會兒再睡吧,我估計今晚得砸東西?!?/br>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東西惹到他了?!北D防藗€薄毯子搭在身上,打著哈欠說話。 管家半躺在沙發(fā)上,望著天花板,果然聽到樓上傳來石膏被砸碎的聲音。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會折騰到凌晨,那么大的動靜,他和保姆都別想睡。 管家在施家待了快二十年了,是看著施安湳長大的,對此已經(jīng)麻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以為老攻只有六班實力的周炳文:我會努力趕上你的。 只是隨便做了考試題的學(xué)神施安湳: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第10章 、illusion10 周炳文的學(xué)習(xí)生活中終于歸于平靜和平凡,再沒有同學(xué)找他麻煩,老師對他也更加關(guān)愛客氣。好幾次因為小測試沒考好,任課老師還把他帶到辦公室里開小灶。 這樣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才是周炳文所希望的,安安靜靜的學(xué)習(xí)知識。 班里并沒有因為楊嘉杰的離開而變得有什么不同,時間稍微久點,大家似乎都忘記這間教室里曾有過那么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他的名字也再沒人提起。 李珊一直留在學(xué)校里,性格卻變了很多。大多數(shù)同學(xué)也有意無意的同她疏遠了起來,那些起初就看不慣她的女生時常找借口欺負她,她開始還會反抗,后來就一直沉默下去了。 變化最大也有英語老師,她對周炳文特別好。應(yīng)該是上次的事雖然鬧得挺大,卻沒有牽扯到她,施安湳很明智的把她給摘了出去,周炳文也沒有借事為難她。 于是她在對待周炳文這個“笨學(xué)生”的時候,異常有耐心,經(jīng)常在自習(xí)課的時候叫他去辦公室里補課。 這種安逸的時間過得飛快,在周炳文的成績突飛猛進的時候,轉(zhuǎn)眼月考就來臨了。 唐樂游良心大發(fā)的在考試前兩天對周炳文說要幫他復(fù)習(xí),結(jié)果卻被周炳文給拒絕了。 “為什么啊,我們一起復(fù)習(xí)不好嗎?”唐樂游不高興的說。 周炳文給他剝石榴:“我和施安湳約好了,晚上去他那里復(fù)習(xí)?!?/br> “什么啊!”唐樂游大吃一驚,剛才他腦子里想過很多理由,打死也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回事:“搞什么啊,你們倆怎么攪合在一起的?!?/br> 周炳文把血紅色的石榴丟進碟子里,然后用手把沾在上面的白色細碎撿干凈,同他說起了施安湳會幫他復(fù)習(xí)的緣由。 唐樂游一邊聽著一邊無意識的盯著他的手看,那雙手很白,皮膚如暖玉一樣光潤,唐樂游不禁想起了三嬸嬸,她的皮膚就十分白皙,一雙手可以算得上是課本上的:指如削蔥根。 相當好看。 炳文哥似乎是遺傳到了她這點,不過三嬸嬸是女子,手要柔婉得多,可謂是芊芊濯素手一般的感覺。 炳文哥不是,他是個男孩子,手指顯得更長,骨節(jié)也分明有力,給人一種被細心雕刻的感覺,不似嬸嬸那種一根衣紋筆婉轉(zhuǎn)勾勒出的細膩線條。 差別蠻大,但都很好看。 現(xiàn)在這雙手停留在瓷白的碟子里,那上等的瓷釉都被比了下去,晶亮透明的血紅色石榴籽,襯得他那雙手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周炳文說完話,也把石榴籽收拾干凈了,他問:“要吃了嗎?” 唐樂游還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愣愣的沒回話。 周炳文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再問:“怎么了,想什么呢?” “哦哦,沒什么?!碧茦酚芜@才回了神,他一眼就瞧見了瓷碟里堆得滿滿當當?shù)氖褡眩腋5靡鳒I了:“這么快就剝好啦,炳文哥,你真是太好了!” “喏,拿去吃吧,我要回房間做作業(yè)了?!闭f著就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間。 “你不吃?。俊碧茦酚乌s緊叫住他。 周炳文搖搖頭:“不了,我剛才吃了兩個芒果,吃不下了?!?/br> “那好吧,等我把數(shù)學(xué)作業(yè)做完了來找你玩。”唐樂游趕緊美滋滋的塞了一小把石榴籽在嘴里,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周炳文回了房間后,拿起手機看時間,最先看到的卻是滿滿當當?shù)牧粞?,還有七八個未接電話,都是施安湳的。 周炳文趕緊解鎖回復(fù)。 illusion:在做什么? illusion:要過來一起做作業(yè)嗎? illusion:怎么不回我? illusion:??? illusion:也不接我電話? illusion:再不回我,我就到你那邊去了。 周炳文看到最后一條消息的時間已經(jīng)是十分鐘以前了,算算差不多都能走到樓下了,果然,下一秒就聽到了門鈴聲。 周炳文趕緊下樓去給他開門。 對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他趕緊解釋道:“剛剛在游游的房間里,沒帶手機,不好意思啊,你別生氣?!?/br> 施安湳睇著他,昭示著自己的不爽。 周炳文很沒骨氣的說:“不要生氣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施安湳還是沒有說話。 周炳文多少也摸清了他的脾氣,吃軟不吃硬,服個軟多講點好話就行了:“你也知道我只要看到你的消息和電話,都是第一時間回的,你要吃石榴和芒果嗎,昨天大伯送回來好大一箱,特別新鮮,我給你剝?!?/br> 施安湳果然臉色緩了很多:“不用了,你剛才在他房間里做什么?” 周炳文暗地里松了口氣:“游游想吃石榴,我給他剝,你要吃嗎,我也給你……” “你說什么?” 周炳文不知道他的語氣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厲氣,怔了怔,斟酌了下語氣才說:“我給你剝石榴,怎么樣……” “你給他剝的石榴在哪里?” “在,在他房間里……”周炳文見他不好相與的樣子,趕緊說:“游游在做作業(yè),別找他了吧,你要吃我重新給你剝?!?/br> 施安湳按著他的肩膀給推到一邊,直接朝樓上唐樂游的房間走去,那步子邁得極大,三層的階梯一步跨完,就跟跳上去的一樣。 周炳文在后面追,還沒追到一半呢,人已經(jīng)進了房間了,里面頓時傳來唐樂游的驚叫聲。 “你干什么!” 施安湳已經(jīng)端著瓷碟走出來了。 唐樂游連拖鞋都沒穿,光著腳在走廊上追他:“你把我的石榴還給我,要吃你自己去剝?!?/br> 周炳文爬上樓梯墊腳一望,高舉的碟子里的石榴籽只剩下一半了,唐樂游可真會吃。 此時的唐樂游還只有十三歲半,個子矮矮的,遠沒到男孩子抽量長高的歲數(shù),頭頂只到了施安湳的胸口,一蹦一跳的要去抓碟子,結(jié)果連人家的手臂都碰不到。 周炳文看到他就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去搶紙條和手機的情景,頓時別開了臉,不忍直視。 結(jié)果沒一會兒就傳來唐樂游的哭腔:“你怎么能這樣,你這個王八蛋,太壞了……” 周炳文連忙回頭去看,只見唐樂游捧著個空碟子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恨恨的瞪著施安湳:“你把我的石榴還給我!噎死你!撐死你!不要臉!” 施安湳的雙頰鼓鼓囊囊,里面塞滿了石榴籽。 周炳文看得目瞪口呆,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唐樂游氣得差點沒把碟子給摔了,但想起這是自家的東西,而且價格不菲,只好住了手。他決定下次去施安湳家,一定要砸一個貴重的東西解氣。 唐樂游是唐家最寶貝的孩子,長得又特別可愛,周炳文看了心都軟得一塌糊涂,愛心泛濫得沒邊,趕緊走過去安慰他:“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再給你剝,再給你剝就是了?!?/br>